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审讯”
大使拼命睁开双眼。
脑袋像是装有一块铁饼一般沉重，阵阵剧痛不断蚕食着意识。四肢被绳索之类的东西紧紧缠住，动弹不得。手臂和肩膀被几个针头一样的东西死死钉住，头部以下则浸泡在液体中，刺骨的寒冷让他渐渐失去对身体的掌控。
“应该是那水池里的液体吧，就是不知道对正常人身体有没有危害。”面对如此糟糕的现状，大使的思路却是有些跳脱。
为主上、为信仰献身是他加入玫瑰以来学会的第一课，作为神明的触手，死亡对他来讲只是新的开始罢了。
“他醒了！”男性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亲爱的我们现在开始审问他？”
“可以。”单薄的声调让昏昏欲睡的大使想到屋檐垂直生长的冰柱。
脑袋传来被重物击打的剧痛，大使回过神来，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手持铁锹，眼神坚定的男人身上。熟悉的脸庞使他有些诧异，这不久前才被自己用神力迷惑的男人是怎么突破迷障看见自己的？
“听得见我说话吧，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为什么要对她图谋不轨？为什么我之前看不见你？你们又拥有什么超能力？”
一连串的发问让大使有些想笑，这可不是正确的审问手段，毕竟就算犯人愿意配合，面对这么空泛繁杂的问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坦白。
“无可奉告，孩子。”脸部肌肉的蠕动有着平日没有过的解放感。面具被摘下了。大使恍然大悟，思维终于回归正轨。
苏齐并没有恼怒，事实上，在刚刚与苏芙的沟通中，两人已经基本对不速之客的特殊有所猜测。这必然是一支拥有能够控制感官的能力者的组织，再联想到最近喧嚣尘上的“玫瑰神明”，不难猜出眼前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来自北方的雪山中。
“你所侍奉的神明应该就是那想要夺舍苏芙的存在吧，祂具有控制感官的能力？所以说拥有神明赐福的你才能让我对你视而不见吧？”苏齐稍作停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说道，“但你刚开始把我打晕在街上，之后才一直尾随我回到家中。如果你能随意发动能力，那你完全没有必要打晕我，如果你的能力是永久的，那现在我应该仍然看不见你。”
有些惊讶于苏齐的推论，大使控制着自己没有露出任何表示，而是顺着直觉转头，将视线落在男人身后不远处一张公主床上，皮肤惨白的独臂女孩正低头摆弄着一堆熟悉的碎片——他的面具。
顺着老人的视线回头一瞥，苏齐继续说道：“是那块面具吗？虽然我没见过，但苏芙告诉我当她打碎面具时，我也正好能看见你。”
大使仍然默不作声，表面上对男人的猜测漠不关心，但心里却已是波涛翻滚。他回想起女孩那双明亮的眼睛，以及之后自己心中不可控制的愤怒。“这便是她的权柄吗？愤怒？还是说情绪？”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老人身躯猛地一震，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要是那女孩用能力影响我，我未必可以坚守住秘密！不对，这男的也不是随口乱审问我！他在和女孩配合着通过我心中情绪的变化来证实自己的猜测！”
“他发现了，直接用强的吧。”女孩冷淡的声音将大使的心打入谷底，只得一边挣扎，一边在心底回想起对主上的信仰，企图用虔诚的祷告来维持自己的清明。
苏齐皱了皱眉，随即转过身，露出微笑语调轻柔地问道：“那你还可以继续感受他的情绪变化吗？”
“可以，但他有防备后所得到的结果未必准确，毕竟我只是通过情绪判断真假，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读心。”
