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赵家媳妇们
“插播一条最新消息，据国家地震局最新消息，今日上午十时三十八分四十六秒，川西南达斯县发生地震，武川县、东临县等多个地区震感明显，目前震区伤亡情况正在统计中，敬请关注后续报道。——新华社记者张科于1982年11月22日上午10:40发回报道。”
“爷爷，达斯县在哪？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赵老三的儿子赵耀庆忙了一上午，此时拿着一块干饼子，坐在赵老爷子旁边，看着院子里忙着搭板床的父亲，漫不经心的问道。
“爷爷也没去过，你去爷爷屋里把地图和放大镜拿过来。”说完赵老爷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老花镜戴上。
赵耀庆拿来地图便直接铺在地上，两爷孙便拿着放大镜在地上瞧着。
“在这里！”赵耀庆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小圆点喊道。
“哦，原来在这里，那离我们武川县至少三百多公里。”赵老爷子起身摘掉眼镜念念有词地坐回竹椅上。
“爷爷，地震有多厉害？”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今天中午吃什么？饭做好了吗？”赵老爷子答不上孙子话便只能找个由头打发了他。
赵耀庆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朝灶房走去，站在灶房门口冲着老头儿的方向做了一个鬼脸，这才叮铃哐啷开始忙活。
“死娃子，动作轻点，锅碗瓢盆不是钱买的吗？”院子里的赵老三听见厨房里的动静，知道儿子的脾气，扔下手里的活，骂骂咧咧地小跑到厨房。
“我又没煮过饭，我哪里晓得煮啥子嘛！”赵耀庆冲着赵老三发火道。
“那还不快去把你妈喊回来煮饭，她球啥子不会，跟到跑起去干啥子嘛！死婆娘，一天天好吃懒做，只晓得梭边边，磨洋工。”赵老三从生下来到现在也没进过厨房，他看着厨房里一堆锅碗瓢盆也发蒙，在厨房骂骂咧咧一通便又走了出来。
院子里赵老爷子正闭着眼睛听收音机，收音机里放着老爷子爱听的川剧。
赵耀庆走出厨房，撒丫子便跑出院子，一溜烟便没影了，只是远远得还能听见布鞋底撞击泥土地的“嗙嗙”声。
赵耀庆刚跑出三百来米，便遇到第一批从事发地回来的人，他说了一声老爷子在院子里等着他们，便又继续往前跑。
等他到了桃神庙，一眼就看到他妈蹲在路边嗑瓜子，跟一群婆儿客说笑。
赵耀庆气急败坏地冲过去：“妈，屋里都忙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有闲心在这里嗑瓜子看热闹。”
“死娃子，你还管起我来了！”说着李大脚起身走过去便照着赵耀庆脑瓜子拍了一下。
“今天家里没人做饭，爸让我来喊你回去，爷爷也等着呢！”赵耀庆小声说道。
李大脚一听也没再磨蹭，转身对那群婆儿客笑着说：“家里忙不过来，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李大脚就拉着赵耀庆一起走，可赵耀庆一百个不愿意，桃神庙一整个塌了，现场一片狼藉，只听见里面传来哀嚎和哭喊，却看不见里面什么情况，此时奶奶、大爸大妈、二爸二妈二表哥、大表哥都在这里，他也想留下来看热闹。
“赶紧回家，别在这添乱！”
“妈，奶奶他们呢？”
“你那傻子表哥被埋下面了，他们都在里面挖人呢！”李大脚一脸幸灾乐祸地说道。
赵耀庆被李大脚拖回家，心中五味杂陈，望着那片废墟，依稀听见奶奶的声音：“妈，他会死吗？奶奶呢？”
“你奶好着呢！死不死的看命呗，死了就一了百了，不死他可要被捧上天咯。”李大脚阴阳怪气地说道。
“为啥？”
“为啥！因为他救了你奶，你想想你奶平时最宠谁？就是那傻子，现在好了，傻子还阴差阳错救了她的命，要那傻子还活着，那她回头还不把他宠上天？以后就算你得了家传，还是要养着那傻子。”
“妈，还有二表哥呢。”
“你二表哥是你对手吗？”说起这个李大脚便是满脸写着“得意”二字。
