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通缉 （一）
50米...60米...
百里云停任由自己的身体做着自由落体运动，精神力却是高度集中，在心中默默测算着下落的距离。或许是异能的缘故，自己从小就对各种数据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敏感，他能不通过任何工具就算出自家院子的面积，以及自己要引着父亲走几步他才能掉进自己挖的坑里。为了这个他没少挨揍，母亲却是喜笑颜开说我家孩子可以当个土木工程师建筑设计师啥的，于是大学强烈建议他报了土木工程系，希望自己孩子能为国家基础设施建设做出贡献。
70米。
他的身体仍在下落。事实上，百里云停更喜欢父亲或者说家族传统的刀术，但是很可惜家族武馆变成了旅游景点，父亲和哥哥们的武术也越来越花里胡哨，弓步缠头虚步藏刀等动作给他们演的跟太极一样，他小时候见过父亲出刀，快得眼睛都看不清，但是没办法，看不清的刀法观众们不会喝彩，也不会给钱，于是父亲的刀法变得越来越慢，越来越讨厌。但是百里云停还是更加讨厌土木工程，这玩意儿狗都不学，学出来也就去打灰，造出来千篇一律的房子、直上直下的摩天大楼，媒体会惊呼哇真是好棒的设计，但实际上就只是为了减少占地面积多盖几层楼多赚点钱而已，好的设计都留在富哥们的别墅上了。
80米。
这个距离已经能看得清电梯井低端的地板，百里云停深吸一口气，在空中调整姿势，双刀反握，然后插进电梯井的墙壁中，钢铁铸成的墙在百里云停的刀下仿佛豆腐一般脆弱，双刀随着刺耳的嘎吱声，在墙上划出数米的刀痕，这才将百里云停的下冲之势停下。
挂在墙头，百里云停腾出一只手在墙壁上左敲右敲，听不出来反馈后，便以双刀为支撑一点一点向下挪动。一边移动一边重复敲击的动作，终于在地下收容所电梯口上方约五米的地方听到了“当当”的回响。
有回响就表明其内部并不是实心，百里云停抽出一把刀，拆下了墙壁上的一处挡板，露出收容所的通风管道。
“多标准的剧情啊。”百里云停心中暗自吐槽，实际上现实中大部分大楼的通风管道根本不能塞下一个人，也就HCA的收容所根据功能需要才会将通风管道设计成两米宽，这才能让他在里面活动。百里云停爬进通风管道，又将挡板装了回去，他要尽可能地减少暴露的可能性。
进入管道后，百里云停并没有立即开始行动，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片黑色的软布，贴在自己口鼻之上，软布贴上去之后便自动延伸，遮住了百里云停的半张脸，而后他又拿出一枚胸针别在自己胸口，轻轻抚摸两下，胸针便亮起了绿色的灯光。
空气过滤式呼吸器和驱虫灯，装备部出品，西南地区那边的干员经常能用到。通风管道里常年积灰，稍微动一下就有扬尘；再加上冷热空气的交换，很多地方都会出现冷凝水并滋生细菌霉菌，细菌霉菌又吸引各种节肢昆虫和啮齿动物，百里云停可不想让这些东西爬到自己脑袋上。
咚咚咚。
百里云停轻轻敲击通风管道的地板，脑袋紧贴在上面听敲击的回声，反复几次后，他的脑袋里渐渐构筑出了一张简易的通风管道地图，确认自己的前进方向后，他才慢慢向前爬行。
“乔什·莫莱斯目前看来有很大的嫌疑......不过也说不定，电影里一般这种这么明显的蠢蛋到最后可能还真是蠢蛋。”
“莫小小那边应该是被看中了她的能力，不过有老大去救，不用太担心。”
“唯一的疑点就剩下朱文双，这人是怎么被抓的......”