“那接下来要辛苦你了。”苏齐有点尴尬地赔笑道，随后无视着水池中老者的挣扎，快步走到黄色试管的底座处，毫不犹豫地按下按钮。
剧烈但不致命的电击恰到好处地击溃了大使的意识，迷迷糊糊中自己内心的恐惧与忐忑如脱缰的野马般席卷着自己的大脑，光怪陆离的视野被靠近的男性恶魔逐渐填满，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扔进狼群里的小绵羊，再有多么强大的意志都将被这可以预见的悲惨结局所击垮。
苏齐停下电击，把自己想象成一座巍峨的山岳，控制着步伐慢慢地、沉重地走向大使。每走一步都要用力踱脚，营造出黑云压城千军万马的气势。
这在外人眼中看起来可以说是滑稽的表演，却在配合上苏芙对情绪的操控，达到了十分完美的效果。意志这种东西是人类所独有的。大部分情况下能够用到意志的地方都是在与本能做对抗。而对人类来讲，能够对抗本能最基础，最有效的手段便是能动的意识与思考。
所以如果要摧毁一个人的意志，一个简单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地剥夺掉那人的自由思考的能力。比如长时间将犯人暴露在刺眼的灯光下，或是剥夺睡眠的时间。这样一来，生理层面的疲惫与不适应会被迫降低整个人的意识活跃水平。自然而然的，理性思考的程度也会随之减弱，人会渐渐暴露出兽性，抛弃意志，屈服在本能之下。
苏齐的表演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添头，真正有效的是苏芙毫不留情地催化激活大使内心深处的恐惧感。
一般来说，情绪除了受生理层面的调控，更会受到人类理性意识的控制。但苏芙的能力却是从未知的、超脱感性与理性的层面直接控制情绪。这样一来，与其说恐惧压倒了大使的理智，更不如说是恐惧跳过了理智部分，直接影响老人更进一步的行为决策。
于是乎，当苏齐走到水池边站定，双手撑在池沿边，俯身低头瞪着面容枯槁的老人时。大使已经是呼吸困难，状若疯狂了。
“你是谁？你来自哪里？”苏齐转头向爱人点点头，随即发问道。
苏芙看着男人的信号，眼里白光一闪，稍稍降低了大使心中的恐惧感，以免真的把这年过半百的老人玩成疯子。
略微恢复清明的老人看着眼前那张仍保留着几分稚气的成年男性脸庞，心中对原本主上的敬畏正在慢慢消失。“到底谁才是我的神明？”背叛的念头不经意间冒出。
凑近了，男人的眼睛里已经映上了面前那张涕泗横流的老脸。老人做着最后的挣扎，一团浆糊般的思绪与情感正在角逐着控制权。
突然，像是错觉一般，苏齐的右眼里出现了两只无瞳的眼睛，齐刷刷地对着老人眨了眨——那是之前大使交给苏齐的神赐之物。
这只有老人察觉到的异象也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内心中的神明终于与眼前的男人相重合。大使终于想起自己找到苏齐的初心——不过是想要帮助这四处打探玫瑰的孩子加入组织罢了。哪想到新的同志没有吸收进来，反而找到了一位流落在外的篡权者，随后又牵扯出这么一长串有的没的。
“篡权者啊……”颤抖的嘴唇无意识地嘟囔出声。望着远处那残疾的少女，一个大胆的念头顺理成章地出现，又如同烙铁一般狠狠地刻在心上。
“什么？篡权者？这是什么意思？”苏齐皱起了眉头，与身后的爱人对视一眼。
正当苏芙准备加大情绪刺激时，原本虚弱的老人突然强打起精神，不顾嘴角滴下的涎水，眼球好似要夺眶而出，拼尽全力对着苏齐嘶吼道：“主上啊，请您一定要讨伐逆贼，夺回权柄！老身丘陆，愿舍弃这副皮囊，献出此生之志助主上一臂之力！”
纯白与血红的双眼同时出现在丘陆的右眼中。前者仍是懵懵懂懂，后者却透露出惊慌与愤恨。一道无形之桥突兀地联系住丘陆与苏齐。男人感到自己的右眼突然火热，像是在燃烧一般，针扎似的刺痛让苏齐痛苦的弯下腰。
不过这等不适仅仅只持续了一瞬，还没等身后的女孩有所行动，伴随着水池中的老者失去生命特征，苏齐像是没事人一样重新站直，右眼中原本无瞳的双眼分别映上了乳白与血红。不过与之前老人的不同，这两只奇特的眼中眼失去了灵性，僵硬地定格在右眼中。
