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赛琳娜1
塞勒姆是一座山城。
王宫是一座哥特式的城堡。位于一座陡峭的绝壁之上，三面悬空，一面由石桥连到对面的圣山。
这一日的王宫里，宫廷总管黑嬷嬷双手互扣，横在胸前，尽力保持着宫里的礼仪，但她内心早就着了火。
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终于，她发现了侍女艾尔。艾尔也几乎同时看到了黑嬷嬷，转身就要溜。
“你给我站住！”
黑嬷嬷也不管什么礼仪，跑到艾尔面前，一把抓住艾尔的手腕。
“公主呢？”
“圣火不灭。”
艾尔突然弯腰行礼，嬷嬷只能松手，弯腰还礼。
“神灵再现。”
说完，嬷嬷又去抓艾尔的手，艾尔却嬉皮笑脸的跳开了，嬷嬷只能责骂。
“教廷圣使就要到了，真要是耽误了大事，追究起来，你艾尔打算跳楼还是上吊？”
被黑嬷嬷这么一说，艾尔心头一跳。得罪了公主只会被骂，但真要坏了大事，那可要被罚的。艾尔不情愿的对小教堂努了努嘴，却又不死心道：“嬷嬷，公主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拿她都没办法。你能如何？”
“我能如何？我这个奶妈只能死给她看！”
“你这是何苦呢？别气坏了身子，要我看啊，要是老师来，说不定还有点儿用。”
黑嬷嬷听完，定住了脚，眼睛转了两转。
“我现在就去找老师。你给我看住公主，出了差错，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说完，黑嬷嬷飞奔而去。
“就算剥了我的皮，又能值几个钱？公主是我能看的住的吗？”
艾尔对背影还完嘴，寻思公主进去一阵了，怎么还不出来？她真不去见圣使了？
她穿过中庭，来到小教堂前，探头查看。
眼前黑乎乎的一片，就像遮了一团云雾。她擦了擦眼，才发现那是一个黑的几乎没有深浅的人影。吓得她连忙躲开。
小教堂里，公主赛琳娜在圣母像前已跪了很久，她感到身后那人的气息，站起身来，转向黑影。
“老师，我一定要去神学院吗？”
“是的，殿下，前面也跟您讲过，神学才是王国长治久安的出路，殿下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不可意气用事。”
赛琳娜冷哼一声，她背起手，走到高大的玫瑰花窗前，一束光穿过玻璃画上的那群天使，洒在她腥红色的皇家军装上，金色的肩章闪闪发光。
“可老师您也知道，现在王国内忧外患，危机重重，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父王为了王国，左支右绌，心力交瘁。这时候却要我去神学院，合适吗？”
老师声音低沉沙哑，但话却说的十分直白。
“殿下，您所言不虚，但您留在王宫，又有什么用呢？即便日后继位，又能做出多大的改变呢？”
赛琳娜皱起眉头，抬手摸着雕花窗上拼接而出的长剑，几乎能感到锋芒。
“老师，您这么小看您的学生啊！”
“殿下，治国可不是儿戏，容不得半点侥幸。您父亲，祖父，曾祖父三代都非平庸之辈，王国才有百年和平。但很多事并非人力所能扭转。现在神墟枯竭，王国与教廷关系复杂，北面鞑靼人虎视眈眈，塞勒姆民心浮躁，战争一触即发。黑龙勾那帮商人只会两面下注，偷税漏税。这些问题都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解决起来，那有那么容易？”
赛琳娜压低了声音。
“可在我看来，一切问题都源自教廷。要不是他们每年抽走王国近半数的税金，王国哪里会如此颓废？只要解决了…”
没等她说完，老师突然大声咳嗽。
“殿下，您要听陛下的话，切不可胡言乱语。”
“老师，我…”
老师转身去看了看门口，回来站在之前的阴影里，轻轻摇着头。
两人一时无语。
窗外的阳光陡然隐去，教堂里变得十分昏暗，风声也随之急促起来。
看来，暴风雪又要来了。
老师叹一口气，上前两步，站到赛琳娜身边，一起看向窗外那阴沉的天空。
“殿下，您还记得穹顶吗？”
“穹顶？当然了。十岁那年，您带我夜登望神峰，当满月升到头顶之时，月光如雪，洒出一个银色的光晕。光晕越来越大，最后横跨南北，罩住了整个塞勒姆城。那便是神灵留下的穹顶。”
“是啊，一百年了，穹顶还在为塞勒姆遮风挡雪。天书上，还有更多记载，比如神兽，它们不眠不休，夜以继日的修桥铺路，建屋铺管，还能运人远物。当年，我在书上每每看到这些，就心潮澎湃，难以自制。可神灵还是弃塞勒姆而去了。神兽也逐一死掉，现在已经成了民众家里的菜刀和铁锅，可真是造孽啊。”
老师少有的袒露心迹，令赛琳娜略感吃惊，她转身看着老师那张藏在黑布后的眼睛。
“老师，您说的这些我都懂，可这么些年，但凡他们能行，早该有结果了，难道我去就能解开谜团，复活神兽了？”
“殿下，您天资聪慧，福泽深厚，必然马到成功。”
“老师，您怎么也讲这种话？”
老师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
“殿下，那我就告诉您一个传言吧，听说神学院招到了一位神童，年纪轻轻就解开了天书上的难题，连修道院的教授都深受震动。”
“啊？竟有此事？为何王国一无所知？”
“殿下请想，解开天书，复活神兽，就等于拥有了神力，您觉得神力该掌握在谁的手里为好呢？”
赛琳娜立即明白了问题关键所在，她沉默片刻，转身看向圣母像。
圣母头戴花冠，衣着轻柔，面目端庄，眼帘低垂，目光落在怀里的圣子身上，似喜似悲，似爱似恨。
