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重返人世间
庄维和苏九打车来到了那座闻名世界的庞大社区——京通苑。庄维的出租屋就位于这片钢筋与水泥的组成的白色森林中。他并没有带苏九直接回家，二人奔波一天早已是饥肠辘辘，准备先去填一填他们的五脏庙。
“这么多高塔都是住人的？”
苏九看着街对面那林立的塔楼不禁有些感叹。
“是，但这不是高塔，是居民楼，这种形制的房屋一栋楼可以供更多人居住。”
“现在有很多人吗。”
“现在生活在中华大地上的差不多有14亿人。”
“亿？”
“呃……我忘了，按你熟悉的计数方式应该说14万万。”
庄维恍然，换了一种计数方式给苏九解释道。
“噗！”
苏九正喝着庄维给她的一种叫冰红茶的饮品，听到这个数差点儿被呛到。
“怎么了？这么惊讶？”
“哈哈～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之前的事。感觉你们人真是生灵里最会繁衍子嗣的。根本不用神仙操心。”
苏九笑着打趣道。
“呵呵，衣食富足，四海安定，人口自然就慢慢上来了。”
庄维看着苏九把冰红茶放在嘴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觉得既好笑又可爱。
“你好像还挺喜欢这个味道的。”
“这饮子味道很好，酸甜可口，茶香浓郁～”
“哈哈哈，你喜欢就行，我还担心这种平民饮品没法给老神仙上供呢。”
“叫神仙就可以了，‘老’字大可不必！”
苏九略带怨气地看了看庄维。
“好好好！就叫‘上仙’！”
庄维微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感叹道：
“还真是～不管哪个年纪的女孩子都听不得‘老’字。”
二人就这样一边闲聊一边在街边漫步。时间已过了12点，街上还是人来人往，年轻的男女们尽情享受着难得的夜生活。虽说街上的俊男靓女自然不少，但是最吸引眼球的无疑就是苏九了。
她并没有刻意打扮，但毕竟是妖仙，所有的美都浑然天成，魅惑众生，不加修饰便可光彩夺目。苏九乌黑的秀发犹瀑布般柔顺，完美的勾勒出精致美艳的脸庞。本就身材傲人的她宛如一副天生的衣服架子，宽大松散的帽衫搭配极短的热裤，让她光滑白皙的双腿显得格外修长，在路边霓虹的映衬下十分惹眼。
“这样不太行啊……”
庄维端详着苏九，喃喃自语地说道。
“嗯？”
“你形象这有点儿太过惹眼了……”
“嗯？怎么？好看不可以吗？”
苏九不解地问道。
“也不是不可以……”
庄维尴尬地笑了笑。
“就是有一点点小问题……你现在用不了法术，而且在这个人人都有身份证的时代，你又是个黑户，还有那么多人惦记着要抓你。咱们是不是可以稍微低调一点儿？比如你能不能换个形象？我看的故事里妖怪都可以变换身形啊！”
“呵呵，我长成这样又不是我决定的。”
苏九略带不屑地笑了笑，仿佛庄维问出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再说，那些随意变换身形的法术并不是真的改变了外貌，而是对别人施展了幻术，让别人以为自己看到了不同的样子。”
“哦？那妖的长相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喽？那你们是依据什么化形的？个人喜好？还是原本的动物形态？”
庄维的好奇心被苏九勾了起来，他立马拿出了做学问的劲头，提出问题，提出假设。
“就像人一样，父母的骨血决定了孩子的相貌。妖的相貌则取决于人，即人在心里认为的形象。我化形时感念了人心中对于美丽与诱惑的想象，便有了我现在的金身。”
苏九抿了一小口冰红茶，她看向庄维，嘴角故意露出一抹勾魂的媚笑。
“换句话说，我的外貌能够直击人类内心的欲望，是当下人类对于美丽与诱惑最好的诠释。这外貌我改变不了，直到下一次化金身为止，都是这个样子。”
看到苏九的笑，庄维的心中又免不了一阵悸动。他强制自己撇过头去，不再看苏九的脸。庄维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努力将话题拉回问题本身。
“这金身还不是永久的吗？”
庄维继续追问道。
“妖——五百年可化肉身，一千年可化金身。肉身可以维持一甲子，也就是六十年。金身则可以维持更久，最少两甲子，长的也可以维持三到四甲子，大概几百年的样子。肉身会受伤，会死亡，但金身不会，都会保持化形时的样子，不老，不灭，直到仙解消散。”
