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间水苦

    云尘回到了那令人熟悉的建筑，州学门前的老寿树，台阶中间的向阳草顶着黑暗依然毅力矗然，就犹如在场到达的学生一样，遇到任何事都没有退缩，博正与副正站在州学门前看着台阶下的学生，而令云尘奇怪的是州学之内没有半点雨丝出现。学生按照教学夫子（一位夫子大概教学十几位学生）进行分组，云尘自然是跟郗律、熊罴俩兄弟站在一起由自己的夫子带着。分组完毕后，大家各自站好齐齐看着州学牌匾下的博正和副正。

    只见博正向前一步，是一位身穿白绸，长发雪白就连其山羊胡都是雪白，不像老年人那种苍白仿佛白只是他的点缀，活力却是一点不减，全身透着仙风道骨的气质，腰间用一种玉质质地的玉绳挂着那似玉非玉剔透如水晶般的玉佩，玉佩上雕有祖巫文（其他/她人并不认识）‘时’。

    “州学的俊才们，重回此地想来你们也是明白自己的归宿和责任。惊世绝艳的天才我们不缺，功名利禄我们也不需要，荆州州学所需要的是能够担负责任，守护百姓的人。学成之后我们并不强求你们一定要为诸夏国献身贡献，也不强求你们一定要建功立业，我们只要求你们能够回到百姓之中边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边为百姓着想。有道是‘天授此躯，生而华贵，享有此福，终有此举；以民为责，以国为任，胁此天命，福照万世。’在你们的人生当中，你们究竟是选择百姓还是你们自己来偿还上天所给你福泽呢？我希望往后的日子你们都能以自己的方式回答我今天的这一问！好了，你们都出发吧！愿你们能够蜕变。”博正发话不过片刻，整个广场上的学生和夫子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坐着飞舟前往负责的地方。

    云尘所在的队伍被分到了靠近云梦泽的巴陵。据说巴陵也是荆州的一处名地，著名的巴蛇大乱便是发生在那里。

    午正时分云尘一行的队伍到达巴陵时，巴陵城已经被淹了（人算终不如天算），舟下只有滚滚的洪水。夫子见状立马叫掌舵者开往巴陵山。巴陵山坐落在距离巴陵五十里的南方而云梦泽在巴陵的西边，巴陵城依云梦泽而建，众人都依据自己的学识猜测巴陵城的淹没必定和云梦泽有关。

    巴陵山形状十分怪异有点像某种生物的头颅，四周长满了红色的蘑菇，还生长着一种叶子是红色针状的树木。夫子看了看四周嘱咐学生别摸这些植物，神情十分凝重的带领云尘一行前往巴陵洞。

    “尘哥你看的书多，你说这些叶子针一样的树是什么鬼东西？”熊罴好奇的问着身旁的云尘。云尘也是认真的看着眼前的树木黑色的树干，通红的针叶，很像《盗墓者说》记载的血针树，回神过后见郗律就要触碰血针树的血针，云尘疾步‘飞’向郗律，抓住他那只即将触碰血针的手道：“这可能是《盗墓者说》记载的血针树，据说它只生长在怨念极其深厚的地方，这东西很多人都说它是不详的象征，最好别碰它！”

    “尘哥，我好像听到这树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我忍不住想要摸它！”郗律尴尬的用左手摸着自己的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尘哥，你说这会不会是那条巴蛇死后的怨气化成的？听说巴蛇被修仙者斩杀后，尸体就在这。巴陵山原本是没有的，后来巴蛇死后就有了，很多人都说是巴蛇的尸体变的。”熊罴神秘兮兮的跟两位哥哥述说，仿佛是不得了的大秘密！

    “三弟！注意点！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别用道听图说的说法讲出来！你是不知道‘理论小王子姚水言’的威力吗？”云尘小声教育着熊罴，熊罴才反应过来，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远处的姚水言，都怪尘哥一到他身边自己就肆无忌惮起来了！而后在夫子的带领下，云尘一行来到了一座半椭圆形的石灰石侵蚀洞窟，四周长有大量的不知名的草和蘑菇，光滑的石岩上苔藓众多还有一些挂着上面的蕨类。洞口有四名手持长矛的官兵把守。

    “来者可有证明文书？”外圈左手站岗的官兵严肃的面向云尘一行人，眼睛盯着夫子。

    “这是姒坎水的特遣文书，各位的内力还不足以外放防雨，还请一位前来验证！”夫子从袖兜里掏出一张红色的绢旨，一见红色的绢旨，三位官兵身躯震了震二话没说立马让开道路，左手第一位的官兵上前引路，三位官兵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敬畏看着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夫子和学生。

