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娜达
夜黑风高杀人夜。
月亮出来后，娜达的神智才完全恢复正常，兜里揣着坏掉的吊坠，神情失落地往住处走。
少爷没来救她呢。不过也是，少爷正常这会也还在学校，怎么会知道这边的事情呢？
塔楼静悄悄的，尼克斯老师也不知所踪，地下室也不敢去看。娜达简单收拾一下，就在少爷床上躺好。
依附强者，在任何世界都是通用的生存规则。卡格在娜达眼中，就是看得到摸得到的幸福。你要她自立自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又没有特殊的才能或者巫师家族的血统。人越是长大越是对自己失去信心，以前的雄心壮志现在看来要多可笑就多可笑。
人使用过的物品真的会有对应的气味嘛？至少娜达能够在少爷用过的物品上闻出他的味道。那若有若无的气温给予了她极大的安全感，平时她也没胆子做这种荒唐的事情。呼吸声逐渐放缓，一切正常的话，她今天会做一个很好的梦。
偷偷摸进来的士兵，看着巫师的屋子不禁感叹一声，“巫师果然都是有钱人，哪怕是这种个人巫师。”
大部分郊区野外的房屋都是就近用土石木头制做，哪会像巫师这般用特殊材料完整拼合，还会花心思去做大面积的装饰。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屋子是尼克斯直接用远距离的召唤仪式弄到附近，才有千手刨坑埋下去的。
他和同伴们分别搜索着塔楼的上下三层，想要尽快找到目标，当然如果能顺手找到一些世俗的金银也是很好的。至于和巫师有关的物品，他们是没胆拿的，万一对方找上门呢？
看着衣着单薄，在床上瑟缩成一小团的娜达。士兵强压欲念，打算和其他几人汇合。他小声道，“那个侍女在这，都过来。”
无人回应，就像他们被这栋塔楼吃掉了。月光依然清冽，半夜的风声呼啸，像是隐藏于黑暗中的妖魂在嚎叫。
他想起巫师的种种手段和那些可怕的传闻，开始恐慌起来。
“你们发的起工资吗？就打算拐走我的侍女？”
士兵僵硬地回头，看到宛若桃花盛开的男人。他眉眼温柔，肌肤如雪，比起那些名流夫人更显温婉，可惜是个男人。不，男人又怎么了？男人就不行了吗？
“巫师大人，我们无意冒犯。只是来检查一下这里哈。”他在恐惧与贪恋中挣扎。
“什么时候，个人巫师也要接受大家族的检阅了，何况这村子应该在封地外吧？”
“这这这……”
“你们应该还有其他的目标吧，忽略这里也没事的。”
“好，好的。”没有去分辨对方话语的真假，士兵完全在对方柔声劝说中，失去了判断能力。
看着陆陆续续离开的士兵，卡格将娜达跑掉的被子又给她捉回去。
“抱歉，来晚了，还去错了地方。”
……
卡格从小就像是没有感情一般，他对父亲的孝顺也好对母亲的追思也好，都是一种自己为自己设立的目标。他不敢停下来，好似停下来就会陷入虚无一样，他的内心深处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想法与冲动。
父亲似乎也察觉到这点，一直努力让卡格体验更多事情，企图唤醒他的人性，但效果都不是很好。直到有一次，卡格和父亲去挑选佣人的时候，路过奴隶市场。谈妥了雇佣契约的父亲，回头看到卡格一直凝视着一个紫发的女孩？
父亲是个专一的人，不希望儿子是个滥情不尊重女性的人，其实这属于很奇怪的心态。在这个时代，很多女性自己都不尊重自己，父亲是被母亲收拾地服服帖帖后，才觉得尊重女性很有必要。
但孩子烂在会所也比出家好吧，前者还能想办法一点点扭转，后者就是砸钱都救不了了。
“你想要那个女孩？”儿子难得对事物有了一丝兴趣，虽然不太乐意但还是装作很开明的开口。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她不应该被关在那里。”他踮着脚，在那群麻木的孩子中，看到了娜达。
