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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临行前

    清晨时分,夜色阑珊。

    残月还挂在云端没有消去,绵绵细雨终是停歇,飞檐瓦片的棱角堆积着小水滩,顺着凹槽流淌了一阵子,化为点点水珠砸到地面上,浸染了一片。

    嗒……嗒……嗒

    水珠敲打木地板廊道的声响有节奏地交换着,晨暮的微光透过了窗户纸,洒在厢房的床榻边缘。

    “嗯……”

    许守靖嗫嚅着嘴角,似是被早晨的寒风凉到了,梦呓般提起了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可他才刚刚抓起被子,却感到被褥的另一端,在截然相反的方向传来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拉力。

    许守靖的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问号,缓缓睁开了稍显迷茫的桃花眸。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檀木天花板,牛奶般丝滑沁心的香甜气息萦绕在鼻尖,埋藏在被子中的左臂,隐隐还感受到了两股柔软的压迫。

    大脑在处理这两团柔软的压迫是何物时,许守靖空灵的瞳孔恢复焦点,朦胧的视线逐渐清晰。

    他眨了眨干涩的双眼,本能地偏过头,不出所料,看到了一张熟睡中的柔美脸庞。

    “呼……呼……”

    姜容月的身子伴随着均匀的呼吸声起起伏伏,平缓而有力的心跳清晰地通过许守靖的手臂反馈了过来。

    感受到温热气息拍打在脸侧,许守靖目光柔和地笑了下,也没有出声叫醒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姜容月像一只小猫似的睡颜。

    不过多时,许是在梦中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姜容月蛾眉紧皱,挣扎般地抿了抿薄唇:

    “小靖……小靖……”

    许守靖微是一怔,随后用大拇指抚平了她的眉角,轻柔地道:

    “我在呢,容月姐。”

    话说出口,许守靖轻叹了一口气,就算是在梦中,姜容月也无时无刻都在为自己担心,恐怕又是梦到他卷进了什么危险的事情了吧。

    “嗯……小靖……”姜容月紧皱的蛾眉舒缓了下去,但不知为何脸蛋儿却猛地一红,贝齿轻咬着下唇,看表情似乎十分羞耻。

    “后面?不行……绝对不行,姐姐还没准备好……”

    “???”

    许守靖表情一僵,连带着抚摸姜容月眉角的大拇指都停住不动了。

    我的容月姐哦,你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呢……

    虽然不想打扰容月姐的睡眠,但许守靖害怕再这样下去,姜容月甚至都能说出“要不姐姐还是用……嘴吧”,这种破坏她清纯形象的话来。

    思索再三,许守靖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姜容月的肩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

    “容月姐,起床了,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我帮你去买……”

    姜容月眼皮一跳,睡眼朦胧地呢喃道:

    “不用……你接着睡,姐姐去买……”

    话音才刚落下,姜容月恍惚了一阵子,忽然瞪大了眼睛,只是目光中还有着几分意义不明的疑惑。

    她看了看旁边的许守靖,下意识地捂住了身后,脸蛋儿羞红,支支吾吾地道:

    “你……我……不想!小靖,绝对不行!”

    “……”

    许守靖自然知道姜容月这时说的‘不行’,绝对不是‘不让他去买早餐’。

    为了避免容月姐尴尬,许守靖十分善解人意地摆出了一副迷茫的样子,歪了歪脑袋:

    “什么不行?容月姐你接着睡呗,我刚好像活动下,隔壁那家豆浆挺好喝的,我去给你买回来。”

    “啊……豆浆?”姜容月微愣了下,脸蛋儿顿时更红了。

    “——”许守靖一脸无语。

    重点能不能不要那么奇怪?

    姜容月发现情弟弟正以一种诡异的视线看着自己,稍作思索,旋恍然大悟,僵硬地笑道:

    “哦……豆浆,那……那就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

    许守靖穿戴好了衣袍,低头看了眼缩在被子里不想见人的容月姐,心中觉得好笑,俯身在她额前轻轻吻了下,便摆着手走了出去。

    “那我先走了,容月姐,你接着休息。”

    嘭——

    隔扇门应声关上,室内的光线越发明亮。

    姜容月待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伸出素手把床头的琼玉戒指拿来,起身走下了床,对着等身铜镜仔仔细细的换上了雪青色的纱裙。

    脸颊涂上腮红,眼睑抹上柔和的阴影,蛾眉画的十分明显,最后抿了抿淡粉的胭脂,最后把垂在肩头的长发盘起,插上一支温润的玉簪。

    做完这一切,姜容月轻轻捏着裙角,对着铜镜左转转,右扭扭,确定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姜容月长舒了一口气,等待许守靖回来的时间,她有些不知道干什么,看着铜镜中自己温婉柔美的脸蛋儿发呆。

    不就知道过了多久,她抿了抿薄唇,略显扭捏的拍了拍身后,喃喃自语道:

    “那里……能舒服吗?”

