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话——零号小队
“走吧，我带你转一下基地，认识一下其他成员。”重锤伸手给月海从床上拉了起来。
“谢谢。”一碗粥下肚，月海身上多少算有了些力气。
二人走出门去，还没走多远，就遇到了倚靠在墙上的老猫。
老猫刀削斧刻般的面庞简直是把沧桑刻在了脸上，唏嘘的胡碴，左鬓一撮白发，单看脸的话还算年轻，只是无形之中流露的一股气质让人觉得像个三十多岁的大叔。
“还是那么爱管闲事啊，重锤。”老猫打着哈欠道。
重锤笑了笑：“你不也是守在这里没有回去睡觉。”
“我确实快睡着了，只不过新来了个有意思的家伙，还是想过来瞧瞧。”
“不过目前看起来不怎么样啊。”老猫又补充道。
“这是零号小队的队长，‘莱恩·汤普森’，代号‘老猫’。”重锤对着月海介绍道。
“汤普森……”月海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句，“你是……火星奥林匹斯分部的‘快枪汤普森’？”
老猫打了一个哈欠，没有回答月海的问题。
“我记得当时你……”
“你就带着他转转吧重锤。”老猫打断了月海，“最后带他去医生那里给手接上，我要回去补个觉。”
月海有些意外，不过这份意外很快被窘迫所取代了。
“我……我没钱……”
“零号不需要残废，如果你待在这里，就必须变得有用，嘛，反正也是上头买单，我又不用掏一分钱。”
说完，老猫转身走了出去。
重锤笑了笑，对老猫这幅懒散的样子习以为常。
“老猫因为自身能力的原因，一直比较缺觉。”重锤解释道。
“能力？”月海有些疑惑。
“我也不太清楚，但目前看来，像我们这样穿越时空的人，都会有一两种异于常人的能力，你身上应该也有一些变化，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
“应该……有的吧……”月海想起了在岷诠时自己身上涌出的热流。
“等见到医生应该就清楚了，走吧，前面是整备库，红狐跟军刀应该在那里。”
说是整备库，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军械库，库房本身并不小，只是遍地大大小小的枪架交错排布，让这里显得有些拥挤，只有中间工作台的周围还算宽敞一点。
此时工作台旁边正坐着一个面容冷峻的年轻男子，黑色的短发，英俊的面庞，裸着的上半身缠着绷带，看起来身材很是匀称，身上的肌肉不是那种爆炸性的壮硕，但从那线条来看是有力量蕴藏其中的。
此时他手中正摆弄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步枪，虽然头都没有抬一下，但从那微微皱下的眉头来看，他是知道二人已经进来了的。
月海不认识他，但从他身上却莫名的感到一丝熟悉。
一股寒意莫名从脖子边缘冒出，月海下意识地向自己的右肩看去，只见一把匕首已经悄无声息的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匕首他认识，是在岷诠的时候军刀拿着的那一把。
“别闹了红狐，给人家吓到了。”重锤出声道。
月海背后空无一物的空气中慢慢显现出了一个人影。
“重锤，我真觉得你应该把代号改成‘圣人’，那样才更适合你。”悦耳的女声从背后传来，肩膀上的匕首也随之移开，月海回过头，面前闪过一抹红色差点晃花他的双眼。
身后站着的是一位身形高挑，面容冷艳的白人女性，一件灰色的短袖训练衫和一条灰白迷彩缩脚裤勾勒出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暗红色的长发披散在双肩，在衣服的反衬下似乎要滴出血来。此时她正把匕首收回腿上的刀鞘里，似笑非笑地看着月海。
“这是红狐，我们的狙击手……”
“哎呀，不要抢别人的自我介绍好不好？”被称为“红狐”的女子打断了重锤的介绍，然后双眼微眯，给月海从头到脚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我叫‘喀莎’，‘喀莎·伊万诺夫娜·伊万诺娃’，以前是‘隐秘支队’的狙击手，你可以叫我‘红狐’。”
“你好，我叫‘月海’，以前是弧光小队的飞行员。”月海自我介绍道，“我听说过‘隐秘支队’。”
“嗯？”红狐饶有兴趣的眯起了眼睛。
隐秘支队隶属于地月军区，活动区域主要在地球以及火星，执行各种上不得台面的秘密行动，入侵之前是与联邦斡旋的中坚力量，在入侵之后也给莱诺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是一支高度保密的英雄部队，顺带一提，军刀与红狐都曾是隐秘支队的成员。
“呃……那个……”月海一时没了下文，“我目光所及的地方……”
“就是我的猎场。”红狐接下月海的话说道，“新人还挺上道的嘛，你怎么知道这首歌的？”
“额……我以前也差点加入‘隐秘支队’。”月海被红狐有些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后来弧光给我要走了。”
