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现在去世还来得及吗
“你……你……”
猫妖抬手半天没说话，华修犹犹豫豫开口：
“你能不能不要再跑了……”
他原本想冷声说一句“你跑不掉了！”或者冷笑一声“再逃也是徒劳！”这样的狠话。
但是话从心里到到喉咙，再从喉咙到嘴边，轱辘转一圈，狠话出口就成了商量。
猫妖不晕之后放下手，脸上露出轻蔑——还装呢？
只见过装大尾巴狼，没见过装小白兔的！
他猛然跳起，一跃将近两米高，两三个跳跃之后四肢并用，自上而下压迫华修。
华修咧咧嘴：“太可怕了……”
面对如此凶猛的泰山压顶，他一个三好学生哪有应对经验，只能看对方轨迹试图躲避，同时支楞双手以作防御。
做好以伤换伤的准备之后，华修忽然被推了一个趔趄。
猫妖没有攻击，而是趁华修忙着防御，换招打断他的动作，然后手脚并用两个窜步拉开十数米。
华修反应过来要追的时候，猫妖回头露出一双发绿光的眼睛，华修便停在原地。
既然打不过，那就跑！
这一发愣之后再睁眼，两米高的妖怪——凭空消失了。
华修愣愣抬起脚，又颓然停下：
“跑了就跑了，先回去找姐姐……”
他追来的一个原因就是怕妖怪伤到村子里的人，现在对方跑了，没必要继续追。
至于他伤了姐姐的仇，华修记下了！
华修一转身，看见不远处跑过来一个人，意识到自己身上有伤口，衣服又有破洞，不知该如何解释的他顿时慌张起来，往左看一眼又往右看一眼，都没找到躲的地方。
人影戴着鸭舌帽，华修草草看一眼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是谁，下意识低头装隐身。
“唉——蕾丝吊带袜给我隐身的能力就好了。”
华修刚准备装作若无其事逃跑，中气十足的男声拦住他：
“你刚才看见什么了吗？”
“看见了，看见一个两米高的妖怪，我还追了他一会。”
这样的话肯定不能说！
万一对方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怎么办？
面对前面可能是村支书之类出来调查的人，华修红着脸摇摇头。
鸭舌帽男人刚才没认出眼前这个低着头长发遮挡的年轻人，现在对方一摇头，他灵光一闪——这不是昨天超市老板家会害羞的儿子吗？
“抬起头给我看看！”男人命令道。
华修听到如此突兀又冒犯的要求，顿时紧张地不行。
换做其他人听到这样的话早报警了，最起码也要势均力敌回怼几句。
但是华修不一样，他是个社恐，被冒犯的底线更低，开口拒绝更是难上加难。
——看一眼又不会掉块肉。
华修毫无男人血性，不情愿地抬起涨红的脸，只看了一眼鸭舌帽那双审视的眼睛，就立马别过头。
他这一套‘脸红偷看加避让视线’如果是个女人来做，一定娇羞无比。
换成别的任何男人来做，恐怕会被人打死。
他做却不显得突兀，一是有些性格装不来，二是他一身争斗过的痕迹看上去颇为凶狠，中和了柔弱。
鸭舌帽心中一乐：
——哎哟！
——还真是那个会害羞的男人。
他在这干嘛？妖怪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脸上没有表现出笑意，甚至更加严肃：
“你在这干什么？”
华修不敢见人一般，小声嘟囔：“……随便……走走……”
——这小子，当我瞎啊。
不过这样他也放心了，对方越雏，事情越好解决。
鸭舌帽男人不经意笑笑，暗自摇头：
年轻人！太单纯啦！
你照照镜子看看身上的血迹！
你看那破烂的衣裳，还有地上这打斗的痕迹。
你看那凌乱的脚印、看那抓痕，看那蕾丝吊带袜……
——“嗯？”
——“哪来的蕾丝吊带袜？”
鸭舌帽男人从华修身上看到地上，又从地上看回华修身上，也就在这时，他看见了华修脚跟旁边的蕾丝吊带袜。
那蕾丝吊带袜落在地上像一团黑色的雪，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迷人的光芒。
绿油油的杨树林中，这团黑色的雪绽放出夺目的花，令善言者失声，善行者驻足，低迷者高涨，狂喜者平静。
蕾丝的花纹，是令人窒息的铁链。袜子的纹理，是捆绑败者的纤绳。
——不对劲！
他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忽然呆滞，在他眼中长得乖巧、性格单纯害羞的年轻人，忽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难道是假象？
毕竟哪个乖巧又害羞的年轻人，随身带着蕾丝吊带袜？
气氛诡异地安静，风扇动树叶，送出啪啪的掌声。
静了片刻，华修心中起疑，鼓起勇气，看到鸭舌帽下那张呆滞的脸。
鸭舌帽被惊动，舔舔干燥的嘴唇强装镇定。
——万一……万一不是他的呢。
他咳了一声犹豫开口：
“你……东西掉了……”
他很少遇见如此难以开口的时候，上一次这么紧张，还是第一次见老丈人时和他坐在客厅沙发。