    ------

    许守靖一出门,就看到白纱仙裙的赵扶摇面无表情地站在二楼的栏杆处,目光看着远方,凤眸平淡无澜看不出她的思绪。

    察觉到身后来人,赵扶摇甚至都没有回头,淡然出声:

    “你成功融灵了。”

    许守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心中念叨“她怎么知道的”,右手捂着后脑勺,打着哈哈走向前:

    “这你也能看出来?”

    “不是看出来。”赵扶摇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昨天容月回来后,对着所有人炫耀了一遍。”

    说着,她瞥了一眼逐渐僵住的许守靖,语气平淡地道:

    “包括你在炼气塔对她做的事情。”

    “……”

    许守靖本能的吞咽了一口唾液,愣愣地道:

    “楚姨她们……也知道了?”

    赵扶摇默然不语。

    虽然她没有回答,不过答案早在说出那句“对着所有人炫耀了一遍”后,十分显而易见。

    许守靖只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对着赵扶摇打了声招呼便打算窜了,这种时候敢去面对楚姨,怕不是要被酸死。

    “我是想提醒你,你的存在本就与天道相违,融灵放在你身上说是逆天之举也不为过,莫要在做了。”

    “知道了。”

    看着许守靖头也不回的离开,赵扶摇无奈摇了摇头,心中明白这家伙估计半句话都没听进去。

    许守靖倒也不是真的逃跑,这才刚刚把一对师徒给‘吃了’,按照楚姨的性子,就算心里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面子上肯定还是要象征性的醋一醋他。

    为了不触这个霉头,许守靖一路上都在想要怎么合理的跟楚淑菀暂时分开几天。

    他万万没想到,其实楚淑菀本人也在思考着同一件事。

    ------

    天才刚亮,楚淑菀换好了墨绿裙装,在不吵醒仇璇玑的情况下爬下了床,一个人来到隔壁的早点摊喝豆浆。

    许守靖把自己徒弟祸害了的事情,楚淑菀虽然心中感到怪异,毕竟她也被同一个人祸害了,不过现在还真没放在心上。

    她满脑子都是要怎么瞒着靖儿的情况下,合理地暂时分开几天。让姜容月跟染曦去把那什么宗门大比打完,等新龙玉门建成好给许守靖一个惊喜。

    如果是说出去转几天,观摩一下天南洲的仙道景观——他八成不会信,甚至按照靖儿的性子,一定会追问到底。

    许守靖从来都是危险的事情自己做,而且绝对不告诉透露半句。

    等一切尘埃落定轻描淡写的说上一句‘没事’,搞得好像她们上一下战场就会死一样。

    老娘哪儿有那么弱不禁风?

    楚淑菀回想起了不少许守靖让自己担心的事例,火气顿时上来了,甚至在想:

    干脆好好伺候靖儿几天,在那啥的时候忽悠他答应算了。

    这么想着,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伯,两……三、嗯……六碗豆浆。”

    早餐摊的老伯眉头一皱,不耐烦道:“到底几碗?”

    住在这边有些日子了,许守靖倒是对老伯的脾气有些了解,心中明白他人挺好,也没有在意态度,笑道:

    “六碗,再随便拿几个水煎包,全都打包。”

    “行嘞,那你稍等会儿。”

    许守靖笑着点了点头,正打算找个位置坐下,无意中看到了一个风韵的背影,而且还很眼熟。

    许守靖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悄悄走近了几步,发现那个女人埋头喝着豆浆,一副“看不到我……”的模样,而且旁边还摞了好几层碗,看来待在这儿有一段时间了。

    “……”

    这怎么不想遇到谁,就遇到谁了?

    许守靖翻了个白眼,这时候装作没看见显然太假,便硬着头皮走了上去,笑着搭话道:

    “楚姨,你怎么起这么早?”

    楚淑菀干咳了下,故作镇定地直起了腰肢,瞥了许守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

    “怎么,姨就不能早起了?也是,没有某个人陪我一起,早上确实挺冷的。”

    说着,她象征性的抬头看了眼许守靖的背后,故作不解地问道:

    “容月呢?”

    “……”

    这怎么还说句话还附魔攻击力了呢?

    许守靖干笑了一声,坐到了楚淑菀身边,搂上了她的腰肢,陪笑道:

    “容月姐还在睡觉,我这不是出来给您买早餐了嘛……”

    楚淑菀没有过多挣扎便躺在了许守靖的怀里,淡淡地哼了一声:

    “免了,我一点也饿。”

    许守靖默默看了眼桌子上叠起来的空碗。

    楚淑菀熟美的脸蛋儿一红,气急败坏地用肩膀顶了顶他的胸口,闷声道:

    “松开你的手,老娘要回去了!”