听到苏九的解释，庄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心中不禁感慨，容颜不老去，又完全契合人类对某种欲望的想象，那将是一种多么可怕的状态。怪不得从古至今那么多乡野狐媚故事，那么多妖妃乱朝的典故。如果真相如苏九所说，那这些故事就不难理解了，为博美人一笑而至天下于不顾，为等佳人相会以至于夜不能寐，可能换作是谁也都难以抗拒这种诱惑。
“要说改变呢？也不是没有方法～”
苏九看向庄维，她此时又换上了一副可爱、俏皮的表情。
“啊？什么方法？”
“剪头发啊！如果我剃成光头，应该就不会那么好看了吧？”
“呃……苏上仙，你别逗我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秃子更加惹眼好吧！”
看着庄维一脸无奈的苦笑，苏九也情不自禁地捂着嘴笑了起来。这幅场景在路人看来像极了正在打情骂俏的情侣，这令庄维招来了无数羡慕的眼光。
庄维带着苏九拐进一条岔路，这里不像大路一样繁华，但是却立着一排不起眼的小店。在这个深夜的城市，越是这样的地方就越有烟火气。
二人走进一家街边的小店，这家店面不大，是庄维经常光顾的一家餐馆。炭火烧得正旺，一串串烤到吱吱冒油的肉串诱惑着前来光顾的每一位食客。正在烤架前忙活的便是老板，老板姓马，庄维一直叫他马叔。他是一个精瘦着东北大哥，烤肉的时候总是异常专注。老板娘则是一位极为热情的东北大姐，庄维一直喊他赵姨，她的面色红润，总是带着喜庆的笑容。一个小店，五六张桌子，或是三五好友，或是一人独享，这安静的夜色与市井的烟火气总能让疲惫了一天的打工人找到一丝安宁与惬意。
“赵姨，烤两只鸡架，两个鸡腿，外加十个肉串，再要一个凉菜和一份炒饭。”庄维并不用看菜单，作为老食客的他熟练地将这家的拿手菜一一点好。
赵姨应了一声，将单子写好交给老板。她笑呵呵地拿着两副碗筷走到庄维的桌前。
“呦！我说小庄老师！你可以啊！怎么今天带了这么一位大美女啊！”
赵姨从他们一进来就注意到了苏九。
“赵姨好，我叫苏九，是他对象。”
苏九熟练地回答道。她记住了这个称谓，虽说自己也不太理解这‘对象’是什么意思，但每次听庄维这么介绍自己都会得到正面的反馈，所以她就记下了。
“哎呀妈呀！我们小庄老师这可真是开窍了啊！这一开窍还找了个这老俊的姑娘！”
赵姨本来就一副大嗓门，这一嗓子惹得店里的食客纷纷朝着这边儿看过来。
这一下令庄维好生尴尬。他本意是怕苏九不喜，所以就想着进了京城就换一种称谓介绍苏九。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一路上苏九就记住了对象这个词，竟毫不犹豫地以这个称谓身份自居了。
他一时慌乱，于是赶忙接话道：
“也是刚……刚刚交到的对象，这也是第一次出来约会，怪不好意思的……”
“嗨，小庄老师你个大男人咋还扭捏上了呢？这又不是啥坏事儿。哈哈哈”
似乎是看庄维的确有些尴尬，通达人情世故的赵姨也自觉地将声音放低了些。
“那你俩先踏实坐着啊，我给你们张罗吃得去！”
赵姨走开后，庄维一脸无奈地看向苏九。随即压低声音对苏九说道：
“苏上仙……你到底知不知道啥是对象啊？”
“不知道啊～”
“就是女朋友的意思啊！”
“女朋友又是何物？”
“呃……就是……嗯……互为心上人、意中人的意思。”
庄维一脸尴尬地看向苏九。
“哦，明白了。以这个身份示人倒也合情合理。”
“你反应好平淡啊……不在乎我这样随意乱说吗？”
苏九抬眼看向庄维，她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下一刻她的眼神又变成了那副迷离勾人神态，她将手伸向庄维的手，手指摩挲着他的手背。
“你觉得～我会在乎吗？”
她的声调依旧如蜜糖般甜腻
庄维的心跳个不停，脸涨得通红，身体也有些不自主地有些紧绷。他心中暗骂自己又问了一个白痴问题，对于这样一个魅惑众人的千年妖仙，一个刚化形就能和九人酣战狐狸精，又怎么会在乎俗世的称谓与名声。是自己太过迂腐了。
看到庄维这副紧张的样子，苏九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她承认，自己特别喜欢戏弄眼前这个男生，因为每次看到一脸囧相的庄维，她都有种重回世间的真实感，又是一个千年，她甚至有些忘了人的样子，忘记了人的情绪。能再次体验到这人间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这种感觉——真好！