百里云停安静地爬行，同时脑袋里开始梳理已经获得的线索，相比于整体的逻辑思路，他更容易注意到一些不怎么合理的小细节。根据他掌握的信息来看，刘琳伪装成朱文双之后，就一路大摇大摆的进了麦迪生物科技大厦，自己给她的指引也只是在摆脱所谓【圣三一】的威胁，虽然到后面还是在电梯里遇到了。
但是这【圣三一】真的就是想去杀朱文双的吗？
“朱文双”离开又回来，还是刷脸刷卡进去的，公司内部就没人发现？
刘琳发现移动式【梦魇】真的是个巧合吗？就在收容孙志浩之后？
百里云停并没有继续思考下去，此时的他已经来到了收容区的大门旁，一个警卫恰巧抬起头，百里云停赶忙隐藏自己的身形，摒住呼吸。警卫拿着激光灯朝天花板上照了几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才端着枪转身离去。百里云停并没有立刻动身，在确保警卫离开后，才继续开始移动。不知爬行了多久，他终于来到收容区的正上方，通过换气板向下看去，眼前的场景不由得让他心脏露跳了半节。
一位青年男性躺在医护床上，四肢被拘束带死死捆住，脑袋上带着一个插满了管子的护盔。一群身穿绿色白色大褂的医护人员围在他身边，不断地调整着周围的仪器。男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如果不是旁边心电图机显示着他还算稳定的心跳，百里云停都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虽然没有见过他，但百里云停还是认出来这就是孙志浩，被刘琳评价为“胆小怕事的猥琐大叔”的孙志浩。只是他这副模样完全不像是个正常人的样子，看来在这短短的几天内，HCA这所谓的“收容前检测”给这位大叔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百里云停悄悄拿出手机，按下了录像按钮。发现孙志浩被这样研究，他并没有对HCA产生失望的感觉，实际上，对于任何人的人体实验和研究在HCA内部都是明文禁止的，会规定执行组对自己收容的异端负责也是出于这个考虑。也就是说，之前百里云停要求去探望孙志浩是完全合规的行为，只是有人显得急了一点，竟然开始明目张胆的对抗HCA的规矩。
实际上这并不代表敌人有多蠢，如果有个隐藏在自己内部的敌人开始暴露自己，那么只会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已经走投无路了，二是他已经不再需要隐藏了。不管是哪种可能，对于百里云停或者说是整个HCA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老大老大，我找到孙志浩了，他的状态不是很好，需要我......”百里云停接通端木苍无的通讯频道，打算将这边发生的一切告诉他，可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嗡鸣声就从耳机中响起，百里云停赶忙摘下耳机扔到一旁，看着它随着“滋滋”的电流声闪出火花，脸色变得一片铁青。
通讯被阻断了，他很熟悉这种波动，这是莫小小的能力。
难道她被抓到这里来了？
容不得百里云停继续思考下去，刚才的动静显然已经引起了下面这堆人的注意，已经有人开始跑向墙边。HCA为了加强入侵抵抗，在每面墙体内都配备有小型武器库，只是没想到这种研究的场所也会有。百里云停深知情况危机，短暂的思考过后，他果断地做了决定，他要带孙志浩离开这里。
百里云停拔出双刀，身子在狭窄的通风管道里迅速扭转，两道刺眼的刀光闪过，只是一下，他就把通风管道劈成了两段。失去了连续性，两段管道向下砸去，下方医护人员赶忙躲避，百里云停则是趁着这个机会窜了出来，来到孙志浩身旁。
“对不住了兄弟，可能会有点疼！”百里云停有些粗暴地扯开孙志浩脑袋上的头盔，并一根一根将那些针管拔了出来，一滴滴血珠从针孔中流出，将孙志浩的衣服染上了点点的红色。
