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道袍老卦士的等待者
城南，距离达官贵人、俊杰才子们醉生梦死的销金窟不远，有一片小湖泊，名为烂命头。并非这小湖本名如此，而是另有他故。
头与投同音，据说是常有伴春苑的女子选择在这里投命自尽，时间久了就被这边的人戏称为这个名字了。不过说来也怪，到这来过的人似乎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什么好事，不是丢了什么身上的钱财宝贝，就是差点打滑投水，因此周围的人家都忌讳这里。
可今天这里却突然来了个人。
老卦士的脸上还蒙着条布带，可却不见他平时的那一身行头，他的手里斜杵着个拂尘，换了一身白练道袍，在湖畔边拣了块石头就坐下。
然而卦士的名头在城里早已人尽皆知。
没出一会儿就有人前来此地了。
“大师今日怎么没有到太庙西侧卜卦，来了这等地方呢？”来的是一个半老的中年男人，头顶着一顶瓜皮帽子，个子略显得有些矮小，不过腰板挺朗，黑里透红的脸清癯瘦削，眼睛很有神，脸上还带着微笑。
“你是？”
“我是家主城南的裘氏，见过大师，来此是向大师求福的。”他也没想到自己去了好多次都没排到的大师今日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自是兴奋而带着庆幸的过来求个一卦。
“福莫大于无祸，祸莫大于邀福。很不巧，我今天不给人算卦。”那身着道袍的卦士淡淡的开口道。
“啊？”那人疑惑一惊，有些失望。
像是看出了来人心头的忧虑，扬起拂尘扫去点身上污灰，老卦士又开口说道：“百岁家业，金玉枕门，内庭外院，人和户通，家丁兴旺，五世同堂，已是富贵好人家。”
“去吧。”
虽然已经算是得到了想要回答，但事未见底，他还不肯立刻死心，便问道：
“那大师到此地来不知…？”
“在等人。”
“啊？”那人又一惊，是什么人值得这位老卦士坐在这里干等。
那人向着卦士言道：“这湖畔曾死过不少人，城内的百姓都比较忌讳这里，大师在此处此地等人，恐有不妥吧。”
道袍的卦士并未顺着男人话里的暗含之意继续下去，只是道：
“凡山旺盛则高明，若是坐下低软则断无气脉，淤流积压不散则微弱波荡，阴气汇聚，死气滋生，终成一死地。”
“而这死地中央的水浑浊且汹涌，四周则弥漫着湿烂的熟热的味道。是应这潭水中央有一股生阳，此地乃死阴生阳交汇、聚集之地可谓是世间难见的双重祸端。”
卦士的话语听的男人一愣一愣的。看着眼前这一片灰黑色的水壤上陆陆续续发散出冒出的黑气，顿时他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那卦士续道：“这便是祸端之气，虽说是被人镇压了住了，但其气无所不通，终归还是会有些散漏出来的。”
“现在你明白了吗？”卦士笑问道。
“啊！”那人闻这哪还敢再开口，恍然大悟。
这哪里是在邀福啊分明是在请祸呀！
这还求什么福呀，辞别了卦士，赶忙拍了拍衣服象征着拍去些晦气立刻就走。
离去时，一个踉跄踩到了块石头，还不小心绊了个跟斗。
……
……
从江彤的小院出来时已是傍晚时分了，天色昏昏沉沉，显得很是回暗，上了街道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居然已经有了点湿答答的了，也不知是自己是不觉中热出来的，还是被潭内的温汽蒸出来的。
“哎呀我说，看了半天我是没看明白这灵珠除了在契灵进食时能吃的更快些，还有点别的什么神奇地方，估计只有等江彤那小红红化形后才知道了。”夏航叹了口气道。他并非天资不够，只是缺乏修炼，或者说并没有怎么样的认真修炼过。有一只契灵对他来说还有不短的时间。
“不过既然已经见过了灵珠不知道凌大哥对契灵有什么点感觉了没？”夏航关心问道。
“……”其实在刚见到那颗灵丹的刹那他的心中确实出现了一种想法，一种占为己有的贪欲。不过这种感觉很快便被他抹杀掉了，他隐隐感觉这似乎又与他体内被压制着的恶有关…
“我感觉好像，心中的不安感更强烈了。”他开口道。
…
