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下毒
霁儿慢慢悠悠转醒了过来，九岁的他以为要被鱼月辰的一顿早餐毒杀了，他起身就看见了一旁在树桩上坐着发呆的温落霞。
茂密的林子里，光线有些稀少，其他人继续行路办差去了。突然风吹过温落霞的长发遮住了她的侧脸，就算没有人陪在身边温落霞的情绪似乎也很平静。
她一转头发现孩子醒了，从怀里拿出干粮说：“霁儿醒了？马车颠簸，看你情况不太好只好把你留下来睡一会，等你醒了再赶上大部队的，我只有这个烧鸟青菜卷大饼，四丫说赶路这么些天了，霁儿你跟着我们应该也很无聊，等我们回去就一块玩会五子棋。”
看温落霞说了一大堆话，他接过大饼讷讷的点头，一边打量着大饼希望这不是鱼月辰做的。张嘴咬大饼一口，焦黄酥脆的烧鸟肉在舌头上流出浓香的汁液，被包裹在薄薄的大饼下的沁出些油光来，肉质细嫩而不腻。霁儿腾的起身，只见他拉着她步履矫健的朝前方奔去，嘴里大喊着：“太好吃了！落霞姐姐我们赶紧去追上他们吧？霁儿还要想吃烧鸟青菜卷大饼！”
温落霞反过来拉住了他的手腕停了下来，说道：“进餐时莫动情绪，不要分神，还有，进餐时不宜运动，不要急，有我在呢。”霁儿这才安静下来，嚼着吃食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漂亮的纸花送给她：“紫苑姐姐教我做的小燕子，好像是祖传的手艺，叫春胜，我觉得姐姐头上戴这个应该可好看，嘿嘿。”
温落霞心中颇为惊喜的接过小纸花，脸上却没有多大的表情，只是微笑的看着春胜，捏了捏他的脸说：“谢谢霁儿了，那你来给我戴上吧？”她蹲了下来，他斟酌了一下好位置给温落霞戴了上去，说：“我做的不好看，但是紫苑姐安慰我，她做的原本也不好看，可这件事她坚持了十年去做，小纸花也能做得栩栩如生！我给你的就是她送给我的最好看的春胜！”
“霁儿对落霞姐姐的好真是千金也换不去。”温落霞轻轻眉轩，看着霁儿的脸甜甜笑了，拿出五个铜板就塞他口袋里，起身说：“等到有人的地方姐姐就带你去大吃特吃一顿！”
霁儿却冷不丁的发问：“对了，落霞姐姐，你身上有肌肉吗？我记得宋清哥哥他们身上都有，你和四丫姐姐也武功高强，会不会也一起练出了非常强壮的肌肉？”
她眉眼温柔如水道：“风尘女子靠香肤，咱们江湖儿女靠肌肉咯，对了，从前我的师娘吹过一曲动人的萧音，刚刚师弟们都听过了，等你吃完这个饼我也吹给你听，好吗？”
他点点头，吃完后他眯起眼睛摸着肚子高兴的打着嗝说：“要是有水果吃就好了，听说北方有好吃的红色果子叫苹果，我真想尝尝啊……嘿嘿。”说起苹果，温落霞怔了片刻：“苹果我见过，在北方，长在树上，绿的吃起来是酸酸的，苹果有的是脆的，有的是面面的沙沙的，咬一口好似要把人的口水给吸干，说起来它开的花我倒未见过。”
吹过林子的风，使阳光丝丝缕缕透过叶子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墨迹，她慢慢挤压揉搓着手心里的拂尘杆说：“以前师娘怀孕的时候最喜欢吃苹果了，师父的好友们送来了很多，那时候的我很幼稚，想法不成熟，只知道跟师父缠着要苹果吃，不知道要留给师娘，师娘却不跟我计较，都是她第一时间拿出来让我吃，为数不多的苹果大部分却进了我的肚子里，要是知道师娘不久会……我就不馋嘴了，把所有的苹果都留给她吃。”
看着伤心不已的她霁儿此时显得不知所措，心说：怎么办？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说想吃烤芋头的？如果我说烤芋头落霞姐姐应该不会有伤心的事情被想起吧？
他灵机一动说道：“落霞姐，刚刚不是说要给我演奏师娘教的萧曲吗？我现在可以听听吗？”“嗯，好，这是一首……我常在刺绣时，师娘在一旁缓解我烦闷吹奏数次的《秋菊萧萧叹》。”当初熟练学会这首曲子时，她好像可以从回忆里师娘的眼神中得知她想问我们过的好不好。
萧曲奏响的一瞬间，温落霞整个人看起来很颓丧萎靡，但接近尾声时脸上却好像有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似是在问回忆里的师娘：不相见的日子您在那边是否也过的好？