“你们到底在干啥啊要输这么多液？这是葡萄糖吧，留着这个就好了。”百里云停到底是没有把所有针管拔出来，考虑到孙志浩现在虚弱的模样，还是给他留了一袋葡萄糖。
“阻止他！”慌乱的人群中，一位医护人员大喊出声，“别用实弹枪！”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跑过去拿上武器，其中一个人顺手拉响了警报，顿时，整个地下收容所都被红色的灯光照亮，警报声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轰！！！
巨大的声音响起，在场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顶部写着“收容区”的钢筋大门轰然倒塌，百里云停踩着护理床的滑轮冲了出来，撞翻了好几个正在巡视的警卫。
“这个借用一下过会儿还你！”
百里云停顺手抽走了一个警卫的充能枪，头也不回地向连开几枪，激光子弹分散开来，射到后面墙上几个不同的位置。顿时，墙上出现了几道裂缝，而后裂缝越来越大，整面墙开始晃动了起来。
“阻止他！！！！！！”从收容区追来的人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来这句话，训练有素的警卫立刻反应过来，端起枪就想朝百里云停射击，却突然趔趄一下所有的子弹都射偏了出去。几个警卫抬头一看，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原本在空中吊着的几吨重的设备，竟然开始纷纷脱落，倚靠在前边的脚手架也开始倒塌，几个工作人员躲闪不及，被压在下面，发出痛苦的哀嚎。
【天生完美】，这次百里云停瞄准的是整个地下收容所的“弱点”，只是破坏一面墙的结构还不至于让整个建筑倒塌，百里云停的目的，就在这片地下建筑产生晃动之后。
“警告，警告，检测到支撑墙体结构破裂。”
“执行应急逃离措施，正在打开应急逃离通道。”
果然，HCA的系统检测到有异常震动，马上发出警告并采取了措施。Z-09的收容所建在地下，平时为了掩人耳目只能通过几部电梯进出。为了防止地震等意外情况对地下收容所的破坏，Z-09留了几个应急逃离出口，只有检测到异常情况的时候才会打开。百里云停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既能引发骚乱为自己拖延时间，也能带着孙志浩一起跑出去。
百里云停把护理床当作载具，一只手维持着平衡，另一只手拿着枪向朝自己扑来的阻拦者做恐吓射击，此刻的他有如一只灵活的猫，不断躲避着地上的障碍物和天花板上脱落的铁块。好在孙志浩被拘束带绑着，没有被他开赛车一般的操作甩下去。
“见鬼！你们的枪法都是夏威夷学的吗！这么多人这么长时间甚至一发都没打中！”白大褂医生里的领头人一边追一边破口大骂。
“老大是他太灵活了！这人一定是个【异端】！他那把刀能切开子弹的！”手下又打空了一个弹夹，心中愈发焦急。“而且这混蛋还会拿护理床当挡箭牌！床上那人都昏死过去好几次了！”
百里云停那超人般的反应速度让他看清了所有子弹的行进轨迹，他有如舞者一般绕着护理床上下腾挪，时不时斩出一刀来挡住自己没法躲开的子弹。刀刃将子弹切开来，爆出红色的粉末，百里云停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吸入这些粉末。作为执行组的一员，他当然能认得出这种【阿纳什子弹】，子弹在命中的瞬间就会分解成颗粒，被这些粉末钻进呼吸道或者沾上皮肤都会产生麻醉效果，好在百里云停的口罩眼罩还在，这才没落得当场昏迷的下场。
“车库！他的目标是车库！快封锁！”一名白大褂医生看出了百里云停的意图，赶忙命令手下做出应对。
“不行啊长官，应急警报期间这里的门都关不掉！”
