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雷诺8
快到赌场，雷诺放缓了脚步。
他的脑海中再次闪现着父亲殴打母亲的画面。那一拳，似乎并非落在母亲的脸上，而是落在他的心头。
赌场——这个他一度恨不得将其化为灰烬的地方。如今，却要主动迈入？
这是何等的讽刺和羞耻！
他的目光望向了更远处的猎人公会。
虽然宝藏猎人危险且收入微薄，但至少是自食其力，受人尊重的。
然而，小薇的话却也回荡在耳边：靠探宝，何时才能攒够去提亲的钱？
他停下脚步，低头看着雪地上凌乱的脚印，不知道该迈向何处。风雪很大，很快就染白他的头肩。在路人不断的碰撞和咒骂中，他如冻僵了般，不能移动。
聪明鬼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又不走了？”
“我还是不想变的跟那个禽兽一样。”
聪明鬼叹了一口气，语气变得柔和，甚至有些温暖。
“他是你的父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可以憎恨他，但却不能畏惧他。”
“我没有畏惧，我只是厌恶。”
“你不能因噎废食，更不该对手段抱有偏见。”
“偏见？”雷诺困惑地重复。
“比如杀人，如果你为了满足私欲而杀人，那是邪恶的。但如果你为了救人而杀人，那是高尚的。杀人只是一种手段，本身没有邪恶与正义的区别。只有目的才有。所以有一句话，叫手段因为目的而高尚。你进赌场也是一样的道理。你并非是你父亲那样的赌鬼，而是为了小薇和米雪。换个角度，如果你早点赌到钱，你妈妈的病是不是就有的救？至少临死也不至于那么痛苦。你说呢？“
一阵狂风嘶吼而来。雷诺仿佛听到了妈妈死前的哀嚎。
“快用石头砸死我吧。我的儿，求求你了，砸啊！”
雷诺抹去脸上的雪，也抹去再次溢出眼眶的眼泪。
雷诺被说服了，或者说，他说服了自己。
虽然满怀厌恶，只当自己是聪明鬼的工具人，但进入赌场之后没多久，雷诺还是有了不同的看法。
赌场并非原本认为的那样讨厌。相反，这里热闹，温暖，接待小姐对他毫不嫌弃，还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他。
这让他心跳加速，脸上发烧，手足无措，甚至产生了一种迷醉感，似乎空气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甜味。
后来他才知道，这就是金钱的味道。
他被带着，脱去外套，存入衣帽间。又接过了一只高脚红酒杯。然后在小姐铃铛般动听的劝说下，迷迷糊糊的拿了一千元的筹码。
其中十元是首客赠券，九百九十元是贷款。首日免息。
聪明鬼连忙在脑子里提醒他。
“喂喂，醒醒，别像个乡巴佬似的发呆，先把那酒杯扔掉，酒精可是赌博的大敌！”
雷诺连忙放下酒杯，不停的搓脸，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咱们去玩21点，你去找人最多的桌子，别先上桌，站在后面看一会儿，等坐在庄家上家的玩家走了，你就赶紧入座。”
“这是为什么？”
“玩家多，坐在庄的上家，可以看到更多的牌面，利于计算后续出牌的概率。”
“概率是什么？”
“是统计学里的核心概念。属于数学中的一个重要分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吧，今天咱们要大干一场！”
雷诺听的云里雾里，但却又隐隐的觉得在理，一会儿就坐上了靠边的一张赌桌。
……
这一桌的发牌女官头戴兔耳发箍，配着蕾丝领子，穿着吊带裙，露出大片雪白的手臂和双腿。显得青春靓丽，性感迷人。
但在明亮的灯光下，依然很容易的看到她眼角爬满了细小的皱纹。
大家都叫她可可姐。
可可姐第一眼看到雷诺的时候，就知道他是这晚的新面孔。他身上带着风雪的干净气息，眼里还闪烁着难以言表的不安。
她有些好奇，这孩子怎么会独自来这里？继而又觉得面熟，似乎跟一个很久未见的客人长得很像。但更高大，也更帅气。
她不动声色的发着牌，暗自观察着这个小伙子。每一次从他面前收走筹码，他的眼神都会变得更加焦虑。
她知道他在说服自己，他可以赢，他必须赢。
然而，赌场是一个被诅咒了的舞台，只要敢站上来，就会上演不可避免的悲剧。
她开始使用技巧，让雷诺赢回一些筹码。
她看着雷诺眼中突然迸发出来的光，却感到有些不忍，她希望雷诺不要上钩，甚至想要告诉他，有时，放弃也是一种胜利。
但她不能。她只能静静地看着他咬下鱼饵。
只是，随着雷诺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多，她开始觉得不对。她不得不使用另一些技巧，阻止雷诺继续赢下去。
但雷诺似乎知道她的手段，一次又一次的逃离了她布置下的陷阱。
可可姐焦急起来，但她并非为自己，而是为雷诺。
果然，这局牌刚结束，她的手就被人拉住了。
她扭头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赌场的主管：泰格。
……
回到之前。
当雷诺看着庄家从他眼前接二连三赢走了九百元的时候，他似乎掉进了冰缝里，浑身冰冷，口干舌燥，接着一股悔意犹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想转身逃走，但却被一个强大的力量死死的按住了。
那是另一个他，正坐在椅子上玩牌的他。
突然，他看到自己拿回了一百元筹码。
一股狂喜立即充盈了他的每一寸肌肤，他似乎再次掉进了冰缝，但这次里面的水是滚烫的。
于是，他在这种忽冷忽热的来回震荡中，慢慢生出了一层皮，这层皮隔绝了冷热，隔绝了悲喜，让他变得坚强，也让他变得冷酷。
所以，当发牌小姐被赶走，泰格突然出现的时候，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战意！
