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新井治的过去(其二)
我身体条件非常不好，小学的时候常常因为生病而落下功课。对此，我的父母总是鼓励我：“没关系，不必太在意学业的事情，只要你能健康，比什么都好。”
虽然总是落下课程，我还是奇迹般的顺利通过了小升初的考试。我永远忘不了父母那时惊讶又喜悦的神情。对我来说，这些瞬间如至宝一般收藏在脑海里。每次回味，都会多一种味道。
自那次意外事件之后，班上的同学似乎对我有所改观——至少我的椅子不会再无缘无故跟我玩捉迷藏，桌子也不会因为我而伤痕累累。
我不知道是谁把这次事故泄露出去的，可能是捆在我身上的石膏，亦或是——某个自称如月有纪的家伙。
我发誓那不是出自我本意，也绝不是什么正义之举，只不过是一场意外。只是我正在气头上拿几个人肉沙包泄愤而已。他们却擅自给我扣上一个“英雄”““护花使者”的高帽子，不管我怎么解释都不听。
我知道我得尽早摆脱这些子虚乌有的标签，不然会有更糟糕的麻烦找上门。
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这天放学，我背着裹着自己那些无聊的书的布匹做成的包，拖着坐麻了的双腿走向校门。门口有几个膘肥体壮的大汉……呃，学生守着——抱歉，因为除了他们背后的包，我是真的没看出来他们那里像学生。
虽然只有一丝，我还是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妙，所以我打算走学校的后门。不过还是太晚。当我转过身，几个大汉早已经发现我并推推搡搡地走过来了。除了正面面对，我别无选择。
“就是你小子救了有纪？”他们中个子最高的扯着嗓子，用一种让我极为不舒服的语气说，“我警告你，小子，别蹬鼻子上脸，以后给我离有纪远点。听明白了吗？”
说着，他用手在我右肩膀上用力点了几下，我刚要反驳他，那个自称如月有纪的家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她张开双臂挡住我前面：“你们再欺负治，小心我告诉老师了。”
那几个大汉一看她拦在前面，就不敢再怎么造次了，只是走的时候用手指着我的鼻子。
她无疑把事情闹得更大了，但毕竟也算是帮了我一把。出于礼貌，我也要向她道谢。
感谢的话刚到喉咙，她突然抓住我的手：
“一起回家吧，治。”
我不记得自己允许她直呼我的名字。难道她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给我造成很多麻烦了吗？我一边这么想，双腿却不自觉地跟上她的脚步。
我这个人比较随和，喜欢照着别人的话做。我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简而言之，我已经放弃抵抗了。
她走在前面，迈着轻快的脚步；我跟在后面，拖着沉重的步伐。
太阳露出一半，让云朵泛起红晕；晚霞布满天空，让繁星若隐若现。
说起来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和同年龄的人一起散步，总觉得是种很新鲜的体验。为什么呢？明明跟一般的散步没什么区别……
“治，虽然之前说过了，但是我还是想说……”她转过身，背过手，“谢谢你，治。”
她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能让人感觉到这是她的真情实感。
“没什么，我说过自己只是想发泄一下情绪，遇到你只是偶然。”
我故意装出一副冷淡的样子，希望这样她会对我失去兴趣。
“那也改变不了救了我的事实。”
嘛，我就知道结果是这样，真是个难缠的女人。
“治之前好像跟班上的其他人不怎么交流吧，为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啊，混蛋！”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还是把它咽回肚子里：“我不知道，其他人好像不是很愿意和我交流。”
“一直都是这样吗？”
“一直如此，打我出生以来。”
“诶……那你岂不是打出生以来一个朋友都没有过。”
一下就戳到了我的痛处。不过她还是笑嘻嘻的，好像根本没意识到。那一脸纯真的表情，我真是骂也骂不出来。这一刻，我意识到，这位如月有纪是个天然呆。
“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
“啊，自动贩卖机！你等一下，我去买瓶饮料。”
她蹦蹦跳跳的跑过去，我也长舒一口气：这个话题终于结束了。要是继续聊下去，我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动手。
眼前闪过一道光，那是一旁的河流反射过来的。宽阔的大河上波光粼粼，闪烁着金色的那本属于太阳的光芒。我扶着栏杆，看见了倒映在水中若有若无的月亮。
“久等了，”她跑过来，递给我一瓶可乐，“给你。”
我接过来，毫不客气地拉开拉环。如月有纪一开始好像在忌惮这什么，看我毫不犹豫且干脆地拉开拉环，她的样子像是放松了下来。
她靠在我旁边的栏杆上，打开自己的那瓶饮料，毫不遮掩地倒进自己嘴里。
微风拂过脸颊，格外舒服。一股独属于初秋的气味溜入鼻尖，让人安心。
我和她就这么停在栏杆上，时间仿佛停止流逝，整个世界就像只有我们两个人一样。
那种感觉，很奇妙，我无法精确地用语言形容，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有那种感觉：明明两个人什么都不说，却不会感到尴尬，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释然的感觉。我想留住它，它却早已烟消云散。
“呐，”沉默许久的她突然开口，“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成为你的第一个朋友……”
“蛤？朋友？和我？”
“当然，我不是说你以后就只能有我一个朋友……”她看上去有点慌张——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为什么，“我的意思是，你以后可能会交很多很多朋友，但是我想成为你的第一个。”
我从没交过朋友，朋友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这个存在会对我的生活有什么影响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再继续和这位如月有纪有什么瓜葛，今后一定没好日子过。
看我迟迟没有答复，她一副要哭了的神情。这让我汗如雨下，因为这种状况我从来没有遇到过……
“好吧，我知道了，别再继续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了。”
我最终还是承受不住。她兴奋地手舞足蹈，摆出一副胜利的姿态。