“嚯~”红狐离远了又看了看月海，又看了看坐在工作台旁的男子。
歌词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这首歌原本并不是队歌，而是某个人是写给她的。
“可惜跟‘军刀’比还是差了点。”红狐又小声嘀咕了一下。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月海无处安放的视线瞥向了红狐腿上的匕首。
“这不是你的刀，对么？”月海张口问道。
“呀，你看出来啦？”
月海苦笑了一下。
“差点被它捅死，我应该不会看错。”
红狐的嘴角扬起了有些玩味的一丝微笑，慢慢地把脸凑到了月海的耳边。
“你惹得他有些不高兴哦~”红狐悄悄瞥向工作台前的男子说道。
月海随着红狐的目光再次看向了那眉头紧皱的男子，说实话，这次没有了面部遮蔽，男子显得年轻了不少，看起来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你很能打，应该是个好陪练。”红狐轻笑道，随后将匕首连鞘解下，塞到了月海的手里。
“Goodluck~”红狐有些幸灾乐祸地轻轻拍了拍月海的肩膀。
“你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重锤叹了一口气。
红狐抬头看向了天花板，眨了两下眼睛表示她不否认。
月海来到工作台前，右手握住刀鞘的尖端，轻轻向着面前的男子递了过去。
“你好，我叫月海。”月海张口说道。
男子头也不抬地伸手给匕首接过放到桌子上，随后继续忙起了自己的事情，连话都没有说一句，完全无视了月海还伸在半空的手。
“你好，我叫月海。”月海重复道，手依旧悬在半空。
男子的枪口突然对准了月海的眉心，透过准星，月海算是跟男子来了一个对视，不过月海感觉他并不是在瞄准自己，因为男子的目光已经透过了自己，完全把他这个人当成了空气。
男子的眼睛跟头发同色，深邃的黑色泛着冷光。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大概五六秒，直到男子给枪放下，重新调试起来。
“我认识你。”男子开口说道，冷淡的语调倒是让月海很熟悉。
“毕竟我们在岷诠见过。”月海的手依旧执拗的伸在半空，“以后就要一起共事了，我觉得一些误会还是解开为好，我叫月海，听他们的好像都叫你‘军刀’？”
“我叫‘轩宇’。”男子直接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外。
“别误会。”军刀抬起头看着月海，“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想给你几颗子弹，我希望你能知道是死在谁的手里。”
“而且……”军刀继续忙活了起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误会。”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严苛？我就这么不顺眼么？”月海也有些生气了，莫名被一个人针对谁也不会舒服。
“没错。”军刀简短的两个字让人忍不住想要揍他。
“你！”
月海的手不受控制地抬了一下，而军刀的动作快到让人反应不及，月海瞬间被他一把抓住胳膊拽了过去，整个人砰地一声地趴在了桌子上，只是眨眼的功夫，月海的手已经被军刀拧到了背后，而军刀左手不知何时已经变戏法似的已经多出了一把手枪，直直地顶在了月海的后脑勺上。
“军刀，你这是干什么？！”重锤见势要上前去给两人拉开，却被红狐伸手拦住了。
“别急。”红狐对重锤眨了眨眼睛。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看热闹？”
“他不会开枪的。”红狐笑了笑，“想杀一个人的话，眼神是藏不住的。”
果然，军刀只是用膝盖抵住月海的后背，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十来秒的样子，军刀缓缓地给月海松开了。
“抱歉，职业习惯。”军刀冷冷的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又回到了座位上。
虽然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抱歉的意思。
“你说我们没有误会，是……什么意思？”月海起身问道。
“地球轨道防卫支部，弧光小队的队长，编号1-1，月海，被誉为最年轻的少校与天才飞行员。”军刀不紧不慢地说道，“于2185年10月28日，在支援土星环外行星带途中遭遇莱诺人埋伏，队长本人牺牲，小队仅副队长扎伊诺·凯恩斯一人幸存。”
“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说过我认识你。”军刀依旧头也不抬的忙着自己的事情，“而不明白的是已经有了前队长‘尼娅·费奥拉’的前车之鉴，为什么还要让你这样的人顶上去。”
