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要做一件大事
闹事的人这会儿真是骑虎难下。
他们的麦子在麦场晒得好好的，谁曾想一个不注意被猪拱了将近三成。
他们的存粮又不多。
一家人省着吃虽不至于饿死，但终究是心不甘。
辛辛苦苦一年呐！
天杀的猪。
他们本想认栽，却无意中听到村人议论李家的猪，他们一听当即有了主意。
他们也知道，大概率不是李家的猪，可他们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何况，两三袋小麦，李家肯定有。
李家老太爷是私塾先生，收的学生那么多，一人一把就能凑几袋子。
他们越想越觉得可行。这才有了今天的事。
来之前，他们已经想好，只要他们胡搅蛮缠撒泼打滚，这事一定成。
因为李家老太爷是个体面人。定然受不了他们这么闹。
但他们没想到李家的婆娘这么厉害，孩子也厉害。
到现在他们不仅没占到便宜还惹了一身骚。
怎么办？一个村子，抬头不见低头见。
他们这会儿才后悔起来，真不该鬼迷心窍……
可是，做都做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对印子就对印子，万一一样呢？
就算没有万一，到时候他们随便找个借口道个歉，也就是了。
刘氏听到他们要对印子。本来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对面那么笃定，万一真的对上了，不得赔死？
她狠狠瞪一眼李敬序，对印子就对印子，为什么非加后面那句话？
李德洲听了仍是表情淡淡，平静道：“那就对吧。”
转头让李孝文去牛圈里把猪赶出来。
李家的猪当初刚买回来时，因为没有多余的地方，只好把它和牛圈在一起。
时间长了，猪和牛便分不开了。
牛干什么猪都在后面跟着。分了几次实在分不开，猪横到牛腿中间，别说隔开，拉都拉不住。
折腾来折腾去也就随它们了。
就这样，牛耕地，猪跟在田边跑。
牛吃草，猪也跟着吃草。
猪好像忘了自己是一头猪。
村人早就对李家的猪好奇了。这会儿全伸长脖子往牛圈看。
果然，牛圈里吱哩哇啦一阵吵，光听声音大家就知道猪在满圈跑，但它就是不出来。
因为，它的亲亲牛兄在里面。
李德洲叹口气喊：“你把两个一起赶出来啊，人家等着呢，你想折腾到啥时候？。”
那家人这会儿反倒礼貌了起来，笑着说：“不急，不急。”
李德洲没说什么，李孝文赶着牛和猪，去了那家人的麦场。
果然，李家的猪蹄子小。
水落石出。
那家人只说是误会，李孝文嘴笨，笑笑说没事，又赶着牛和猪回了家。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
傍晚，刘氏吃完饭出门透气，遇到邻居童大娘，还有闲逛的几个女人。
大家的话题不自觉地就说到了今天的事，说着说着便说到了李敬序。
“你家敬序，你是咱教养的，今儿的言行举止，我一个大人都觉得自愧不如。”
“是啊，我的笨嘴，还真说不出来。”
“你不看看人家的妈啥样？今儿的事落到我头上，我怕给人家乖乖赔了麦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刘氏顿觉脸上有光。心情也愉悦起来。
满脸堆笑说道：“你们快别作弄我了。万一有这样的事，你们做的比我好多了。”
……
“李敬序啊，这个娃全是人家爷爷教得好。我看起来是人家的娘，实际上人家一点儿都不亲近我。
和那两个娃比，这个娃一点儿都不像我生的。
平时见了我不哼不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后娘……”
刘氏被众人吹捧得有些得意忘形，一时有些胡言乱语。
可她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李敬序刚好听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敬序心道，看吧，她自己都承认是后娘，自己果然不是亲生的。
如此，李敬序想要寻找自己亲生母亲的心更加坚定了。
却说就是，和众人说话一不小心说多了，时间也晚了。
回到家直接上了炕，躺到亥时才想起来自己今晚没烧炕。
可她实在懒得动。
想了想，直接扯着嗓子喊李敬序去。
李德洲刚才被人叫走了，说是有事。李敬序这会儿一个人在上房。
