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死生亦大矣
夜。
深夜。
深夜上，一轮红月。
“……陈颍……陈颍，好熟悉……好熟悉的名字……”
赤红色的血影自言自语着，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神色木然良久，忽地可他却又是猛一抱住脑袋，面目狰狞，大吼大叫起来。
“……记不清，青牛镇……陈家……一百三十四口人，全死！全死！头好痛……痛！好痛！！！好痛啊！”
“……你，知道这些？”
赤红色的血影对面，正站着一个面容清秀，气质贵雅的白衣男子，他闻言后，不禁地潸然泪下，刹那间，已是泪流满面。
但他却在心底纠正了一个数字错误，并非是一百三十四口，而是一百三十五口，少了的那一口人，是他自己，青牛镇陈氏家族长子长孙陈颍。
于修士而言，杀一个未步入修行之路的凡人，你哪怕是跑去天涯海角，我亦是照杀不误，哪里会有什么漏网之鱼啊？
而此时，从远处赶赴而来的黑衣女子和白袍小孩，在见到此地除萧挺之外，还有着另外一人……不对，另外两人后，他们便是悄然无声地退至无人可见之地，暗中观察。
“……姐姐，那个已经被吓到大小便失禁的人背后还站着一个穿白衣服的人，看上去就跟那些个演义小说里的白面书生一模一样，无论是身材相貌，还是仪然风度。”小孩夸赞道。
随后他又悄悄地把目光投向叶惠面上，暗自观察着黑衣女子的表情变化，面无表情，对自己方才所言，置之不理。
……姐姐对小白脸儿没兴趣？小孩在心里下了个定论。
然后他又开始好奇叶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忽地往那一道赤红色的血影瞟了眼，便是迅速收回目光，他用力摇头，一脸嫌弃。
而黑衣女子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孩的那些小心思，她只是忽然开口道：“那个被吓到大小便失禁的人是落陈峰？那么……”
她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许久后，缓缓道：“落陈峰身后漂浮的那个白色魂灵，就应该是陈颍了。”
叶惠，复姓落陈，她自然知道同族之人落陈峰曾经干过的那些“好事”。
“姐姐，看这样子，那个叫陈颍的人似乎缠着落陈峰许多时月了，而落陈峰还不知情？这算是什么？恶灵缠身？还是鬼上身？”小孩完全不过脑子的胡言乱语，说话丝毫不着边际。
而黑衣女子那对深黑色眸子里，异光流转，随后她缓缓开口道：
“原来如此，难怪我曾有次撞见了落陈峰辣手屠杀落陈家族子弟，而他那时的眼神与现在完全不同，是死寂而无神的，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就像是换了个人……”
小孩也是忽然明白了叶惠的话外有话，他有些迟疑的道：
“姐姐你是说陈颍被落陈峰杀死后，他的魂灵并未随之消散，而是一直缠着落陈峰不走，进而潜移默化的影响到了落陈峰的方方面面，以至于他有时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即是陈颍，而后做出了一些残害血亲的事情？”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中有些骇色，到底是多大的怨气和不甘，才能以死者之身影响到生者性情？何况，他陈颍才只不过是一介蝼蚁凡人。
叶惠点头道：“正是如此，毕竟……”
她忽然一顿，随后罕见地露出笑容，可那笑容却是感觉不到任何的笑意。
“像我们这样的人，哪怕是死了，也是不能安生，不得安息啊……”
“……姐姐。”
小孩突然喊了一句，他目中莫名地有泪花，闪烁着暗淡无色的弱光。
黑衣女子叶惠笑了下，摸了摸他的脑袋，摇头道：“没事的，一切都会变好的，先看那边吧……”
言罢，她便是将目光望向萧挺那儿，一脸平静如水。
小孩抬手擦拭掉晶莹泪花后，又是用力一点头，也是跟着扭头看去。
……那边。
陈颍忽然抬起手，他轻轻地探入那道赤红色的血影之中，手直穿过血影的屏障和阻碍，毫不滞留，轻抚了下萧挺的瘦削而苍白的面孔，不由得心底为之一颤。
