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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落水的女人

    湖心亭三面被系上芦苇帘子,一面以青纱掩住,两侧用朱红的流苏绳子绑在两根大石柱上。

    风一吹,游荡的青纱和流苏发出好听的声音。

    火盆不知是谁留下的,柴火随处就是,上官宁折了好些,还没烧完,一下紧接着一下往里面丢,将火烧的很旺。

    “不要扔了。”

    陆徽莹出来时,是用心打扮过的。

    朦胧火焰中,她巴掌大的脸被蓬松的狐狸毛紧紧围住,杏眼上染着火光的猛烈,脸颊两侧是粉艳的红,紧抿的唇微微嘟起,像是清早起来瞧见的沾满霜的红艳蜡质梅花。

    真想采下一朵,将它狠狠碾碎。

    这个想法一旦生起,就死死的扎根,他的眼黏在了陆徽莹的唇上,只要自己靠近,就可以……

    “上官,我好热。”她的呢喃,就像是催、情的酒,不,她本身就是埋藏在树下的让人着迷的酒,只要一句话,自己就会奋不顾身。

    可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宁自嘲的笑,低头看着火盆,下意识伸手将它拉到自己这边。

    火舌舔舐过的铁盆边缘,根本不给他靠近的机会。

    只是碰到一点,上官已经甩开手。

    一声惊呼,还未反应,就有人冲过来,握着他的手指。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快去湖边用冷水冲冲。”陆徽莹整个心都要跳出来,尤其是看见他指腹上突起的水泡。

    自己只是叫他不要扔树枝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傻着直接拖动火盆。

    她抬眸,头顶上那双无欲不动,波澜不惊的眸子都是她陆徽莹的影子,她忍不住,伸手抚住那张滚烫的脸。

    陆徽莹的手指冰冷好像是江雪,上官直愣愣的看着,他应该躲开的,但只是看着那双眸子,他就好像要被吸进去。

    “我没事。”他干巴巴的说完这句话,这点疼不算什么。自己以前在军中,更重的伤也受过,又哪里怕这个。

    只是陆徽莹不知道,她心里着急,不管上官怎么说,生拉硬拽他到了河边。

    湖心亭四周都有小道,她选的是北边的小道。

    冬日将去,春风又将吹绿江南。

    坚硬的土地已经能看见星点绿意,很少,但足以叫人开心。

    他们走下台阶,湖水青绿,从这儿看,能看到更远的山,却看不到对岸。

    陆徽莹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手指浸入冷水中,刺得他手直疼,她心疼的捧起来,眼泪圈在睫间,睫被泪水打湿,就连声音也带了一些哭腔。

    “疼吗?”

    “不疼。”

    怎么会不疼,他又不是铁打的。

    心里又疼又难受,陆徽莹抽了抽鼻子,抽出帕子,将他的手指包住。

    “六姑娘,我们去赏景吧?”

    上官不想扰人兴致,上头火盆还烧着,这里阴冷,微弱的日头也晒不到这里来,不适合站着说话。

    他也不仔细想想,那手都这样了,自己还哪里有心思去赏景。

    “回去吧。”陆徽莹摇摇头,两人独处就这般浪费了,只能下次补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是最后一次两人单独见面的机会。

    船老伯看到两人,十分惊讶。

    这赏景这么快?

    他快速的扫了一眼,想想也是,这里哪有什么景。

    回时比来时慢一些,再加上陆徽莹心里对上官宁的伤提心吊胆,越发觉得如年难熬。

    好在船老伯听闻了此事,还特地拿出了黑乎乎的鸡蛋油,“你们别看这东西丑,药效却十分好,往年我受伤了,老伴就会帮我涂上,没几天,伤口就好了。快,女娃娃,来给他涂上。”

    上官宁倒是听说过民间鸡蛋油的做法,但消耗极大,十几个鸡蛋都熬不出多少。这船身破旧,老伯衣着朴素,不像是家中有钱的。

    他不着痕迹扫了一眼老伯的背影,脚步稳扎稳打,不管船体怎么摇晃,他就像是定在上面。撑杆子的手紧紧握着,背筋鼓起,老伯难道习武过。

    陆徽莹不敢用力,擦完鸡蛋油,还吹了一吹。

    凉飕飕的,让上官宁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他又想起了凝儿的死,陆丞相似乎知道什么,所以不愿意追查下去。难道,这个背后的人位高权重到连陆丞相都要掂量几分才能抉择。

    看来,接下去,自己还得保护好六姑娘,不能叫她有任何闪失。

    鸡蛋油果然有起效,才涂上一会儿,手指的水泡就已经消了下去。陆徽莹感叹一声,这比侯府的那些名贵药膏还好用,要她说,五哥也别出去云游寻医切磋,倒不如回来同船老伯来学学。

