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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落荒而逃

    蛮幺也听见了,她有些愧疚,想看一眼姑娘。

    眼下还做着戏,不能分神。只是对不住姑娘了,这些话伤人心的很,好不容易过去的事情又翻出来,定不好受。

    李元勾起嘴角,存着心思就想要看看陆徽莹的笑话。

    唯一没有想打的是芙蓉楼背后的人竟然是她,也是,芙蓉楼开之后,他根本没有听过。再之后就是养着的暗探被人杀了,应该埋尸的崔凤仙也被人救出来。

    他那些日子提心吊胆,干脆就和父皇请了愿,去福山祈福。

    再回来,程旻那儿又出了事。他送过去的小妾杏月被那善妒的夫人弄死了,就连他先前养着的水贼也被陆旗这伙人捣毁了,更别说西北,他安插的细作被抓住……

    一件件一桩桩,都叫他心烦,自然也没有去过问新开的芙蓉楼是谁的。

    遭遇这件事后,他还以为是李清歌又或者是哪个不怕死的敢这般对他。

    没成想,竟是陆徽莹。

    这废物,开得好这间酒楼?

    怕是别人在后面帮吧,重新看回蛮幺,这人认罪这么快,到底是想干什么。

    未免落人口实,也是想让陆徽莹承自己的面子,蛮幺自然不能处罚。

    也是防止蛮幺的后招,誉王张口说道,“这件事就算了,本王看在莹莹的……”

    “不是这样的!”

    “王爷,这一切,都是你的随从自找的!”

    话被打断,李元诧异的看着一个文弱书生从芙蓉楼走出。他很瘦,从未吃饱过饭似的,走路也不稳。

    宽大的衣袖下是一个算盘,他走出来太急,没看见门槛,整个人都摔了出来,正好趴在蛮幺的边上。算盘滚了一滚,在陆徽莹的脚下停住。

    “这是谁?”秋书来这多次,都没有见过这个男人,“难不成是芙蓉楼新来的账房先生?”

    陆徽莹从不过问芙蓉楼的事情,只见那个男人慢慢爬起来,树枝一条的手慢悠悠的捡起来地上的算盘,他动作极慢,李元身后的雷石看不下去了。

    “你们掌柜都已经承认,你还想干什么?”

    男子此时不急躁了,慢腾腾的将身上的灰拍干净,“此话差矣,蛮幺娘子不是我的掌柜。小生姓谷,叫谷生,是国子监的先生。”

    国子监的先生,有这般落魄的?

    蛮幺诧异的点头,本该出来的是小栗子,怎么会是谷先生?

    “谷……”这可是誉王,谷生要是真得罪了,没有靠山,恐怕国子监都呆不下去。蛮幺不想拖累人,于是冷着脸,“客人,这是我的事情,不必你来。”

    谷生?

    这名字实在耳熟,陆徽莹看着那破旧的算盘,思索半分,这才想起来。

    他还真是国子监的先生,是玄皇亲自指定叫他去做的。

    学问极好,还懂变通,安国许多变法都是谷生推进。前世,他和段红藕是李元的左膀右臂,为新皇稳固江山。

    为何,他会来芙蓉楼?

    谷生说:“蛮幺娘子,此言差矣。我是客人,但也是旁观者,先前所经之事历历在目,难不成要说谎?”

    他拿着算盘一本正经的样子,反倒更像是个戏子。

    李元冷着脸,“先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本王的人先得罪人的?”

    “是,确实是誉王的随从先有错。”谷生将雷石所做的事说出,众人态度立马反转。

    誉王看着爱民如子,没想到私底下却是这样的作风。

    手下的人都做的出碍人生意的事情,保不准主子就是这样的。

    ……

    原先说陆徽莹的都调转枪头,个个都品着誉王。

    该死的,李元暗暗骂了一句。看向谷生的眼神,冰冷异常。

    “真是这样?”众目睽睽下,他不能偏袒雷石。后者低下头,算是默认一切,李元嘴角抽搐,要不是陆徽莹,芙蓉楼也不会不卖他什么破糕点。

    自己也不会来这讨没趣。

    他极力压制自己的愤怒,“莹莹,今日本王还有事,就先走了。”

    跪着的蛮幺抬起头,她本以为会耗费极大的力气,去叫誉王进套。没想到这般简单,不仅让誉王生气说不出话,也让大家都看清了他的人品。

    “秋书,去扶蛮幺起来。”

    谷生做完这一切,抽身要走。

    陆徽莹上前拦住,“谷先生,别来无恙。”

    “你是?”谷生将算盘挡在胸前,眼前女子不如蛮幺娘子好看,唯独一双眸子,亮如星辉。这样的人,自己若是见过,不会忘记。

    他警惕的退后,“文景郡主?”

    陆家的,他一个都不认识,为何陆小娘子会说别来无恙这句话。

    “嗯,先生真是聪明。”陆徽莹脸颊微红,她也去过国子监,当时不知谁说的誉王会去,着急的扮了男装就混进去。正正巧是谷生的课,听他讲了一堂国学,睡了过去还被骂了一顿。一时气不过,同四哥说,两人合伙将他套着麻袋打了一顿。

    不记得,也好。

    陆徽莹呼出一口长气,干笑两声,“对不住,是我认错了。”

    “原来如此,郡主认识一个与我同名的男子?”谷生道,“不知是谁,实在是巧。”

    “嗯,有机会,有机会。”

    谷生有事,说了两句就走了。

    大概是,写奏折去告状吧。

    “六姑娘。”蛮幺轻唤。

    陆徽莹收回视线,“谷生怎么在这?”他可是出了名的小气,叫他护着的人不多,蛮幺怎么就成了他愿护着的人?

    蛮幺耳垂微红,说话声细若蚊蝇,“谷先生先前饿晕在芙蓉楼,我和小栗子看他可怜,就给他吃了一碗饭。我们真不知他是国子监的先生,还都以为是哪里的穷酸书生,就叫他来当帐房先生。谷生不肯,但又说愿意教,今日就是留在这儿教我们算账的。”

    国子监难道这么穷,连饭都吃不起了?

    不该啊,玄皇重教,怎么都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后来去找陆旗询问,陆徽莹才知道,谷生过的清贫,全是因为他好买书。

    家中藏书千万卷,都是真迹孤本,加起的书足比皇宫的藏书阁多出四五倍。

    文人有好,谷生的还真是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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