两人就这样交谈着从城南向着自己的府院走去。夏航的小院离这不远，不像凌羽的那么偏。
“到地了，那我便先行一步了，别忘了回去试一试看看玄丹唤灵有没有什么反应啊。”夏航走远时还不忘回头道一句。
…
在岔路口与小胖分了别，外面也没什么好去的地方，虽说恰好前方大概有个百步路就到伴春苑了，但他也不可能真的会去那花天酒地一番，那本就是为了打发走孙鹃姿而说的话。
“是该回去了，见识道了灵丹今天算得上小有收获了。”他自语一声。
就在这时过道旁迎面来了个蒙眼的道袍修士，臂间里还端放着个拂尘，但见到他的第一眼凌羽还是立刻认出了来人。
“大师。”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那个庙西的老卦士。
“哦，是你。”明明眼上蒙着布条，但卦士好相能看得见般，同样也一下子认出了他。
“先前大师所赠的机缘对我受益颇深，但晚辈心里还是存了些疑惑，望大师能指明于我。”凌羽开门见山的道。
“一个人的心里不可能没有疑惑，疑惑越多越说明对这个充满奥秘的世界开始感觉到了自己认知的不够，越能够在疑惑的探索中成长眼界与心境。”
“但有些疑惑，以你现在还是不知道的要好，将来有诸多事情都会水到渠成。顺其自然便好。”老卦士不紧不慢道。
听了他这一番话，凌羽突然感觉比起原先的卦士模样，此刻一身道袍的他，谈吐言辞也更加的像个道士。
“晚辈明白了，是晚辈急于求成了。”他道。
“嗯，你能理解便好。”
“去吧，前面还有人在等你。”道袍老卦士开口道。拂尘横空一扫，像是除去了些周围的厄运。
“？”凌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目虽不能视，却可凭借心去观人，路过前方那里时，看到似乎有人正在等你。”
？什么人会在等他？
凌羽不解，但听了老卦士一说，还是打算过去看看。
就在凌羽已经跨出两步后，道袍老卦士突然背着身开口道：“等等小友，老夫问你一个问题。”
“若伤一人，可救百人则如何”
…
“若伤一人可救万人又如何”
…
“若伤一人可救天下人，是你，你该何解？”
……
头与投同音，据说是常有伴春苑的女子选择在这里投命自尽，时间久了就被这边的人戏称为这个名字了。不过说来也怪，到这来过的人似乎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什么好事，不是丢了什么身上的钱财宝贝，就是差点打滑投水，因此周围的人家都忌讳这里。
可今天这里却突然来了个人。
老卦士的脸上还蒙着条布带，可却不见他平时的那一身行头，他的手里斜杵着个拂尘，换了一身白练道袍，在湖畔边拣了块石头就坐下。
然而卦士的名头在城里早已人尽皆知。
没出一会儿就有人前来此地了。
“大师今日怎么没有到太庙西侧卜卦，来了这等地方呢？”来的是一个半老的中年男人，头顶着一顶瓜皮帽子，个子略显得有些矮小，不过腰板挺朗，黑里透红的脸清癯瘦削，眼睛很有神，脸上还带着微笑。
“你是？”
“我是家主城南的裘氏，见过大师，来此是向大师求福的。”他也没想到自己去了好多次都没排到的大师今日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自是兴奋而带着庆幸的过来求个一卦。
“福莫大于无祸，祸莫大于邀福。很不巧，我今天不给人算卦。”那身着道袍的卦士淡淡的开口道。
“啊？”那人疑惑一惊，有些失望。
像是看出了来人心头的忧虑，扬起拂尘扫去点身上污灰，老卦士又开口说道：“百岁家业，金玉枕门，内庭外院，人和户通，家丁兴旺，五世同堂，已是富贵好人家。”
“去吧。”
虽然已经算是得到了想要回答，但事未见底，他还不肯立刻死心，便问道：
“那大师到此地来不知…？”
“在等人。”
“啊？”那人又一惊，是什么人值得这位老卦士坐在这里干等。
那人向着卦士言道：“这湖畔曾死过不少人，城内的百姓都比较忌讳这里，大师在此处此地等人，恐有不妥吧。”
道袍的卦士并未顺着男人话里的暗含之意继续下去，只是道：
“凡山旺盛则高明，若是坐下低软则断无气脉，淤流积压不散则微弱波荡，阴气汇聚，死气滋生，终成一死地。”