“你很痛苦……”
他满目慈悲，悲悯不已。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头好痛，好痛，我头好痛啊……”
赤红色的血影不停地挣扎着，低吼着，哀鸣着，而又是他忽地一抬头，目光直射向前，穿透血影的藩篱，直落在陈颍那仓皇失措的面孔上。
陈颍蓦然一惊，只因他看见了一双赤红色的瞳孔，流淌着血金色的光芒。
“原来……你是被诅咒的人。”
他眼中惊疑之色尚且未消，忽然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的开口道：
“那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什么，什么……诅咒？诅咒，诅咒又是什么……”赤红色的血影目光呆滞，喃喃出声。
陈颍闻言，便是惨笑一声，直摇头道：“你竟是不知……不知便好，便是无事，无事，无事便好啊……”
赤红色的血影中透出一个茫然若失的眼神，他不明白。
“你帮我杀了他，我帮你解脱痛苦……”
陈颍面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他将手轻轻地抚在萧挺的天灵盖上，慈眉善目，柔声细语。
赤红色的血影微一抬头，那目中的迷茫和躁狂变得略淡些。
“……可。”
他轻一点头道。
陈颍闻言，便又是以手抚面，忽而摇头，忽而大笑不止，亦是泪流不止，他笑声爽朗道：“死生亦大矣，善，大善！”
言讫，陈颍那道朦胧至极的白色身影，愈发变得模糊不清，继而更是一寸寸白光的缓慢消散，最后化作点点荧光，一一落入血影之内。
伴随着点点荧光的没入，赤红色的血影刹那间破碎消散，萧挺瘦削而挺直的身躯，当场暴露在红色月光之下，而那目中的迷茫和躁狂之色，已是不见。
“……岂不痛哉。”
他喃喃自语道：“岂不痛哉。”
而后便将目光投向一侧已是面色惨白，惊恐万分的落陈峰，眼神刹那间凌厉无比，气势逼人。
“落陈峰，你的死期到了！”
深夜。
深夜上，一轮红月。
“……陈颍……陈颍，好熟悉……好熟悉的名字……”
赤红色的血影自言自语着，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神色木然良久，忽地可他却又是猛一抱住脑袋，面目狰狞，大吼大叫起来。
“……记不清，青牛镇……陈家……一百三十四口人，全死！全死！头好痛……痛！好痛！！！好痛啊！”
“……你，知道这些？”
赤红色的血影对面，正站着一个面容清秀，气质贵雅的白衣男子，他闻言后，不禁地潸然泪下，刹那间，已是泪流满面。
但他却在心底纠正了一个数字错误，并非是一百三十四口，而是一百三十五口，少了的那一口人，是他自己，青牛镇陈氏家族长子长孙陈颍。
于修士而言，杀一个未步入修行之路的凡人，你哪怕是跑去天涯海角，我亦是照杀不误，哪里会有什么漏网之鱼啊？
而此时，从远处赶赴而来的黑衣女子和白袍小孩，在见到此地除萧挺之外，还有着另外一人……不对，另外两人后，他们便是悄然无声地退至无人可见之地，暗中观察。
“……姐姐，那个已经被吓到大小便失禁的人背后还站着一个穿白衣服的人，看上去就跟那些个演义小说里的白面书生一模一样，无论是身材相貌，还是仪然风度。”小孩夸赞道。
随后他又悄悄地把目光投向叶惠面上，暗自观察着黑衣女子的表情变化，面无表情，对自己方才所言，置之不理。
……姐姐对小白脸儿没兴趣？小孩在心里下了个定论。
然后他又开始好奇叶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忽地往那一道赤红色的血影瞟了眼，便是迅速收回目光，他用力摇头，一脸嫌弃。
而黑衣女子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孩的那些小心思，她只是忽然开口道：“那个被吓到大小便失禁的人是落陈峰？那么……”
她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许久后，缓缓道：“落陈峰身后漂浮的那个白色魂灵，就应该是陈颍了。”