这位长官反手一巴掌拍过去，“都什么时候了！用那个！”说着，他从手下腰间扯出一台手机一样的设备，用力按下某个按钮，朝车库大门扔去。长官的力气惊人的大，这一扔竟然让那个设备比百里云停先一步到达正在缓缓开启得车库大门。愈发急促的“滴滴”声响起，在这声音完全拉长并停止的一刹那，设备瞬间爆炸，一道强烈的冲击波瞬间扩散开来，瞬间将百里云停冲倒在地，冲击波所触及之处，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失去了作用。
“不是吧，哪来的EMP炸弹他们他们。”百里云停看着开了一半的铁门，不禁有些头疼。这并不是常规的电磁脉冲炸弹，就算是最小的也没有这么小的范围。他从这个电磁炸弹中再一次感受到了莫小小能力的味道。
“这可有些难办了啊。“百里云停将护理床扶正，看着慢慢保卫过来的警卫们，再次拔出了自己的双刀。
百里云停任由自己的身体做着自由落体运动，精神力却是高度集中，在心中默默测算着下落的距离。或许是异能的缘故，自己从小就对各种数据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敏感，他能不通过任何工具就算出自家院子的面积，以及自己要引着父亲走几步他才能掉进自己挖的坑里。为了这个他没少挨揍，母亲却是喜笑颜开说我家孩子可以当个土木工程师建筑设计师啥的，于是大学强烈建议他报了土木工程系，希望自己孩子能为国家基础设施建设做出贡献。
70米。
他的身体仍在下落。事实上，百里云停更喜欢父亲或者说家族传统的刀术，但是很可惜家族武馆变成了旅游景点，父亲和哥哥们的武术也越来越花里胡哨，弓步缠头虚步藏刀等动作给他们演的跟太极一样，他小时候见过父亲出刀，快得眼睛都看不清，但是没办法，看不清的刀法观众们不会喝彩，也不会给钱，于是父亲的刀法变得越来越慢，越来越讨厌。但是百里云停还是更加讨厌土木工程，这玩意儿狗都不学，学出来也就去打灰，造出来千篇一律的房子、直上直下的摩天大楼，媒体会惊呼哇真是好棒的设计，但实际上就只是为了减少占地面积多盖几层楼多赚点钱而已，好的设计都留在富哥们的别墅上了。
80米。
这个距离已经能看得清电梯井低端的地板，百里云停深吸一口气，在空中调整姿势，双刀反握，然后插进电梯井的墙壁中，钢铁铸成的墙在百里云停的刀下仿佛豆腐一般脆弱，双刀随着刺耳的嘎吱声，在墙上划出数米的刀痕，这才将百里云停的下冲之势停下。
挂在墙头，百里云停腾出一只手在墙壁上左敲右敲，听不出来反馈后，便以双刀为支撑一点一点向下挪动。一边移动一边重复敲击的动作，终于在地下收容所电梯口上方约五米的地方听到了“当当”的回响。
有回响就表明其内部并不是实心，百里云停抽出一把刀，拆下了墙壁上的一处挡板，露出收容所的通风管道。
“多标准的剧情啊。”百里云停心中暗自吐槽，实际上现实中大部分大楼的通风管道根本不能塞下一个人，也就HCA的收容所根据功能需要才会将通风管道设计成两米宽，这才能让他在里面活动。百里云停爬进通风管道，又将挡板装了回去，他要尽可能地减少暴露的可能性。
进入管道后，百里云停并没有立即开始行动，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片黑色的软布，贴在自己口鼻之上，软布贴上去之后便自动延伸，遮住了百里云停的半张脸，而后他又拿出一枚胸针别在自己胸口，轻轻抚摸两下，胸针便亮起了绿色的灯光。
空气过滤式呼吸器和驱虫灯，装备部出品，西南地区那边的干员经常能用到。通风管道里常年积灰，稍微动一下就有扬尘；再加上冷热空气的交换，很多地方都会出现冷凝水并滋生细菌霉菌，细菌霉菌又吸引各种节肢昆虫和啮齿动物，百里云停可不想让这些东西爬到自己脑袋上。
咚咚咚。
百里云停轻轻敲击通风管道的地板，脑袋紧贴在上面听敲击的回声，反复几次后，他的脑袋里渐渐构筑出了一张简易的通风管道地图，确认自己的前进方向后，他才慢慢向前爬行。
“乔什·莫莱斯目前看来有很大的嫌疑......不过也说不定，电影里一般这种这么明显的蠢蛋到最后可能还真是蠢蛋。”
“莫小小那边应该是被看中了她的能力，不过有老大去救，不用太担心。”
“唯一的疑点就剩下朱文双，这人是怎么被抓的......”