她男人管着赵家药房，儿子呢也争气，初中毕业就跟着爹进了药房，这在李大脚眼里就算是拿着一把赵家的钥匙。
再一想自己不仅选男人的眼光好，而且这肚子也争气，生了一争气的儿子。
这命呀恐怕是赵家三个媳妇里最好的了。
每每想到这儿，李大脚就忍不住偷着乐。
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人……
“妈，找到了，找到建军啦，人就在下面，没什么大事，您宽宽心，瞧着这儿也不安全，我送您出去。”赵老二媳妇张翠华一身狼狈的跑到赵老太太身边。
“老二媳妇，辛苦你了！”
“妈，瞧您说的，走吧，一会儿建军出来，估计还要给他包扎检查，咱们娘俩就别在这儿占地方了。”
“是是是，走吧，走吧，我上外面等着去。”张翠华见老太太松了口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刚才她跟着大家一起冲进来，可进来之后看到这光景又开始害怕，想出去吧，这老太太还在这杵着，让她走她还不走，想陪她吧，她还把所有人都支使着去找那傻子。
她只好跟在大嫂身后，象征性地帮了点忙，抬了几块板子，搬了几块石头，弄脏了手，意思意思。
一听下面的人说找到了人，她立马转身将这消息告诉给老太太。
“这次幸亏军儿赶过来陪着我，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也被埋在下面咯！”
张翠华看老太婆这么念叨这件事，估计吓得够呛，嘴上说着：“是呀，这回军儿可立了大功了。”可这心里却恨得牙痒痒。
“不过好在他跟焦家那姑娘八字很好，我看那丫头也在那儿？”
“在的，早上她跟着大哥大嫂一起回来了！”
“好呀好呀，军儿就喜欢这姑娘，他俩八字也合，等翻年开了春儿就给他娶媳妇。”老太太望着塌成废墟的桃神庙念叨着。
这一回张翠华没有接话。
赵老太太继续念叨着：“你家富民翻年也二十了，等建军娶了媳妇，也就轮到富民了，有合适的姑娘你也该看起来了！”
张翠华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地应着。
“爷爷，达斯县在哪？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赵老三的儿子赵耀庆忙了一上午，此时拿着一块干饼子，坐在赵老爷子旁边，看着院子里忙着搭板床的父亲，漫不经心的问道。
“爷爷也没去过，你去爷爷屋里把地图和放大镜拿过来。”说完赵老爷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老花镜戴上。
赵耀庆拿来地图便直接铺在地上，两爷孙便拿着放大镜在地上瞧着。
“在这里！”赵耀庆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小圆点喊道。
“哦，原来在这里，那离我们武川县至少三百多公里。”赵老爷子起身摘掉眼镜念念有词地坐回竹椅上。
“爷爷，地震有多厉害？”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今天中午吃什么？饭做好了吗？”赵老爷子答不上孙子话便只能找个由头打发了他。
赵耀庆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朝灶房走去，站在灶房门口冲着老头儿的方向做了一个鬼脸，这才叮铃哐啷开始忙活。
“死娃子，动作轻点，锅碗瓢盆不是钱买的吗？”院子里的赵老三听见厨房里的动静，知道儿子的脾气，扔下手里的活，骂骂咧咧地小跑到厨房。
“我又没煮过饭，我哪里晓得煮啥子嘛！”赵耀庆冲着赵老三发火道。
“那还不快去把你妈喊回来煮饭，她球啥子不会，跟到跑起去干啥子嘛！死婆娘，一天天好吃懒做，只晓得梭边边，磨洋工。”赵老三从生下来到现在也没进过厨房，他看着厨房里一堆锅碗瓢盆也发蒙，在厨房骂骂咧咧一通便又走了出来。
院子里赵老爷子正闭着眼睛听收音机，收音机里放着老爷子爱听的川剧。
赵耀庆走出厨房，撒丫子便跑出院子，一溜烟便没影了，只是远远得还能听见布鞋底撞击泥土地的“嗙嗙”声。
