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广告顺风车
当晚，卡尔住在车库里面的隔间，斐莉希亚住在外面。
地下室里空气并不流通，时值六月中旬，气温明显上升，一晚上斐莉希亚被热醒了两回，隐约听到卡尔酣眠的声响，心情变得有些暴躁。
次日，卡尔再度来到Kinko’s办公用品店，准备让约翰印制新一批的宣传页，之前他可是承诺过要给自己减价。
走进店内，里面着实热闹，人手也比上次增加了两个，唯独不见老板约翰的身影。
店员表示老板出去了，要等一会才回来，让卡尔坐在那稍作等待。
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智能手机供无聊时消遣，卡尔将目光转向那几个正在工作的人，他们正在将成批印制好的宣传页用打孔器印上孔洞，卡尔走过去，随手拿起一张。
是麦当劳的健康菜单优惠券，被打孔之后可以轻易的撕下来，然后拿着这些标签，就能用相对低廉的价格在门店里购买供低脂、低热量、高纤维的快餐食物。
麦当劳今年似乎加大了宣传推广的力度。
卡尔回忆起在琳达家看电视时，见过几次“你为什么喜欢麦当劳”的主题电视广告，报纸和杂志上也有类似的“麦当劳超级碗”，今年麦当劳与美国橄榄球联盟合作，在每个参赛队伍的城市设立特别菜单和抽奖活动。
想来手中的这些优惠券也是宣传计划的一部分。
看来约翰的生意做的还挺大，都能接到麦当劳的订单，卡尔看了一下，只是此刻在店里就有上万张，也不知道麦当劳印刷这些广告需要支付多少钱。
正在这时，一个提着公文包身穿灰色西装的男人走进门店，手里拿着个黑色搬砖——摩托罗拉3200，也就是所谓的大哥大。
“对，必须要足够的人手，我们需要在一周之内将这些广告全部散播出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哪怕是没身份的移民！”他大声的说道，接着挂断电话，最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机的天线摁下去。
“听起来你需要足够的人手来散播广告？”卡尔走上前，尝试着搭话。
“你是谁？新来的店员。”中年人打量着卡尔。
“不，我和你一样，是来这里印刷宣传页的客户。”卡尔介绍着自己。
“嗯哼，你好。”中年人点点头，倒是不跟卡尔多言，直接对女店员询问道：
“我们公司的宣传页印制情况如何？”
接着注意到了桌上正在打孔的麦当劳宣传页，拿起一张仔细观察。
“你们老板是可是答应我了。但现在你们没有按照要求是我要的纸材，边缘都是毛边。最好重新印制。”他放下宣传页格外较真的说着。
“这个……还是等老板回来亲自给您解释吧。”店员颇有些无奈道。
一旁的卡尔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倒是不觉得这位甲方有多么严苛，这是甲方应该享有的权益。
这么说起来，这些广告是男人所属的公司印制的？
一个想法浮现在卡尔脑海。
他走过去，以吐槽印刷品质量跟男人搭话。
“你说的没错，这种小店往往会许诺给你极为优惠的条件，结果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这完全达不到我们公司的要求，旧金山的一家印刷厂工艺比这里好一千倍。”仿佛找到了佐证一般，中年人附和道。
“不过，便宜本身就是最大的优势，你来这里想必也是因为预算的问题。”卡尔微笑着说道。
中年人直接被道出了心事，耸耸肩，跟卡尔抱怨道：“很多时候，我们会提供给客户最合适的方案，但客户往往只会选择最便宜的那个。”
他暴露了预算捉襟见肘的事实。
“我刚才听到你在打电话寻找派送宣传页的人员，我这里刚好就有人，可以保证宣传质量，而且价格低廉，你只需要……”卡尔拿起一张宣传页。
“帮我印刷一批宣传页就行。”
斐莉希亚的室友可以通过转介绍得到报酬，自己当然也可以。麦当劳的宣传页印刷数量肯定也不会少，约翰想必是给出了一个极为低廉的价格，用得到的收益换成宣传页，就能保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听到卡尔的提议，中年人这个时候才开始正眼打量这个年轻人，喉头鼓动，接着摇头。