“不准你提‘尼娅’。”月海的话里透着森森寒意，对自己的评价怎么都没关系，但是前队长的事情，不是不明故里的外人能随便议论的东西。
“怎么？”军刀瞥了月海一眼，“我连一个叛徒的名字都不能提了么？”
月海唯一的右手已经攥成了拳头：“你根本就不明白……”
“我很明白。”军刀抬起头看着月海说道，“斯科特战役之后我们经历过什么我一直很明白。”
“轩……斯科特是……”红狐忍不住出声道。
“闭嘴。”
红狐有些矛盾的看了看军刀，噤声不再说话了。
军刀重新看向月海的方向，一把将手枪拍在了桌面上：“我就直说了，你这种任意妄为的人，不适合在这场战争中活着，在你下一次变更舰队航道之前，还是先自我了断为好。”
说完，军刀起身离去，只留下站在原地发愣的月海。
“轩……你要去哪……”红狐伸手想要拦一下。
“安静的地方。”军刀眼中跳动的火焰连红狐都吓了一跳。
没有人出声，只有军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回荡在大厅之中。
“他看起来……很悲伤……”月海看着军刀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轻声说道。
“2184年以后我们失去了很多……”红狐淡淡地说道，也没有了之前的嬉皮笑脸，“我们都知道斯科特战役失败的原因是舰队未能赶到指定位置进行支援，导致莱诺人位于土星外环γ175561区域的秘密实验室未能摧毁。”
“我知道，但那是一场错误的战役，我们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去送死，如果舰队到达，我们损失的只会更多。”月海出声说道，“我不认为我们错了，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们依旧会做出同样的抉择。”
“你们的所作所为确实让舰队得以保全，但你也知道实验室研究出的东西是针对人类大脑进行攻击的纳米级武器‘艾拉贡’。”
“控制人的思想，让人按照既定的程式行事，再将失去价值的宿主干掉，我知道那些莱诺机械病毒干的好事儿。”
红狐把目光瞥向了一边：“隐秘支队自那以后一直在为这种武器善后，接触自然也是最多的，两年的时间我们一直在重复毁灭疑似感染者的工作，无论那些人是不是真的被感染。小队的每个人都渐渐活在了猜忌之中，减员严重的隐秘支队最后在火星的塔努克沙漠……”
红狐没有继续再说下去，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无论是对于她还是对于军刀。
“所以他才这么恨我……”月海轻轻地说道，“毕竟我是跟尼娅走的最近的一个。”
“我觉得这不是主要原因。”红狐反驳道，“我觉得是因为你们两个太像了，所以轩宇才会对你那么生气。”
“我们两个……像？”月海有些疑惑地说道，他实在看不出军刀的行事作风与脾气跟自己有哪点相像的。
“以后你会有机会知道的。”红狐眨了眨眼睛，一脸的狡黠，“你们应该还要去其他人那里吧？”
重锤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吧，我带你去医生那里。”
月海点了点头，他还没从刚才红狐说的话中回过神来，若有所思的跟着重锤走了出去。
走出整备库，在不算宽敞的通道里转过两个拐角，在一扇紧闭的舱门面前，二人又遇到了打着哈欠的老猫，只不过老猫的脸色有些阴沉，盯着门口的智控锁按钮，眼神就像一只看到了猎物而蓄势待发的猫。
重锤看了看舱门，已经猜到大致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灰鼠，开门。”老猫对着智控锁的面板说道。
无人应答。
老猫轻轻呼出一口气，往前踏出了一步。
“砰！”背后空无一物的墙壁上突然跳出了一枚跳雷，而还未等跳雷爆炸，老猫已经以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转身、伸手、抓取、丢出，月海只觉得眼前一花，那跳雷已经在眨眼间就被老猫丢到了走廊尽头，只听轰然的一声巨响，气浪裹挟着爆炸声从三人的身旁呼啸而过。
“‘爱丽’，给我把门打开。”
“爱丽”是灰鼠编写的人工智能，平时主要辅助零号小队基地的管理。
智控锁的面板显示出了一行请按压指纹认证的提示。
“我知道灰鼠在智控锁上也动了手脚，开门，不然我就把门炸开，顺便把你的主机给拆了。”
“○○（＞＜）○○”，一行颜文字显示在了智控锁的面板上，随后双开的舱门缓缓开启，月海估计一辈子都忘不了那门后的场景。
首先是音乐的音浪拥簇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三十平左右的房间光线很暗，只有房顶一个圆盘与房间尽头的电脑荧幕投射着光影，借助光线，隐约可见皱巴巴的纸团扔得到处都是，还有一些看样子很长时间没有清理的垃圾。
房间的正中央，一群背对门口的曼妙身影围成了一个半圆，从房顶的光源来看，月海觉得这群女人只是全息投影，而她们的打扮来看，月海觉得有些像是……女仆？
半圆中间被投影挡住，但还是隐约能听到一个男人兴奋的叫喊从中传出。
