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漏洞”
这是一座空荡荡的花园。可能是季节原因，原本应该姹紫嫣红的丛林看上去反倒有些枯枝败叶。
穿过金黄的树海，折出幽静的小道，众人来到一个小型广场处，而广场对面，便是耸入云霄的封闭大楼。在大楼旁边，还有一栋“Π”形的较矮小楼，这是刚刚在外面三人不曾眺望到的建筑。
艾叶令指着小楼说道：“这是矫正所的住宿楼，但主要是由孩子们居住，职工可以选择住进去，也可以选择返回自己家中——当然，指的是在生活区的家。”语毕，不等三人反应，便大步前进，越过广场，站在大楼前的台阶下，低头好似在思考什么。
三人组牢记艾指导的叮嘱，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四处打量。
片刻后，艾叶令一个激灵，从回忆中走出，脸上浮现一丝尴尬，咳嗽两声，继续自己的导游工作：“矫正所里只有大楼是核心，具备矫正功能。其他地方都是普通的生活环境，没有什么特别的。咳咳，你们知道为什么家族中会出现如此多的畸形孩童，但不同家族的精英之间却很少出现吗？”
丘壑眼神一亮，想了想，便把以往心中的猜测全盘托出：“是血缘关系带来的影响吗？似乎越是亲近的血亲之间的孩子，畸变的可能也就越大？”
彭疏韵在一旁皱了皱眉头，隐晦地瞥了艾指导一眼，斟酌补充道：“也可能是血脉越是靠近皇族，越不容易得病？或者是精英先天自带某些特质，使其能够让后代免遭病痛折磨？”
艾叶令对着女孩摇了摇头，随即面向丘壑，赞同地说道：“你说的是对的，主要原因还是由于近亲繁衍，会增大孩童畸变的可能。至于皇族，不都是非近亲之间诞下的子嗣吗？与其说他们是一个种族，不如说是各个大族之间形成的决策团体罢了。”
“咳咳——”彭疏韵忍不住咳嗽两声，有些惊异地看着好似在大发牢骚的中年男子。
艾叶令没再多讲什么，沉默一瞬，便领着三人走上台阶，推开大楼的门，将真正的矫正所展示给三人。
映入眼帘的是空旷的大厅，大厅中央有一座小小的正方形房间，房间大小差不多50平米，同样没有窗子，只有一扇紧闭着的小门。大厅地上有被黑白两色线条分隔开的相等大小区块，这些区块以中间的房间为起点，围绕着大厅中心不断盘旋。向外散开。大厅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处，各自有一座盘旋而上的扶梯。但抬头向上望去，却仅是深邃的漆黑一片：整座楼仅有脚下这一层，大楼是镂空的，只有四周的扶梯似乎能够通往高楼楼顶。
没有再吊三人胃口，艾叶令开口详细介绍这栋特殊的大楼。
“首先，你们要知道，一栋矫正所大楼一般最多负担百名畸形儿，也就是说，我们脚下的黑白区块仅有一百个，每位畸形儿都将对应一块。四周的天梯是矫正所常规的矫正手段，直白来说，畸形儿们要在抵达矫正所后的三年里，靠自己攀爬天梯，直到最顶层取下神明的祝福，才算矫正完成，顺利毕业。中间的房间是整座大楼最重要的部分——神铸室。光是听名字你们就应该明白，这是神明为畸形孩童铸造健康身体的地方。”
喘了口气，艾叶令组织一下语言，继续说道：“这么说你们可能有些迷糊，那我就把整体的流程讲述一遍。一位畸形孩童在1岁时被送入矫正所，首先会被分配得到一位“养母”，作为三年内自己的监护人。随后，会根据养母们对孩子畸变程度的判断，将畸变程度较小的孩子排在靠外的区块，将程度大的排在靠内的黑白区块——我们一般称这些区块叫‘成绩单’，因为根据一开始的安排位子以及之后的好转情况的对比，可以清晰地了解哪些孩子的矫正更加高效迅速。咳咳，在安排了成绩单后，孩子们的日常也就定了下来，每天将有一名孩子进入神铸室接受神铸，其他孩子则是不停地攀爬天梯，直到登顶。进入神铸室的顺序，则是从最近的区块开始，依次向后延伸。”
流程是很清晰，但三人组仍是一头雾水。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既然是由神铸室纠正孩童的畸形，那为什么还要去爬一爬梯子？况且，对于那些手脚残疾的孩童来讲，如果不治好病，怕是一层都爬不上去吧？要是治好了病，那为什么还要爬楼呢？
丘壑覥着脸虚心发问，艾叶令听后则是摇摇头，拒绝回答。
“我说过，这次参观只是带你们了解矫正所的环境与工作流程，核心原理属于机密内容，如果没有上级批准，我是无法告知你们。更何况，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护卫队员，你们的问题大多我也回答不上来。”