“抱歉，这些都是公司开支，我无权过问。而且公司肯定也不会答应这个提议。”
“这是互惠共赢，实在不行，我可以跟你的上司通话，当然，我会告诉对方，是你介绍的。”卡尔接着道。
“这可不合规矩，我们老板很忙的。我觉得不如换一种方式，你把工头的联系方式给我，作为回报……”对方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钞票，放在桌上。
“你可以拿走100美元。”
卡尔立刻道：“虽然我很想拿这个钱，不过那些人都是我的亲朋好友。”
如果是十天之前，卡尔可能会拿走着这一百块钱，但现在的他会选择更长远更大的利益。
“那就没办法了。”男人也很果断地将钱收回钱包。
在漫长的职业生涯中，他见过很多像是这样的年轻人，逐渐意识到一个原则：“永远别相信这种人的鬼话”对方可能将工作机会层层转包出去，这会导致宣传效果非常差。所以哪怕自己费尽心力寻找，也不想使用这种中介。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坐在椅子上，等候着店老板约翰，两人中间隔着三个身位。
过程中，卡尔还听到中年人接了个电话，言语中夹杂着“ciao（你好）”“si（是）”简单词汇，这是意大利语。
终于在度过了漫长的半个小时后，店老板约翰从外面归来，满头大汗，让店员从车里将沉重的纸材卸下来。
“麦克先生。现在整个洛杉矶周边的纸材都被我搬空了，我跑到文拉图，才从朋友那借到了一批原材料。”约翰喝着加了冰块的水，上气不接下气的跟卡尔身边中年人解释，全程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旁边还坐着卡尔。
当然这多少有夸张的成分，但也能从侧面证实，这位“麦克先生”印制的数量非常多。
而且瞧着约翰对他的态度的称呼，卡尔反而觉得这位可不是什么打工仔，也不是什么经理，就是老板本人。
他很耐心的坐在那里，又等到约翰跟这位麦克先生解释完出现毛边是因为机器而不是因为纸材的问题后，才不紧不慢起身。
“上次宣传的效果还不错，我想再印制一批宣传页，模板沿用上次，但西语可以撤下了。另外，我需要大概五千张印制上越南语。”
橙县西北部的威斯敏斯特和园林市汇聚着大量越南裔，是越南本土以外越南裔密度最高的地方，有“小西贡”的别称。
“抱歉卡尔，刚才没注意到你。ok，没问题，看起来你的万能录像带生意还不错。”约翰这时才注意到卡尔，除了道歉之外还和卡尔攀谈起来。
那位麦克这个时候已经准备离开，这个时候听到了约翰口中的“万能录像带”，立刻回头，看着卡尔。
“那个万能录像带是你捣鼓出来的？”他惊觉道。
“没错，卡尔老板拥有年轻人的灵活大脑，我家里都收到了万能录像带的宣传页，我还亲自购买了一份。”约翰立刻说道。
约翰有没有真正购买并不重要，他在帮万能录像带说话。
麦克摇摇头，显得有些难以置信，嘟囔着说道：
“还真是凑巧，我老婆就是万能录像带的忠实用户，她叫伊尔卡娜·皮耶罗。”
“伊尔卡娜？她一共买了四份万能录像带，的确是忠实用户。”卡尔点点头，这个名字他当然记得，这可是万能录像带的第一位用户。
怪不得，他打电话时会用意大利语，皮耶罗就是个意大利姓氏。而这个姓氏，想来是他自己的姓氏，老婆是在结婚后冠的夫姓。
“你的记性还不赖。”麦克·皮耶罗脸上浮现微笑。
“所以，麦克皮耶罗先生，我并非是某个骗子，我们在宣传地推方面拥有经验，完全可以彼此帮助。”卡尔原本已经不抱希望，没想到事情突然发生转机，便继续提议道。
约翰也发现了两人似乎在合谋什么事，在询问过卡尔之后，也立刻附和道：“卡尔老板懂得宣传，而麦克老板在印刷上面拥有优势，你们两人联合，对彼此都有不少好处！”
作为其中的第三人，约翰也乐于促成这桩合作，既然卡尔和麦克之前有过交流，想维持之前的价格已经很困难，何不帮忙给促成这次合作，一来，能得到卡尔的一个人情，二来，自己就拥有了更多生意。
面对卡尔和约翰一起看向自己的目光，麦克陷入了犹豫。
“让我们来谈谈合作的具体细节！”卡尔立刻跟着道。