百里云停安静地爬行，同时脑袋里开始梳理已经获得的线索，相比于整体的逻辑思路，他更容易注意到一些不怎么合理的小细节。根据他掌握的信息来看，刘琳伪装成朱文双之后，就一路大摇大摆的进了麦迪生物科技大厦，自己给她的指引也只是在摆脱所谓【圣三一】的威胁，虽然到后面还是在电梯里遇到了。
但是这【圣三一】真的就是想去杀朱文双的吗？
“朱文双”离开又回来，还是刷脸刷卡进去的，公司内部就没人发现？
刘琳发现移动式【梦魇】真的是个巧合吗？就在收容孙志浩之后？
百里云停并没有继续思考下去，此时的他已经来到了收容区的大门旁，一个警卫恰巧抬起头，百里云停赶忙隐藏自己的身形，摒住呼吸。警卫拿着激光灯朝天花板上照了几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才端着枪转身离去。百里云停并没有立刻动身，在确保警卫离开后，才继续开始移动。不知爬行了多久，他终于来到收容区的正上方，通过换气板向下看去，眼前的场景不由得让他心脏露跳了半节。
一位青年男性躺在医护床上，四肢被拘束带死死捆住，脑袋上带着一个插满了管子的护盔。一群身穿绿色白色大褂的医护人员围在他身边，不断地调整着周围的仪器。男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如果不是旁边心电图机显示着他还算稳定的心跳，百里云停都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虽然没有见过他，但百里云停还是认出来这就是孙志浩，被刘琳评价为“胆小怕事的猥琐大叔”的孙志浩。只是他这副模样完全不像是个正常人的样子，看来在这短短的几天内，HCA这所谓的“收容前检测”给这位大叔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百里云停悄悄拿出手机，按下了录像按钮。发现孙志浩被这样研究，他并没有对HCA产生失望的感觉，实际上，对于任何人的人体实验和研究在HCA内部都是明文禁止的，会规定执行组对自己收容的异端负责也是出于这个考虑。也就是说，之前百里云停要求去探望孙志浩是完全合规的行为，只是有人显得急了一点，竟然开始明目张胆的对抗HCA的规矩。
实际上这并不代表敌人有多蠢，如果有个隐藏在自己内部的敌人开始暴露自己，那么只会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已经走投无路了，二是他已经不再需要隐藏了。不管是哪种可能，对于百里云停或者说是整个HCA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老大老大，我找到孙志浩了，他的状态不是很好，需要我......”百里云停接通端木苍无的通讯频道，打算将这边发生的一切告诉他，可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嗡鸣声就从耳机中响起，百里云停赶忙摘下耳机扔到一旁，看着它随着“滋滋”的电流声闪出火花，脸色变得一片铁青。
通讯被阻断了，他很熟悉这种波动，这是莫小小的能力。
难道她被抓到这里来了？
容不得百里云停继续思考下去，刚才的动静显然已经引起了下面这堆人的注意，已经有人开始跑向墙边。HCA为了加强入侵抵抗，在每面墙体内都配备有小型武器库，只是没想到这种研究的场所也会有。百里云停深知情况危机，短暂的思考过后，他果断地做了决定，他要带孙志浩离开这里。
百里云停拔出双刀，身子在狭窄的通风管道里迅速扭转，两道刺眼的刀光闪过，只是一下，他就把通风管道劈成了两段。失去了连续性，两段管道向下砸去，下方医护人员赶忙躲避，百里云停则是趁着这个机会窜了出来，来到孙志浩身旁。
“对不住了兄弟，可能会有点疼！”百里云停有些粗暴地扯开孙志浩脑袋上的头盔，并一根一根将那些针管拔了出来，一滴滴血珠从针孔中流出，将孙志浩的衣服染上了点点的红色。
“你们到底在干啥啊要输这么多液？这是葡萄糖吧，留着这个就好了。”百里云停到底是没有把所有针管拔出来，考虑到孙志浩现在虚弱的模样，还是给他留了一袋葡萄糖。
“阻止他！”慌乱的人群中，一位医护人员大喊出声，“别用实弹枪！”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跑过去拿上武器，其中一个人顺手拉响了警报，顿时，整个地下收容所都被红色的灯光照亮，警报声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轰！！！