听到娘喊她，她“啊”一声，听到娘让她这么晚了去烧炕，她便有些不乐意。
天阴着，外面乌漆嘛黑，她一个人有点怕。便想着一会儿爷爷回来给她掌灯作伴。
便懒洋洋“哦”了一声，趴着没动。
一个不注意便睡着了。
刘氏等了好半天，没听到动静，再喊却没声，一下子怒火中烧。
三两下穿上鞋，点了灯去上房一看，人家趴炕上睡得正香。
刘氏顾不得其他，把灯往桌子上一摆，啥话也没说扯着李敬序的耳朵把她从炕上撕了下来。
李敬序骤然被吓醒，胆战心惊，心跳快得直接停不下来。
还没反应过来呢，又被刘氏用湿抹布在脖子上抽了好几下。
抽完才骂：“你不想做就说不想做，应了一声不声不响就这么睡了，我还当你死了呢叫半天不应……”
一阵谩骂之后，刘氏又催着李敬序去烧炕：“你以为不声不响我就不让你去了？我让你做的事，你哪怕死了我也要把你拉起来做了再死，你以为我是软柿子……”
李敬序抽抽噎噎烧了炕，刘氏才像个战胜的公鸡一样回了侧房。
李德洲还没回来。
李敬序却一刻也不想在家里待了。
她悄悄去厨房找了个烧了半截的棍子。
想了想，摸黑在桌子上凭感觉写：“爷爷，我去做一件大事，很快回来，不要找我。”
是的，李敬序要去找自己的亲娘。但她不能告诉爷爷。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亲娘长什么样，但她相信，只要她们相遇，就一定会认出彼此。
因为她曾无数次听见娘……现在是后娘了，她曾无数次听见后娘说李敬仪像她，一看就是母女。
都说母亲和女儿很像，她们也一定不会例外。
至于找不找得到，她不知道，也不敢想。
只要离开这个家。离开再说以后的事。
李敬序悄悄出了门。本想和周世瑾告别，转念一想，万一碰见爷爷，就走不了了。
况且她只是出去找人，还会回来的。
打定主意的李敬序，出了村子又犯了难。
到底该往哪里走？
左边？
右边？
还是往前？
正犹豫不决呢，突然听见远处隐隐约约有人声，李敬序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立刻找了个草垛躲后面。
李敬序只注意着前面，根本没看到草垛后面还有一个人。
他们的麦子在麦场晒得好好的，谁曾想一个不注意被猪拱了将近三成。
他们的存粮又不多。
一家人省着吃虽不至于饿死，但终究是心不甘。
辛辛苦苦一年呐！
天杀的猪。
他们本想认栽，却无意中听到村人议论李家的猪，他们一听当即有了主意。
他们也知道，大概率不是李家的猪，可他们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何况，两三袋小麦，李家肯定有。
李家老太爷是私塾先生，收的学生那么多，一人一把就能凑几袋子。
他们越想越觉得可行。这才有了今天的事。
来之前，他们已经想好，只要他们胡搅蛮缠撒泼打滚，这事一定成。
因为李家老太爷是个体面人。定然受不了他们这么闹。
但他们没想到李家的婆娘这么厉害，孩子也厉害。
到现在他们不仅没占到便宜还惹了一身骚。
怎么办？一个村子，抬头不见低头见。
他们这会儿才后悔起来，真不该鬼迷心窍……
可是，做都做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对印子就对印子，万一一样呢？
就算没有万一，到时候他们随便找个借口道个歉，也就是了。
刘氏听到他们要对印子。本来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对面那么笃定，万一真的对上了，不得赔死？
她狠狠瞪一眼李敬序，对印子就对印子，为什么非加后面那句话？
李德洲听了仍是表情淡淡，平静道：“那就对吧。”
转头让李孝文去牛圈里把猪赶出来。
李家的猪当初刚买回来时，因为没有多余的地方，只好把它和牛圈在一起。
时间长了，猪和牛便分不开了。
牛干什么猪都在后面跟着。分了几次实在分不开，猪横到牛腿中间，别说隔开，拉都拉不住。
折腾来折腾去也就随它们了。
就这样，牛耕地，猪跟在田边跑。
牛吃草，猪也跟着吃草。
猪好像忘了自己是一头猪。
村人早就对李家的猪好奇了。这会儿全伸长脖子往牛圈看。
果然，牛圈里吱哩哇啦一阵吵，光听声音大家就知道猪在满圈跑，但它就是不出来。
因为，它的亲亲牛兄在里面。
李德洲叹口气喊：“你把两个一起赶出来啊，人家等着呢，你想折腾到啥时候？。”
那家人这会儿反倒礼貌了起来，笑着说：“不急，不急。”