“而这死地中央的水浑浊且汹涌，四周则弥漫着湿烂的熟热的味道。是应这潭水中央有一股生阳，此地乃死阴生阳交汇、聚集之地可谓是世间难见的双重祸端。”
卦士的话语听的男人一愣一愣的。看着眼前这一片灰黑色的水壤上陆陆续续发散出冒出的黑气，顿时他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那卦士续道：“这便是祸端之气，虽说是被人镇压了住了，但其气无所不通，终归还是会有些散漏出来的。”
“现在你明白了吗？”卦士笑问道。
“啊！”那人闻这哪还敢再开口，恍然大悟。
这哪里是在邀福啊分明是在请祸呀！
这还求什么福呀，辞别了卦士，赶忙拍了拍衣服象征着拍去些晦气立刻就走。
离去时，一个踉跄踩到了块石头，还不小心绊了个跟斗。
……
……
从江彤的小院出来时已是傍晚时分了，天色昏昏沉沉，显得很是回暗，上了街道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居然已经有了点湿答答的了，也不知是自己是不觉中热出来的，还是被潭内的温汽蒸出来的。
“哎呀我说，看了半天我是没看明白这灵珠除了在契灵进食时能吃的更快些，还有点别的什么神奇地方，估计只有等江彤那小红红化形后才知道了。”夏航叹了口气道。他并非天资不够，只是缺乏修炼，或者说并没有怎么样的认真修炼过。有一只契灵对他来说还有不短的时间。
“不过既然已经见过了灵珠不知道凌大哥对契灵有什么点感觉了没？”夏航关心问道。
“……”其实在刚见到那颗灵丹的刹那他的心中确实出现了一种想法，一种占为己有的贪欲。不过这种感觉很快便被他抹杀掉了，他隐隐感觉这似乎又与他体内被压制着的恶有关…
“我感觉好像，心中的不安感更强烈了。”他开口道。
…
两人就这样交谈着从城南向着自己的府院走去。夏航的小院离这不远，不像凌羽的那么偏。
“到地了，那我便先行一步了，别忘了回去试一试看看玄丹唤灵有没有什么反应啊。”夏航走远时还不忘回头道一句。
…
在岔路口与小胖分了别，外面也没什么好去的地方，虽说恰好前方大概有个百步路就到伴春苑了，但他也不可能真的会去那花天酒地一番，那本就是为了打发走孙鹃姿而说的话。
“是该回去了，见识道了灵丹今天算得上小有收获了。”他自语一声。
就在这时过道旁迎面来了个蒙眼的道袍修士，臂间里还端放着个拂尘，但见到他的第一眼凌羽还是立刻认出了来人。
“大师。”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那个庙西的老卦士。
“哦，是你。”明明眼上蒙着布条，但卦士好相能看得见般，同样也一下子认出了他。
“先前大师所赠的机缘对我受益颇深，但晚辈心里还是存了些疑惑，望大师能指明于我。”凌羽开门见山的道。
“一个人的心里不可能没有疑惑，疑惑越多越说明对这个充满奥秘的世界开始感觉到了自己认知的不够，越能够在疑惑的探索中成长眼界与心境。”
“但有些疑惑，以你现在还是不知道的要好，将来有诸多事情都会水到渠成。顺其自然便好。”老卦士不紧不慢道。
听了他这一番话，凌羽突然感觉比起原先的卦士模样，此刻一身道袍的他，谈吐言辞也更加的像个道士。
“晚辈明白了，是晚辈急于求成了。”他道。
“嗯，你能理解便好。”
“去吧，前面还有人在等你。”道袍老卦士开口道。拂尘横空一扫，像是除去了些周围的厄运。
“？”凌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目虽不能视，却可凭借心去观人，路过前方那里时，看到似乎有人正在等你。”
？什么人会在等他？
凌羽不解，但听了老卦士一说，还是打算过去看看。
就在凌羽已经跨出两步后，道袍老卦士突然背着身开口道：“等等小友，老夫问你一个问题。”
“若伤一人，可救百人则如何”
…
“若伤一人可救万人又如何”
…
“若伤一人可救天下人，是你，你该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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