巨大的声音响起，在场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顶部写着“收容区”的钢筋大门轰然倒塌，百里云停踩着护理床的滑轮冲了出来，撞翻了好几个正在巡视的警卫。
“这个借用一下过会儿还你！”
百里云停顺手抽走了一个警卫的充能枪，头也不回地向连开几枪，激光子弹分散开来，射到后面墙上几个不同的位置。顿时，墙上出现了几道裂缝，而后裂缝越来越大，整面墙开始晃动了起来。
“阻止他！！！！！！”从收容区追来的人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来这句话，训练有素的警卫立刻反应过来，端起枪就想朝百里云停射击，却突然趔趄一下所有的子弹都射偏了出去。几个警卫抬头一看，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原本在空中吊着的几吨重的设备，竟然开始纷纷脱落，倚靠在前边的脚手架也开始倒塌，几个工作人员躲闪不及，被压在下面，发出痛苦的哀嚎。
【天生完美】，这次百里云停瞄准的是整个地下收容所的“弱点”，只是破坏一面墙的结构还不至于让整个建筑倒塌，百里云停的目的，就在这片地下建筑产生晃动之后。
“警告，警告，检测到支撑墙体结构破裂。”
“执行应急逃离措施，正在打开应急逃离通道。”
果然，HCA的系统检测到有异常震动，马上发出警告并采取了措施。Z-09的收容所建在地下，平时为了掩人耳目只能通过几部电梯进出。为了防止地震等意外情况对地下收容所的破坏，Z-09留了几个应急逃离出口，只有检测到异常情况的时候才会打开。百里云停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既能引发骚乱为自己拖延时间，也能带着孙志浩一起跑出去。
百里云停把护理床当作载具，一只手维持着平衡，另一只手拿着枪向朝自己扑来的阻拦者做恐吓射击，此刻的他有如一只灵活的猫，不断躲避着地上的障碍物和天花板上脱落的铁块。好在孙志浩被拘束带绑着，没有被他开赛车一般的操作甩下去。
“见鬼！你们的枪法都是夏威夷学的吗！这么多人这么长时间甚至一发都没打中！”白大褂医生里的领头人一边追一边破口大骂。
“老大是他太灵活了！这人一定是个【异端】！他那把刀能切开子弹的！”手下又打空了一个弹夹，心中愈发焦急。“而且这混蛋还会拿护理床当挡箭牌！床上那人都昏死过去好几次了！”
百里云停那超人般的反应速度让他看清了所有子弹的行进轨迹，他有如舞者一般绕着护理床上下腾挪，时不时斩出一刀来挡住自己没法躲开的子弹。刀刃将子弹切开来，爆出红色的粉末，百里云停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吸入这些粉末。作为执行组的一员，他当然能认得出这种【阿纳什子弹】，子弹在命中的瞬间就会分解成颗粒，被这些粉末钻进呼吸道或者沾上皮肤都会产生麻醉效果，好在百里云停的口罩眼罩还在，这才没落得当场昏迷的下场。
“车库！他的目标是车库！快封锁！”一名白大褂医生看出了百里云停的意图，赶忙命令手下做出应对。
“不行啊长官，应急警报期间这里的门都关不掉！”
这位长官反手一巴掌拍过去，“都什么时候了！用那个！”说着，他从手下腰间扯出一台手机一样的设备，用力按下某个按钮，朝车库大门扔去。长官的力气惊人的大，这一扔竟然让那个设备比百里云停先一步到达正在缓缓开启得车库大门。愈发急促的“滴滴”声响起，在这声音完全拉长并停止的一刹那，设备瞬间爆炸，一道强烈的冲击波瞬间扩散开来，瞬间将百里云停冲倒在地，冲击波所触及之处，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失去了作用。
“不是吧，哪来的EMP炸弹他们他们。”百里云停看着开了一半的铁门，不禁有些头疼。这并不是常规的电磁脉冲炸弹，就算是最小的也没有这么小的范围。他从这个电磁炸弹中再一次感受到了莫小小能力的味道。
“这可有些难办了啊。“百里云停将护理床扶正，看着慢慢保卫过来的警卫们，再次拔出了自己的双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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