    话说出口,楚淑菀却感到搂着自己腰肢的那只大手反而更紧了。

    楚淑菀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这边,一脸警惕的盯着他,“你想干嘛?我警告你,这是在外面,你不许乱来!除非你要不疼姨了,那你随意。”

    “您想哪儿去了,我是那种人吗?”许守靖翻了个白眼,随后靠近了她的耳边,“楚姨,跟您商量件事儿行不?”

    “什么事?你先说,别想让我先答应,那件事说了只此一次,后面不可能再给你了,死心吧。”楚淑菀丝毫没有松懈对色胚的警惕心。

    “都说了不是那方面的事。”许守靖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缓了口气,犹豫了下,缓声道:“其实……我想要跟容月姐一起参加宗门大比,就是天南洲每四年会举行一次的……”

    “不行!”

    不等他把话说完,楚淑菀毫不留情的给拒绝了。

    “为什么?”许守靖一脸诧异。

    “因为……因为……”楚淑菀眼神飘忽,不自觉地抓住了许守靖的手臂,‘因为’了好一阵子,才出声道:“因为容月才刚刚跟你‘双修’过,你现在就让她去参加那种高强度的斗法,不妥。”

    这理由听起来倒还挺正常,不过许守靖还是感到不解:

    “距离宗门大比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应该够了吧……”

    楚淑菀还是摇头,坚决道:“就是不行。”

    说着,还单手勾住了许守靖的脖子,故意蹙了蹙眉:“你不听姨的话了是不是?”

    “听,我肯定听……”许守靖无奈地叹了口气。

    楚淑菀松了口气,重新展露出了笑容,仰起天鹅颈在许守靖侧脸吻了下,轻声道:

    “这才是姨的好靖儿。”

    嘭——

    六碗豆浆同时撂在了桌面上,浓稠的豆浆晃荡,波涛汹涌,却没有一滴洒落出来。

    “咳咳。”

    早餐摊的老伯瞪了几乎黏在一起的二人一眼,沉声道:“注意点影响。”话落,转身离开。

    楚淑菀愣了好半晌,握拳在许守靖胸口小砸了一起,“看你干的好事。”

    “……”

    -------

    清水悠悠,绿松倒影,几朵白云挂在天际,桥下河面倒映着一个浅碧罗裙的倩影。

    苏浣清并膝抱腿坐在河边,望着几只拼命踩水的小鸭子被肥口灵鱼拖了下去,一言不发,目光出神。

    踏踏踏——

    一名身着黑袍,样貌不凡的俊朗少年前脚才踏上小桥的石阶,似乎在那一瞬间感知到了什么,缓缓转过头了,看到桥下的苏浣清后微是一愣,不由得问道:

    “你怎么在这儿?”

    苏浣清那恬静的脸庞上有了一丝意外,可她不想让许守靖看出自己自己心情不佳,连忙恢复成了之前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即便如此她的眼角仍旧残留着几分迷茫与复杂。

    “没什么,不想待在长河苏氏了而已。”她把视线移向了一边。

    许守靖用食指挠了挠腮,心中不明所以,但还是出声问道:

    “我听容月姐说,你昨天匆匆忙忙就赶回去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发生了什么事?不用问就知道,肯定发生了,还不是小事。

    苏浣清回想着昨日那个黑袍人的身影,几番张口想要告诉许守靖,可又害怕她深问苏烬的事情,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她现在的思绪很乱,苏烬死期将至的事情,把她原本如棋盘进军一般规律的生活全部打得散乱,甚至没办法冷静下来去思考自己的想法。

    苏浣清现在只想要远离那个地方,离得远远的,因为一旦靠近,又会被内心中不知所措的痛苦纠缠。

    “其实,我也在找你。”许守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

    “什么?”苏浣清抬起头,与心中的混乱不同,表情前所未有地镇定。

    许守靖拍了拍地上的灰尘,也抖着裤子下摆坐下,一边用余光确认苏浣清的神情,干咳了声:

    “……那什么,你接下来有没有空?”

    苏浣清眉峰一蹙,说话十分直接:“你想约我?”

    “咳咳……”

    许守靖被噎得不轻,才想起来了苏浣清原本就是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无语了好一阵,重开说道:

    “嗯……也不算,其实是我想参加那个天南洲的宗门大比,但是这回不是要求两个人一组吗?所以……”

    许守靖也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目光瞥向苏浣清,等待着她的回答。

    “好。”苏浣清只是稍作沉默,便点头同意了。

    这让许守靖大感意外,他还以为苏浣清最少会问一句“你不会跟你的容月姐一起吗?”,没想到就这么同意了。

    “呃……你不再考虑一下?”

    苏浣清偏头过,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不行吗?”

