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见王凌

    王凌沉思了片刻,奇怪道:

    “利城在徐州,公休该去去找吕子恪才对。”

    “不瞒刺史大人呀,我观青州兵乱没有那么严重,再加上有您这样的文武全才坐镇,青州定然能迅速平定的,到时候陛下应该会调您率兵南下助剿徐州。”

    我能说我害怕徐州太乱,不敢前去吗?我害怕到了徐州同父亲一同被扣下呢……

    王凌笑了起来,你小子拍我马屁,我就笑纳了你的奉承好了……

    他满意地说道:

    “此事我已知晓了,到时候一定设法解救于他。你从洛阳来,赶快给我说说京中最近都有何事发生。”

    诸葛诞给他述说了下京中发生的一些事情,又说陛下东巡之事,王凌又问道:

    “公休可有豫州消息,我那好友贾逵现下正是豫州刺史呢。”

    豫州靠着河南尹,诸葛诞是知道的,便将听到的一些关于豫州刺史贾逵的消息说给了王淩听。

    “我年轻的时候便和梁道、伯达交好,不想伯达竟先去了,都是为了王事奔波,真是万古到头归一死呢,唉,他那儿子司马遗,与公休你年岁相仿,现在可能正在温县老家读书呢。”

    诸葛诞点头,陪着王淩一起唏嘘了一阵岁月。

    过了一会,厅外响起了一个少年兴奋的声音,他还未进门,便先闻其声了。

    “父亲、父亲,你看我今日猎到了什么!”

    厅外跑进来个六七岁的稚童,他眉目清秀,一身甲胄套在锦袍外,腰间挂着小剑,左手握着小弓,右手还高高晃动着两只捆在一起的野鸡。

    见厅中有陌生人,少年开口道:

    “呀,父亲,你在接待客人呀,这是谁来了呀?”

    王淩和蔼的对着他招手笑说道:

    “啊,飞枭啊,你来的正好,还不来见一见琅琊诸葛公休,他年长你十二岁,已经是尚书郎、荥阳令了呢。”

    王飞枭年龄小哪知道这么多,他心下道,父亲说的这个大哥年纪轻轻已经是大官了么……

    王淩又转头对诸葛诞尴尬的笑道:

    “我这幼子天性顽皮,不知道刚才又去哪里玩耍了!”

    诸葛诞心道,哦嗬?这不就是王凌的二子王飞枭王公美吗?幼子,看来老三王金虎、老四王明山还没出生,不知道王凌这老头怎么想的,长子取了单名,却给另外三个儿子都起了双名,那王莽改制以来,官方都认定二字的名是贱名,也方便避讳了,难道飞枭只是小名?好养活?他这四个儿子,皆才武过人,老四将来更是大魏的书法家,最知名善画了,凡是有人有幸得到他的笔墨,都会奉若瑰宝,临摹学习呢……

    王飞枭还以为父亲是在问他,不知道父亲只是和来客感叹下幼子的无忧无虑,他便咧开了嘴笑说道:

    “父亲,我这叫东市斗鸡罢,南郊射雉归呀!哈哈!”

    他走过来,把弓和野雉递与了屋内的侍者,到了诸葛诞面前便作了一揖道:

    “飞枭见过诸葛公休了,你大我十二岁呀?我便叫你诸葛兄好了,不知道诸葛兄是否擅长骑射呢?我刚才和家仆到城外丘陵的林子里,打了野雉回来,一会便要烤一烤,你要不要来也吃点呢?”

    他又扭头对王淩说道:

    “父亲,我叫诸葛兄与我同去后院吃鸡可好?”

    诸葛诞从他一开始称呼自己为诸葛兄时,便暗自开始吐槽了,你这小屁孩儿要不要这么自来熟啊,看在你老爹的份上,我就卖你个面子好了,我还没问你爹前年怎么在洞口之战立下功绩呢,呵,便先不问了罢,反正都是听他吹嘘、自己拍马屁的废话……

    王凌刚刚只是在一旁微笑着观看二人见礼,还心想,枭儿怎么这么喜欢和诸葛诞交谈呢,还要邀请他去后宅……

    见幼子问自己,他便点头对二人说道:

    “自无不可,你便带着公休去后院玩耍,他远道来到临淄,想来还未用饭呢!你便再命厨房送上些瓜果来与你们。”

    “父亲不一起来么?”

    “老夫还有公务要处理,一会你们做好了,差人给我送来便可,少放点盐巴啊!”

    他又起身嘱咐诸葛诞道:

    “公休千万别见外,当是自己家便可,我便先去忙了!”

    说罢,他踏着矫健的步伐便离开了。

    诸葛诞跟着王飞枭去了后院,院中树木颇多,还有一池盛放的荷花,诸葛诞问道:

    “不知你要怎么做那两只野雉呀?”

    “让厨娘洗净,刨出内脏,然后烤着吃如何?”

    诸葛诞摇了摇头,说自己给他料理一下,便命他家仆人取来荷叶和一应物什,在池塘边给王金虎做了一个叫花鸡,其间王枭还各种提问如何吃的问题,又问他荥阳如何、洛阳如何等等。

    等到架上火开始烤了,诸葛诞搓了搓手上的泥巴,问王飞枭道:

    “你兄长呢?他们不在家么?”

    “我大哥正在洛阳读书呢,你听说过他么,他叫王广,今年八岁了。”

    诸葛诞并不知道,也不觉尴尬,含糊的点头就称赞他大哥。

    只是说到王广的名字时,诸葛诞的眼角和脑袋突然一阵剧烈的抽痛,他只能闭上眼睛,用右手抚住额头,手肘撑着盘坐的大腿来忍耐,可是又发现手脚都无法挪动了,身体似乎失去了控制。

    嘶,啊,好痛啊……他在心里呐喊着。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看到了幼年承欢父母膝下,年轻时奋发学业的开朗的诸葛诞;洞房花烛、生子生女后欣喜的诸葛诞;十年耕读,后做大官,出镇一方,只想着保全自己的隐忍的诸葛诞;又看到檄文点兵、兵败身死,游魂俯瞰手下几千兄弟一一惨死、拒不投降,自己又被夷灭三族的愤怒的诸葛诞。六十年的人生像快进十倍、百倍的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飞速放映着。

    等到快结束时,他的身体才慢慢的缓过劲来,深呼吸了几口,心下叹道,啊,前一阵子我刚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想这么多,可是史书记载王广是我的女婿啊,他已经八岁了呢,但是我大女儿的夫婿司马伷要到大后年才出生了,诸葛诞怎么能让小女儿嫁了个大叔呢……

    难道说王凌的族诛,害死了诸葛诞的次女,这成了他人生大恨、痛彻心扉的起点,自己才能在此时、此地想起了他的记忆……

    王飞枭一直盯着火中的包着泥的烤鸡,他并未发觉诸葛诞的异常,还兀自絮絮叨叨的说道:

    “我令狐外兄正好在府上,不过今天他跑去军营玩耍了,估计一会便会回家了。”

    诸葛诞微微的点了点头道了声嗯,王飞枭继续用树枝戳着火堆问道:

    “对了诸葛兄因为何事来临淄呀?荥阳离这里挺远的吧!”

    诸葛诞缓慢说了青州、徐州有兵乱的事情,又吹嘘了他父亲王淩如何如何厉害,自己家里一出事便想到往临淄来求助了。

    “是啊,我父亲是很厉害的,前年他与文远将军进军到广陵,打败了吴国,还封了宜城亭侯,建威将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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