三人组面面相觑，与昨日在研究所里那可谓是无微不至的关怀不同，现在的待遇似乎才是正常的参观学习。
没有纠结太多，丘壑拍了拍脑袋，再次发问：“话说，天梯最顶层有什么呢？我们可以上去看一看吗？”
没有丝毫犹豫，艾叶令点点头，边走边说：“当然，这本就是安排的一部分。跟我来，我们不必亲自爬天梯。”
众人走向东侧的角落，转过阴暗的拐角，一座电梯出现在眼前。乘上电梯，按下最上面的顶层按钮，伴随着隆隆作响的机械运转声，众人抵抗着引力向上攀爬。
“一般来说，孩童们的攀爬是一整天不休息的，换言之，‘养母’们需要负责提供食物和饮用水，以及尿壶便盆之类的必不可缺的生活用品。为了及时送达，通常都会选择乘坐电梯直达自己‘孩子’的所在楼层。”
没过多久，随着电梯一阵轻微的颤抖，众人到达目的地，鱼贯而出，看向银白色调的天花板。
那里有一丛金属网，里面是镂空的球形结构，似乎原本有什么东西将会装在里边。丘壑心里想着。
艾叶令的话语证实了他的猜测：“一般来说，这个镂空的球形结构将会装有一颗水晶球，用于链接神明。如果你是在还在运作的矫正所里参观，那么你将会看到从水晶球处会发射一道白光，与楼底的神铸室相连。不过现在嘛，随着这栋楼的废弃，水晶球也被回收走了。”
突然，彭疏韵像是想到了什么，用人畜无害的神情娇声问道：“据我们在研究所的参观中得知，如果水晶球的布置太过频繁密集，会影响神明投下视线的。矫正所这么多密密麻麻的大楼，要是每一座都有一个水晶球，那岂不是让神忙死？”
艾叶令摇摇头：“不会的，每座大楼之间相隔的距离是水晶球专门测算过的，至少这么长时间的运转，我没有听说过哪座大楼的功能出现了问题。”
“原来如此。”彭疏韵一边回答，一边用手轻轻戳了一下杜哲。
沉默的男孩一愣，随即理解了女孩的意思：没有水晶球的71号矫正所，大概率在神明的注视之外。或许在这里可以随意使用能力！
衡量片刻，抱着总要试一试的态度，杜哲闭上眼睛，思绪的触手顺着当时那来自情绪的吸引向外探去，低声的呼唤在人们看不见的世界里游荡，四处寻找那渴求的目标。
终于，一丝短暂的嵌合引起了杜哲的注意力，睁开眼，朝着西边的生活区望去，一丝微不可察的喜悦展露在僵硬的脸庞上。
他找到了。
穿过金黄的树海，折出幽静的小道，众人来到一个小型广场处，而广场对面，便是耸入云霄的封闭大楼。在大楼旁边，还有一栋“Π”形的较矮小楼，这是刚刚在外面三人不曾眺望到的建筑。
艾叶令指着小楼说道：“这是矫正所的住宿楼，但主要是由孩子们居住，职工可以选择住进去，也可以选择返回自己家中——当然，指的是在生活区的家。”语毕，不等三人反应，便大步前进，越过广场，站在大楼前的台阶下，低头好似在思考什么。
三人组牢记艾指导的叮嘱，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四处打量。
片刻后，艾叶令一个激灵，从回忆中走出，脸上浮现一丝尴尬，咳嗽两声，继续自己的导游工作：“矫正所里只有大楼是核心，具备矫正功能。其他地方都是普通的生活环境，没有什么特别的。咳咳，你们知道为什么家族中会出现如此多的畸形孩童，但不同家族的精英之间却很少出现吗？”
丘壑眼神一亮，想了想，便把以往心中的猜测全盘托出：“是血缘关系带来的影响吗？似乎越是亲近的血亲之间的孩子，畸变的可能也就越大？”
彭疏韵在一旁皱了皱眉头，隐晦地瞥了艾指导一眼，斟酌补充道：“也可能是血脉越是靠近皇族，越不容易得病？或者是精英先天自带某些特质，使其能够让后代免遭病痛折磨？”
艾叶令对着女孩摇了摇头，随即面向丘壑，赞同地说道：“你说的是对的，主要原因还是由于近亲繁衍，会增大孩童畸变的可能。至于皇族，不都是非近亲之间诞下的子嗣吗？与其说他们是一个种族，不如说是各个大族之间形成的决策团体罢了。”
“咳咳——”彭疏韵忍不住咳嗽两声，有些惊异地看着好似在大发牢骚的中年男子。
艾叶令没再多讲什么，沉默一瞬，便领着三人走上台阶，推开大楼的门，将真正的矫正所展示给三人。
映入眼帘的是空旷的大厅，大厅中央有一座小小的正方形房间，房间大小差不多50平米，同样没有窗子，只有一扇紧闭着的小门。大厅地上有被黑白两色线条分隔开的相等大小区块，这些区块以中间的房间为起点，围绕着大厅中心不断盘旋。向外散开。大厅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处，各自有一座盘旋而上的扶梯。但抬头向上望去，却仅是深邃的漆黑一片：整座楼仅有脚下这一层，大楼是镂空的，只有四周的扶梯似乎能够通往高楼楼顶。