“灰鼠。”老猫提高了一点嗓门，但是不知是音乐声音太大，还是男人正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之中，显然老猫的声音并没有传到男人的耳朵里面去。
“砰！砰！”
两声枪响过后，角落里的音响与屋顶的圆盘被打得粉碎，音乐声戛然而止，那一群“女仆”也瞬间消失不见，一个戴着游戏头盔，衣着邋遢的男子慌乱地从屋子中央的沙发上坐起，手忙脚乱地想要给头盔摘下来。
重锤悄声向月海介绍男子叫“北岛秋野”，代号“灰鼠”，计算机与陷阱专家。
“啊！！！！入侵者！！！我的音响！我的游戏机！！!”灰鼠惊慌失措地大叫着，“团……团团！发条！……”
男子话音还未落，四台无人机眨眼间从死角出现，月海看了一下，正是他在岷诠见过的那四台无人机。
“有入侵者你还只想着自己的游戏机么？”老猫瞟了一眼给自己围在中间的四台无人机，“你尽管让你的流氓小团伙试试。”
“老猫！你为什么打坏我的音响还有游戏机？！”灰鼠大嚷道。
“如果你没有吵到我睡觉的话。”老猫踏前了一步，“你知不知道你那恶心的荷尔蒙小游戏正在每个人的房间里面广播？”
“怎么可能？！不可能！我的线不会接错！等会儿……”灰鼠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线……接线……发条！是不是你干的？！”
“(￢_￢)凸”一台无人机从头顶投影出了一行颜文字。
“啊啊啊啊啊！！！！发！！！条！！！”
“等等，我怎么不知道？”重锤瞪大了眼睛问道，老猫说所有房间，那自然也包括祖儿的房间。
“你们在外面当然不知道，嗯？”老猫感觉自己的脚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那是一双袜子，只不过尺寸明显不是成年人的，视线往旁边挪一挪，还能看到一个红色的Bra。
老猫挑了一下眉毛：“已经享受过女仆服务了，现在换成猛男摔跤如何？重锤，交给你了。”
袜子是谁的自不用多说，大家都心知肚明，重锤双手抱拳，手指关节捏的劈啪作响，气势汹汹地朝着灰鼠走了过去。
“新来的。”老猫头也不回的说道。
“啊，我在。”
“你想看我也不拦你，只是接下来的场面会有些‘少儿不宜’，医生的房间就在走廊尽头的拐角。”
“呃……我成年了已经……”月海有些尴尬地从房间里退了出来，伴随着房间门的关闭，灰鼠那惨绝人寰的惨叫也被关在了里面。
“还真是一群怪人啊。”月海在心里默默地想道。
按着老猫的指引，月海来到了又一扇舱门面前，这是一扇单独的舱门，就矗立在这条走廊的尽头，没有智控锁，没有显示屏，甚至门前的一这段走廊里，连一束灯光都没有。
月海有些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但这确实是这条走廊唯一的房间了。
舱门装的是最简单的感应锁，在月海走过去之后就自动的打开了，黑漆漆的房间没有灯光，但月海敏锐地感觉到自己不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生物。
两个暗黄色的光点在面前的黑暗中亮起，但那并不是光源，反而像是大型猫科动物正反射光线的瞳孔，类似野兽的低吼声在黑暗中传来，月海不禁绷紧了神经，下意识地瞥了一下背后已悄然关闭的舱门。
“冷静，人类。”一个声音在月海的脑海中响起，随后整个房间亮如白昼，那不是人造的光源，而是天花板直接发出的光芒，月海下意识地遮了一下眼睛，透过指缝，他只看到一个灰白的身影从房间中唯一的台床上跳了下来。
那是一只雪豹，通体灰白的毛发有着点点黑斑点缀其上，毛发顺滑晶莹，毛梢甚至有些还在隐隐发光。
奇异的是雪豹的额头上还有一颗深蓝色的晶体，与宝石一般的双眼同色，此时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月海又向左右看了一下，确认这个屋子没有别人，那么脑中的声音应该就是面前这只奇怪的雪豹所为了。
“这算是……心电感应？”月海有些无奈地说道，说实话他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
“如果这么想比较好理解的话，就算是吧，我确实是在影响你大脑周围的电流。”声音又在月海的脑中响起，“信息可以依附于任何载体之中，因为对于我们来说，世间万物都只是能量的一种，你们这种碳基生物理解不了超越自身认知的东西，所以才会有固化的思维认为这有些不可思议。”
“这感觉属实有点怪，好像自己出现了幻听一样。”月海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下。
“唉，所以说你们这种生物真的很麻烦。”
月海只觉得眼前一道强光闪过，面前的雪豹已经摇身变成了一个银发蓝眸，身着白衣的妙龄少女。
“还是这种姿态会好交流一点么？”少女自言自语道。
“额……我不是那个意思……”月海有些汗颜，毕竟少女刚才那可是读心术一样的操作。
“那么你究竟是？”月海张口问道。
“我是‘达洛尔灵’，达洛尔星最后的幸存者，这里的人类一般都叫我‘医生’。”
少女如是开口说道。
