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小娃娃和红烧鱼
看见小胖脸，吴帆心里一阵好笑。
这是大伯的儿子——他前世的大堂哥，吴一笑。
当然，现在是他大侄儿了！哈哈！
前世家里的大哥大，那个仪表堂堂、人高马大、长兄如父般的老大哥，现在是个4岁的小屁孩儿！哈哈，虎头虎脑的。
他忍不住给孩子转半圈，去看他的屁股蛋。“好可惜，不穿开裆裤了。”
大侄儿被他弄得奇奇怪怪，疑惑道：“三叔你干嘛？”
“没啥，看你裤子脏了没。”
大侄子慌忙扭头看向他娘，见娘没注意这边，便像个小大人似的舒了一口气。
“三叔你真不仗义！亏我还拿窝窝头给你吃。”说完扭过小屁股，生气地走了，还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大窝头。
诶？
吴帆懵逼两秒，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不过很快，又一个小屁孩黏了上来——他二堂哥，吴一乐。
现在连走路都还走不明白呢，哈哈！这个穿着开裆裤呢。
小屁孩抱着个木头做的小车车，身子摇摇晃晃向前一栽，扑到他怀里，口齿不清地说：
“叔，害，害。”
不到1岁的样子，只会说一些简单的词汇。身上奶香奶香的。
原来是玩具坏了。
“那叫坏，不是害。来，再说一遍：坏——”
“害！”
算了。吴帆开始鼓捣这个做工精致的小车。这当然也是他爸做的，他们家所有孩子的玩具，都是他爸给做的。
奶娃娃趴在叔叔腿上，看他修车车。重心都压在叔叔大腿上，地上两只小脚不老实地歪来歪去。
会做玩具的叔叔，哪个小孩子不喜欢？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几人将东西搬进屋里，拉开电灯。
阿红和阿青正趴在餐桌上写作业。屋里老黑了，他们也没察觉，眼睛都要贴到本子上。
灯光一亮，两人“哇——”地抬起头来。
“天黑了也不知道开灯，眼睛都给你们看坏掉！”吴母进门数落道。
“忘了！”“我没注意。”两人手忙脚乱收拾书本。
晚饭已经做好了，在锅里闷着。吴母和大嫂将饭菜端上桌，点上煤油灯，再把电灯关掉。
只有在孩子看书学习，还有家里来客人的时候才会开灯，其他时候都是点煤油灯。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就着昏暗的灯光，一家9口人围坐在八仙桌周围，开始吃晚饭。
除了平时吃的海鲜粥、玉米红薯面窝头、炒青菜、蒸咸鱼之外，今天还无比奢侈地加了一道菜———红烧舌鳎。
红烧的呦！
三斤鱼，加上配菜烧了满满一大碗，油光光、香喷喷。
“哇……娘你竟然舍得放油！”阿青今天很是皮痒。
“油！油！”小侄子坐在妈妈腿上，兴奋地拍手手。大侄子跪坐在板凳上，抱着饭碗闷头往嘴里炫，吃得半边脸全是汤汁。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吴母没好气的样子，其实心里乐开了花，“这么好的鱼，做不好不就浪费了？”
“嗯，非常好吃！”阿红和阿青异口同声道。然后互相瞪了对方一眼，哼的一声撇过脸去。
吴帆也美美地吃了一小块。这种大货，他们渔民哪里舍得自己吃？侥幸捞到了，都是要卖钱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海鲜粥里的“海鲜”，是紫菜。
谁家煮粥放紫菜的？！吴帆眉毛拧成了麻花。
这是一种长紫菜，肉比较厚一点。
味道是挺鲜的，他也觉得挺好吃，但是奈何他爸都已经吃出生理障碍了。
整整一年了，天天都吃紫菜。
（“娘啊，咱能不能把那几百斤紫菜卖掉啊…”）他很想这么说，但是他不敢。
这个话题，已经是爹娘的禁脔了，他这个当事人可不敢提。要说也得撺掇弟弟妹妹去说。
还要再吃两年。
唉……
该怎么让阿公阿嫲放下这份执念呢？
吃紫菜和禁止出海，性质其实是一样的，只是二老心情的一种寄托罢了。
当初可是实实在在经历了丧子之痛。大悲之后又有大喜，喜悦之中混杂着感激、庆幸、后怕、气愤……
