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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杨肜回到现实,又清醒到沮丧,自言自语的说:“怎么办呢?”

    他起床,照了照镜子,眼里的血丝没了,黑眼圈也淡了不少。整了整一下衣服,出门去。

    来到奶奶家里,门是锁着的,奶奶没在。

    他给奶奶打去电话,结果没人接,心想:“哎呀,奶奶定是又把手机落家里了。”

    只好在屋前等。

    等到午饭的时候,奶奶才回来。

    杨肜迎上去说:“奶奶,你去哪了?”

    奶奶说:“小肜,你来了。我刚才去了一趟街道办,这两天得腾房子了。小肜,看来我暂时得跟你住了。”

    杨肜露出笑容说:“好的,奶奶,我求之不得呢。”

    奶奶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杨肜说:“我打算和您一起吃午饭的,打您电话又打不通,所以就在这等。”

    奶奶说:“哎哟,我都忘了带手机。那咱们赶紧回屋,饭还没蒸,菜还没洗。”

    奶奶将门打开,带着杨肜进去。

    杨肜帮助奶奶做饭,又说:“奶奶,我们买一套房子吧。”

    奶奶说:“好啊,早就应该买新房子了,你也应该成家。对了,刚才街道办的刘娭毑跟我说,她有个外孙女可以介绍给你认识。”

    杨肜说:“奶奶,这是让我去相亲呀?”

    奶奶说:“相亲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坏事。”

    杨肜说:“奶奶,相亲不靠谱的。”

    奶奶说:“你天天混日子就靠谱了?早点找个媳妇,把心安下来,知道不?”

    杨肜说:“奶奶,我知道,但是……”

    奶奶说:“没什么但是,我已经答应刘娭毑了,你非得去不可。”

    杨肜没辙,不说话了。

    另一边,姚濯在周晓诗家吃饭,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人。

    姚濯坐在桌前,用左手支着脑袋,看着周晓诗自己做的三菜一汤,隐隐闻到一股烧糊味。

    三个菜其中有西红柿炒蛋,不,应该说是煮蛋。因为水放太多,可以肯定是熟的。另外有煎鱼,也是熟的,至于是什么鱼,看不出来,总之黑漆漆的。还有醋溜土豆丝,醋肯定是放了的,不过土豆丝切得粗细不一,一半糊,一半没糊。

    汤是乌鸡汤,鸡看起来是正宗的乌鸡,因为没有切碎,一只鸡脚伸在汤外面,脚皮还没有撕。鸡汤不知味道如何,不过上面飘着枸杞。

    周晓诗笑着对姚濯说:“阿濯,吃菜呀,别客气。”

    姚濯放下手,咽了咽口水说:“呃,是你客气,请我吃饭也就罢了,还亲自下厨。”

    周晓诗说:“我还不是想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艺?我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

    姚濯说:“哦,我真是小瞧你了。”

    周晓诗心想:“要抓住一个男人心,得先抓住他的胃。”说道:“那快吃吧。”

    姚濯说:“你辛苦了,你先吃。你不知道,我最喜欢看美女吃东西的样子了。”

    周晓诗害羞的说:“哎哟,讨厌,你别盯着我看嘛。”

    姚濯说:“好,我不盯着你。来,我给你舀一点鸡汤。”说着给她舀了半碗鸡汤。

    周晓诗说:“谢谢。”用调羹舀了鸡汤喝,刚进嘴巴就吐了出来。

    姚濯一看,问道:“怎么了?”

    周晓诗皱起眉头说:“太咸了!”

    姚濯说:“咸么?我不怕咸,让我来尝一下这醋溜土豆丝。”

    姚濯刚伸筷子,周晓诗说:“等一下,让我先尝一尝。”她对自己做的菜没了信心,生怕姚濯吃出什么怪味,嫌她没水平。

    姚濯识相的缩回筷子,看周晓诗夹了几根土豆丝放嘴里,嚼着嚼着,一脸苦相。

    他却问:“好不好吃?”

    周晓诗摇了摇头,说道:“这次烧菜的锅子太差,算了,咱们还是到外面去吃吧。”

    姚濯笑着说:“好啊。”心想:“自己做得差也就罢了,还让锅子来背锅。”

    两人到外面找了一家小餐馆,点了三个小炒,一瓶啤酒。

    周晓诗对姚濯说:“简单一点吃,你不介意吧?”