地下室里空气并不流通，时值六月中旬，气温明显上升，一晚上斐莉希亚被热醒了两回，隐约听到卡尔酣眠的声响，心情变得有些暴躁。
次日，卡尔再度来到Kinko’s办公用品店，准备让约翰印制新一批的宣传页，之前他可是承诺过要给自己减价。
走进店内，里面着实热闹，人手也比上次增加了两个，唯独不见老板约翰的身影。
店员表示老板出去了，要等一会才回来，让卡尔坐在那稍作等待。
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智能手机供无聊时消遣，卡尔将目光转向那几个正在工作的人，他们正在将成批印制好的宣传页用打孔器印上孔洞，卡尔走过去，随手拿起一张。
是麦当劳的健康菜单优惠券，被打孔之后可以轻易的撕下来，然后拿着这些标签，就能用相对低廉的价格在门店里购买供低脂、低热量、高纤维的快餐食物。
麦当劳今年似乎加大了宣传推广的力度。
卡尔回忆起在琳达家看电视时，见过几次“你为什么喜欢麦当劳”的主题电视广告，报纸和杂志上也有类似的“麦当劳超级碗”，今年麦当劳与美国橄榄球联盟合作，在每个参赛队伍的城市设立特别菜单和抽奖活动。
想来手中的这些优惠券也是宣传计划的一部分。
看来约翰的生意做的还挺大，都能接到麦当劳的订单，卡尔看了一下，只是此刻在店里就有上万张，也不知道麦当劳印刷这些广告需要支付多少钱。
正在这时，一个提着公文包身穿灰色西装的男人走进门店，手里拿着个黑色搬砖——摩托罗拉3200，也就是所谓的大哥大。
“对，必须要足够的人手，我们需要在一周之内将这些广告全部散播出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哪怕是没身份的移民！”他大声的说道，接着挂断电话，最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机的天线摁下去。
“听起来你需要足够的人手来散播广告？”卡尔走上前，尝试着搭话。
“你是谁？新来的店员。”中年人打量着卡尔。
“不，我和你一样，是来这里印刷宣传页的客户。”卡尔介绍着自己。
“嗯哼，你好。”中年人点点头，倒是不跟卡尔多言，直接对女店员询问道：
“我们公司的宣传页印制情况如何？”
接着注意到了桌上正在打孔的麦当劳宣传页，拿起一张仔细观察。
“你们老板是可是答应我了。但现在你们没有按照要求是我要的纸材，边缘都是毛边。最好重新印制。”他放下宣传页格外较真的说着。
“这个……还是等老板回来亲自给您解释吧。”店员颇有些无奈道。
一旁的卡尔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倒是不觉得这位甲方有多么严苛，这是甲方应该享有的权益。
这么说起来，这些广告是男人所属的公司印制的？
一个想法浮现在卡尔脑海。
他走过去，以吐槽印刷品质量跟男人搭话。
“你说的没错，这种小店往往会许诺给你极为优惠的条件，结果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这完全达不到我们公司的要求，旧金山的一家印刷厂工艺比这里好一千倍。”仿佛找到了佐证一般，中年人附和道。
“不过，便宜本身就是最大的优势，你来这里想必也是因为预算的问题。”卡尔微笑着说道。
中年人直接被道出了心事，耸耸肩，跟卡尔抱怨道：“很多时候，我们会提供给客户最合适的方案，但客户往往只会选择最便宜的那个。”
他暴露了预算捉襟见肘的事实。
“我刚才听到你在打电话寻找派送宣传页的人员，我这里刚好就有人，可以保证宣传质量，而且价格低廉，你只需要……”卡尔拿起一张宣传页。
“帮我印刷一批宣传页就行。”
斐莉希亚的室友可以通过转介绍得到报酬，自己当然也可以。麦当劳的宣传页印刷数量肯定也不会少，约翰想必是给出了一个极为低廉的价格，用得到的收益换成宣传页，就能保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听到卡尔的提议，中年人这个时候才开始正眼打量这个年轻人，喉头鼓动，接着摇头。
“抱歉，这些都是公司开支，我无权过问。而且公司肯定也不会答应这个提议。”