女孩看着水池前那熟悉的背影，心中出现了一股莫名的感受，仿佛自己与他本就是一体的，她应当知晓他的一切，反之也亦然。脑海中深陷迷宫中的回忆突然上浮，原本那帮助过自己的陌生情绪突然变得熟悉起来，似乎就是眼前的心上人。沉寂的感官突然活跃，血红的眼睛再次替代掉女孩的瞳仁。没有丝毫不适，苏芙感受到原本与北方相连的感官也被转接到苏齐身上，世界的本质再次呈现在自己感知中。
与几乎一脸懵逼的苏齐不同，昏迷中探索迷宫的记忆与感受让女孩对自己与恋人身上发生的事有着更加深刻的认识。她深知自己曾差点被一团陌生的，能控制感官的意志所占领，但最后自己却是利用情绪反向影响了不速之客，迫使祂退出了自己的意识，还被迫留下了相当一部分感官体验，也正是这些战利品帮助自己重回人间。
本以为那道陌生的意志已被完全驱逐，没想到竟然还潜伏在自己脑子里。甚至还因为苏齐与老人的原因变得活跃。
不过既然现在苏齐也具有和自己类似的熟悉感知，那是不是说明他之前也被那所谓的神明埋下了夺舍的种子？
是的，就是这样！苏芙的念头豁然开朗。在极致的恐惧中失去判断能力的老者必然是将有着那神的气息的苏齐认成神明本身，然后在混乱中将自己献祭于他。经过某种未知的仪式，使得苏齐竟然真的拥有了一部分神力！而自己因为也接受过祂的侵蚀，再加上老早以前就在苏齐心中留下过情感的坐标，也就自然而然地同样获得了感官的能力！
得出了有些夸张的结论，望着那低头沉默不语还在思考的男孩，苏芙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紧张感。
原来能力是可以被窃取的，而且似乎过程还并不复杂！
眼中的血色逐渐消失，女孩摸索着抑制住过于灵敏到不适应的感知。整理好思绪，犹豫片刻，咬咬牙，仍还是没有收回自己留在爱人心中的爱情刻印，破天荒地用着两人初见那天才用过的娇柔声音轻轻地问道。
“苏……亲爱的，你怎么样了？”
男人回过神，收敛住思绪，身体不自觉地抖动。片刻之后，沙哑的声音透露出深深的疑惑。
“这都是什么事啊？”
脑袋像是装有一块铁饼一般沉重，阵阵剧痛不断蚕食着意识。四肢被绳索之类的东西紧紧缠住，动弹不得。手臂和肩膀被几个针头一样的东西死死钉住，头部以下则浸泡在液体中，刺骨的寒冷让他渐渐失去对身体的掌控。
“应该是那水池里的液体吧，就是不知道对正常人身体有没有危害。”面对如此糟糕的现状，大使的思路却是有些跳脱。
为主上、为信仰献身是他加入玫瑰以来学会的第一课，作为神明的触手，死亡对他来讲只是新的开始罢了。
“他醒了！”男性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亲爱的我们现在开始审问他？”
“可以。”单薄的声调让昏昏欲睡的大使想到屋檐垂直生长的冰柱。
脑袋传来被重物击打的剧痛，大使回过神来，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手持铁锹，眼神坚定的男人身上。熟悉的脸庞使他有些诧异，这不久前才被自己用神力迷惑的男人是怎么突破迷障看见自己的？
“听得见我说话吧，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为什么要对她图谋不轨？为什么我之前看不见你？你们又拥有什么超能力？”
一连串的发问让大使有些想笑，这可不是正确的审问手段，毕竟就算犯人愿意配合，面对这么空泛繁杂的问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坦白。
“无可奉告，孩子。”脸部肌肉的蠕动有着平日没有过的解放感。面具被摘下了。大使恍然大悟，思维终于回归正轨。
苏齐并没有恼怒，事实上，在刚刚与苏芙的沟通中，两人已经基本对不速之客的特殊有所猜测。这必然是一支拥有能够控制感官的能力者的组织，再联想到最近喧嚣尘上的“玫瑰神明”，不难猜出眼前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来自北方的雪山中。
