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凡人之躯
柳班离开房间之后，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最后还是回来的余老板打开了话题，他向华笈询问道：
“你之前和我讲的事情，是，是真的？柳班只是个凡人，却靠自己的力量，在魔法组织的眼皮子底下，杀掉了一个二环魔法师和一个四环魔法师？”
身为一个普通人，余老板颇有些不可置信的低语着：
“凡人战胜了魔法师，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还有我的帮忙呢！那卷轴你卖给我的是残次品好吧，是我把它修好的啊，不靠我柳班也干不掉教授啊。”柳班离开之后，华笈倒是神气活现起来，开始斥责老板有失偏颇。
话虽如此，余老板并不会相信华笈的鬼话，她只是个毫无战斗力的一环辅助魔法师，对战局起不到什么作用，而且，他也清楚那个魔法卷轴的作用，柳班是实打实靠自己，在决斗中，打赢了那个四环魔法师。
但那怎么可能呢？余准回忆起自己的过往，无数的实例都在告诉自己，凡人不可能和伟大崇高的魔法师相提并论，毫无魔法天赋的凡人，从智力，性格，意志，体力等等各种方面，都远不如魔法师。
这不是单单余准一个普通人的想法，而是所有勉强能在高塔之城生活的凡人的共识。这里是大陆的中心，世界最先进的地方。自幼接受的教育，长辈的口口相传，在社会中遭受的毒打，法师们创造的辉煌科技，魔法师让自己自相形惭的谈吐，气质，知识——一切的一切，都在反复告诉余准这种普通人一个事实：
魔法师和凡人不是一个阶级....不，夸张点说，甚至不是一个物种。魔法师与凡人相比，是全方位的碾压，他们是天之骄子，是星辰下凡....
他们也早已接受了这个认知：不是他们命不好，只不过是自己不行罢了。
——但真相真是这样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魔法师也算是普通人，只不过他们运气比较好，和凡人相比，天生拥有魔法天赋呢？
魔法师的其他长处，普通人也可以拥有呢？比如科学，也许普通人也能学习研究，做出非同一般的贡献呢？
这样的念头，余准动都没有动过。然后，柳班出现了。
撰写了两篇开创性的论文，让教授级别的人物都要动心思剽窃，这是从来没有的事，凡人研究科学并且做出了卓越成果，柳班拽下了凡人智力低下的帽子，再用拳头，把那些欺负他的魔法师砸个粉碎。
他的事迹告诉余准，凡人不存在劣根性。
那么，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余准年纪已经很大了，可他也少见的心潮澎湃起来。
“欸，老板，你别走神好吧。”华笈充满活力的嗓音把她拉回现实，绝大多数魔法师对凡人都秉持一种蔑视的态度，像华笈这样对普通人不带偏见的魔法师，只能说少之又少。
“华笈，问个问题，柳班他，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些的，”余老板挥了一下拳头，怔怔的问道：“就，就靠拳头？”
“好像是吧，就纯粹靠锻炼达到了这种地步，老板你要从现在开始好好练，应该也能达到他那种程度。”华笈很快给出了答案，老板听了却有些不可置信。
少女不久前的一声低语还萦绕在她的脑海里：“仪式材料。”这句话，她是在柳班进行了一次极其奇怪的购物后的感叹....仪式....
