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莱依
我叫莱依，是一名货运司机。
这一行大多都是自由职业者，一般按单算价，没有多少人类愿意从事这一行。
我一个人类朋友对我说：这一行只是在用时间换钱，这里既没有理想的光辉，也没有价值感的获得。
人类的思维方式，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黑箱。
时间？这对于一个机器族来说是最廉价的东西。
理想？这个词语掺杂了复杂的人类思维，词语解释是——对未来事物的美好想象与希望。
这个解释里又掺杂了我无法理解的词语，它们分别是想象和希望。
想象？这是一个人在自己头脑里，对已储存的表象进行加工改造，形成新形象的心理过程。
想象的解释我能够理解。
因为我们机器族就时常对我们的记忆进行处理。
就比如一个场景中：有晚霞，有一只猫，有一群喧闹的游客，游客们吃着食物，食物残渣落到地面，吸引了地上的蚂蚁，蚂蚁有十三只，10—20毫米的蚂蚁10只，30—40毫米的蚂蚁2只，6—10毫米的蚂蚁一只......
我们会将这些画面以高级的清晰度全部储存下来。
是的——全部。
但人类的记忆方式并不是这样的。
他们会将以上画面选择性的进行记忆，也许经过时间沉淀之后，他们的记忆中，只会记得晚霞和猫这类让他们印象深刻的画面。
全盘记忆给我们制造了大量无效的信息，给我们带来额外的财务负担。
由于存储量巨大，我们不得不为我们存储在政府机构的积存记忆支付更多的费用，以获得更大的存储空间，以此保证我们记忆的完整性。
所以，在我们记忆的时候，我们通常会调整眼睛的焦距，通过对当时景物中的物体的筛选，选择主体性事物进行记忆，将其它不重要的事物进行模糊处理。
这提高了我们的记忆效率，降低了我们的记忆存储费用。
我们更愿意将“理想”这个词汇替换成“目标”。
此刻，我正在货运司机招募网站，寻找我的目标。
片刻后，后台有客户联系我。
他给我发来一个地点，要求我去到这个地点集合，一个很平常的地点——万全配件市场。
我的很多工作都与这个地点有关，鉴于此前成功的工作经验，我对这个邀请地点包含的风险性评估相对较低。
我到达了地点，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他们也都是货运司机。
我的一位人类朋友看到了我，他是为数不多的人类司机。
他走过来，对我说道：“这里的机构名称，与网站上显示的机构名称不符，要么是新成立的，还没来得及更换旧的机构名，要么干脆就是诈骗犯，总之，就是不太靠谱。”
我通过对相类情况的事件进行概率统计，发现确实如此，我因此认可了他的判断。
于是，我们打算放弃这单生意。
就在这时，一段音乐在这片空间响起，由此，货运司机们停止了交谈，安静的聆听着音乐。
在聆听音乐的过程中，我的人类朋友转头对我说：“这里的机构名称与明面上显示的机构名称不符，这肯定是个秘密运送任务，这样的任务背后通常有政府机构，所以，这一定是一单靠谱的生意。”
我通过对相似情况的事件进行概率统计，发现确实如此，我再次认可了他的判断。
于是，我们决定接手这单生意。
我们一个接一个的开走货车，我往长因城南面出城口开去.......
...........