“你所侍奉的神明应该就是那想要夺舍苏芙的存在吧，祂具有控制感官的能力？所以说拥有神明赐福的你才能让我对你视而不见吧？”苏齐稍作停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说道，“但你刚开始把我打晕在街上，之后才一直尾随我回到家中。如果你能随意发动能力，那你完全没有必要打晕我，如果你的能力是永久的，那现在我应该仍然看不见你。”
有些惊讶于苏齐的推论，大使控制着自己没有露出任何表示，而是顺着直觉转头，将视线落在男人身后不远处一张公主床上，皮肤惨白的独臂女孩正低头摆弄着一堆熟悉的碎片——他的面具。
顺着老人的视线回头一瞥，苏齐继续说道：“是那块面具吗？虽然我没见过，但苏芙告诉我当她打碎面具时，我也正好能看见你。”
大使仍然默不作声，表面上对男人的猜测漠不关心，但心里却已是波涛翻滚。他回想起女孩那双明亮的眼睛，以及之后自己心中不可控制的愤怒。“这便是她的权柄吗？愤怒？还是说情绪？”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老人身躯猛地一震，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要是那女孩用能力影响我，我未必可以坚守住秘密！不对，这男的也不是随口乱审问我！他在和女孩配合着通过我心中情绪的变化来证实自己的猜测！”
“他发现了，直接用强的吧。”女孩冷淡的声音将大使的心打入谷底，只得一边挣扎，一边在心底回想起对主上的信仰，企图用虔诚的祷告来维持自己的清明。
苏齐皱了皱眉，随即转过身，露出微笑语调轻柔地问道：“那你还可以继续感受他的情绪变化吗？”
“可以，但他有防备后所得到的结果未必准确，毕竟我只是通过情绪判断真假，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读心。”
“那接下来要辛苦你了。”苏齐有点尴尬地赔笑道，随后无视着水池中老者的挣扎，快步走到黄色试管的底座处，毫不犹豫地按下按钮。
剧烈但不致命的电击恰到好处地击溃了大使的意识，迷迷糊糊中自己内心的恐惧与忐忑如脱缰的野马般席卷着自己的大脑，光怪陆离的视野被靠近的男性恶魔逐渐填满，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扔进狼群里的小绵羊，再有多么强大的意志都将被这可以预见的悲惨结局所击垮。
苏齐停下电击，把自己想象成一座巍峨的山岳，控制着步伐慢慢地、沉重地走向大使。每走一步都要用力踱脚，营造出黑云压城千军万马的气势。
这在外人眼中看起来可以说是滑稽的表演，却在配合上苏芙对情绪的操控，达到了十分完美的效果。意志这种东西是人类所独有的。大部分情况下能够用到意志的地方都是在与本能做对抗。而对人类来讲，能够对抗本能最基础，最有效的手段便是能动的意识与思考。
所以如果要摧毁一个人的意志，一个简单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地剥夺掉那人的自由思考的能力。比如长时间将犯人暴露在刺眼的灯光下，或是剥夺睡眠的时间。这样一来，生理层面的疲惫与不适应会被迫降低整个人的意识活跃水平。自然而然的，理性思考的程度也会随之减弱，人会渐渐暴露出兽性，抛弃意志，屈服在本能之下。
苏齐的表演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添头，真正有效的是苏芙毫不留情地催化激活大使内心深处的恐惧感。
一般来说，情绪除了受生理层面的调控，更会受到人类理性意识的控制。但苏芙的能力却是从未知的、超脱感性与理性的层面直接控制情绪。这样一来，与其说恐惧压倒了大使的理智，更不如说是恐惧跳过了理智部分，直接影响老人更进一步的行为决策。
于是乎，当苏齐走到水池边站定，双手撑在池沿边，俯身低头瞪着面容枯槁的老人时。大使已经是呼吸困难，状若疯狂了。
“你是谁？你来自哪里？”苏齐转头向爱人点点头，随即发问道。