    远山中的某人:阿嚏。

    他掐了掐自己的脉,没病,那就是有人骂他。

    不用说,定是自己的小妹,好呀,等他明日回去,见到小妹先打一顿再说。

    陆徽莹:阿嚏。

    她裹紧氅衣,心说怎么背脊突然冷了下来。

    快到岸上时,两人说着话,你一句我一句,也没有冷落,但聊的也算不上热情。

    “救命,救命。”

    刺耳的尖叫从湖里传来。

    船老伯停下动作,仔细听着。

    两人快速站起,最后发现就在自己边上五十米开外有个女人正在扑腾喊着救命。

    等船赶到,合力把人救上来。

    陆徽莹脱下氅衣,盖在冻僵了的女人身上,她的嘴唇都青紫了,牙齿上下打冷战,死死抱住自己,几乎翻了白眼,一口气就背过去了。

    救得及时,命算是保住了。

    等女人醒了,陆徽莹得知,她叫孟依依。云都人士,家住在东城附近,三口人,婆婆,夫君和她。与夫君成亲三年,未有所出,一直被婆婆责骂。今早,婆婆又痛骂她,就因为她没有把她昨夜换下的衣服洗了。

    大冬天的,谁隔一天洗衣,不都是攒个十几日再一起洗。

    孟依依委屈的要紧,就找她夫君说,没说半句婆婆不好,只是想说等大家一块儿换再去洗。这下可是糟了,那男人气的直接打了她两耳光,说她挑拨离间。

    这边打得狠,那边婆婆又听到。

    两人竟直接连手,想要活活将她打死。

    她是心如死灰,于是到湖边寻死,但游到半道力竭,水呛了几口,本能的叫叫了起来。

    “我实在是活不下去。”

    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她痛苦流涕,本来生的一般,又被不好的夫家折磨,如今面黄肌瘦,哭起来像是剥了皮的黄鼠狼。

    陆徽莹最恨那些男人,要是自己不管孟依依,她的日子怕还不如结束在一个冬湖里。

    与她一样重生的人,很少,大多数的人都带着遗憾和悔恨过了一生。

    老天开眼,成全了她。

    那她定要帮助更多像她一样的人,只是……

    她眼神坚定,看着孟依依,“如果有机会让你离开那个魔窟,你愿意吗?”

    离开。

    孟依依含泪,“真的能离开?”

    她自从嫁进文家,就是当牛做马。说是她和文珀是夫妻,在外人眼里,恐怕还不如自己那婆婆。只是自己人微言轻,娘家更是厌恶她至极,当年也不知怎么就瞎眼看上这户人家,与家里人闹得十分不开心,孟依依眼圈红肿,似乎是不信,又带着极大的期待。

    “真的可以让他同意和离,不,就算是休了我也成。”

    在那家里,她就是比猪狗都不如。

    “能,只要你愿意。”

    孟依依眨了眨眼,她紧紧拧着被子,思索片刻,拖着病弱的身子掀开被子,跪在地上久久不起。

    “娘子,你若是能帮我,这条命,我给你。”

    陆徽莹上前去扶她,看的出来,她的心十分坚定。

    把孟依依接到了侯府养伤,她叫孟长去城东文家打听情况。

    过了半天,孟长回来了。

    见了六姑娘,大呼一声,这文珀根本就不是男人。

    不是骂他,是真的。

    这事要从三年前说起,孟依依当时由媒人说亲认识了文珀,见他一表人才,又甜言蜜语,立马芳心暗许。但文家没钱,这老房子又破又小,也拿不出聘礼。孟家的人自然是不肯,谁知道,这文家的人也是损,先斩后奏,将孟依依拐到了自己的家里。

    女子名声何其重要,孟家只能同意。

    孟依依的懦弱叫孟家难堪,又怕极了文家来打秋风,干脆就和女儿断了联系。

    之后一年里,孟家虽对外说不管女儿,但哥哥嫂嫂还是惦记,总换着法子接济妹妹妹夫。文家每每拿了钱,都不告诉孟依依,时间久了,孟家的人越发是不喜自己的女儿,觉得她心思变坏了。

    小夫妻有钱的时候自然可以蜜里调油,一旦了娘家的支持,文家的嘴脸立马露了出来。

    家里的亲戚都借过了遍,早已经名声恶臭。

    孟依依娘家那边,也明确不会再帮,于是文家立马就觉得孟依依没用。母子两人就把她当作奴婢一样使唤,一晃又是一年,肚子又没有响动,文家别提多着急,心里就打起了坏主意。

    休妻再娶。

    可孟氏贤良淑德,在文母病时榻前伺候过,文家不能休的。

    眼见着文家穷的连裤子都得混着穿,文珀这时候又患上了怪病,不能人道。

    接二连三的事,叫他不能忍受,干脆对孟依依大发雷霆。

    如今知道她落水被救,竟是没有伤心忐忑,反而破口大骂怎么不早点去死。

    孟长长吁一口气,“六姑娘,你说,这是不是男人!”

    不是,这是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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