    姚濯说:“我怎么介意呢,客随主便嘛。何况本是我要请你的,下次我一定请你吃大餐。”

    周晓诗心想:“哼,哪那么容易让你还人情,让你欠着不是很好么?”

    姚濯心想:“下次下次再下次,能不花钱就不花钱。你哪里知道我的工资每月都按时交给思涵,哎,真是囊中羞涩呀。”

    周晓诗当然不知道,她还想着抓住男人胃的时候,余思涵已经到了抓住男人钱包的高度,降维打击呀。

    姚濯又问起大巫师,说道:“晓诗,那个大卫先生回马来西亚了么?”

    周晓诗反问:“怎么了?”

    姚濯说:“我晚上睡觉老梦见你,不知道什么原因,想找他瞧瞧。”

    周晓诗听出他在调戏,说道:“讨厌。”

    姚濯笑道:“做梦是真的,不过梦见了奇怪的大树,我想请大卫先生再给我驱驱邪。”

    周晓诗说:“我看是你多心了,大卫既然已经给你驱过邪,就应该没事了。”

    姚濯说:“但我总不踏实,你看跟你在一起吃饭都食之无味了。是不是让他再来一趟,又得花钱呀?”

    周晓诗摇头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姚濯说:“那是什么问题?”

    周晓诗是怕露馅,说道:“他很忙的。”

    姚濯说:“既然如此,那么能否,让我跟他视频见过面?”

    周晓诗说:“他是巫师,平时不会用视频。”

    姚濯说:“但是我看他穿着挺时髦的呀,不像是个保守的人。”

    周晓诗说:“人都是有两面的嘛,在外面肯定要穿着得体,这样才不显得怪异嘛。”

    姚濯说:“那我跟他打个电话,问一问总行吧?你有他的电话么?”

    周晓诗说:“你想问什么,我代为转告就是了。”

    姚濯说:“没这么麻烦吧,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周晓诗摇头说:“没有,我没瞒着你。”

    姚濯当然不信,嘴上却说:“好吧,那就有劳你替我问问。”

    周晓诗说:“行。”还以为警报解除,笑着给他夹菜。

    姚濯则给她倒酒,一瓶啤酒哪够?三个菜硬是配上四瓶啤酒。

    吃过饭,周晓诗接着一点兴奋劲说:“阿濯,咱们去放松一下吧?”

    姚濯说:“去哪放松呀?”

    周晓诗说:“当然是舞厅啰。”

    姚濯说:“好呀,不过你就打算穿这身去?”

    周晓诗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且不说衣服不够靓,脚上还穿休闲鞋。

    她说:“我得回去换一下衣服。”

    姚濯说:“我陪你去。”

    两人再次来到周晓诗的家。

    周晓诗看着桌上那三菜一汤,只觉得恶心,对姚濯说:“阿濯,你帮我收拾一下桌子吧,我去换衣服。”

    姚濯说:“收拾桌子从来不是男人干的事,要干就干……帮女人换衣服的事。”咧嘴而笑。

    周晓诗发觉他此时的笑贱贱的,七分喜欢,三分鄙夷的说:“你好坏!”

    姚濯说:“这不叫坏,而是浪漫。来吧,我帮你脱衣。”

    周晓诗用手捂住胸口说:“不,不要。”

    姚濯看她嘴上虽说不要,脚下却没挪步子,知道她是欲迎还拒,一把搂住她的腰,几乎贴着脸问:“要还是不要。”

    周晓诗这么近看着姚濯,心里怦怦直跳,小声的说:“要。”又羞涩的侧开脸,不敢看他眼睛。

    姚濯松开手说:“那我给你脱了。”

    周晓诗轻咬嘴唇,点了点头,两手垂着。

    姚濯心想:“豁出去了,色就色一回吧。”

    就在客厅,姚濯给周晓诗拉开拉链,脱下外套,接着是毛衣,然后是裙子。上半身脱得只剩下内衣,下半身只剩下裤袜和鞋子。

    姚濯停下手,说道:“哎呀,忘了关灯,只怕对面的楼里看得到。”