今后的生活会怎么样……我已经不敢想了，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吧！
虽然总是落下课程，我还是奇迹般的顺利通过了小升初的考试。我永远忘不了父母那时惊讶又喜悦的神情。对我来说，这些瞬间如至宝一般收藏在脑海里。每次回味，都会多一种味道。
自那次意外事件之后，班上的同学似乎对我有所改观——至少我的椅子不会再无缘无故跟我玩捉迷藏，桌子也不会因为我而伤痕累累。
我不知道是谁把这次事故泄露出去的，可能是捆在我身上的石膏，亦或是——某个自称如月有纪的家伙。
我发誓那不是出自我本意，也绝不是什么正义之举，只不过是一场意外。只是我正在气头上拿几个人肉沙包泄愤而已。他们却擅自给我扣上一个“英雄”““护花使者”的高帽子，不管我怎么解释都不听。
我知道我得尽早摆脱这些子虚乌有的标签，不然会有更糟糕的麻烦找上门。
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这天放学，我背着裹着自己那些无聊的书的布匹做成的包，拖着坐麻了的双腿走向校门。门口有几个膘肥体壮的大汉……呃，学生守着——抱歉，因为除了他们背后的包，我是真的没看出来他们那里像学生。
虽然只有一丝，我还是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妙，所以我打算走学校的后门。不过还是太晚。当我转过身，几个大汉早已经发现我并推推搡搡地走过来了。除了正面面对，我别无选择。
“就是你小子救了有纪？”他们中个子最高的扯着嗓子，用一种让我极为不舒服的语气说，“我警告你，小子，别蹬鼻子上脸，以后给我离有纪远点。听明白了吗？”
说着，他用手在我右肩膀上用力点了几下，我刚要反驳他，那个自称如月有纪的家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她张开双臂挡住我前面：“你们再欺负治，小心我告诉老师了。”
那几个大汉一看她拦在前面，就不敢再怎么造次了，只是走的时候用手指着我的鼻子。
她无疑把事情闹得更大了，但毕竟也算是帮了我一把。出于礼貌，我也要向她道谢。
感谢的话刚到喉咙，她突然抓住我的手：
“一起回家吧，治。”
我不记得自己允许她直呼我的名字。难道她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给我造成很多麻烦了吗？我一边这么想，双腿却不自觉地跟上她的脚步。
我这个人比较随和，喜欢照着别人的话做。我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简而言之，我已经放弃抵抗了。
她走在前面，迈着轻快的脚步；我跟在后面，拖着沉重的步伐。
太阳露出一半，让云朵泛起红晕；晚霞布满天空，让繁星若隐若现。
说起来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和同年龄的人一起散步，总觉得是种很新鲜的体验。为什么呢？明明跟一般的散步没什么区别……
“治，虽然之前说过了，但是我还是想说……”她转过身，背过手，“谢谢你，治。”
她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能让人感觉到这是她的真情实感。
“没什么，我说过自己只是想发泄一下情绪，遇到你只是偶然。”
我故意装出一副冷淡的样子，希望这样她会对我失去兴趣。
“那也改变不了救了我的事实。”
嘛，我就知道结果是这样，真是个难缠的女人。
“治之前好像跟班上的其他人不怎么交流吧，为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啊，混蛋！”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还是把它咽回肚子里：“我不知道，其他人好像不是很愿意和我交流。”
“一直都是这样吗？”
“一直如此，打我出生以来。”
“诶……那你岂不是打出生以来一个朋友都没有过。”
一下就戳到了我的痛处。不过她还是笑嘻嘻的，好像根本没意识到。那一脸纯真的表情，我真是骂也骂不出来。这一刻，我意识到，这位如月有纪是个天然呆。
“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
“啊，自动贩卖机！你等一下，我去买瓶饮料。”
她蹦蹦跳跳的跑过去，我也长舒一口气：这个话题终于结束了。要是继续聊下去，我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动手。
眼前闪过一道光，那是一旁的河流反射过来的。宽阔的大河上波光粼粼，闪烁着金色的那本属于太阳的光芒。我扶着栏杆，看见了倒映在水中若有若无的月亮。
“久等了，”她跑过来，递给我一瓶可乐，“给你。”
我接过来，毫不客气地拉开拉环。如月有纪一开始好像在忌惮这什么，看我毫不犹豫且干脆地拉开拉环，她的样子像是放松了下来。
她靠在我旁边的栏杆上，打开自己的那瓶饮料，毫不遮掩地倒进自己嘴里。
微风拂过脸颊，格外舒服。一股独属于初秋的气味溜入鼻尖，让人安心。
我和她就这么停在栏杆上，时间仿佛停止流逝，整个世界就像只有我们两个人一样。
那种感觉，很奇妙，我无法精确地用语言形容，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有那种感觉：明明两个人什么都不说，却不会感到尴尬，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释然的感觉。我想留住它，它却早已烟消云散。
“呐，”沉默许久的她突然开口，“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成为你的第一个朋友……”
“蛤？朋友？和我？”
“当然，我不是说你以后就只能有我一个朋友……”她看上去有点慌张——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为什么，“我的意思是，你以后可能会交很多很多朋友，但是我想成为你的第一个。”
我从没交过朋友，朋友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这个存在会对我的生活有什么影响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再继续和这位如月有纪有什么瓜葛，今后一定没好日子过。
看我迟迟没有答复，她一副要哭了的神情。这让我汗如雨下，因为这种状况我从来没有遇到过……
“好吧，我知道了，别再继续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了。”
我最终还是承受不住。她兴奋地手舞足蹈，摆出一副胜利的姿态。
今后的生活会怎么样……我已经不敢想了，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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