华笈没有看出来余老板脑中的奇怪心思，她站起身，向外跑去：“我出去看看，老板你记得和新人讲下情况啊。”
老板继续进行着思索，压根没有践行华笈的建议，而他招来的新成员，接下来一同偷渡的同行人，黎简，看样子又是一个极端的社恐——正常的魔法师听到柳班的事迹不得说几句爆论？他却压根一言不发。
过了好久，老板才从迷失中回过神来，他向一直傻坐在那的魔法学徒介绍道：“抱歉刚才走了个神啊，我详细说说偷渡的注意事项啊，从地下走这一点，你应该清楚吧，我之前和你讲过。”
黎简点了点头，看起来并不是死人，只是单纯的不想说话——放在其他顾客身上，余准会以为这是什么谨慎的黑道大佬。不过就黎简的稚嫩懵懂的样子，老板只觉得这是单纯的羞涩。
不过这也是好事，读魔法学校读成了书呆子也比成为傲慢的精神贵族好啊。
“首先要说明一点，偷渡存在危险，我们现在位于的洞窟是在星城下水道的下方，处于一直废弃的地带，可能会存在远古遗迹这种东西，不过应该不会出现迷路这种问题。”
“同时，看到那些橘红色的闪光了吗？那是此行最大的威胁，我搞不懂你们这群魔法师是怎么称呼它们，反正我叫他怨灵。”余准讲话从来是絮絮叨叨的，不是很能直接切入正题。
“只要和它们对视上一眼，就会被吸走灵魂，进入到他们所承载的记忆当中，我不清楚到底会发生什么，但是回来的人当中，每一个都变成了疯子！”
“是哀祟，被处以极刑之人所变成的鬼魂，会自然的聚集在靠近地核的地方”黎简突然抬头，露出清澈的面容，轻声纠正道。
“啥，哀哀哀，哀祟？行吧，按你们的叫法，到时候注意警戒，尽量保持低头，嗯，剩下的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我先出去看看吧？”余准结束完介绍，前往房屋前方。
他看向广袤无垠的地洞，眼神突然变的深邃，良久，才产生了这样一个疑惑：
话说，我出来干嘛来着？
他没有去找柳班或者华笈的想法，他们大概各有各的的事情，余准也不清楚怎么自己突然就有了出来透气的想法，脑子抽了？
拍拍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衣服上的尘土和墨绿色沉淀，他起身走向室内。
-----------------
破旧而黑暗的仓库中，晕染着微弱的烛光，泛着浓郁的血腥味，柳班从仓库中找出十三把武器，将随身携带的龙角和三个心脏从口袋中拿出，然后久久陷入了沉默。
话说，仪式怎么进行来着？
“你之前和我讲的事情，是，是真的？柳班只是个凡人，却靠自己的力量，在魔法组织的眼皮子底下，杀掉了一个二环魔法师和一个四环魔法师？”
身为一个普通人，余老板颇有些不可置信的低语着：
“凡人战胜了魔法师，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还有我的帮忙呢！那卷轴你卖给我的是残次品好吧，是我把它修好的啊，不靠我柳班也干不掉教授啊。”柳班离开之后，华笈倒是神气活现起来，开始斥责老板有失偏颇。
话虽如此，余老板并不会相信华笈的鬼话，她只是个毫无战斗力的一环辅助魔法师，对战局起不到什么作用，而且，他也清楚那个魔法卷轴的作用，柳班是实打实靠自己，在决斗中，打赢了那个四环魔法师。
但那怎么可能呢？余准回忆起自己的过往，无数的实例都在告诉自己，凡人不可能和伟大崇高的魔法师相提并论，毫无魔法天赋的凡人，从智力，性格，意志，体力等等各种方面，都远不如魔法师。
这不是单单余准一个普通人的想法，而是所有勉强能在高塔之城生活的凡人的共识。这里是大陆的中心，世界最先进的地方。自幼接受的教育，长辈的口口相传，在社会中遭受的毒打，法师们创造的辉煌科技，魔法师让自己自相形惭的谈吐，气质，知识——一切的一切，都在反复告诉余准这种普通人一个事实：
魔法师和凡人不是一个阶级....不，夸张点说，甚至不是一个物种。魔法师与凡人相比，是全方位的碾压，他们是天之骄子，是星辰下凡....