后面等紫菜吃完了，他们这份寄托又会转移到荒岛上，每年都要押着老爸去荒岛祭拜一遭。
要不直接快进掉中间过程？把紫菜一口吃完，自己马上就能出海了！呵呵。
我可真聪明。
“唉……”吴帆愁眉苦脸地吃完第五个大窝头，再去筐里摸，没了！
吴母呆愣愣地看着三儿子，“今天怎么吃这么多？”
平时吃饭跟小鸡啄米一样，半个窝头能舔半天。今天眼瞅着他几口一个、几口一个，好像无底洞似的。
“嗯，今天好饿。”吴帆一点也不难为情。在他们家，粮食从来都是尽了饱的吃。
要不然两个娃娃能养得白白胖胖的？他们家身高也是全村最高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家才穷得叮当响。
都是吃穷的！生产队那些年，可全靠着吴父偷偷进山打猎，维持一家奢侈的伙食。
果然，吴母并没有生气，反而开心地咧开了嘴。不过很快又压住嘴角，数落道：
“早这样不就好了？”
“管着你们吃饱，还整天刁刁那么两口！全家就你瘦得跟麻杆一样！”
边说边起身，又去锅里拿出小半筐窝头。
“嗯！我要努力长肉，个子还能再长高几公分，长到一米八！”吴帆就着咸鱼肉，继续炫第六个窝头。
一家人疑惑，这很反常啊，怎么突然饭量就涨了？
“下午你干嘛去了？”吴母问。
“去海湾游泳了，游到对面，再沿着沙滩跑回来。”
“我——”大哥像是见了鬼似的，“游过去？到对面两千多米呢，你还能活着回来？”
说完他意识到说错话了，偷偷瞧爹娘一眼。
“四千，斜对面。”吴帆咽下剌嗓子的窝头，补充道，“这不是快到夏天了嘛……”
“去年我游了十公里才游到荒岛，我想着今年再游一趟，纪念我逝去的青春。”
“可是好累啊，游不下来了。唉……”
（“废话，能游下来才怪了！”）全家人都在心里嘀咕。
他们这些小子，从小就在海边扑腾，水性好的很，所以爹娘也没禁止他下水。
要不是仗着水性好，他去年可就真的凉了。
吴某人偷偷瞥父母一眼。
这叫什么？
这叫苦肉计！
嘿嘿，偶都这么摧残偶寄几了，您二老就给松松绑呗？
这是大伯的儿子——他前世的大堂哥，吴一笑。
当然，现在是他大侄儿了！哈哈！
前世家里的大哥大，那个仪表堂堂、人高马大、长兄如父般的老大哥，现在是个4岁的小屁孩儿！哈哈，虎头虎脑的。
他忍不住给孩子转半圈，去看他的屁股蛋。“好可惜，不穿开裆裤了。”
大侄儿被他弄得奇奇怪怪，疑惑道：“三叔你干嘛？”
“没啥，看你裤子脏了没。”
大侄子慌忙扭头看向他娘，见娘没注意这边，便像个小大人似的舒了一口气。
“三叔你真不仗义！亏我还拿窝窝头给你吃。”说完扭过小屁股，生气地走了，还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大窝头。
诶？
吴帆懵逼两秒，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不过很快，又一个小屁孩黏了上来——他二堂哥，吴一乐。
现在连走路都还走不明白呢，哈哈！这个穿着开裆裤呢。
小屁孩抱着个木头做的小车车，身子摇摇晃晃向前一栽，扑到他怀里，口齿不清地说：
“叔，害，害。”
不到1岁的样子，只会说一些简单的词汇。身上奶香奶香的。
原来是玩具坏了。
“那叫坏，不是害。来，再说一遍：坏——”
“害！”
算了。吴帆开始鼓捣这个做工精致的小车。这当然也是他爸做的，他们家所有孩子的玩具，都是他爸给做的。
奶娃娃趴在叔叔腿上，看他修车车。重心都压在叔叔大腿上，地上两只小脚不老实地歪来歪去。
会做玩具的叔叔，哪个小孩子不喜欢？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几人将东西搬进屋里，拉开电灯。
阿红和阿青正趴在餐桌上写作业。屋里老黑了，他们也没察觉，眼睛都要贴到本子上。
灯光一亮，两人“哇——”地抬起头来。
“天黑了也不知道开灯，眼睛都给你们看坏掉！”吴母进门数落道。
“忘了！”“我没注意。”两人手忙脚乱收拾书本。
晚饭已经做好了，在锅里闷着。吴母和大嫂将饭菜端上桌，点上煤油灯，再把电灯关掉。