    “行,当然行。”

    许守靖笑着摆了摆手,人家都已经同意了,还非要追根究底的去问她为什么要同意,这不是蠢吗?

    两人一时无言。

    苏浣清回答完许守靖的话后,便静静地望着流淌不息的河面。

    她其实对宗门大比没什么兴趣,往年也都是兄长跟其他弟子参加。

    但现在……哪怕只是一个借口,苏浣清也想要暂时离开长河苏氏,至少在理清自己到底怎么想的之前,不再回来。

    -----

    咔嚓——

    咔嚓——

    一个看不清身形的灰袍人迈过重重废墟,踩碎了无数碎石,来到了一个王座的下方。

    如果死许守靖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这是那个在他印象中已经崩塌的仙王遗迹。

    灰袍人脱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张约莫三十岁的面孔,眸子沉寂,仿佛早已看淡了生死。

    他没敢抬头看王座上模糊不清的虚影,单膝跪下,恭敬道:

    “教主,属下回来了。”

    王座被一个模糊不清的屏障笼罩,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女人轮廓。

    听到了灰袍人的话,那道影子枕着玉手的脑袋偏移,一副似乎刚刚睡醒的样子,淡淡地“嗯”了一声。

    过了片刻,女人的虚影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淡声道: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语气冷淡,嗓音漠然,似乎天然带着一抹身居高位的威压。

    并且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她的声音,总觉得她对世间一切毫不在意,仿佛万千生灵不过棋盘上可移动的一粒棋子,随时可以抛弃不顾。

    “万无一失。”灰袍人保持着稽首的动作。

    “那就好。”

    女人站起了身,曼妙的身材曲线展露了出来,即便隔着光幕朦胧不清,任谁也能深刻的意识到这是一位怎样的尤物。

    她打了个哈欠,似是想起了什么,轻捏指尖,一抹无根白火跳出光幕,落在了灰袍人面前,静静燃烧。

    “你的小玩具,还你。”

    灰袍人无言收回了白火,略微迟疑了下:

    “您见过许守靖了?”

    “见过了,很失望。”女人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她思索了下:“既然你能用这个小玩具直接控制苏河的神魂,为何还要放任他擅自行动?”

    灰袍人斟酌了下,低声道:“恕属下斗胆,苏河的情况不比妖化,他的神魂依旧完整,与其胡乱束缚,不如任其发挥本性。”

    “怎么说?”女人来了兴趣。

    “因为他有野心。”灰袍人抬头看了眼光幕,“就跟您一样。”

    “笑话。”女人嗤笑了一声,“若真是如此,你也没必要在他神魂种下白火禁制了。”

    “万事皆需保险。”灰袍人不为所动。

    女人不以为然,恢复了之前冷漠的模样,淡声道:

    “随你怎么说,不过……这小玩具倒确实有用,跨越重洋,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完全控制一个快要涅槃境的修士……

    嗯,可以在圣教内推广一下,比传音令牌好使多了,以后变数也会相对少些。”

    “教主折煞老夫了……这白火与我的神通绑定,难以复制啊。”

    灰袍人苦笑着摇了摇头,犹豫了下,出声道:

    “更何况,您叫我来,应该不是单纯为了还我白火吧?”

    女人瞥了他一眼,随后打了个响指。

    随着‘啪’一声响动,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虚幻的画面,正是许守靖一剑斩袁青的场景。

    “这……这是……”灰袍人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撼。

    “不错,虽然有些改编,但这正是‘她’的招式。”女人脸上流露出了几丝笑意,眼神却丝毫没有在笑。

    “她的功法、剑技、法术、神通……没有外传给任何一人,她自己也不曾开口说过半句,自然不可能是通过什么古籍查阅到的。”

    灰袍人“咕噜”咽了口口水,颤抖地说道:

    “这么说……”

    “你想的没错,不出意外的话,你们的‘天帝’还活着。”

    女人重新回到了破烂不堪的王座,美腿重叠在一起,似笑非笑地说道:

    “本尊很好奇,她赵扶摇是如何一口饭不吃,仅凭借凡人体魄活到今天的……难不成专门为她而准备的五行扼杀之阵,出了什么问题?”

    话到此处,女人瞥了眼下方的灰袍人,勾了勾嘴角:

    “你说呢?”

    灰袍人不敢说,更不敢动。

    但他知道,要变天了!

    (天南仙踪上卷-长河苏氏篇,完。下卷,上古隐秘篇,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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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嗯,反复横跳一下,把这章当上卷的结尾吧,写到一半发现这还是上卷的内容,带到下卷不太好。

    另外,关于东皇漓……啧,一大堆人非让我写收她,头疼,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群里讨论了一整天。

    再说吧,目前确实有几个想法,还不确定要不要实行,胡乱改比较容易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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