他们也早已接受了这个认知：不是他们命不好，只不过是自己不行罢了。
——但真相真是这样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魔法师也算是普通人，只不过他们运气比较好，和凡人相比，天生拥有魔法天赋呢？
魔法师的其他长处，普通人也可以拥有呢？比如科学，也许普通人也能学习研究，做出非同一般的贡献呢？
这样的念头，余准动都没有动过。然后，柳班出现了。
撰写了两篇开创性的论文，让教授级别的人物都要动心思剽窃，这是从来没有的事，凡人研究科学并且做出了卓越成果，柳班拽下了凡人智力低下的帽子，再用拳头，把那些欺负他的魔法师砸个粉碎。
他的事迹告诉余准，凡人不存在劣根性。
那么，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余准年纪已经很大了，可他也少见的心潮澎湃起来。
“欸，老板，你别走神好吧。”华笈充满活力的嗓音把她拉回现实，绝大多数魔法师对凡人都秉持一种蔑视的态度，像华笈这样对普通人不带偏见的魔法师，只能说少之又少。
“华笈，问个问题，柳班他，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些的，”余老板挥了一下拳头，怔怔的问道：“就，就靠拳头？”
“好像是吧，就纯粹靠锻炼达到了这种地步，老板你要从现在开始好好练，应该也能达到他那种程度。”华笈很快给出了答案，老板听了却有些不可置信。
少女不久前的一声低语还萦绕在她的脑海里：“仪式材料。”这句话，她是在柳班进行了一次极其奇怪的购物后的感叹....仪式....
华笈没有看出来余老板脑中的奇怪心思，她站起身，向外跑去：“我出去看看，老板你记得和新人讲下情况啊。”
老板继续进行着思索，压根没有践行华笈的建议，而他招来的新成员，接下来一同偷渡的同行人，黎简，看样子又是一个极端的社恐——正常的魔法师听到柳班的事迹不得说几句爆论？他却压根一言不发。
过了好久，老板才从迷失中回过神来，他向一直傻坐在那的魔法学徒介绍道：“抱歉刚才走了个神啊，我详细说说偷渡的注意事项啊，从地下走这一点，你应该清楚吧，我之前和你讲过。”
黎简点了点头，看起来并不是死人，只是单纯的不想说话——放在其他顾客身上，余准会以为这是什么谨慎的黑道大佬。不过就黎简的稚嫩懵懂的样子，老板只觉得这是单纯的羞涩。
不过这也是好事，读魔法学校读成了书呆子也比成为傲慢的精神贵族好啊。
“首先要说明一点，偷渡存在危险，我们现在位于的洞窟是在星城下水道的下方，处于一直废弃的地带，可能会存在远古遗迹这种东西，不过应该不会出现迷路这种问题。”
“同时，看到那些橘红色的闪光了吗？那是此行最大的威胁，我搞不懂你们这群魔法师是怎么称呼它们，反正我叫他怨灵。”余准讲话从来是絮絮叨叨的，不是很能直接切入正题。
“只要和它们对视上一眼，就会被吸走灵魂，进入到他们所承载的记忆当中，我不清楚到底会发生什么，但是回来的人当中，每一个都变成了疯子！”
“是哀祟，被处以极刑之人所变成的鬼魂，会自然的聚集在靠近地核的地方”黎简突然抬头，露出清澈的面容，轻声纠正道。
“啥，哀哀哀，哀祟？行吧，按你们的叫法，到时候注意警戒，尽量保持低头，嗯，剩下的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我先出去看看吧？”余准结束完介绍，前往房屋前方。
他看向广袤无垠的地洞，眼神突然变的深邃，良久，才产生了这样一个疑惑：
话说，我出来干嘛来着？
他没有去找柳班或者华笈的想法，他们大概各有各的的事情，余准也不清楚怎么自己突然就有了出来透气的想法，脑子抽了？
拍拍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衣服上的尘土和墨绿色沉淀，他起身走向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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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而黑暗的仓库中，晕染着微弱的烛光，泛着浓郁的血腥味，柳班从仓库中找出十三把武器，将随身携带的龙角和三个心脏从口袋中拿出，然后久久陷入了沉默。
话说，仪式怎么进行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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