“谢谢。”一碗粥下肚，月海身上多少算有了些力气。
二人走出门去，还没走多远，就遇到了倚靠在墙上的老猫。
老猫刀削斧刻般的面庞简直是把沧桑刻在了脸上，唏嘘的胡碴，左鬓一撮白发，单看脸的话还算年轻，只是无形之中流露的一股气质让人觉得像个三十多岁的大叔。
“还是那么爱管闲事啊，重锤。”老猫打着哈欠道。
重锤笑了笑：“你不也是守在这里没有回去睡觉。”
“我确实快睡着了，只不过新来了个有意思的家伙，还是想过来瞧瞧。”
“不过目前看起来不怎么样啊。”老猫又补充道。
“这是零号小队的队长，‘莱恩·汤普森’，代号‘老猫’。”重锤对着月海介绍道。
“汤普森……”月海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句，“你是……火星奥林匹斯分部的‘快枪汤普森’？”
老猫打了一个哈欠，没有回答月海的问题。
“我记得当时你……”
“你就带着他转转吧重锤。”老猫打断了月海，“最后带他去医生那里给手接上，我要回去补个觉。”
月海有些意外，不过这份意外很快被窘迫所取代了。
“我……我没钱……”
“零号不需要残废，如果你待在这里，就必须变得有用，嘛，反正也是上头买单，我又不用掏一分钱。”
说完，老猫转身走了出去。
重锤笑了笑，对老猫这幅懒散的样子习以为常。
“老猫因为自身能力的原因，一直比较缺觉。”重锤解释道。
“能力？”月海有些疑惑。
“我也不太清楚，但目前看来，像我们这样穿越时空的人，都会有一两种异于常人的能力，你身上应该也有一些变化，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
“应该……有的吧……”月海想起了在岷诠时自己身上涌出的热流。
“等见到医生应该就清楚了，走吧，前面是整备库，红狐跟军刀应该在那里。”
说是整备库，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军械库，库房本身并不小，只是遍地大大小小的枪架交错排布，让这里显得有些拥挤，只有中间工作台的周围还算宽敞一点。
此时工作台旁边正坐着一个面容冷峻的年轻男子，黑色的短发，英俊的面庞，裸着的上半身缠着绷带，看起来身材很是匀称，身上的肌肉不是那种爆炸性的壮硕，但从那线条来看是有力量蕴藏其中的。
此时他手中正摆弄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步枪，虽然头都没有抬一下，但从那微微皱下的眉头来看，他是知道二人已经进来了的。
月海不认识他，但从他身上却莫名的感到一丝熟悉。
一股寒意莫名从脖子边缘冒出，月海下意识地向自己的右肩看去，只见一把匕首已经悄无声息的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匕首他认识，是在岷诠的时候军刀拿着的那一把。
“别闹了红狐，给人家吓到了。”重锤出声道。
月海背后空无一物的空气中慢慢显现出了一个人影。
“重锤，我真觉得你应该把代号改成‘圣人’，那样才更适合你。”悦耳的女声从背后传来，肩膀上的匕首也随之移开，月海回过头，面前闪过一抹红色差点晃花他的双眼。
身后站着的是一位身形高挑，面容冷艳的白人女性，一件灰色的短袖训练衫和一条灰白迷彩缩脚裤勾勒出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暗红色的长发披散在双肩，在衣服的反衬下似乎要滴出血来。此时她正把匕首收回腿上的刀鞘里，似笑非笑地看着月海。
“这是红狐，我们的狙击手……”
“哎呀，不要抢别人的自我介绍好不好？”被称为“红狐”的女子打断了重锤的介绍，然后双眼微眯，给月海从头到脚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我叫‘喀莎’，‘喀莎·伊万诺夫娜·伊万诺娃’，以前是‘隐秘支队’的狙击手，你可以叫我‘红狐’。”
“你好，我叫‘月海’，以前是弧光小队的飞行员。”月海自我介绍道，“我听说过‘隐秘支队’。”
“嗯？”红狐饶有兴趣的眯起了眼睛。
隐秘支队隶属于地月军区，活动区域主要在地球以及火星，执行各种上不得台面的秘密行动，入侵之前是与联邦斡旋的中坚力量，在入侵之后也给莱诺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是一支高度保密的英雄部队，顺带一提，军刀与红狐都曾是隐秘支队的成员。
“呃……那个……”月海一时没了下文，“我目光所及的地方……”
“就是我的猎场。”红狐接下月海的话说道，“新人还挺上道的嘛，你怎么知道这首歌的？”
“额……我以前也差点加入‘隐秘支队’。”月海被红狐有些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后来弧光给我要走了。”
“嚯~”红狐离远了又看了看月海，又看了看坐在工作台旁的男子。
歌词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这首歌原本并不是队歌，而是某个人是写给她的。