一曲奏完，她将粗制的萧收入了怀中，为了防止滑动和磨损，温落霞常将些重要的东西放置在四两肉附近，这支萧是行途中不可多得的娱乐，自然不算例外。
说起来，她这一身的毒药也是同师娘那学习的，不过是毒还是药的使用也在她的一念之间，极少会用药去医人，所以连师兄弟们都忘了她会医术这回事，但多半来说是个以毒攻毒的路数。在毒药的混合滋润中温落霞的皮肤特别细腻，还少有皱纹，只是常会有些腐蚀性强的毒药会不小心渗出，身上会随机有点小伤口。
食疗和食克这门功课她本在师娘那学会了，可惜她也只会理论不会实践，做出来的饭菜总是在难吃和好难吃之间来回切换。有一回在北方制作腊肠的时候四丫甚至还在里面夹出过不明白色异物，吓得她一年都没有吃过腊肠。
这犹如弃妇一般的苦闷气场，霁儿只能苦哈哈的陪在落霞的身旁。但她想着想着就念起来和小师妹在一起的童年时光，练武的时候她在旁边甜甜的夸：“师兄功法好厉害！难道温师兄真的是天才？我也要和师兄一起练武变的一样厉害~”只不过温落霞因为沾沾自喜而感到分心，练习拂尘时收力太过导致自己受了伤，起身无奈的对杨四丫说：“师妹~不是说好不在练武的时候使人分心吗？现在好了，我受伤了，你开心了吧？”
小师妹穿着襦裙糯糯的站在一旁不好意思的对手指说：“对不起嘛温师兄，要是我给你上药你会原谅我吗？我现在就去隔壁杨叔叔那给你借药膏回来！”“你啊，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哦，还好这次伤的是我自己，要是师弟他们，武器一旦脱手后果不堪设想，很危险的。”“好。”
正午的阳光融进车窗，鱼月辰面容冷淡，一身打扮颇有书卷气，今天不习武不练字，只读书。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朱默打着招呼带着一袋大薯就从马车外窜进来了。
“还没进车我就惊了，先不说你武功怎如此高强，这包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看着鱼月辰那快呆滞的脸，她打趣道：“恩公莫要紧张，虽然奴家也不是什么好人~您瞧瞧，这带的东西您爱吃吗？早就听说恩公出了远门，奴家可是找了个上了年纪的路边摊特意算的在哪条路，怕您路上没有好吃的特意带了点能储存的食物过来，哟，您呆的这车里东西还挺多。”
鱼月辰一脸错愕说道：“呵，故意挑放东西的车厢进来的吧，算卦的还能告诉你是哪个车厢？得亏我这会没设防。”“多谢恩公手下留情，要是奴家被扎成串恩公可就又得把我搂一回了~”“我行差之时手段歹毒，可不像之前那样柔情了。”
朱默忽然愣愣的看着鱼月辰，眼睛里隐藏的情绪让人一眼望不穿，她收回了看着他的目光，害羞道：“恩公身上的衣服颇有一股甜蜜的气息呢。”是自己亲自为恩公买的那件棉衣吧？朱默抱着胸前的大馒头似乎把鱼月辰当做了孩子他爹一样的角色，想问他对自己的心意怎么想的，看鱼月辰刚刚在看书还想问他缺不缺叆叇，自己可以给恩公弄来。
没想到的是鱼月辰从背后拿出了一个造型奇特的点心盒说：“这里面是些我师弟仿制的杭州点心，杭州论糕点也是有些名头的，你收下吧，哦，你觉得这盒子长的恐怖吗？那是我找一个木匠学手艺的时候做的，我当时只帮他妻子解决了花如何施肥的问题，所以学到的也不多，勉强能用哈哈。”
他似乎越说越起劲，越起劲越上头，一锤手心说：“我们今晚会蒸些芋泥吃，给你留一碗如何？不知你喜不喜欢红豆馅，对了，我还要遵循师父的嘱托一日一阅卷，你且坐下歇息吧。”
朱默头一次见恩公对她说这么多话，出奇的乖巧，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掂起一块糕点在嘴里抿开，不久眼前好像就出现了幻觉，似有一团云雾糊住了视线，想拨开那云雾的时候，现实里朱默已经凑到了鱼月辰面前，她不解的问：“恩公，奴家好像出现幻觉了……你为什么没穿衣服？是要跟奴、奴家……为什么不下迷情药？是不喜欢奴家主动……”
他摸着汉刀脸色一凝：“有人下药？”
一把菜刀从车帘外斩入，鱼月辰扑向丧失行动力如人偶般的朱默让两人躲过了一劫，没想到她变相救了自己一命，否则以这一刀的力度绝对能让自己脑壳彻底开瓢。