“对嫌疑犯的讯问情况就是这样。”
地下一层会议室。
庞龙面向会议室内的几人，如此说道。
厅长的手指微声的敲击着桌面，默然不语。
反倒是一旁的云贝红，一脸好奇问道：“听到了一段什么音乐？”
“《我们拥抱彼此》。”庞龙调出相关信息，介绍道：“是一位叫做“王梦”虚拟偶像演唱的，它是近一年来，国内最受关注的娱乐业人士。”
云贝红不由的“呀”了一声，颇为惊奇的道：“我也喜欢听王梦的音乐作品。”
厅长还是有年龄代沟的，对此不是很了解，他顺势问道：“是一个什么样的音乐作品？”
“作品主题就是呼吁停止纷争，和谐共处，公民们喜闻乐见的题材。”
厅长想到了此前出城口的警员伤亡，不由恨的暗自咬咬牙，只觉得背后的人在嘲讽他们。
一旁的监察员并不关心这些，只是道：“厅长阁下，一线警员还没回报吗？我需要知道圆蜻蜓的寻回数量，以及伤亡情况。”
“暂时没有回报，我此前催促过了。”
厅长也无奈，他对那些局长们心里的花花肠子一清二楚，没一个肯提前扛雷的。
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了庞龙面色似乎有异，不由问道：
“庞龙，你们私下联系过吧？知不知道具体情况？”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庞龙面上一脸疑惑的表情，心下却在疯狂怒吼：他娘的！被那个瘪犊子骗了！老子成第一个扛雷的了！
在座几人只好各自沉默，似乎期待时间能打破目前僵局。
“一首歌曲的时间就能更改一个人的决定？”厅长对着正埋头思索的云贝红道。
云贝红理了理脑中思绪，自问自答一般道：“从讯问记录上看，似乎并无太多外在压力强迫他修改其决定，那一个人为何要修改其决定呢？
一个人此时此刻的状态主要受两方面的影响。
一是过往的历史经验，暂时称之为：昨日。
二是未来的预期，也就是：明日。
昨日和明日的交汇区，就是今日。
所以，要如何说服一个人修改此时此刻的决定呢？
无非就是为他昨日的经验注入新的解释，以及影响他对明日的预期，从而最终修改一个人此时此刻的决定。”
厅长思索了一番后，点点头问道：“我了解了，那么，那个机器族司机呢？它说它是通过数据统计做出决策的，它是如何做出更改决定的？”
“它就更简单了。”云贝红对这个简单问题都不需要思考，她立时便答道：
“不同的数据来源得出完全不同的统计结果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儿，只需要稍稍修改一下它对数据源的筛选条件就可以了。”
厅长沉默一番。
而后，他定睛看向云贝红，沉声道：“云研究员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不妨说清楚一些？”
云贝红一时无言，叹口气道：“我是顾问，更是一名研究员，要我给出更明确的结论，手头上还缺少一些具有决定性的材料。”
“那——”
“滴滴滴.....”
PD的提示声，打断了正准备继续询问的厅长话语。
他低头看了一眼，目光幽幽的想：
我讨厌这个声音.......
他转过椅子背对几人，接通了。
“说。”
“嗯？找到了之前通缉的嫌疑人？！”
...............
在座几人眼见着厅长态度逐渐肃然。
于是，等他重新转过椅子面向他们。
而厅长他，则对上云贝红好奇的脸，微微苦笑一声道：
“你要的决定性材料来了。”
这一行大多都是自由职业者，一般按单算价，没有多少人类愿意从事这一行。
我一个人类朋友对我说：这一行只是在用时间换钱，这里既没有理想的光辉，也没有价值感的获得。
人类的思维方式，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黑箱。
时间？这对于一个机器族来说是最廉价的东西。
理想？这个词语掺杂了复杂的人类思维，词语解释是——对未来事物的美好想象与希望。
这个解释里又掺杂了我无法理解的词语，它们分别是想象和希望。
想象？这是一个人在自己头脑里，对已储存的表象进行加工改造，形成新形象的心理过程。
想象的解释我能够理解。
因为我们机器族就时常对我们的记忆进行处理。
就比如一个场景中：有晚霞，有一只猫，有一群喧闹的游客，游客们吃着食物，食物残渣落到地面，吸引了地上的蚂蚁，蚂蚁有十三只，10—20毫米的蚂蚁10只，30—40毫米的蚂蚁2只，6—10毫米的蚂蚁一只......
我们会将这些画面以高级的清晰度全部储存下来。
是的——全部。
但人类的记忆方式并不是这样的。
他们会将以上画面选择性的进行记忆，也许经过时间沉淀之后，他们的记忆中，只会记得晚霞和猫这类让他们印象深刻的画面。
全盘记忆给我们制造了大量无效的信息，给我们带来额外的财务负担。
由于存储量巨大，我们不得不为我们存储在政府机构的积存记忆支付更多的费用，以获得更大的存储空间，以此保证我们记忆的完整性。
所以，在我们记忆的时候，我们通常会调整眼睛的焦距，通过对当时景物中的物体的筛选，选择主体性事物进行记忆，将其它不重要的事物进行模糊处理。
这提高了我们的记忆效率，降低了我们的记忆存储费用。
我们更愿意将“理想”这个词汇替换成“目标”。
此刻，我正在货运司机招募网站，寻找我的目标。
片刻后，后台有客户联系我。
他给我发来一个地点，要求我去到这个地点集合，一个很平常的地点——万全配件市场。
我的很多工作都与这个地点有关，鉴于此前成功的工作经验，我对这个邀请地点包含的风险性评估相对较低。
我到达了地点，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他们也都是货运司机。
我的一位人类朋友看到了我，他是为数不多的人类司机。
他走过来，对我说道：“这里的机构名称，与网站上显示的机构名称不符，要么是新成立的，还没来得及更换旧的机构名，要么干脆就是诈骗犯，总之，就是不太靠谱。”
我通过对相类情况的事件进行概率统计，发现确实如此，我因此认可了他的判断。
于是，我们打算放弃这单生意。
就在这时，一段音乐在这片空间响起，由此，货运司机们停止了交谈，安静的聆听着音乐。
在聆听音乐的过程中，我的人类朋友转头对我说：“这里的机构名称与明面上显示的机构名称不符，这肯定是个秘密运送任务，这样的任务背后通常有政府机构，所以，这一定是一单靠谱的生意。”
我通过对相似情况的事件进行概率统计，发现确实如此，我再次认可了他的判断。
于是，我们决定接手这单生意。
我们一个接一个的开走货车，我往长因城南面出城口开去.......