没有再吊三人胃口，艾叶令开口详细介绍这栋特殊的大楼。
“首先，你们要知道，一栋矫正所大楼一般最多负担百名畸形儿，也就是说，我们脚下的黑白区块仅有一百个，每位畸形儿都将对应一块。四周的天梯是矫正所常规的矫正手段，直白来说，畸形儿们要在抵达矫正所后的三年里，靠自己攀爬天梯，直到最顶层取下神明的祝福，才算矫正完成，顺利毕业。中间的房间是整座大楼最重要的部分——神铸室。光是听名字你们就应该明白，这是神明为畸形孩童铸造健康身体的地方。”
喘了口气，艾叶令组织一下语言，继续说道：“这么说你们可能有些迷糊，那我就把整体的流程讲述一遍。一位畸形孩童在1岁时被送入矫正所，首先会被分配得到一位“养母”，作为三年内自己的监护人。随后，会根据养母们对孩子畸变程度的判断，将畸变程度较小的孩子排在靠外的区块，将程度大的排在靠内的黑白区块——我们一般称这些区块叫‘成绩单’，因为根据一开始的安排位子以及之后的好转情况的对比，可以清晰地了解哪些孩子的矫正更加高效迅速。咳咳，在安排了成绩单后，孩子们的日常也就定了下来，每天将有一名孩子进入神铸室接受神铸，其他孩子则是不停地攀爬天梯，直到登顶。进入神铸室的顺序，则是从最近的区块开始，依次向后延伸。”
流程是很清晰，但三人组仍是一头雾水。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既然是由神铸室纠正孩童的畸形，那为什么还要去爬一爬梯子？况且，对于那些手脚残疾的孩童来讲，如果不治好病，怕是一层都爬不上去吧？要是治好了病，那为什么还要爬楼呢？
丘壑覥着脸虚心发问，艾叶令听后则是摇摇头，拒绝回答。
“我说过，这次参观只是带你们了解矫正所的环境与工作流程，核心原理属于机密内容，如果没有上级批准，我是无法告知你们。更何况，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护卫队员，你们的问题大多我也回答不上来。”
三人组面面相觑，与昨日在研究所里那可谓是无微不至的关怀不同，现在的待遇似乎才是正常的参观学习。
没有纠结太多，丘壑拍了拍脑袋，再次发问：“话说，天梯最顶层有什么呢？我们可以上去看一看吗？”
没有丝毫犹豫，艾叶令点点头，边走边说：“当然，这本就是安排的一部分。跟我来，我们不必亲自爬天梯。”
众人走向东侧的角落，转过阴暗的拐角，一座电梯出现在眼前。乘上电梯，按下最上面的顶层按钮，伴随着隆隆作响的机械运转声，众人抵抗着引力向上攀爬。
“一般来说，孩童们的攀爬是一整天不休息的，换言之，‘养母’们需要负责提供食物和饮用水，以及尿壶便盆之类的必不可缺的生活用品。为了及时送达，通常都会选择乘坐电梯直达自己‘孩子’的所在楼层。”
没过多久，随着电梯一阵轻微的颤抖，众人到达目的地，鱼贯而出，看向银白色调的天花板。
那里有一丛金属网，里面是镂空的球形结构，似乎原本有什么东西将会装在里边。丘壑心里想着。
艾叶令的话语证实了他的猜测：“一般来说，这个镂空的球形结构将会装有一颗水晶球，用于链接神明。如果你是在还在运作的矫正所里参观，那么你将会看到从水晶球处会发射一道白光，与楼底的神铸室相连。不过现在嘛，随着这栋楼的废弃，水晶球也被回收走了。”
突然，彭疏韵像是想到了什么，用人畜无害的神情娇声问道：“据我们在研究所的参观中得知，如果水晶球的布置太过频繁密集，会影响神明投下视线的。矫正所这么多密密麻麻的大楼，要是每一座都有一个水晶球，那岂不是让神忙死？”
艾叶令摇摇头：“不会的，每座大楼之间相隔的距离是水晶球专门测算过的，至少这么长时间的运转，我没有听说过哪座大楼的功能出现了问题。”
“原来如此。”彭疏韵一边回答，一边用手轻轻戳了一下杜哲。
沉默的男孩一愣，随即理解了女孩的意思：没有水晶球的71号矫正所，大概率在神明的注视之外。或许在这里可以随意使用能力！
衡量片刻，抱着总要试一试的态度，杜哲闭上眼睛，思绪的触手顺着当时那来自情绪的吸引向外探去，低声的呼唤在人们看不见的世界里游荡，四处寻找那渴求的目标。
终于，一丝短暂的嵌合引起了杜哲的注意力，睁开眼，朝着西边的生活区望去，一丝微不可察的喜悦展露在僵硬的脸庞上。
他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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