“可惜跟‘军刀’比还是差了点。”红狐又小声嘀咕了一下。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月海无处安放的视线瞥向了红狐腿上的匕首。
“这不是你的刀，对么？”月海张口问道。
“呀，你看出来啦？”
月海苦笑了一下。
“差点被它捅死，我应该不会看错。”
红狐的嘴角扬起了有些玩味的一丝微笑，慢慢地把脸凑到了月海的耳边。
“你惹得他有些不高兴哦~”红狐悄悄瞥向工作台前的男子说道。
月海随着红狐的目光再次看向了那眉头紧皱的男子，说实话，这次没有了面部遮蔽，男子显得年轻了不少，看起来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你很能打，应该是个好陪练。”红狐轻笑道，随后将匕首连鞘解下，塞到了月海的手里。
“Goodluck~”红狐有些幸灾乐祸地轻轻拍了拍月海的肩膀。
“你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重锤叹了一口气。
红狐抬头看向了天花板，眨了两下眼睛表示她不否认。
月海来到工作台前，右手握住刀鞘的尖端，轻轻向着面前的男子递了过去。
“你好，我叫月海。”月海张口说道。
男子头也不抬地伸手给匕首接过放到桌子上，随后继续忙起了自己的事情，连话都没有说一句，完全无视了月海还伸在半空的手。
“你好，我叫月海。”月海重复道，手依旧悬在半空。
男子的枪口突然对准了月海的眉心，透过准星，月海算是跟男子来了一个对视，不过月海感觉他并不是在瞄准自己，因为男子的目光已经透过了自己，完全把他这个人当成了空气。
男子的眼睛跟头发同色，深邃的黑色泛着冷光。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大概五六秒，直到男子给枪放下，重新调试起来。
“我认识你。”男子开口说道，冷淡的语调倒是让月海很熟悉。
“毕竟我们在岷诠见过。”月海的手依旧执拗的伸在半空，“以后就要一起共事了，我觉得一些误会还是解开为好，我叫月海，听他们的好像都叫你‘军刀’？”
“我叫‘轩宇’。”男子直接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外。
“别误会。”军刀抬起头看着月海，“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想给你几颗子弹，我希望你能知道是死在谁的手里。”
“而且……”军刀继续忙活了起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误会。”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严苛？我就这么不顺眼么？”月海也有些生气了，莫名被一个人针对谁也不会舒服。
“没错。”军刀简短的两个字让人忍不住想要揍他。
“你！”
月海的手不受控制地抬了一下，而军刀的动作快到让人反应不及，月海瞬间被他一把抓住胳膊拽了过去，整个人砰地一声地趴在了桌子上，只是眨眼的功夫，月海的手已经被军刀拧到了背后，而军刀左手不知何时已经变戏法似的已经多出了一把手枪，直直地顶在了月海的后脑勺上。
“军刀，你这是干什么？！”重锤见势要上前去给两人拉开，却被红狐伸手拦住了。
“别急。”红狐对重锤眨了眨眼睛。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看热闹？”
“他不会开枪的。”红狐笑了笑，“想杀一个人的话，眼神是藏不住的。”
果然，军刀只是用膝盖抵住月海的后背，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十来秒的样子，军刀缓缓地给月海松开了。
“抱歉，职业习惯。”军刀冷冷的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又回到了座位上。
虽然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抱歉的意思。
“你说我们没有误会，是……什么意思？”月海起身问道。
“地球轨道防卫支部，弧光小队的队长，编号1-1，月海，被誉为最年轻的少校与天才飞行员。”军刀不紧不慢地说道，“于2185年10月28日，在支援土星环外行星带途中遭遇莱诺人埋伏，队长本人牺牲，小队仅副队长扎伊诺·凯恩斯一人幸存。”
“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说过我认识你。”军刀依旧头也不抬的忙着自己的事情，“而不明白的是已经有了前队长‘尼娅·费奥拉’的前车之鉴，为什么还要让你这样的人顶上去。”
“不准你提‘尼娅’。”月海的话里透着森森寒意，对自己的评价怎么都没关系，但是前队长的事情，不是不明故里的外人能随便议论的东西。
“怎么？”军刀瞥了月海一眼，“我连一个叛徒的名字都不能提了么？”
月海唯一的右手已经攥成了拳头：“你根本就不明白……”