他的脑海中再次闪现着父亲殴打母亲的画面。那一拳，似乎并非落在母亲的脸上，而是落在他的心头。
赌场——这个他一度恨不得将其化为灰烬的地方。如今，却要主动迈入？
这是何等的讽刺和羞耻！
他的目光望向了更远处的猎人公会。
虽然宝藏猎人危险且收入微薄，但至少是自食其力，受人尊重的。
然而，小薇的话却也回荡在耳边：靠探宝，何时才能攒够去提亲的钱？
他停下脚步，低头看着雪地上凌乱的脚印，不知道该迈向何处。风雪很大，很快就染白他的头肩。在路人不断的碰撞和咒骂中，他如冻僵了般，不能移动。
聪明鬼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又不走了？”
“我还是不想变的跟那个禽兽一样。”
聪明鬼叹了一口气，语气变得柔和，甚至有些温暖。
“他是你的父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可以憎恨他，但却不能畏惧他。”
“我没有畏惧，我只是厌恶。”
“你不能因噎废食，更不该对手段抱有偏见。”
“偏见？”雷诺困惑地重复。
“比如杀人，如果你为了满足私欲而杀人，那是邪恶的。但如果你为了救人而杀人，那是高尚的。杀人只是一种手段，本身没有邪恶与正义的区别。只有目的才有。所以有一句话，叫手段因为目的而高尚。你进赌场也是一样的道理。你并非是你父亲那样的赌鬼，而是为了小薇和米雪。换个角度，如果你早点赌到钱，你妈妈的病是不是就有的救？至少临死也不至于那么痛苦。你说呢？“
一阵狂风嘶吼而来。雷诺仿佛听到了妈妈死前的哀嚎。
“快用石头砸死我吧。我的儿，求求你了，砸啊！”
雷诺抹去脸上的雪，也抹去再次溢出眼眶的眼泪。
雷诺被说服了，或者说，他说服了自己。
虽然满怀厌恶，只当自己是聪明鬼的工具人，但进入赌场之后没多久，雷诺还是有了不同的看法。
赌场并非原本认为的那样讨厌。相反，这里热闹，温暖，接待小姐对他毫不嫌弃，还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他。
这让他心跳加速，脸上发烧，手足无措，甚至产生了一种迷醉感，似乎空气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甜味。
后来他才知道，这就是金钱的味道。
他被带着，脱去外套，存入衣帽间。又接过了一只高脚红酒杯。然后在小姐铃铛般动听的劝说下，迷迷糊糊的拿了一千元的筹码。
其中十元是首客赠券，九百九十元是贷款。首日免息。
聪明鬼连忙在脑子里提醒他。
“喂喂，醒醒，别像个乡巴佬似的发呆，先把那酒杯扔掉，酒精可是赌博的大敌！”
雷诺连忙放下酒杯，不停的搓脸，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咱们去玩21点，你去找人最多的桌子，别先上桌，站在后面看一会儿，等坐在庄家上家的玩家走了，你就赶紧入座。”
“这是为什么？”
“玩家多，坐在庄的上家，可以看到更多的牌面，利于计算后续出牌的概率。”
“概率是什么？”
“是统计学里的核心概念。属于数学中的一个重要分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吧，今天咱们要大干一场！”
雷诺听的云里雾里，但却又隐隐的觉得在理，一会儿就坐上了靠边的一张赌桌。
……
这一桌的发牌女官头戴兔耳发箍，配着蕾丝领子，穿着吊带裙，露出大片雪白的手臂和双腿。显得青春靓丽，性感迷人。
但在明亮的灯光下，依然很容易的看到她眼角爬满了细小的皱纹。
大家都叫她可可姐。
可可姐第一眼看到雷诺的时候，就知道他是这晚的新面孔。他身上带着风雪的干净气息，眼里还闪烁着难以言表的不安。
她有些好奇，这孩子怎么会独自来这里？继而又觉得面熟，似乎跟一个很久未见的客人长得很像。但更高大，也更帅气。
她不动声色的发着牌，暗自观察着这个小伙子。每一次从他面前收走筹码，他的眼神都会变得更加焦虑。
她知道他在说服自己，他可以赢，他必须赢。
然而，赌场是一个被诅咒了的舞台，只要敢站上来，就会上演不可避免的悲剧。
她开始使用技巧，让雷诺赢回一些筹码。
她看着雷诺眼中突然迸发出来的光，却感到有些不忍，她希望雷诺不要上钩，甚至想要告诉他，有时，放弃也是一种胜利。
但她不能。她只能静静地看着他咬下鱼饵。
只是，随着雷诺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多，她开始觉得不对。她不得不使用另一些技巧，阻止雷诺继续赢下去。
但雷诺似乎知道她的手段，一次又一次的逃离了她布置下的陷阱。
可可姐焦急起来，但她并非为自己，而是为雷诺。
果然，这局牌刚结束，她的手就被人拉住了。
她扭头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赌场的主管：泰格。
……
回到之前。
当雷诺看着庄家从他眼前接二连三赢走了九百元的时候，他似乎掉进了冰缝里，浑身冰冷，口干舌燥，接着一股悔意犹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想转身逃走，但却被一个强大的力量死死的按住了。
那是另一个他，正坐在椅子上玩牌的他。
突然，他看到自己拿回了一百元筹码。
一股狂喜立即充盈了他的每一寸肌肤，他似乎再次掉进了冰缝，但这次里面的水是滚烫的。
于是，他在这种忽冷忽热的来回震荡中，慢慢生出了一层皮，这层皮隔绝了冷热，隔绝了悲喜，让他变得坚强，也让他变得冷酷。
所以，当发牌小姐被赶走，泰格突然出现的时候，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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