叶惠，复姓落陈，她自然知道同族之人落陈峰曾经干过的那些“好事”。
“姐姐，看这样子，那个叫陈颍的人似乎缠着落陈峰许多时月了，而落陈峰还不知情？这算是什么？恶灵缠身？还是鬼上身？”小孩完全不过脑子的胡言乱语，说话丝毫不着边际。
而黑衣女子那对深黑色眸子里，异光流转，随后她缓缓开口道：
“原来如此，难怪我曾有次撞见了落陈峰辣手屠杀落陈家族子弟，而他那时的眼神与现在完全不同，是死寂而无神的，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就像是换了个人……”
小孩也是忽然明白了叶惠的话外有话，他有些迟疑的道：
“姐姐你是说陈颍被落陈峰杀死后，他的魂灵并未随之消散，而是一直缠着落陈峰不走，进而潜移默化的影响到了落陈峰的方方面面，以至于他有时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即是陈颍，而后做出了一些残害血亲的事情？”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中有些骇色，到底是多大的怨气和不甘，才能以死者之身影响到生者性情？何况，他陈颍才只不过是一介蝼蚁凡人。
叶惠点头道：“正是如此，毕竟……”
她忽然一顿，随后罕见地露出笑容，可那笑容却是感觉不到任何的笑意。
“像我们这样的人，哪怕是死了，也是不能安生，不得安息啊……”
“……姐姐。”
小孩突然喊了一句，他目中莫名地有泪花，闪烁着暗淡无色的弱光。
黑衣女子叶惠笑了下，摸了摸他的脑袋，摇头道：“没事的，一切都会变好的，先看那边吧……”
言罢，她便是将目光望向萧挺那儿，一脸平静如水。
小孩抬手擦拭掉晶莹泪花后，又是用力一点头，也是跟着扭头看去。
……那边。
陈颍忽然抬起手，他轻轻地探入那道赤红色的血影之中，手直穿过血影的屏障和阻碍，毫不滞留，轻抚了下萧挺的瘦削而苍白的面孔，不由得心底为之一颤。
“你很痛苦……”
他满目慈悲，悲悯不已。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头好痛，好痛，我头好痛啊……”
赤红色的血影不停地挣扎着，低吼着，哀鸣着，而又是他忽地一抬头，目光直射向前，穿透血影的藩篱，直落在陈颍那仓皇失措的面孔上。
陈颍蓦然一惊，只因他看见了一双赤红色的瞳孔，流淌着血金色的光芒。
“原来……你是被诅咒的人。”
他眼中惊疑之色尚且未消，忽然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的开口道：
“那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什么，什么……诅咒？诅咒，诅咒又是什么……”赤红色的血影目光呆滞，喃喃出声。
陈颍闻言，便是惨笑一声，直摇头道：“你竟是不知……不知便好，便是无事，无事，无事便好啊……”
赤红色的血影中透出一个茫然若失的眼神，他不明白。
“你帮我杀了他，我帮你解脱痛苦……”
陈颍面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他将手轻轻地抚在萧挺的天灵盖上，慈眉善目，柔声细语。
赤红色的血影微一抬头，那目中的迷茫和躁狂变得略淡些。
“……可。”
他轻一点头道。
陈颍闻言，便又是以手抚面，忽而摇头，忽而大笑不止，亦是泪流不止，他笑声爽朗道：“死生亦大矣，善，大善！”
言讫，陈颍那道朦胧至极的白色身影，愈发变得模糊不清，继而更是一寸寸白光的缓慢消散，最后化作点点荧光，一一落入血影之内。
伴随着点点荧光的没入，赤红色的血影刹那间破碎消散，萧挺瘦削而挺直的身躯，当场暴露在红色月光之下，而那目中的迷茫和躁狂之色，已是不见。
“……岂不痛哉。”
他喃喃自语道：“岂不痛哉。”
而后便将目光投向一侧已是面色惨白，惊恐万分的落陈峰，眼神刹那间凌厉无比，气势逼人。
“落陈峰，你的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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