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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巨杉星豹

    混沌循环从印堂,至心脏、至脾脏、至右掌心,最后又回归印堂。复原的混沌循环开始主动地吸纳游离的灵能。在痛痒酸麻交织的体验中,混沌修复着破损的脏腑,修复着全身的伤口。气息逐渐地变得平稳,体内各处的灵能球也逐渐地稳定下来。

    甫一好转,戴尘希便警觉地全息侦测,立刻发现鞭纹蟒藤已经利用藤蔓的相互纠缠熄灭了火焰。巢穴的上方正伸出一枝更加粗壮的主藤,附带着五六枝稍细的辅藤,如触手般啸叫着刺向自己。

    戴尘希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疲惫,撑开一层火盾,勉力将七合一流火射向了触手。双方的攻击在五十米开外发生了猛烈地碰撞,主藤似灯芯一样被点燃。在夜风的吹拂中,飘散的火苗殃及了四周的辅藤,藤蔓像火炬般地熊熊燃烧起来。

    蟒藤拼命地缩回触手,想故技重施地灭掉火焰。戴尘希又怎肯放虎归山?他竭尽全力地将七合一流火砸进了巢穴的入口。此时恰好有一阵风袭过,烈焰无可抑制地升腾了起来。火焰似乎引燃了巢穴里的某些东西,发生了猛烈地爆炸,掀碎了构成巢穴的藤蔓。地面上赫然露出了一株沧桑的残树——原来,鞭纹蟒藤就寄生在这株残树的身上。

    避开未熄的火焰,戴尘希走到残树旁,用手抚摸它的主干,无意中使用了全息侦测。他意外地收到了树魂传讯:“年轻人,谢谢你救了我。”

    他不动声色地遥感传讯问道:“请问您是谁?”

    树魂答复:“吾名‘莱热涞科特.斯布鲁斯’,乃星云巨杉。许多年前被那头鞭纹蟒藤寄生了,一直苟延残喘至今。幸好你杀了它,否则吾命不久矣。”

    戴尘希问道:“蟒藤的魔晶去哪了?”

    巨杉挤出一些木系魔晶的碎片,问道:“是指这个吗?”他这才知道,刚才在烈焰中爆炸的就是蟒藤的魔晶;见碎片已所剩无几,便让牠又收了回去。

    戴尘希还待继续询问,忽觉自己的状态有点不稳,赶紧坐在残树旁恢复体力和灵能。感知到人族少年正在修炼,莱热涞科特默默地在一旁戒备。

    还没等修炼结束,忽听到巨杉传来了一声叹息:“小豹子快要死了。”

    戴尘希一愣,睁开眼睛疑惑地全息侦测,却什么也没查到。他晓得这是超过了距离,便起身朝巨杉指点的方向走了过去。大约前进了三十米,发现前面趴着一头通体黝黑的豹子。他快步跑到身旁,见牠正奄奄一息地伏在地上喘着粗气,眼眸中的光亮渐渐黯淡。

    全息侦测豹子的糟糕状况之后,为了防止器官失能,戴尘希在牠的心脏大脑等器官的外面构筑炁盾;为了防止流血过多,他又用流火由内而外、从大到小地灼烧那些出血点。尽管痛得撕心裂肺,但豹子明白人族少年是在帮牠,所以一动也不动。

    所有的重要器官都还在运作,所有的出血点也都止血了。戴尘希见真的产生了疗效,不由得信心大增。为了梳理豹子体内的灵能,他不管暗系乱流,先驱散其他的灵能乱流;又从暗系乱流中剥离出一绺一绺,导入豹子的灵能循环。

    说起来简单,但过程却很繁琐。尤其是豹子还在重伤濒死的状态下,他很难控制从混乱中拣出强弱合适的一绺——过强则无法导入循环,过弱又消耗甚巨得不偿失。在经过枯燥重复地剥离与导入、成功与失败的过程之后,暗系灵能终于得到了控制,豹子也恢复了自主修炼。在全息侦测中,环绕着暗系魔晶,牠的暗系灵能在整个豹体内形成了灵能循环。

    戴尘希松了一口气,大汗淋漓地撤出了自己的灵能。此时他注意到,在豹子的魔晶中,魂系与暗系灵能混合在一起。他猛然想起,以往碰到的职业者,无论是渎神者鲜凤或各族郡卫,还是巨魔或狸人、甚至纹柏,在他们的体内,魂系灵能都与主修灵能不分彼此;与自己的魂系灵能驭控他系灵能的情形完全不同——这确实是个有趣的发现。

    在刚才的治疗中,尽管再三地压制,但混沌依然吸收了不少暗系灵能。对比先前的灰色,混沌现在的颜色显得深沉得多,也不清楚是好事还是坏事。

    感知到豹子的胃里没有食物,戴尘希好心地取出一些腌肉放在了牠的面前。不过,从牠的眼神中可以知道,自己的腌肉被嫌弃了。本不欲再管牠,但折腾了半夜,已是腹中空空,他只得就地埋锅造饭,炖起了烬焰龙蜥肉。

    唉,半死不活地累了大半宿,啥都没捞着不说,还得搭上不少,真是太亏了!戴尘希正在抱怨世风日下,那豹子却闻到了炖肉的香气,涎着脸摇着尾巴,拱了他一下。然后,一人一豹,他一口、牠两口,把炖龙蜥连肉带汤舔得一干二净。

    戴尘希走回莱热涞科特的身旁,那豹子也恢复了一些,颠颠地跟了过来。

    巨杉告诉人族少年,那豹子乃隐星豹,暗系中阶精英魔兽,长于敏捷,而力量稍逊。如果与蟒藤正面对决,鹿死谁手还真未可知。

    近距离观察这头成年公豹,能发现在牠暗如夜幕的毛皮上,缀满了点点星斑。这在到处泛着荧光的森林里,绝对算是极好的保护色。

    见豹子有点萎靡,戴尘希索性将帐篷搭在巨杉的旁边,又取出兽皮和厚叶充当被褥,不顾身上的脏乱,径直爬进去休息。隐星豹尾随着人族少年趴做一堆,沉沉地睡去。巨杉伫立一旁,为一人一豹充当着警卫。

    林间安静了下来,隐约传来豹子的呼噜声。

    戴尘希一觉睡到了自然醒,双手伸了个懒腰,一不留神碰到了熟睡中的隐星豹。豹子瞪大了眼睛,努力地看清了面前的人,犀利的眼神霎时变得柔和起来。

    戴尘希试着对豹子遥感传讯,牠一个劲地嚷嚷:饿了,要吃肉。暗恨自己多事,人族少年被缠得没法子,在锅里又炖上些龙蜥肉,然后勾引牠:“傻豹子,要想吃肉,就让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我不叫傻豹子,我有名字。”

    “嗄?那你叫什么?”

    “盖尔.希登斯达.将歌。”

    “这么长的名字叫起来太麻烦,我该怎么称呼你?”

    “盖尔.希登斯达.将歌。”

    “打住,以后我就叫你‘盖尔’或者‘豹子’。”戴尘希及时终止了没有营养的聊天,转身找巨杉交流。

    巨杉送出了一道请求:“年轻人,可否将藤蔓都堆到附近来?”

    戴尘希知道祂需要养分,但等着藤蔓腐败就太耗时间了。在征得巨杉同意之后,他收拢了蟒藤的残枝剩叶,塞进灶里当柴火。

    龙蜥肉炖烂了,藤蔓也已化成了灰,趁热将灰渣埋入巨杉的根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残树明显挺拔雄壮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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