“这么多高塔都是住人的？”
苏九看着街对面那林立的塔楼不禁有些感叹。
“是，但这不是高塔，是居民楼，这种形制的房屋一栋楼可以供更多人居住。”
“现在有很多人吗。”
“现在生活在中华大地上的差不多有14亿人。”
“亿？”
“呃……我忘了，按你熟悉的计数方式应该说14万万。”
庄维恍然，换了一种计数方式给苏九解释道。
“噗！”
苏九正喝着庄维给她的一种叫冰红茶的饮品，听到这个数差点儿被呛到。
“怎么了？这么惊讶？”
“哈哈～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之前的事。感觉你们人真是生灵里最会繁衍子嗣的。根本不用神仙操心。”
苏九笑着打趣道。
“呵呵，衣食富足，四海安定，人口自然就慢慢上来了。”
庄维看着苏九把冰红茶放在嘴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觉得既好笑又可爱。
“你好像还挺喜欢这个味道的。”
“这饮子味道很好，酸甜可口，茶香浓郁～”
“哈哈哈，你喜欢就行，我还担心这种平民饮品没法给老神仙上供呢。”
“叫神仙就可以了，‘老’字大可不必！”
苏九略带怨气地看了看庄维。
“好好好！就叫‘上仙’！”
庄维微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感叹道：
“还真是～不管哪个年纪的女孩子都听不得‘老’字。”
二人就这样一边闲聊一边在街边漫步。时间已过了12点，街上还是人来人往，年轻的男女们尽情享受着难得的夜生活。虽说街上的俊男靓女自然不少，但是最吸引眼球的无疑就是苏九了。
她并没有刻意打扮，但毕竟是妖仙，所有的美都浑然天成，魅惑众生，不加修饰便可光彩夺目。苏九乌黑的秀发犹瀑布般柔顺，完美的勾勒出精致美艳的脸庞。本就身材傲人的她宛如一副天生的衣服架子，宽大松散的帽衫搭配极短的热裤，让她光滑白皙的双腿显得格外修长，在路边霓虹的映衬下十分惹眼。
“这样不太行啊……”
庄维端详着苏九，喃喃自语地说道。
“嗯？”
“你形象这有点儿太过惹眼了……”
“嗯？怎么？好看不可以吗？”
苏九不解地问道。
“也不是不可以……”
庄维尴尬地笑了笑。
“就是有一点点小问题……你现在用不了法术，而且在这个人人都有身份证的时代，你又是个黑户，还有那么多人惦记着要抓你。咱们是不是可以稍微低调一点儿？比如你能不能换个形象？我看的故事里妖怪都可以变换身形啊！”
“呵呵，我长成这样又不是我决定的。”
苏九略带不屑地笑了笑，仿佛庄维问出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再说，那些随意变换身形的法术并不是真的改变了外貌，而是对别人施展了幻术，让别人以为自己看到了不同的样子。”
“哦？那妖的长相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喽？那你们是依据什么化形的？个人喜好？还是原本的动物形态？”
庄维的好奇心被苏九勾了起来，他立马拿出了做学问的劲头，提出问题，提出假设。
“就像人一样，父母的骨血决定了孩子的相貌。妖的相貌则取决于人，即人在心里认为的形象。我化形时感念了人心中对于美丽与诱惑的想象，便有了我现在的金身。”
苏九抿了一小口冰红茶，她看向庄维，嘴角故意露出一抹勾魂的媚笑。
“换句话说，我的外貌能够直击人类内心的欲望，是当下人类对于美丽与诱惑最好的诠释。这外貌我改变不了，直到下一次化金身为止，都是这个样子。”
看到苏九的笑，庄维的心中又免不了一阵悸动。他强制自己撇过头去，不再看苏九的脸。庄维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努力将话题拉回问题本身。
“这金身还不是永久的吗？”
庄维继续追问道。
“妖——五百年可化肉身，一千年可化金身。肉身可以维持一甲子，也就是六十年。金身则可以维持更久，最少两甲子，长的也可以维持三到四甲子，大概几百年的样子。肉身会受伤，会死亡，但金身不会，都会保持化形时的样子，不老，不灭，直到仙解消散。”
听到苏九的解释，庄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心中不禁感慨，容颜不老去，又完全契合人类对某种欲望的想象，那将是一种多么可怕的状态。怪不得从古至今那么多乡野狐媚故事，那么多妖妃乱朝的典故。如果真相如苏九所说，那这些故事就不难理解了，为博美人一笑而至天下于不顾，为等佳人相会以至于夜不能寐，可能换作是谁也都难以抗拒这种诱惑。