“这是互惠共赢，实在不行，我可以跟你的上司通话，当然，我会告诉对方，是你介绍的。”卡尔接着道。
“这可不合规矩，我们老板很忙的。我觉得不如换一种方式，你把工头的联系方式给我，作为回报……”对方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钞票，放在桌上。
“你可以拿走100美元。”
卡尔立刻道：“虽然我很想拿这个钱，不过那些人都是我的亲朋好友。”
如果是十天之前，卡尔可能会拿走着这一百块钱，但现在的他会选择更长远更大的利益。
“那就没办法了。”男人也很果断地将钱收回钱包。
在漫长的职业生涯中，他见过很多像是这样的年轻人，逐渐意识到一个原则：“永远别相信这种人的鬼话”对方可能将工作机会层层转包出去，这会导致宣传效果非常差。所以哪怕自己费尽心力寻找，也不想使用这种中介。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坐在椅子上，等候着店老板约翰，两人中间隔着三个身位。
过程中，卡尔还听到中年人接了个电话，言语中夹杂着“ciao（你好）”“si（是）”简单词汇，这是意大利语。
终于在度过了漫长的半个小时后，店老板约翰从外面归来，满头大汗，让店员从车里将沉重的纸材卸下来。
“麦克先生。现在整个洛杉矶周边的纸材都被我搬空了，我跑到文拉图，才从朋友那借到了一批原材料。”约翰喝着加了冰块的水，上气不接下气的跟卡尔身边中年人解释，全程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旁边还坐着卡尔。
当然这多少有夸张的成分，但也能从侧面证实，这位“麦克先生”印制的数量非常多。
而且瞧着约翰对他的态度的称呼，卡尔反而觉得这位可不是什么打工仔，也不是什么经理，就是老板本人。
他很耐心的坐在那里，又等到约翰跟这位麦克先生解释完出现毛边是因为机器而不是因为纸材的问题后，才不紧不慢起身。
“上次宣传的效果还不错，我想再印制一批宣传页，模板沿用上次，但西语可以撤下了。另外，我需要大概五千张印制上越南语。”
橙县西北部的威斯敏斯特和园林市汇聚着大量越南裔，是越南本土以外越南裔密度最高的地方，有“小西贡”的别称。
“抱歉卡尔，刚才没注意到你。ok，没问题，看起来你的万能录像带生意还不错。”约翰这时才注意到卡尔，除了道歉之外还和卡尔攀谈起来。
那位麦克这个时候已经准备离开，这个时候听到了约翰口中的“万能录像带”，立刻回头，看着卡尔。
“那个万能录像带是你捣鼓出来的？”他惊觉道。
“没错，卡尔老板拥有年轻人的灵活大脑，我家里都收到了万能录像带的宣传页，我还亲自购买了一份。”约翰立刻说道。
约翰有没有真正购买并不重要，他在帮万能录像带说话。
麦克摇摇头，显得有些难以置信，嘟囔着说道：
“还真是凑巧，我老婆就是万能录像带的忠实用户，她叫伊尔卡娜·皮耶罗。”
“伊尔卡娜？她一共买了四份万能录像带，的确是忠实用户。”卡尔点点头，这个名字他当然记得，这可是万能录像带的第一位用户。
怪不得，他打电话时会用意大利语，皮耶罗就是个意大利姓氏。而这个姓氏，想来是他自己的姓氏，老婆是在结婚后冠的夫姓。
“你的记性还不赖。”麦克·皮耶罗脸上浮现微笑。
“所以，麦克皮耶罗先生，我并非是某个骗子，我们在宣传地推方面拥有经验，完全可以彼此帮助。”卡尔原本已经不抱希望，没想到事情突然发生转机，便继续提议道。
约翰也发现了两人似乎在合谋什么事，在询问过卡尔之后，也立刻附和道：“卡尔老板懂得宣传，而麦克老板在印刷上面拥有优势，你们两人联合，对彼此都有不少好处！”
作为其中的第三人，约翰也乐于促成这桩合作，既然卡尔和麦克之前有过交流，想维持之前的价格已经很困难，何不帮忙给促成这次合作，一来，能得到卡尔的一个人情，二来，自己就拥有了更多生意。
面对卡尔和约翰一起看向自己的目光，麦克陷入了犹豫。
“让我们来谈谈合作的具体细节！”卡尔立刻跟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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