只有在孩子看书学习，还有家里来客人的时候才会开灯，其他时候都是点煤油灯。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就着昏暗的灯光，一家9口人围坐在八仙桌周围，开始吃晚饭。
除了平时吃的海鲜粥、玉米红薯面窝头、炒青菜、蒸咸鱼之外，今天还无比奢侈地加了一道菜———红烧舌鳎。
红烧的呦！
三斤鱼，加上配菜烧了满满一大碗，油光光、香喷喷。
“哇……娘你竟然舍得放油！”阿青今天很是皮痒。
“油！油！”小侄子坐在妈妈腿上，兴奋地拍手手。大侄子跪坐在板凳上，抱着饭碗闷头往嘴里炫，吃得半边脸全是汤汁。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吴母没好气的样子，其实心里乐开了花，“这么好的鱼，做不好不就浪费了？”
“嗯，非常好吃！”阿红和阿青异口同声道。然后互相瞪了对方一眼，哼的一声撇过脸去。
吴帆也美美地吃了一小块。这种大货，他们渔民哪里舍得自己吃？侥幸捞到了，都是要卖钱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海鲜粥里的“海鲜”，是紫菜。
谁家煮粥放紫菜的？！吴帆眉毛拧成了麻花。
这是一种长紫菜，肉比较厚一点。
味道是挺鲜的，他也觉得挺好吃，但是奈何他爸都已经吃出生理障碍了。
整整一年了，天天都吃紫菜。
（“娘啊，咱能不能把那几百斤紫菜卖掉啊…”）他很想这么说，但是他不敢。
这个话题，已经是爹娘的禁脔了，他这个当事人可不敢提。要说也得撺掇弟弟妹妹去说。
还要再吃两年。
唉……
该怎么让阿公阿嫲放下这份执念呢？
吃紫菜和禁止出海，性质其实是一样的，只是二老心情的一种寄托罢了。
当初可是实实在在经历了丧子之痛。大悲之后又有大喜，喜悦之中混杂着感激、庆幸、后怕、气愤……
后面等紫菜吃完了，他们这份寄托又会转移到荒岛上，每年都要押着老爸去荒岛祭拜一遭。
要不直接快进掉中间过程？把紫菜一口吃完，自己马上就能出海了！呵呵。
我可真聪明。
“唉……”吴帆愁眉苦脸地吃完第五个大窝头，再去筐里摸，没了！
吴母呆愣愣地看着三儿子，“今天怎么吃这么多？”
平时吃饭跟小鸡啄米一样，半个窝头能舔半天。今天眼瞅着他几口一个、几口一个，好像无底洞似的。
“嗯，今天好饿。”吴帆一点也不难为情。在他们家，粮食从来都是尽了饱的吃。
要不然两个娃娃能养得白白胖胖的？他们家身高也是全村最高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家才穷得叮当响。
都是吃穷的！生产队那些年，可全靠着吴父偷偷进山打猎，维持一家奢侈的伙食。
果然，吴母并没有生气，反而开心地咧开了嘴。不过很快又压住嘴角，数落道：
“早这样不就好了？”
“管着你们吃饱，还整天刁刁那么两口！全家就你瘦得跟麻杆一样！”
边说边起身，又去锅里拿出小半筐窝头。
“嗯！我要努力长肉，个子还能再长高几公分，长到一米八！”吴帆就着咸鱼肉，继续炫第六个窝头。
一家人疑惑，这很反常啊，怎么突然饭量就涨了？
“下午你干嘛去了？”吴母问。
“去海湾游泳了，游到对面，再沿着沙滩跑回来。”
“我——”大哥像是见了鬼似的，“游过去？到对面两千多米呢，你还能活着回来？”
说完他意识到说错话了，偷偷瞧爹娘一眼。
“四千，斜对面。”吴帆咽下剌嗓子的窝头，补充道，“这不是快到夏天了嘛……”
“去年我游了十公里才游到荒岛，我想着今年再游一趟，纪念我逝去的青春。”
“可是好累啊，游不下来了。唉……”
（“废话，能游下来才怪了！”）全家人都在心里嘀咕。
他们这些小子，从小就在海边扑腾，水性好的很，所以爹娘也没禁止他下水。
要不是仗着水性好，他去年可就真的凉了。
吴某人偷偷瞥父母一眼。
这叫什么？
这叫苦肉计！
嘿嘿，偶都这么摧残偶寄几了，您二老就给松松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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