“要说改变呢？也不是没有方法～”
苏九看向庄维，她此时又换上了一副可爱、俏皮的表情。
“啊？什么方法？”
“剪头发啊！如果我剃成光头，应该就不会那么好看了吧？”
“呃……苏上仙，你别逗我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秃子更加惹眼好吧！”
看着庄维一脸无奈的苦笑，苏九也情不自禁地捂着嘴笑了起来。这幅场景在路人看来像极了正在打情骂俏的情侣，这令庄维招来了无数羡慕的眼光。
庄维带着苏九拐进一条岔路，这里不像大路一样繁华，但是却立着一排不起眼的小店。在这个深夜的城市，越是这样的地方就越有烟火气。
二人走进一家街边的小店，这家店面不大，是庄维经常光顾的一家餐馆。炭火烧得正旺，一串串烤到吱吱冒油的肉串诱惑着前来光顾的每一位食客。正在烤架前忙活的便是老板，老板姓马，庄维一直叫他马叔。他是一个精瘦着东北大哥，烤肉的时候总是异常专注。老板娘则是一位极为热情的东北大姐，庄维一直喊他赵姨，她的面色红润，总是带着喜庆的笑容。一个小店，五六张桌子，或是三五好友，或是一人独享，这安静的夜色与市井的烟火气总能让疲惫了一天的打工人找到一丝安宁与惬意。
“赵姨，烤两只鸡架，两个鸡腿，外加十个肉串，再要一个凉菜和一份炒饭。”庄维并不用看菜单，作为老食客的他熟练地将这家的拿手菜一一点好。
赵姨应了一声，将单子写好交给老板。她笑呵呵地拿着两副碗筷走到庄维的桌前。
“呦！我说小庄老师！你可以啊！怎么今天带了这么一位大美女啊！”
赵姨从他们一进来就注意到了苏九。
“赵姨好，我叫苏九，是他对象。”
苏九熟练地回答道。她记住了这个称谓，虽说自己也不太理解这‘对象’是什么意思，但每次听庄维这么介绍自己都会得到正面的反馈，所以她就记下了。
“哎呀妈呀！我们小庄老师这可真是开窍了啊！这一开窍还找了个这老俊的姑娘！”
赵姨本来就一副大嗓门，这一嗓子惹得店里的食客纷纷朝着这边儿看过来。
这一下令庄维好生尴尬。他本意是怕苏九不喜，所以就想着进了京城就换一种称谓介绍苏九。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一路上苏九就记住了对象这个词，竟毫不犹豫地以这个称谓身份自居了。
他一时慌乱，于是赶忙接话道：
“也是刚……刚刚交到的对象，这也是第一次出来约会，怪不好意思的……”
“嗨，小庄老师你个大男人咋还扭捏上了呢？这又不是啥坏事儿。哈哈哈”
似乎是看庄维的确有些尴尬，通达人情世故的赵姨也自觉地将声音放低了些。
“那你俩先踏实坐着啊，我给你们张罗吃得去！”
赵姨走开后，庄维一脸无奈地看向苏九。随即压低声音对苏九说道：
“苏上仙……你到底知不知道啥是对象啊？”
“不知道啊～”
“就是女朋友的意思啊！”
“女朋友又是何物？”
“呃……就是……嗯……互为心上人、意中人的意思。”
庄维一脸尴尬地看向苏九。
“哦，明白了。以这个身份示人倒也合情合理。”
“你反应好平淡啊……不在乎我这样随意乱说吗？”
苏九抬眼看向庄维，她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下一刻她的眼神又变成了那副迷离勾人神态，她将手伸向庄维的手，手指摩挲着他的手背。
“你觉得～我会在乎吗？”
她的声调依旧如蜜糖般甜腻
庄维的心跳个不停，脸涨得通红，身体也有些不自主地有些紧绷。他心中暗骂自己又问了一个白痴问题，对于这样一个魅惑众人的千年妖仙，一个刚化形就能和九人酣战狐狸精，又怎么会在乎俗世的称谓与名声。是自己太过迂腐了。
看到庄维这副紧张的样子，苏九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她承认，自己特别喜欢戏弄眼前这个男生，因为每次看到一脸囧相的庄维，她都有种重回世间的真实感，又是一个千年，她甚至有些忘了人的样子，忘记了人的情绪。能再次体验到这人间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这种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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