茂密的林子里，光线有些稀少，其他人继续行路办差去了。突然风吹过温落霞的长发遮住了她的侧脸，就算没有人陪在身边温落霞的情绪似乎也很平静。
她一转头发现孩子醒了，从怀里拿出干粮说：“霁儿醒了？马车颠簸，看你情况不太好只好把你留下来睡一会，等你醒了再赶上大部队的，我只有这个烧鸟青菜卷大饼，四丫说赶路这么些天了，霁儿你跟着我们应该也很无聊，等我们回去就一块玩会五子棋。”
看温落霞说了一大堆话，他接过大饼讷讷的点头，一边打量着大饼希望这不是鱼月辰做的。张嘴咬大饼一口，焦黄酥脆的烧鸟肉在舌头上流出浓香的汁液，被包裹在薄薄的大饼下的沁出些油光来，肉质细嫩而不腻。霁儿腾的起身，只见他拉着她步履矫健的朝前方奔去，嘴里大喊着：“太好吃了！落霞姐姐我们赶紧去追上他们吧？霁儿还要想吃烧鸟青菜卷大饼！”
温落霞反过来拉住了他的手腕停了下来，说道：“进餐时莫动情绪，不要分神，还有，进餐时不宜运动，不要急，有我在呢。”霁儿这才安静下来，嚼着吃食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漂亮的纸花送给她：“紫苑姐姐教我做的小燕子，好像是祖传的手艺，叫春胜，我觉得姐姐头上戴这个应该可好看，嘿嘿。”
温落霞心中颇为惊喜的接过小纸花，脸上却没有多大的表情，只是微笑的看着春胜，捏了捏他的脸说：“谢谢霁儿了，那你来给我戴上吧？”她蹲了下来，他斟酌了一下好位置给温落霞戴了上去，说：“我做的不好看，但是紫苑姐安慰我，她做的原本也不好看，可这件事她坚持了十年去做，小纸花也能做得栩栩如生！我给你的就是她送给我的最好看的春胜！”
“霁儿对落霞姐姐的好真是千金也换不去。”温落霞轻轻眉轩，看着霁儿的脸甜甜笑了，拿出五个铜板就塞他口袋里，起身说：“等到有人的地方姐姐就带你去大吃特吃一顿！”
霁儿却冷不丁的发问：“对了，落霞姐姐，你身上有肌肉吗？我记得宋清哥哥他们身上都有，你和四丫姐姐也武功高强，会不会也一起练出了非常强壮的肌肉？”
她眉眼温柔如水道：“风尘女子靠香肤，咱们江湖儿女靠肌肉咯，对了，从前我的师娘吹过一曲动人的萧音，刚刚师弟们都听过了，等你吃完这个饼我也吹给你听，好吗？”
他点点头，吃完后他眯起眼睛摸着肚子高兴的打着嗝说：“要是有水果吃就好了，听说北方有好吃的红色果子叫苹果，我真想尝尝啊……嘿嘿。”说起苹果，温落霞怔了片刻：“苹果我见过，在北方，长在树上，绿的吃起来是酸酸的，苹果有的是脆的，有的是面面的沙沙的，咬一口好似要把人的口水给吸干，说起来它开的花我倒未见过。”
吹过林子的风，使阳光丝丝缕缕透过叶子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墨迹，她慢慢挤压揉搓着手心里的拂尘杆说：“以前师娘怀孕的时候最喜欢吃苹果了，师父的好友们送来了很多，那时候的我很幼稚，想法不成熟，只知道跟师父缠着要苹果吃，不知道要留给师娘，师娘却不跟我计较，都是她第一时间拿出来让我吃，为数不多的苹果大部分却进了我的肚子里，要是知道师娘不久会……我就不馋嘴了，把所有的苹果都留给她吃。”
看着伤心不已的她霁儿此时显得不知所措，心说：怎么办？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说想吃烤芋头的？如果我说烤芋头落霞姐姐应该不会有伤心的事情被想起吧？
他灵机一动说道：“落霞姐，刚刚不是说要给我演奏师娘教的萧曲吗？我现在可以听听吗？”“嗯，好，这是一首……我常在刺绣时，师娘在一旁缓解我烦闷吹奏数次的《秋菊萧萧叹》。”当初熟练学会这首曲子时，她好像可以从回忆里师娘的眼神中得知她想问我们过的好不好。
萧曲奏响的一瞬间，温落霞整个人看起来很颓丧萎靡，但接近尾声时脸上却好像有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似是在问回忆里的师娘：不相见的日子您在那边是否也过的好？
一曲奏完，她将粗制的萧收入了怀中，为了防止滑动和磨损，温落霞常将些重要的东西放置在四两肉附近，这支萧是行途中不可多得的娱乐，自然不算例外。