那时候老丈人对着电视机按遥控器换台，他对着水杯吹气给水降温。
可问题是电视机没开，他的杯子里是可乐。
华修眉间凝出疑色，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到脚后跟的蕾丝吊带袜，整个人瞬间石化。
那蕾丝吊带袜安静伏在脚边，像一只温柔的黑猫在主人脚边转圈，然后舒适找个蹭的到主人的位置，蜷缩身体缓缓躺下。
就这样黑色的美人入了梦，留给世界一点温柔与安宁。
等等？
华修忽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在自己兜里的蕾丝吊带袜吗！
他摸摸兜，裤兜不知何时被划开，蕾丝吊带袜自己掉了出来。
血液疯狂上涌，华修整张脸瞬间通红，他赶紧蹲下捡起蕾丝吊带袜藏在身后。
鸭舌帽男人见状眼前一黑：
——是他的！
好好一个男孩子，怎么就……他拿着不一定是他的，说不定是别人暂放在他身上，做人不要先入为主！
鸭舌帽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
华修咬着嘴唇不敢看人，满脸想死的表情：
“我……我……这是我买的……”
华修想解释说这不是他偷的，但是解释出口味儿就不那么正了。
一个男人买双性感蕾丝吊带袜随身携带，这话乍一看似乎不太好接受，但是细品——还不如乍一看！
鸭舌帽沉重地闭上眼睛：
“杀了我！快来人杀了我！”
——要不换个时间再了解吧，反正知道他是超市老板儿子的底细，这时候开口——比吃屎还难。
但是放任目标不管，似乎对不起自己的追求和工资。
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职业的艰辛。
鸭舌帽男鼓起勇气睁开眼睛，不过视线一直在对方脚下。
此时杨树林内风撩叶，鸟振翅，娇男不动，轻舞蕾丝。
两人沉默许久，鸭舌帽男终于嘶哑道：
“那边大路边躺着一个女孩……”
华修激动：“姐姐！”
鸭舌帽神色一松，能岔开话题，真让人感到幸福。
“她被送去中医附院了。”
华修张张嘴，显然话还在脑子里。
鸭舌帽趁热打铁，心想要不就毁灭。要不就赶紧结束吧：
“刚才是不是有东西往那边去了？”
华修低头，抬头，又低头，最后点点头。
鸭舌帽颔首，沉默从华修身边走过，没有再说一句。
华修脸上发烫，攥着蕾丝吊带袜的手心全是汗，他微微偏过身子挡住令人害羞的袜子：
现在去世还来得及吗？
猫妖抬手半天没说话，华修犹犹豫豫开口：
“你能不能不要再跑了……”
他原本想冷声说一句“你跑不掉了！”或者冷笑一声“再逃也是徒劳！”这样的狠话。
但是话从心里到到喉咙，再从喉咙到嘴边，轱辘转一圈，狠话出口就成了商量。
猫妖不晕之后放下手，脸上露出轻蔑——还装呢？
只见过装大尾巴狼，没见过装小白兔的！
他猛然跳起，一跃将近两米高，两三个跳跃之后四肢并用，自上而下压迫华修。
华修咧咧嘴：“太可怕了……”
面对如此凶猛的泰山压顶，他一个三好学生哪有应对经验，只能看对方轨迹试图躲避，同时支楞双手以作防御。
做好以伤换伤的准备之后，华修忽然被推了一个趔趄。
猫妖没有攻击，而是趁华修忙着防御，换招打断他的动作，然后手脚并用两个窜步拉开十数米。
华修反应过来要追的时候，猫妖回头露出一双发绿光的眼睛，华修便停在原地。
既然打不过，那就跑！
这一发愣之后再睁眼，两米高的妖怪——凭空消失了。
华修愣愣抬起脚，又颓然停下：
“跑了就跑了，先回去找姐姐……”
他追来的一个原因就是怕妖怪伤到村子里的人，现在对方跑了，没必要继续追。
至于他伤了姐姐的仇，华修记下了！
华修一转身，看见不远处跑过来一个人，意识到自己身上有伤口，衣服又有破洞，不知该如何解释的他顿时慌张起来，往左看一眼又往右看一眼，都没找到躲的地方。
人影戴着鸭舌帽，华修草草看一眼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是谁，下意识低头装隐身。
“唉——蕾丝吊带袜给我隐身的能力就好了。”
华修刚准备装作若无其事逃跑，中气十足的男声拦住他：
“你刚才看见什么了吗？”
“看见了，看见一个两米高的妖怪，我还追了他一会。”
这样的话肯定不能说！
万一对方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怎么办？
面对前面可能是村支书之类出来调查的人，华修红着脸摇摇头。
鸭舌帽男人刚才没认出眼前这个低着头长发遮挡的年轻人，现在对方一摇头，他灵光一闪——这不是昨天超市老板家会害羞的儿子吗？
“抬起头给我看看！”男人命令道。
华修听到如此突兀又冒犯的要求，顿时紧张地不行。
换做其他人听到这样的话早报警了，最起码也要势均力敌回怼几句。
但是华修不一样，他是个社恐，被冒犯的底线更低，开口拒绝更是难上加难。
——看一眼又不会掉块肉。
华修毫无男人血性，不情愿地抬起涨红的脸，只看了一眼鸭舌帽那双审视的眼睛，就立马别过头。