赛琳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王宫是一座哥特式的城堡。位于一座陡峭的绝壁之上，三面悬空，一面由石桥连到对面的圣山。
这一日的王宫里，宫廷总管黑嬷嬷双手互扣，横在胸前，尽力保持着宫里的礼仪，但她内心早就着了火。
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终于，她发现了侍女艾尔。艾尔也几乎同时看到了黑嬷嬷，转身就要溜。
“你给我站住！”
黑嬷嬷也不管什么礼仪，跑到艾尔面前，一把抓住艾尔的手腕。
“公主呢？”
“圣火不灭。”
艾尔突然弯腰行礼，嬷嬷只能松手，弯腰还礼。
“神灵再现。”
说完，嬷嬷又去抓艾尔的手，艾尔却嬉皮笑脸的跳开了，嬷嬷只能责骂。
“教廷圣使就要到了，真要是耽误了大事，追究起来，你艾尔打算跳楼还是上吊？”
被黑嬷嬷这么一说，艾尔心头一跳。得罪了公主只会被骂，但真要坏了大事，那可要被罚的。艾尔不情愿的对小教堂努了努嘴，却又不死心道：“嬷嬷，公主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拿她都没办法。你能如何？”
“我能如何？我这个奶妈只能死给她看！”
“你这是何苦呢？别气坏了身子，要我看啊，要是老师来，说不定还有点儿用。”
黑嬷嬷听完，定住了脚，眼睛转了两转。
“我现在就去找老师。你给我看住公主，出了差错，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说完，黑嬷嬷飞奔而去。
“就算剥了我的皮，又能值几个钱？公主是我能看的住的吗？”
艾尔对背影还完嘴，寻思公主进去一阵了，怎么还不出来？她真不去见圣使了？
她穿过中庭，来到小教堂前，探头查看。
眼前黑乎乎的一片，就像遮了一团云雾。她擦了擦眼，才发现那是一个黑的几乎没有深浅的人影。吓得她连忙躲开。
小教堂里，公主赛琳娜在圣母像前已跪了很久，她感到身后那人的气息，站起身来，转向黑影。
“老师，我一定要去神学院吗？”
“是的，殿下，前面也跟您讲过，神学才是王国长治久安的出路，殿下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不可意气用事。”
赛琳娜冷哼一声，她背起手，走到高大的玫瑰花窗前，一束光穿过玻璃画上的那群天使，洒在她腥红色的皇家军装上，金色的肩章闪闪发光。
“可老师您也知道，现在王国内忧外患，危机重重，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父王为了王国，左支右绌，心力交瘁。这时候却要我去神学院，合适吗？”
老师声音低沉沙哑，但话却说的十分直白。
“殿下，您所言不虚，但您留在王宫，又有什么用呢？即便日后继位，又能做出多大的改变呢？”
赛琳娜皱起眉头，抬手摸着雕花窗上拼接而出的长剑，几乎能感到锋芒。
“老师，您这么小看您的学生啊！”
“殿下，治国可不是儿戏，容不得半点侥幸。您父亲，祖父，曾祖父三代都非平庸之辈，王国才有百年和平。但很多事并非人力所能扭转。现在神墟枯竭，王国与教廷关系复杂，北面鞑靼人虎视眈眈，塞勒姆民心浮躁，战争一触即发。黑龙勾那帮商人只会两面下注，偷税漏税。这些问题都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解决起来，那有那么容易？”
赛琳娜压低了声音。
“可在我看来，一切问题都源自教廷。要不是他们每年抽走王国近半数的税金，王国哪里会如此颓废？只要解决了…”
没等她说完，老师突然大声咳嗽。
“殿下，您要听陛下的话，切不可胡言乱语。”
“老师，我…”
老师转身去看了看门口，回来站在之前的阴影里，轻轻摇着头。
两人一时无语。
窗外的阳光陡然隐去，教堂里变得十分昏暗，风声也随之急促起来。
看来，暴风雪又要来了。
老师叹一口气，上前两步，站到赛琳娜身边，一起看向窗外那阴沉的天空。
“殿下，您还记得穹顶吗？”
“穹顶？当然了。十岁那年，您带我夜登望神峰，当满月升到头顶之时，月光如雪，洒出一个银色的光晕。光晕越来越大，最后横跨南北，罩住了整个塞勒姆城。那便是神灵留下的穹顶。”
“是啊，一百年了，穹顶还在为塞勒姆遮风挡雪。天书上，还有更多记载，比如神兽，它们不眠不休，夜以继日的修桥铺路，建屋铺管，还能运人远物。当年，我在书上每每看到这些，就心潮澎湃，难以自制。可神灵还是弃塞勒姆而去了。神兽也逐一死掉，现在已经成了民众家里的菜刀和铁锅，可真是造孽啊。”
老师少有的袒露心迹，令赛琳娜略感吃惊，她转身看着老师那张藏在黑布后的眼睛。
“老师，您说的这些我都懂，可这么些年，但凡他们能行，早该有结果了，难道我去就能解开谜团，复活神兽了？”
“殿下，您天资聪慧，福泽深厚，必然马到成功。”
“老师，您怎么也讲这种话？”
老师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
“殿下，那我就告诉您一个传言吧，听说神学院招到了一位神童，年纪轻轻就解开了天书上的难题，连修道院的教授都深受震动。”
“啊？竟有此事？为何王国一无所知？”
“殿下请想，解开天书，复活神兽，就等于拥有了神力，您觉得神力该掌握在谁的手里为好呢？”
赛琳娜立即明白了问题关键所在，她沉默片刻，转身看向圣母像。
圣母头戴花冠，衣着轻柔，面目端庄，眼帘低垂，目光落在怀里的圣子身上，似喜似悲，似爱似恨。
赛琳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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