父亲低下头看着眼神迷惘的儿子，头一次觉得对方是个小孩，而非疯狂冷酷的学者。不知道，这种暧昧模糊的词语儿子从来都不会说，他的回答大多数只有好，和无法更改的不，似乎违反他的意愿和杀了他没什么区别。
“那我把她带回去，陪你好不好？”
“为什么不能直接给她自由呢？”
“自由是昂贵的，她现在离开了这里，又会被关在其他地方，她这么小有什么能力保护自己？在我们家她至少不会受到虐待，能吃饱穿暖。”
“这样就够了吗？”
“在这个时代来说，已经很够了。”
“那好吧。”
眼中一片混沌，已经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的娜达，看着卡格指着自己。
“那个女孩，我带走了，钱，爸爸付。”
这一幕对娜达来说，是一切救赎的开始。
……
卡格不理解人类的大多数感情，哪怕他能准确背诵出它们在字典里的定义。
他将麻木的娜达带在身边，闲暇时候就观察着对方的喜怒哀乐。看着因为他的善待逐渐鲜活起来的女孩，他尝试理解着人的种种感情，模仿着做出对应的表情。对于卡格来说，娜达就是他的表演老师。只是一个人真的在活，一个人真的在演。
卡格感觉到娜达出事时候的情绪，就像是一个人的表情包库要被人删除了一样。你说要命吧，也不是，你说不在乎吧，真发生哪怕是浑身难受。卡格身为人的感情全部是建立在强迫症上的，所有的愤怒与不适，都是自己心中的条条框框被人践踏而产生的。他不会因为娜达的死亡而陷入暴怒，但会因为不适而产生对应的复仇行为，来加速平息自己的不悦。
他习惯了娜达的跟在身边，当“暴君”提出要自己送娜达回父亲那的时候，他第一次察觉到了自己对娜达的眷恋。
“未来的路会很危险，她已经没有与你同行的能力了。”“暴君”的判断非常有道理，但为什么自己听着这么不舒服呢。
不知道“暴君”在地下室做了什么，醒来的卡格被要求用一瓶奇怪的东西，去熬制一个特殊的药剂。
“这是什么？”
占据了欧麦尔完美躯体的“暴君”，用那张俊朗的脸说出骇人的话语，“你老师的骨灰，应该还热着。”
月亮出来后，娜达的神智才完全恢复正常，兜里揣着坏掉的吊坠，神情失落地往住处走。
少爷没来救她呢。不过也是，少爷正常这会也还在学校，怎么会知道这边的事情呢？
塔楼静悄悄的，尼克斯老师也不知所踪，地下室也不敢去看。娜达简单收拾一下，就在少爷床上躺好。
依附强者，在任何世界都是通用的生存规则。卡格在娜达眼中，就是看得到摸得到的幸福。你要她自立自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又没有特殊的才能或者巫师家族的血统。人越是长大越是对自己失去信心，以前的雄心壮志现在看来要多可笑就多可笑。
人使用过的物品真的会有对应的气味嘛？至少娜达能够在少爷用过的物品上闻出他的味道。那若有若无的气温给予了她极大的安全感，平时她也没胆子做这种荒唐的事情。呼吸声逐渐放缓，一切正常的话，她今天会做一个很好的梦。
偷偷摸进来的士兵，看着巫师的屋子不禁感叹一声，“巫师果然都是有钱人，哪怕是这种个人巫师。”
大部分郊区野外的房屋都是就近用土石木头制做，哪会像巫师这般用特殊材料完整拼合，还会花心思去做大面积的装饰。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屋子是尼克斯直接用远距离的召唤仪式弄到附近，才有千手刨坑埋下去的。
他和同伴们分别搜索着塔楼的上下三层，想要尽快找到目标，当然如果能顺手找到一些世俗的金银也是很好的。至于和巫师有关的物品，他们是没胆拿的，万一对方找上门呢？
看着衣着单薄，在床上瑟缩成一小团的娜达。士兵强压欲念，打算和其他几人汇合。他小声道，“那个侍女在这，都过来。”
无人回应，就像他们被这栋塔楼吃掉了。月光依然清冽，半夜的风声呼啸，像是隐藏于黑暗中的妖魂在嚎叫。
他想起巫师的种种手段和那些可怕的传闻，开始恐慌起来。
“你们发的起工资吗？就打算拐走我的侍女？”
士兵僵硬地回头，看到宛若桃花盛开的男人。他眉眼温柔，肌肤如雪，比起那些名流夫人更显温婉，可惜是个男人。不，男人又怎么了？男人就不行了吗？