“我很明白。”军刀抬起头看着月海说道，“斯科特战役之后我们经历过什么我一直很明白。”
“轩……斯科特是……”红狐忍不住出声道。
“闭嘴。”
红狐有些矛盾的看了看军刀，噤声不再说话了。
军刀重新看向月海的方向，一把将手枪拍在了桌面上：“我就直说了，你这种任意妄为的人，不适合在这场战争中活着，在你下一次变更舰队航道之前，还是先自我了断为好。”
说完，军刀起身离去，只留下站在原地发愣的月海。
“轩……你要去哪……”红狐伸手想要拦一下。
“安静的地方。”军刀眼中跳动的火焰连红狐都吓了一跳。
没有人出声，只有军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回荡在大厅之中。
“他看起来……很悲伤……”月海看着军刀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轻声说道。
“2184年以后我们失去了很多……”红狐淡淡地说道，也没有了之前的嬉皮笑脸，“我们都知道斯科特战役失败的原因是舰队未能赶到指定位置进行支援，导致莱诺人位于土星外环γ175561区域的秘密实验室未能摧毁。”
“我知道，但那是一场错误的战役，我们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去送死，如果舰队到达，我们损失的只会更多。”月海出声说道，“我不认为我们错了，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们依旧会做出同样的抉择。”
“你们的所作所为确实让舰队得以保全，但你也知道实验室研究出的东西是针对人类大脑进行攻击的纳米级武器‘艾拉贡’。”
“控制人的思想，让人按照既定的程式行事，再将失去价值的宿主干掉，我知道那些莱诺机械病毒干的好事儿。”
红狐把目光瞥向了一边：“隐秘支队自那以后一直在为这种武器善后，接触自然也是最多的，两年的时间我们一直在重复毁灭疑似感染者的工作，无论那些人是不是真的被感染。小队的每个人都渐渐活在了猜忌之中，减员严重的隐秘支队最后在火星的塔努克沙漠……”
红狐没有继续再说下去，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无论是对于她还是对于军刀。
“所以他才这么恨我……”月海轻轻地说道，“毕竟我是跟尼娅走的最近的一个。”
“我觉得这不是主要原因。”红狐反驳道，“我觉得是因为你们两个太像了，所以轩宇才会对你那么生气。”
“我们两个……像？”月海有些疑惑地说道，他实在看不出军刀的行事作风与脾气跟自己有哪点相像的。
“以后你会有机会知道的。”红狐眨了眨眼睛，一脸的狡黠，“你们应该还要去其他人那里吧？”
重锤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吧，我带你去医生那里。”
月海点了点头，他还没从刚才红狐说的话中回过神来，若有所思的跟着重锤走了出去。
走出整备库，在不算宽敞的通道里转过两个拐角，在一扇紧闭的舱门面前，二人又遇到了打着哈欠的老猫，只不过老猫的脸色有些阴沉，盯着门口的智控锁按钮，眼神就像一只看到了猎物而蓄势待发的猫。
重锤看了看舱门，已经猜到大致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灰鼠，开门。”老猫对着智控锁的面板说道。
无人应答。
老猫轻轻呼出一口气，往前踏出了一步。
“砰！”背后空无一物的墙壁上突然跳出了一枚跳雷，而还未等跳雷爆炸，老猫已经以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转身、伸手、抓取、丢出，月海只觉得眼前一花，那跳雷已经在眨眼间就被老猫丢到了走廊尽头，只听轰然的一声巨响，气浪裹挟着爆炸声从三人的身旁呼啸而过。
“‘爱丽’，给我把门打开。”
“爱丽”是灰鼠编写的人工智能，平时主要辅助零号小队基地的管理。
智控锁的面板显示出了一行请按压指纹认证的提示。
“我知道灰鼠在智控锁上也动了手脚，开门，不然我就把门炸开，顺便把你的主机给拆了。”
“○○（＞＜）○○”，一行颜文字显示在了智控锁的面板上，随后双开的舱门缓缓开启，月海估计一辈子都忘不了那门后的场景。
首先是音乐的音浪拥簇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三十平左右的房间光线很暗，只有房顶一个圆盘与房间尽头的电脑荧幕投射着光影，借助光线，隐约可见皱巴巴的纸团扔得到处都是，还有一些看样子很长时间没有清理的垃圾。
房间的正中央，一群背对门口的曼妙身影围成了一个半圆，从房顶的光源来看，月海觉得这群女人只是全息投影，而她们的打扮来看，月海觉得有些像是……女仆？
半圆中间被投影挡住，但还是隐约能听到一个男人兴奋的叫喊从中传出。
“灰鼠。”老猫提高了一点嗓门，但是不知是音乐声音太大，还是男人正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之中，显然老猫的声音并没有传到男人的耳朵里面去。