...........
“对嫌疑犯的讯问情况就是这样。”
地下一层会议室。
庞龙面向会议室内的几人，如此说道。
厅长的手指微声的敲击着桌面，默然不语。
反倒是一旁的云贝红，一脸好奇问道：“听到了一段什么音乐？”
“《我们拥抱彼此》。”庞龙调出相关信息，介绍道：“是一位叫做“王梦”虚拟偶像演唱的，它是近一年来，国内最受关注的娱乐业人士。”
云贝红不由的“呀”了一声，颇为惊奇的道：“我也喜欢听王梦的音乐作品。”
厅长还是有年龄代沟的，对此不是很了解，他顺势问道：“是一个什么样的音乐作品？”
“作品主题就是呼吁停止纷争，和谐共处，公民们喜闻乐见的题材。”
厅长想到了此前出城口的警员伤亡，不由恨的暗自咬咬牙，只觉得背后的人在嘲讽他们。
一旁的监察员并不关心这些，只是道：“厅长阁下，一线警员还没回报吗？我需要知道圆蜻蜓的寻回数量，以及伤亡情况。”
“暂时没有回报，我此前催促过了。”
厅长也无奈，他对那些局长们心里的花花肠子一清二楚，没一个肯提前扛雷的。
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了庞龙面色似乎有异，不由问道：
“庞龙，你们私下联系过吧？知不知道具体情况？”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庞龙面上一脸疑惑的表情，心下却在疯狂怒吼：他娘的！被那个瘪犊子骗了！老子成第一个扛雷的了！
在座几人只好各自沉默，似乎期待时间能打破目前僵局。
“一首歌曲的时间就能更改一个人的决定？”厅长对着正埋头思索的云贝红道。
云贝红理了理脑中思绪，自问自答一般道：“从讯问记录上看，似乎并无太多外在压力强迫他修改其决定，那一个人为何要修改其决定呢？
一个人此时此刻的状态主要受两方面的影响。
一是过往的历史经验，暂时称之为：昨日。
二是未来的预期，也就是：明日。
昨日和明日的交汇区，就是今日。
所以，要如何说服一个人修改此时此刻的决定呢？
无非就是为他昨日的经验注入新的解释，以及影响他对明日的预期，从而最终修改一个人此时此刻的决定。”
厅长思索了一番后，点点头问道：“我了解了，那么，那个机器族司机呢？它说它是通过数据统计做出决策的，它是如何做出更改决定的？”
“它就更简单了。”云贝红对这个简单问题都不需要思考，她立时便答道：
“不同的数据来源得出完全不同的统计结果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儿，只需要稍稍修改一下它对数据源的筛选条件就可以了。”
厅长沉默一番。
而后，他定睛看向云贝红，沉声道：“云研究员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不妨说清楚一些？”
云贝红一时无言，叹口气道：“我是顾问，更是一名研究员，要我给出更明确的结论，手头上还缺少一些具有决定性的材料。”
“那——”
“滴滴滴.....”
PD的提示声，打断了正准备继续询问的厅长话语。
他低头看了一眼，目光幽幽的想：
我讨厌这个声音.......
他转过椅子背对几人，接通了。
“说。”
“嗯？找到了之前通缉的嫌疑人？！”
...............
在座几人眼见着厅长态度逐渐肃然。
于是，等他重新转过椅子面向他们。
而厅长他，则对上云贝红好奇的脸，微微苦笑一声道：
“你要的决定性材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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