李德洲没说什么，李孝文赶着牛和猪，去了那家人的麦场。
果然，李家的猪蹄子小。
水落石出。
那家人只说是误会，李孝文嘴笨，笑笑说没事，又赶着牛和猪回了家。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
傍晚，刘氏吃完饭出门透气，遇到邻居童大娘，还有闲逛的几个女人。
大家的话题不自觉地就说到了今天的事，说着说着便说到了李敬序。
“你家敬序，你是咱教养的，今儿的言行举止，我一个大人都觉得自愧不如。”
“是啊，我的笨嘴，还真说不出来。”
“你不看看人家的妈啥样？今儿的事落到我头上，我怕给人家乖乖赔了麦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刘氏顿觉脸上有光。心情也愉悦起来。
满脸堆笑说道：“你们快别作弄我了。万一有这样的事，你们做的比我好多了。”
……
“李敬序啊，这个娃全是人家爷爷教得好。我看起来是人家的娘，实际上人家一点儿都不亲近我。
和那两个娃比，这个娃一点儿都不像我生的。
平时见了我不哼不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后娘……”
刘氏被众人吹捧得有些得意忘形，一时有些胡言乱语。
可她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李敬序刚好听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敬序心道，看吧，她自己都承认是后娘，自己果然不是亲生的。
如此，李敬序想要寻找自己亲生母亲的心更加坚定了。
却说就是，和众人说话一不小心说多了，时间也晚了。
回到家直接上了炕，躺到亥时才想起来自己今晚没烧炕。
可她实在懒得动。
想了想，直接扯着嗓子喊李敬序去。
李德洲刚才被人叫走了，说是有事。李敬序这会儿一个人在上房。
听到娘喊她，她“啊”一声，听到娘让她这么晚了去烧炕，她便有些不乐意。
天阴着，外面乌漆嘛黑，她一个人有点怕。便想着一会儿爷爷回来给她掌灯作伴。
便懒洋洋“哦”了一声，趴着没动。
一个不注意便睡着了。
刘氏等了好半天，没听到动静，再喊却没声，一下子怒火中烧。
三两下穿上鞋，点了灯去上房一看，人家趴炕上睡得正香。
刘氏顾不得其他，把灯往桌子上一摆，啥话也没说扯着李敬序的耳朵把她从炕上撕了下来。
李敬序骤然被吓醒，胆战心惊，心跳快得直接停不下来。
还没反应过来呢，又被刘氏用湿抹布在脖子上抽了好几下。
抽完才骂：“你不想做就说不想做，应了一声不声不响就这么睡了，我还当你死了呢叫半天不应……”
一阵谩骂之后，刘氏又催着李敬序去烧炕：“你以为不声不响我就不让你去了？我让你做的事，你哪怕死了我也要把你拉起来做了再死，你以为我是软柿子……”
李敬序抽抽噎噎烧了炕，刘氏才像个战胜的公鸡一样回了侧房。
李德洲还没回来。
李敬序却一刻也不想在家里待了。
她悄悄去厨房找了个烧了半截的棍子。
想了想，摸黑在桌子上凭感觉写：“爷爷，我去做一件大事，很快回来，不要找我。”
是的，李敬序要去找自己的亲娘。但她不能告诉爷爷。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亲娘长什么样，但她相信，只要她们相遇，就一定会认出彼此。
因为她曾无数次听见娘……现在是后娘了，她曾无数次听见后娘说李敬仪像她，一看就是母女。
都说母亲和女儿很像，她们也一定不会例外。
至于找不找得到，她不知道，也不敢想。
只要离开这个家。离开再说以后的事。
李敬序悄悄出了门。本想和周世瑾告别，转念一想，万一碰见爷爷，就走不了了。
况且她只是出去找人，还会回来的。
打定主意的李敬序，出了村子又犯了难。
到底该往哪里走？
左边？
右边？
还是往前？
正犹豫不决呢，突然听见远处隐隐约约有人声，李敬序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立刻找了个草垛躲后面。
李敬序只注意着前面，根本没看到草垛后面还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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