赵耀庆刚跑出三百来米，便遇到第一批从事发地回来的人，他说了一声老爷子在院子里等着他们，便又继续往前跑。
等他到了桃神庙，一眼就看到他妈蹲在路边嗑瓜子，跟一群婆儿客说笑。
赵耀庆气急败坏地冲过去：“妈，屋里都忙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有闲心在这里嗑瓜子看热闹。”
“死娃子，你还管起我来了！”说着李大脚起身走过去便照着赵耀庆脑瓜子拍了一下。
“今天家里没人做饭，爸让我来喊你回去，爷爷也等着呢！”赵耀庆小声说道。
李大脚一听也没再磨蹭，转身对那群婆儿客笑着说：“家里忙不过来，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李大脚就拉着赵耀庆一起走，可赵耀庆一百个不愿意，桃神庙一整个塌了，现场一片狼藉，只听见里面传来哀嚎和哭喊，却看不见里面什么情况，此时奶奶、大爸大妈、二爸二妈二表哥、大表哥都在这里，他也想留下来看热闹。
“赶紧回家，别在这添乱！”
“妈，奶奶他们呢？”
“你那傻子表哥被埋下面了，他们都在里面挖人呢！”李大脚一脸幸灾乐祸地说道。
赵耀庆被李大脚拖回家，心中五味杂陈，望着那片废墟，依稀听见奶奶的声音：“妈，他会死吗？奶奶呢？”
“你奶好着呢！死不死的看命呗，死了就一了百了，不死他可要被捧上天咯。”李大脚阴阳怪气地说道。
“为啥？”
“为啥！因为他救了你奶，你想想你奶平时最宠谁？就是那傻子，现在好了，傻子还阴差阳错救了她的命，要那傻子还活着，那她回头还不把他宠上天？以后就算你得了家传，还是要养着那傻子。”
“妈，还有二表哥呢。”
“你二表哥是你对手吗？”说起这个李大脚便是满脸写着“得意”二字。
她男人管着赵家药房，儿子呢也争气，初中毕业就跟着爹进了药房，这在李大脚眼里就算是拿着一把赵家的钥匙。
再一想自己不仅选男人的眼光好，而且这肚子也争气，生了一争气的儿子。
这命呀恐怕是赵家三个媳妇里最好的了。
每每想到这儿，李大脚就忍不住偷着乐。
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人……
“妈，找到了，找到建军啦，人就在下面，没什么大事，您宽宽心，瞧着这儿也不安全，我送您出去。”赵老二媳妇张翠华一身狼狈的跑到赵老太太身边。
“老二媳妇，辛苦你了！”
“妈，瞧您说的，走吧，一会儿建军出来，估计还要给他包扎检查，咱们娘俩就别在这儿占地方了。”
“是是是，走吧，走吧，我上外面等着去。”张翠华见老太太松了口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刚才她跟着大家一起冲进来，可进来之后看到这光景又开始害怕，想出去吧，这老太太还在这杵着，让她走她还不走，想陪她吧，她还把所有人都支使着去找那傻子。
她只好跟在大嫂身后，象征性地帮了点忙，抬了几块板子，搬了几块石头，弄脏了手，意思意思。
一听下面的人说找到了人，她立马转身将这消息告诉给老太太。
“这次幸亏军儿赶过来陪着我，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也被埋在下面咯！”
张翠华看老太婆这么念叨这件事，估计吓得够呛，嘴上说着：“是呀，这回军儿可立了大功了。”可这心里却恨得牙痒痒。
“不过好在他跟焦家那姑娘八字很好，我看那丫头也在那儿？”
“在的，早上她跟着大哥大嫂一起回来了！”
“好呀好呀，军儿就喜欢这姑娘，他俩八字也合，等翻年开了春儿就给他娶媳妇。”老太太望着塌成废墟的桃神庙念叨着。
这一回张翠华没有接话。
赵老太太继续念叨着：“你家富民翻年也二十了，等建军娶了媳妇，也就轮到富民了，有合适的姑娘你也该看起来了！”
张翠华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地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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