    “特使，前方便是巴陵临时府衙了！告辞！”左手第一位的官兵行持矛礼之后便退下了。夫子点点头而后带着学生进入临时住所。

    “这该如何是好啊！目前为止，只营救出半数的城民，现在洪水喷发，能派去的人员都已经派去救援了。受伤的白泽也不见踪影，没有云梦泽的镇守神兽，云梦泽的水位就永远不会下降啊！”一位身穿灰衣蓬头垢面的官员这对着另一位处境没有好到哪去的官员发牢骚。

    “两位大人可是缺人手，在下郢城州学山长——公敛治携所教十五位学生前来，为巴陵治水事务施以绵薄之力，还望两位大人莫要嫌弃！”夫子两掌向前两个大拇指相交行着比较郑重的礼节。

    “怎会如此！本府正愁无人可用！公敛山长可谓是雪中送炭啊！”另一位处境没有好到哪去的官员原来是巴陵城城主，由于光线太暗竟一时没看清他穿的还是城主服。而那位蓬头垢面的官员并没有上前接礼，反而在学生中寻找什么，当看到云尘时，那位官员怔了怔，而后才上前回礼道：“公敛山长说笑了，有公敛山长如此福将，相信云梦泽水位很快就会降下的！”

    “两位大人，灾情严峻，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老夫到达巴陵时怎么巴陵城就已经被淹没了？洪水大发的时间可是陛下夜观天象亲自推演的！怎会有如此情况？”公敛治连忙抛出自己肚子里的疑惑。

    “公敛山长有所不知啊，大概还是辰正时分，突然凭空传出很大的轰鸣声。本府被惊动，就命郡守主持百姓撤城事宜，带着几位府兵骑上快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之后才明白那是云梦泽的方向，本府心中顿时感到不妙加快速度。等到达时，便看见一位凌空的黑风衣修仙者一掌将神兽白泽打下，本府正要上前确认，神兽白泽和那位黑风衣的修仙者一并消失了，随后云梦泽水位猛增，就成现在的情况了。”巴陵城城主很是糟心的向公敛治陈述当时的事件。

    “时间紧迫，二位莫要再闲聊，既然公敛山长前来，那么公敛山长的队伍分出两队，一队去救援巴陵城的灾民，另一队前去云梦泽与寻找神兽白泽的府兵汇合然后再分散寻找！”另一位显然是派来的治水官眼里只有灾情，很急切的提醒巴陵城城主和公敛治。公敛治随后把云尘、熊罴等八位学生分进了救援队，郗律和姚水言等七位学生分进了搜寻队。公敛治带领救援队前去陷落的巴陵城，巴陵城城主带领搜寻队前往云梦泽，治水官留下来坐镇。

    云尘仿佛看到了一幅人间末日图一般看着陷落的巴陵城，在飞舟上自己没有这种感觉，但到了地面上云尘感受到了自身的无力感以及大自然的威严。漂泊的大雨、轰隆的雷声、阴沉的乌云、磅礴的洪水、以及人们的惨叫，云尘重新认知了世界。在临时救援所另一位治水官看了看云尘，没有过多的与公敛治交流就命人分发工具背袋，背袋装着救援绳、浮萍、千斤来的零件（一种简单的杠杆运输物件）。分完工具之后，两两一组（千斤来的零件两个人背着才可以拼成完整的）。

    云尘与熊罴一组找到了一位母亲用箩筐背着儿子四肢死死的趴在一棵直花树的树杈上，身体瑟瑟发抖，但是她不敢放松一丝一毫。云尘与熊罴组装完千斤来，正准备实施救援，树冠上下来一位身穿绿色锦衣头戴锦帽的男子，小心翼翼趴在另一跟树杈上大喊救命。熊罴负责摇摆手，云尘负责绑好救援绳抛到那位母亲那叫她绑好自己趴在千斤来上两人慢慢把她运送过来。锦衣男子见云尘、熊罴两人没有第一时间向自己施救，急了！不要命的爬向母子俩所待的树杈，云尘见状只能出声安抚表明先救母子再救他。

    可惜锦衣男子不相信，依然要来，云尘只能催促母子动作快些。还好绳子已经绑上，母子俩平安救援成功，锦衣男子大叫不要忘了自己，云尘和熊罴也是迅速的二次救援出锦衣男子。

    救援完他们/她们之后，云尘接二连三的救援了许多人，有独自一人的老人家、有双亲俱失的小孩、有妻子皆亡的男子许许多多云尘再也不想提及的人。因为有着过多的思虑以及疲惫，在过独木板救人时云尘由于近些天忧思过度加上劳累，眼神有些恍惚突然崴脚失足掉入愤怒的洪水之中，熊罴直接愣在原地随后慌张的扔下工具奔向临时救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