说起来，她这一身的毒药也是同师娘那学习的，不过是毒还是药的使用也在她的一念之间，极少会用药去医人，所以连师兄弟们都忘了她会医术这回事，但多半来说是个以毒攻毒的路数。在毒药的混合滋润中温落霞的皮肤特别细腻，还少有皱纹，只是常会有些腐蚀性强的毒药会不小心渗出，身上会随机有点小伤口。
食疗和食克这门功课她本在师娘那学会了，可惜她也只会理论不会实践，做出来的饭菜总是在难吃和好难吃之间来回切换。有一回在北方制作腊肠的时候四丫甚至还在里面夹出过不明白色异物，吓得她一年都没有吃过腊肠。
这犹如弃妇一般的苦闷气场，霁儿只能苦哈哈的陪在落霞的身旁。但她想着想着就念起来和小师妹在一起的童年时光，练武的时候她在旁边甜甜的夸：“师兄功法好厉害！难道温师兄真的是天才？我也要和师兄一起练武变的一样厉害~”只不过温落霞因为沾沾自喜而感到分心，练习拂尘时收力太过导致自己受了伤，起身无奈的对杨四丫说：“师妹~不是说好不在练武的时候使人分心吗？现在好了，我受伤了，你开心了吧？”
小师妹穿着襦裙糯糯的站在一旁不好意思的对手指说：“对不起嘛温师兄，要是我给你上药你会原谅我吗？我现在就去隔壁杨叔叔那给你借药膏回来！”“你啊，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哦，还好这次伤的是我自己，要是师弟他们，武器一旦脱手后果不堪设想，很危险的。”“好。”
正午的阳光融进车窗，鱼月辰面容冷淡，一身打扮颇有书卷气，今天不习武不练字，只读书。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朱默打着招呼带着一袋大薯就从马车外窜进来了。
“还没进车我就惊了，先不说你武功怎如此高强，这包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看着鱼月辰那快呆滞的脸，她打趣道：“恩公莫要紧张，虽然奴家也不是什么好人~您瞧瞧，这带的东西您爱吃吗？早就听说恩公出了远门，奴家可是找了个上了年纪的路边摊特意算的在哪条路，怕您路上没有好吃的特意带了点能储存的食物过来，哟，您呆的这车里东西还挺多。”
鱼月辰一脸错愕说道：“呵，故意挑放东西的车厢进来的吧，算卦的还能告诉你是哪个车厢？得亏我这会没设防。”“多谢恩公手下留情，要是奴家被扎成串恩公可就又得把我搂一回了~”“我行差之时手段歹毒，可不像之前那样柔情了。”
朱默忽然愣愣的看着鱼月辰，眼睛里隐藏的情绪让人一眼望不穿，她收回了看着他的目光，害羞道：“恩公身上的衣服颇有一股甜蜜的气息呢。”是自己亲自为恩公买的那件棉衣吧？朱默抱着胸前的大馒头似乎把鱼月辰当做了孩子他爹一样的角色，想问他对自己的心意怎么想的，看鱼月辰刚刚在看书还想问他缺不缺叆叇，自己可以给恩公弄来。
没想到的是鱼月辰从背后拿出了一个造型奇特的点心盒说：“这里面是些我师弟仿制的杭州点心，杭州论糕点也是有些名头的，你收下吧，哦，你觉得这盒子长的恐怖吗？那是我找一个木匠学手艺的时候做的，我当时只帮他妻子解决了花如何施肥的问题，所以学到的也不多，勉强能用哈哈。”
他似乎越说越起劲，越起劲越上头，一锤手心说：“我们今晚会蒸些芋泥吃，给你留一碗如何？不知你喜不喜欢红豆馅，对了，我还要遵循师父的嘱托一日一阅卷，你且坐下歇息吧。”
朱默头一次见恩公对她说这么多话，出奇的乖巧，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掂起一块糕点在嘴里抿开，不久眼前好像就出现了幻觉，似有一团云雾糊住了视线，想拨开那云雾的时候，现实里朱默已经凑到了鱼月辰面前，她不解的问：“恩公，奴家好像出现幻觉了……你为什么没穿衣服？是要跟奴、奴家……为什么不下迷情药？是不喜欢奴家主动……”
他摸着汉刀脸色一凝：“有人下药？”
一把菜刀从车帘外斩入，鱼月辰扑向丧失行动力如人偶般的朱默让两人躲过了一劫，没想到她变相救了自己一命，否则以这一刀的力度绝对能让自己脑壳彻底开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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