他这一套‘脸红偷看加避让视线’如果是个女人来做，一定娇羞无比。
换成别的任何男人来做，恐怕会被人打死。
他做却不显得突兀，一是有些性格装不来，二是他一身争斗过的痕迹看上去颇为凶狠，中和了柔弱。
鸭舌帽心中一乐：
——哎哟！
——还真是那个会害羞的男人。
他在这干嘛？妖怪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脸上没有表现出笑意，甚至更加严肃：
“你在这干什么？”
华修不敢见人一般，小声嘟囔：“……随便……走走……”
——这小子，当我瞎啊。
不过这样他也放心了，对方越雏，事情越好解决。
鸭舌帽男人不经意笑笑，暗自摇头：
年轻人！太单纯啦！
你照照镜子看看身上的血迹！
你看那破烂的衣裳，还有地上这打斗的痕迹。
你看那凌乱的脚印、看那抓痕，看那蕾丝吊带袜……
——“嗯？”
——“哪来的蕾丝吊带袜？”
鸭舌帽男人从华修身上看到地上，又从地上看回华修身上，也就在这时，他看见了华修脚跟旁边的蕾丝吊带袜。
那蕾丝吊带袜落在地上像一团黑色的雪，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迷人的光芒。
绿油油的杨树林中，这团黑色的雪绽放出夺目的花，令善言者失声，善行者驻足，低迷者高涨，狂喜者平静。
蕾丝的花纹，是令人窒息的铁链。袜子的纹理，是捆绑败者的纤绳。
——不对劲！
他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忽然呆滞，在他眼中长得乖巧、性格单纯害羞的年轻人，忽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难道是假象？
毕竟哪个乖巧又害羞的年轻人，随身带着蕾丝吊带袜？
气氛诡异地安静，风扇动树叶，送出啪啪的掌声。
静了片刻，华修心中起疑，鼓起勇气，看到鸭舌帽下那张呆滞的脸。
鸭舌帽被惊动，舔舔干燥的嘴唇强装镇定。
——万一……万一不是他的呢。
他咳了一声犹豫开口：
“你……东西掉了……”
他很少遇见如此难以开口的时候，上一次这么紧张，还是第一次见老丈人时和他坐在客厅沙发。
那时候老丈人对着电视机按遥控器换台，他对着水杯吹气给水降温。
可问题是电视机没开，他的杯子里是可乐。
华修眉间凝出疑色，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到脚后跟的蕾丝吊带袜，整个人瞬间石化。
那蕾丝吊带袜安静伏在脚边，像一只温柔的黑猫在主人脚边转圈，然后舒适找个蹭的到主人的位置，蜷缩身体缓缓躺下。
就这样黑色的美人入了梦，留给世界一点温柔与安宁。
等等？
华修忽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在自己兜里的蕾丝吊带袜吗！
他摸摸兜，裤兜不知何时被划开，蕾丝吊带袜自己掉了出来。
血液疯狂上涌，华修整张脸瞬间通红，他赶紧蹲下捡起蕾丝吊带袜藏在身后。
鸭舌帽男人见状眼前一黑：
——是他的！
好好一个男孩子，怎么就……他拿着不一定是他的，说不定是别人暂放在他身上，做人不要先入为主！
鸭舌帽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
华修咬着嘴唇不敢看人，满脸想死的表情：
“我……我……这是我买的……”
华修想解释说这不是他偷的，但是解释出口味儿就不那么正了。
一个男人买双性感蕾丝吊带袜随身携带，这话乍一看似乎不太好接受，但是细品——还不如乍一看！
鸭舌帽沉重地闭上眼睛：
“杀了我！快来人杀了我！”
——要不换个时间再了解吧，反正知道他是超市老板儿子的底细，这时候开口——比吃屎还难。
但是放任目标不管，似乎对不起自己的追求和工资。
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职业的艰辛。
鸭舌帽男鼓起勇气睁开眼睛，不过视线一直在对方脚下。
此时杨树林内风撩叶，鸟振翅，娇男不动，轻舞蕾丝。
两人沉默许久，鸭舌帽男终于嘶哑道：
“那边大路边躺着一个女孩……”
华修激动：“姐姐！”
鸭舌帽神色一松，能岔开话题，真让人感到幸福。
“她被送去中医附院了。”
华修张张嘴，显然话还在脑子里。
鸭舌帽趁热打铁，心想要不就毁灭。要不就赶紧结束吧：
“刚才是不是有东西往那边去了？”
华修低头，抬头，又低头，最后点点头。
鸭舌帽颔首，沉默从华修身边走过，没有再说一句。
华修脸上发烫，攥着蕾丝吊带袜的手心全是汗，他微微偏过身子挡住令人害羞的袜子：
现在去世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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