“砰！砰！”
两声枪响过后，角落里的音响与屋顶的圆盘被打得粉碎，音乐声戛然而止，那一群“女仆”也瞬间消失不见，一个戴着游戏头盔，衣着邋遢的男子慌乱地从屋子中央的沙发上坐起，手忙脚乱地想要给头盔摘下来。
重锤悄声向月海介绍男子叫“北岛秋野”，代号“灰鼠”，计算机与陷阱专家。
“啊！！！！入侵者！！！我的音响！我的游戏机！！!”灰鼠惊慌失措地大叫着，“团……团团！发条！……”
男子话音还未落，四台无人机眨眼间从死角出现，月海看了一下，正是他在岷诠见过的那四台无人机。
“有入侵者你还只想着自己的游戏机么？”老猫瞟了一眼给自己围在中间的四台无人机，“你尽管让你的流氓小团伙试试。”
“老猫！你为什么打坏我的音响还有游戏机？！”灰鼠大嚷道。
“如果你没有吵到我睡觉的话。”老猫踏前了一步，“你知不知道你那恶心的荷尔蒙小游戏正在每个人的房间里面广播？”
“怎么可能？！不可能！我的线不会接错！等会儿……”灰鼠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线……接线……发条！是不是你干的？！”
“(￢_￢)凸”一台无人机从头顶投影出了一行颜文字。
“啊啊啊啊啊！！！！发！！！条！！！”
“等等，我怎么不知道？”重锤瞪大了眼睛问道，老猫说所有房间，那自然也包括祖儿的房间。
“你们在外面当然不知道，嗯？”老猫感觉自己的脚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那是一双袜子，只不过尺寸明显不是成年人的，视线往旁边挪一挪，还能看到一个红色的Bra。
老猫挑了一下眉毛：“已经享受过女仆服务了，现在换成猛男摔跤如何？重锤，交给你了。”
袜子是谁的自不用多说，大家都心知肚明，重锤双手抱拳，手指关节捏的劈啪作响，气势汹汹地朝着灰鼠走了过去。
“新来的。”老猫头也不回的说道。
“啊，我在。”
“你想看我也不拦你，只是接下来的场面会有些‘少儿不宜’，医生的房间就在走廊尽头的拐角。”
“呃……我成年了已经……”月海有些尴尬地从房间里退了出来，伴随着房间门的关闭，灰鼠那惨绝人寰的惨叫也被关在了里面。
“还真是一群怪人啊。”月海在心里默默地想道。
按着老猫的指引，月海来到了又一扇舱门面前，这是一扇单独的舱门，就矗立在这条走廊的尽头，没有智控锁，没有显示屏，甚至门前的一这段走廊里，连一束灯光都没有。
月海有些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但这确实是这条走廊唯一的房间了。
舱门装的是最简单的感应锁，在月海走过去之后就自动的打开了，黑漆漆的房间没有灯光，但月海敏锐地感觉到自己不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生物。
两个暗黄色的光点在面前的黑暗中亮起，但那并不是光源，反而像是大型猫科动物正反射光线的瞳孔，类似野兽的低吼声在黑暗中传来，月海不禁绷紧了神经，下意识地瞥了一下背后已悄然关闭的舱门。
“冷静，人类。”一个声音在月海的脑海中响起，随后整个房间亮如白昼，那不是人造的光源，而是天花板直接发出的光芒，月海下意识地遮了一下眼睛，透过指缝，他只看到一个灰白的身影从房间中唯一的台床上跳了下来。
那是一只雪豹，通体灰白的毛发有着点点黑斑点缀其上，毛发顺滑晶莹，毛梢甚至有些还在隐隐发光。
奇异的是雪豹的额头上还有一颗深蓝色的晶体，与宝石一般的双眼同色，此时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月海又向左右看了一下，确认这个屋子没有别人，那么脑中的声音应该就是面前这只奇怪的雪豹所为了。
“这算是……心电感应？”月海有些无奈地说道，说实话他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
“如果这么想比较好理解的话，就算是吧，我确实是在影响你大脑周围的电流。”声音又在月海的脑中响起，“信息可以依附于任何载体之中，因为对于我们来说，世间万物都只是能量的一种，你们这种碳基生物理解不了超越自身认知的东西，所以才会有固化的思维认为这有些不可思议。”
“这感觉属实有点怪，好像自己出现了幻听一样。”月海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下。
“唉，所以说你们这种生物真的很麻烦。”
月海只觉得眼前一道强光闪过，面前的雪豹已经摇身变成了一个银发蓝眸，身着白衣的妙龄少女。
“还是这种姿态会好交流一点么？”少女自言自语道。
“额……我不是那个意思……”月海有些汗颜，毕竟少女刚才那可是读心术一样的操作。
“那么你究竟是？”月海张口问道。
“我是‘达洛尔灵’，达洛尔星最后的幸存者，这里的人类一般都叫我‘医生’。”
少女如是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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