苏芙看着男人的信号，眼里白光一闪，稍稍降低了大使心中的恐惧感，以免真的把这年过半百的老人玩成疯子。
略微恢复清明的老人看着眼前那张仍保留着几分稚气的成年男性脸庞，心中对原本主上的敬畏正在慢慢消失。“到底谁才是我的神明？”背叛的念头不经意间冒出。
凑近了，男人的眼睛里已经映上了面前那张涕泗横流的老脸。老人做着最后的挣扎，一团浆糊般的思绪与情感正在角逐着控制权。
突然，像是错觉一般，苏齐的右眼里出现了两只无瞳的眼睛，齐刷刷地对着老人眨了眨——那是之前大使交给苏齐的神赐之物。
这只有老人察觉到的异象也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内心中的神明终于与眼前的男人相重合。大使终于想起自己找到苏齐的初心——不过是想要帮助这四处打探玫瑰的孩子加入组织罢了。哪想到新的同志没有吸收进来，反而找到了一位流落在外的篡权者，随后又牵扯出这么一长串有的没的。
“篡权者啊……”颤抖的嘴唇无意识地嘟囔出声。望着远处那残疾的少女，一个大胆的念头顺理成章地出现，又如同烙铁一般狠狠地刻在心上。
“什么？篡权者？这是什么意思？”苏齐皱起了眉头，与身后的爱人对视一眼。
正当苏芙准备加大情绪刺激时，原本虚弱的老人突然强打起精神，不顾嘴角滴下的涎水，眼球好似要夺眶而出，拼尽全力对着苏齐嘶吼道：“主上啊，请您一定要讨伐逆贼，夺回权柄！老身丘陆，愿舍弃这副皮囊，献出此生之志助主上一臂之力！”
纯白与血红的双眼同时出现在丘陆的右眼中。前者仍是懵懵懂懂，后者却透露出惊慌与愤恨。一道无形之桥突兀地联系住丘陆与苏齐。男人感到自己的右眼突然火热，像是在燃烧一般，针扎似的刺痛让苏齐痛苦的弯下腰。
不过这等不适仅仅只持续了一瞬，还没等身后的女孩有所行动，伴随着水池中的老者失去生命特征，苏齐像是没事人一样重新站直，右眼中原本无瞳的双眼分别映上了乳白与血红。不过与之前老人的不同，这两只奇特的眼中眼失去了灵性，僵硬地定格在右眼中。
女孩看着水池前那熟悉的背影，心中出现了一股莫名的感受，仿佛自己与他本就是一体的，她应当知晓他的一切，反之也亦然。脑海中深陷迷宫中的回忆突然上浮，原本那帮助过自己的陌生情绪突然变得熟悉起来，似乎就是眼前的心上人。沉寂的感官突然活跃，血红的眼睛再次替代掉女孩的瞳仁。没有丝毫不适，苏芙感受到原本与北方相连的感官也被转接到苏齐身上，世界的本质再次呈现在自己感知中。
与几乎一脸懵逼的苏齐不同，昏迷中探索迷宫的记忆与感受让女孩对自己与恋人身上发生的事有着更加深刻的认识。她深知自己曾差点被一团陌生的，能控制感官的意志所占领，但最后自己却是利用情绪反向影响了不速之客，迫使祂退出了自己的意识，还被迫留下了相当一部分感官体验，也正是这些战利品帮助自己重回人间。
本以为那道陌生的意志已被完全驱逐，没想到竟然还潜伏在自己脑子里。甚至还因为苏齐与老人的原因变得活跃。
不过既然现在苏齐也具有和自己类似的熟悉感知，那是不是说明他之前也被那所谓的神明埋下了夺舍的种子？
是的，就是这样！苏芙的念头豁然开朗。在极致的恐惧中失去判断能力的老者必然是将有着那神的气息的苏齐认成神明本身，然后在混乱中将自己献祭于他。经过某种未知的仪式，使得苏齐竟然真的拥有了一部分神力！而自己因为也接受过祂的侵蚀，再加上老早以前就在苏齐心中留下过情感的坐标，也就自然而然地同样获得了感官的能力！
得出了有些夸张的结论，望着那低头沉默不语还在思考的男孩，苏芙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紧张感。
原来能力是可以被窃取的，而且似乎过程还并不复杂！
眼中的血色逐渐消失，女孩摸索着抑制住过于灵敏到不适应的感知。整理好思绪，犹豫片刻，咬咬牙，仍还是没有收回自己留在爱人心中的爱情刻印，破天荒地用着两人初见那天才用过的娇柔声音轻轻地问道。
“苏……亲爱的，你怎么样了？”
男人回过神，收敛住思绪，身体不自觉地抖动。片刻之后，沙哑的声音透露出深深的疑惑。
“这都是什么事啊？”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