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华表来了

    彭城医馆中,忙乎完的繁阿,坐在胡凳上长吁短叹了起来。

    老夫五禽术练的不行,但还能传你养生秘方啊,只要服用漆叶青黏散,长期便能消除体内寄生虫,有益五脏,身体轻捷,使人头发不白……

    樊若笑着过来,坐下后,问祖父所思何事。

    樊阿埋怨道:

    “你个小丫头,他诸葛公休也是咱徐州乡党,两个族兄还在蜀、吴身居高位,你不帮忙就算了,还拖乃公的后腿,真是,祖父我年纪一大把了,这是为了家族长远打算啊!”

    “瞧您说的,强扭的瓜不甜,他若是有意,咱们也无需多说呀,再说,祖父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哎,罢了罢了,他一个世家子弟,学医自然没有读书入仕的吸引力大呀!”

    鲜洁凌纨素,萧索从风飘。

    转天,彭城下了雪,诸葛诞便猫在了客栈,没有出门,下午的时候,小徐克却闹着说他浑身酸痛,脑袋昏昏沉沉,诸葛诞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发烫,便赶忙拿出了口罩,令众人都戴上,还令去过樊家医馆的柳叔,去请大夫。

    在屋内,诸葛诞便沉思了下来,八成是这几日颠簸,受了风寒,现如今的布匹采暖性比较差,棉花也不知道从哪里能寻到,倒是羊毛是唾手可得的,不若……

    一炷香的功夫,来了一个长相酷似樊阿的中年,他背着药箱进了门。

    哦,这便是父亲和阿若昨日和我说的琅琊诸葛公休?

    小徐克已经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了,樊大夫号过脉后,开口道:

    “当是伤寒之症,我给这孩子开个方子,七日当自愈,不尔,十四日必療!”

    这句话是张仲景《伤寒论》中针对轻浅伤寒病症而言的,而诸葛诞却是不知道的。

    啥,必啥,十四日啥意思……

    见诸葛诞疑惑,樊大夫又说道,“按七日一来复算,也就是十四日必会痊愈的。”

    诸葛诞点头,却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便担忧了起小徐克来。

    说是后世一千多年,很多患者误听这话,因而失治,不及期便死亡了;或者有的大夫妄用峻剂,令患者攻补失序而死亡的;还有医家见解不到,心疑胆怯,用缓药来医急病,虽然患者当时不会受到伤害,然而迁延日久,最后也死亡的。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这小徐克没到练武的年纪,不知道他家是否有家学,也不知他家还有没有祖父叔伯之类的人健在,哎,他爹一殉国,没准他家传承便断掉了……

    可惜我只知道用发霉的食物提取青霉素,具体步骤便不清楚了,倒是大蒜素简单,可以试上一试,据说西汉便有青铜铸造的蒸馏器存在了,倒是可以令人上街寻上一寻,若是买不到,我便自己画上一个,找匠人打造好了……

    诸葛诞有点有些不信任这个时代的医者,但是华佗的徒孙已经是顶尖的大夫了,诸葛诞便提出把小徐克送到医馆去调养的想法,樊大夫欣然同意,只说今日已晚,明日午间再挪去医馆。

    徐克的妹妹见兄长卧于床上,还要去住进医馆,便焦急委屈地哭了出来,诸葛诞好言安慰了一番,却是令她不能靠的太近。

    第二日午间小徐克便住进了樊家医馆的单间,这下诸葛诞稍稍放宽了心,一日还要去上两回看望一番,由此和樊家就更相熟了。

    诸葛诞还拿出了献给文帝的几个药方出来,这次守着人家的华佗的真传弟子,他倒是没敢说这是神医华佗留下的,只是含糊推说是偶然所得的,令他们试上一试。

    “哎,罢啦罢啦,老夫乃是知恩图报,投桃报李之人,既然你慷慨相受这保元汤、定喘汤、真人活命饮等医方出来,老夫便把鹿盈之术传授给你吧!”

    “老先生无需如此客套,其实小子已将这些药方献与朝廷,就算不告诉老先生,也许过个一年半载的,药方就能传到彭城来了呢!”

    “一码是一码呀,你若是过意不去,便拜我为师,做个记名弟子好了。”

    “这,可是我已经有授业恩师了呢!”

    “拜几个师父,那不是很寻常之事,怎么,不想学么?”

    哎呦,老夫还得上赶着求这小子学,真是……

    “小子自然是愿意学的!”

    如此又消磨了两日,小徐克的病情还是老样子,诸葛诞倒是行了拜师礼,成了樊阿的记名弟子,因为之前有修习秘术的底子,所以这鹿盈之术在诸葛诞学来,便没有那么难了,两日堪堪入了门,樊家人却是啧啧称奇。

    诸葛诞细细地拿它对比柳家秘术,行气法门差别还是有一些的,虽也有轻身提气之效,但是逃起跑来却是不如这鹿盈术省力的……

    正月二十三日这天傍晚的时候,诸葛诞回到客栈,吩咐江皎去工匠那里催工期。

    没等来蒸馏器的到来,却是等来了许都的旨意。

    被派往刺史府等候消息的江晞,风风火火地回来客栈报告,说是朝廷来人了,诸葛诞匆匆换了套衣服,便带人往刺史府而去。

    来传旨意这次不是内侍,是诸葛诞的老熟人华表华伟容,虽然只比诸葛诞大两岁,可是人家有个好爹,前年出仕便被拜为散骑黄门郎,去年比诸葛诞还早地加了侍中。

    华表见诸葛诞来,自然很是欣喜,去年从许昌别后,二人便没有再见了。

    “伟容兄,不想陛下竟派兄来传达旨意!”

    “父亲想要我出来历练历练,倒是公休你,怎会在此,你不该在洛阳吗?我还好奇陛下怎么在旨意中会提到你呢!”

    “这便说来话长了!”诸葛诞言简意赅地给他讲了这几日的经历,末了问道,“陛下可有何吩咐与我吗?”

    “说是要你回洛阳,东边的事情,不是你该操心的。”

    啧,我乃是大魏日后的征东大将军呀,回去盖房子是怎么回事,这要在阿谀佞臣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吗……

    接着华表唏嘘了起来,还安慰他说诸葛奉一定会安然无事的,二人沉默良久,华表又说道:

    “这次陛下不仅派了屯骑校尉、步兵校尉来平叛乱,还令使者东巡,振贷贫者呢。”

    二人又闲聊了一番许都诸事,特意给诸葛诞讲了平原王拒绝射小鹿之事,最后华表叹息着说道:

    “储位未定,国家多难,陛下去年颁令赦免青徐参与动乱的人,以图平息事端的努力,成了白费!真是可惜呢!”

    诸葛诞也陪着他唏嘘了起来,又想到刺史、别驾都不在,便邀请他去同一家客栈下榻,还令人备下了一桌菜肴。

    他乡月夜人,相伴看灯轮,二人同饮了一番,还天南地北的聊起了天来,颇为快活。

    第二日一早,诸葛诞起来,便让江晞、江皎两兄弟去取那铜制蒸馏器,又要蒋班去市场上多买些大蒜来,巳时的时候便开始了去皮捣蒜,又将早已经制好的些许蒸馏水,与大蒜共同放进了密封的陶罐,准备先浸泡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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