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课后

    傍晚,昌陵侯府,德阳公主在饭后对夏侯徽说道:

    “明日生辰,徽儿真的不用为娘为你操办料理一番?”

    “娘亲,只是十三岁生辰,明日我下课后,只想请一些聊的来的同窗来府上玩耍一番。”

    “好吧,等你到了及笄之年,为娘再为你大办一场,明日便简简单单的为你准备一番好了。”

    第二日诸葛诞上了值,中午出来去金市取礼物,想着一会回家让小妹带上。

    金市,首饰铺。

    “店家,我来取前日定下的簪子和耳钉!”

    店主露出为难之色,低头慨叹道:

    “哎,公子,真不巧,三个工匠昨日上午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到了今天才好转。”

    “什么意思?东西没弄好吗?”

    “真是抱歉呢,这情况我们也没有想到,痢疾来太突然了。”

    “这是抱歉能解决的问题吗,我今天急着用的,店家你这不是言而无信吗?”

    哎呀,天杀的司马公子,非要难为我一个小商贾,我这低三下四的赔不是也不管用啊……

    “小人会赔偿公子的损失的。”

    诸葛诞凝眉沉思,过了一会才释然地说道:

    “赔不赔损失的倒是无所谓了,我问你,何时才能做好?”

    “明日午间一定可以弄好的。”

    “哦,对了,你家工匠找医者看了吗?可别是什么瘟病,弄得首饰也不洁了!”

    “都看过医者了,只是早晨吃坏了东西,不会传染的。”

    “那我明日午间再来,别再出幺蛾子了啊!”

    “放心吧公子,明日一定做好。”

    呜,幸亏这个公子是个好说话的……

    出了门,诸葛诞命大牛回家通知一声诸葛瑶,他便直接回华林园上值了,大牛领命而去,暂且不提。

    斜对面一处商铺的二楼,司马师见诸葛诞出门,两手空空,不禁笑了起来。哈哈,我已经把礼物交给了妹妹,而公休却什么也没有……

    等诸葛诞走远了,司马师派家仆下楼,进了街对面的首饰铺。

    “我家公子说,你做的不做!”

    幸亏听了他的话,哎,这小子,还派了心腹来这里,盯着我到底听没听他的吩咐……

    “这点小事,还是司马公子的吩咐,小人一定会办好的。”

    算你识趣……

    也是十二月十五日这天,快到午间的时候,蔡昭姬的府上,光线透过窗纸,照入一间大书房内,其间有两排共十二张几案,几上都有琴,几后坐了十一个十岁出头的女童。

    书房正对着门的墙壁,用一张酱色纸,糊壁作底,与屋柱窗楹共为一色。

    其上有豆绿色草纸随手裂做零星小块,或方或扁,或短或长,或三角或四五角,并没有圆,显然是主人随手贴于酱色纸上,每缝一条,必露酱色纸一线,大小错杂,斜正参差。

    纸块有大者,上面还有诗画。

    房间两侧是石灰涅壁,磨使极光,两端各挂着一副书画,中间有墙壁凹进去,装有托板,作为书橱,但是没装门扇,里面堆满了竹简,还有四盏油灯摆在高处。

    新曲轩中发,清音指下来,蔡昭姬结束了今日的琴学教学,抚琴收音,说道:

    “这丝竹之音,推琴为首,古乐相传至今,其已变而未尽变者,独此一种,余皆末世之音也。然琴,学之最难,听之亦最不易。琴音易响而难明,非身习者不知,唯善弹者能听。尔等归家,要多加练习。”

    等她说完,前排的诸葛瑶小声叹道:

    “先生琴音,如春风振叶,秋水漱石,仿佛天籁之声。可惜我尽日挥弦,总成虚鼓呀,我真是没有天分!”

    蔡昭姬起身走过来,安慰她道:

    “瑶儿不可妄自菲薄,你接触琴,时日尚短,下一番功夫,多练习下揉弦和泛音,你还是会有很大收获的。”

    诸葛瑶点头,露出了一抹坚毅,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兄长前几日给我弹了他谱的《良宵引》,虽然兄长技法不如昭姬先生。略有生涩,但是琴曲的意境很美呀,等我把基本功练好了,我要把这首曲子弹给先生听,为兄长扬名……

    蔡昭姬又去嘱咐别的学生一番的时候,底下曹洪的女儿曹芷小声对身旁同龄的侄女夏侯徽道:

    “大侄女,先生说的意思就是,曲有误,周郎顾嘛?哎,可惜,这世上,知音者少呀!”

    她说完就露出了一副花痴状,似乎就是在想象已经故去的奇男子美周郎。

    夏侯徽心道,小姑姑您哪是想知音呀,这幅魂游天外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不能说出口,只是叹道:

    “可惜我等世家女却是不能学歌舞的,歌舞倒是雅俗共赏,虽是难精却易晓,闻其声音之婉转,睹其体态之轻盈,不必知音,亦可领略。”

    回过神来的曹芷也叹道:

    “唉,以声色愉人,终不是我等该做的!”

    夏侯徽心道,小姑姑,你一副容易为情所苦的样子,用诸葛大兄的话来说,你就是一个恋爱脑呀,你说这话不心虚嘛,唉,跳舞多好呀,你不爱锻炼,我便劝一劝你罢……

    “小姑姑这话说的,我难道连这个也不知道嘛。不过,不愉人,愉己也是好的呀,剑舞或许可以练一练呢!”

    二人叽叽喳喳地说起了话来,最后曹芷道:

    “一会再和颍姐姐,瑶妹妹,茹妹妹和瑜妹妹说一遍,下午去你家!”

    颍姐姐是郭淮的女儿,十四岁的郭颍,他是青州刺史王淩的外甥女,和她们关系不错;瑶妹妹便是十二岁的诸葛瑶;茹妹妹便是司马师司马昭的亲妹妹,十一岁的司马茹;瑜妹妹便是十岁的羊薇瑜,教她们的昭姬先生就是她的亲姨母。

    座中还有吴质的女儿,十一岁的吴芳,不过夏侯徽并没有邀请她,因为父亲夏侯尚、母亲德阳公主和舅舅曹真,都不喜欢吴质。

    吴芳早已经听说夏侯徽今日的生辰,她也是想去的,一直在等夏侯徽来邀请她,她竖着耳朵静听着夏侯徽和曹芷的对话,直到最后听说了邀请的人选,心下不免气闷。

    有什么了不起的嘛,不邀请本小姐,是你们的损失,没有本小姐的聚会,那聚会的档次就降低了,哼,我们自己没有聚会吗!我可不稀罕,真是笑话……

    蔡昭姬这时已经和每个学生都说了两句,主要是点评她们今日所弹琴曲的得失,最后她说道:

    “那我们今日便到这里了,大家后日上午再见!”

    下课后,夏侯徽和曹芷把那几人,叫到一边,又约定了下午去昌陵侯府的事情,其实前几天已经邀请过了,今日只不过是再确认一遍。

    之后各家小姐都乘坐马车归了家,等诸葛瑶到家后,在大牛的报告中,得知了兄长带回来的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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