“巫师大人，我们无意冒犯。只是来检查一下这里哈。”他在恐惧与贪恋中挣扎。
“什么时候，个人巫师也要接受大家族的检阅了，何况这村子应该在封地外吧？”
“这这这……”
“你们应该还有其他的目标吧，忽略这里也没事的。”
“好，好的。”没有去分辨对方话语的真假，士兵完全在对方柔声劝说中，失去了判断能力。
看着陆陆续续离开的士兵，卡格将娜达跑掉的被子又给她捉回去。
“抱歉，来晚了，还去错了地方。”
……
卡格从小就像是没有感情一般，他对父亲的孝顺也好对母亲的追思也好，都是一种自己为自己设立的目标。他不敢停下来，好似停下来就会陷入虚无一样，他的内心深处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想法与冲动。
父亲似乎也察觉到这点，一直努力让卡格体验更多事情，企图唤醒他的人性，但效果都不是很好。直到有一次，卡格和父亲去挑选佣人的时候，路过奴隶市场。谈妥了雇佣契约的父亲，回头看到卡格一直凝视着一个紫发的女孩？
父亲是个专一的人，不希望儿子是个滥情不尊重女性的人，其实这属于很奇怪的心态。在这个时代，很多女性自己都不尊重自己，父亲是被母亲收拾地服服帖帖后，才觉得尊重女性很有必要。
但孩子烂在会所也比出家好吧，前者还能想办法一点点扭转，后者就是砸钱都救不了了。
“你想要那个女孩？”儿子难得对事物有了一丝兴趣，虽然不太乐意但还是装作很开明的开口。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她不应该被关在那里。”他踮着脚，在那群麻木的孩子中，看到了娜达。
父亲低下头看着眼神迷惘的儿子，头一次觉得对方是个小孩，而非疯狂冷酷的学者。不知道，这种暧昧模糊的词语儿子从来都不会说，他的回答大多数只有好，和无法更改的不，似乎违反他的意愿和杀了他没什么区别。
“那我把她带回去，陪你好不好？”
“为什么不能直接给她自由呢？”
“自由是昂贵的，她现在离开了这里，又会被关在其他地方，她这么小有什么能力保护自己？在我们家她至少不会受到虐待，能吃饱穿暖。”
“这样就够了吗？”
“在这个时代来说，已经很够了。”
“那好吧。”
眼中一片混沌，已经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的娜达，看着卡格指着自己。
“那个女孩，我带走了，钱，爸爸付。”
这一幕对娜达来说，是一切救赎的开始。
……
卡格不理解人类的大多数感情，哪怕他能准确背诵出它们在字典里的定义。
他将麻木的娜达带在身边，闲暇时候就观察着对方的喜怒哀乐。看着因为他的善待逐渐鲜活起来的女孩，他尝试理解着人的种种感情，模仿着做出对应的表情。对于卡格来说，娜达就是他的表演老师。只是一个人真的在活，一个人真的在演。
卡格感觉到娜达出事时候的情绪，就像是一个人的表情包库要被人删除了一样。你说要命吧，也不是，你说不在乎吧，真发生哪怕是浑身难受。卡格身为人的感情全部是建立在强迫症上的，所有的愤怒与不适，都是自己心中的条条框框被人践踏而产生的。他不会因为娜达的死亡而陷入暴怒，但会因为不适而产生对应的复仇行为，来加速平息自己的不悦。
他习惯了娜达的跟在身边，当“暴君”提出要自己送娜达回父亲那的时候，他第一次察觉到了自己对娜达的眷恋。
“未来的路会很危险，她已经没有与你同行的能力了。”“暴君”的判断非常有道理，但为什么自己听着这么不舒服呢。
不知道“暴君”在地下室做了什么，醒来的卡格被要求用一瓶奇怪的东西，去熬制一个特殊的药剂。
“这是什么？”
占据了欧麦尔完美躯体的“暴君”，用那张俊朗的脸说出骇人的话语，“你老师的骨灰，应该还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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