    周晓诗从激动中醒悟过来,望向窗户外面,对面的楼里点点灯光。

    她顾不上对面是否真有人看,赶紧跑进自己的卧室,将门关起来。

    姚濯轻轻的哼笑,从沙发上捡起周晓诗的外套,取出手机。打开一看,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周晓诗的手机没设密码,果然符合大大咧咧的性格。

    姚濯翻开电话簿,很快找到罗槐的电话,默默记下来。然后将周晓诗的手机放回外套里,没事人一样吹着口哨替她收拾桌子。

    周晓诗换了一身亮晶晶的丝绒长裙出来,还补了妆,结果发现姚濯不在客厅,桌子也收拾好了,擦得干干净净。

    厨房里传来吹口哨的声音。

    她走到厨房一看,姚濯已经把碗洗好了,正在擦灶台。

    周晓诗说:“你真是个好男人,做事的时候好帅。”

    姚濯说:“你给我戴高帽子,是想骗我多做事吧?”

    周晓诗笑道:“哪有?”

    姚濯把抹布泡在洗碗池里,洗把手说:“好了,我该回去了。”

    周晓诗说:“不是说好去跳舞的么?”

    姚濯说:“改天吧,突然想起我还有事。”

    周晓诗说:“什么事?”

    姚濯笑着说:“不告诉你。”

    周晓诗说:“告诉我呀,为什么不告诉我?”

    姚濯说:“我也是有隐私的。”

    周晓诗说:“我以为我们够亲密了,彼此之间没有隐私。”

    姚濯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显然不是。”

    周晓诗说:“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姚濯说:“没有啊,你哪里看出我生气了?我们改天见吧。”从厨房出来,说完拜拜,自己开门出去。

    周晓诗走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一个浪漫又刁钻的男人,真是难以琢磨。”

    唯恐夜长梦多,姚濯在路上就给罗槐打电话。

    罗槐接到电话说:“喂,您好,请问是哪位?”

    姚濯听到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心想:“这么客气呀,大巫师?”反问:“您好,请问是罗槐先生么?”

    罗槐说:“是我。”

    姚濯说:“我是短短呀。”

    罗槐说:“什么短短?”

    姚濯说:“你不知道短短、胖胖么?”

    所谓“短短”、“胖胖”就是周爸爸在饭桌上说笑话的时候,告诉姚濯的马来西亚俗语。

    罗槐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您的意思,您到底是哪位?”

    姚濯心想:“马来西亚大巫师,真会吹牛皮。”说道:“不跟你开玩笑了,我是姚濯呀。”

    罗槐讶异的说:“姚濯,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姚濯撒了个谎,说道:“晓诗告诉我的呀。”

    罗槐说:“哦,你找我有什么事?”

    姚濯说:“我想请你驱邪呀。”

    罗槐说:“我不是给你驱过邪了么?”

    姚濯说:“不是给我驱邪。”

    罗槐说:“给谁?”

    姚濯说:“给我舅舅。”

    罗槐说:“你舅舅是?”

    姚濯说:“我舅舅是公安局局长。”

    罗槐说:“啊?”

    姚濯说:“怎么了?”

    罗槐说:“呃,不好意思,我最近忙得很,没时间。”

    姚濯说:“哼,大巫师,你可知道诈骗是刑事犯罪?”

    罗槐不由得紧张,说道:“不,我……我没有诈骗。”他一个有身份的催眠师,赚钱很轻声。如果惹上诈骗的官司,那基本上就告别这个行业了。

    姚濯说:“那你说实话,周晓诗给了你什么好处?”

    罗槐说:“我把钱退给她,你,你别报警好么?”

    姚濯说:“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罗槐将周晓诗如何请他帮忙,又如何给他催眠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

    知道了原委,姚濯才说:“好了,你放心,我是不会报警的。因为我没有一个当公安局长的舅舅,咱们一骗还一骗,扯平了。再见了,大卫先生。”说罢,挂了电话。

    姚濯又给余思涵打电话,将事情的原委告诉她。

    余思涵说:“我就说吧,晓诗耍了诡计。”

    姚濯怕她数落自己,主动让步,说道:“是是是,你果然有先见之明。”

    余思涵说:“对了,你是怎么拿到晓诗的手机的?”

    姚濯说:“那我可是放了大招。”

    余思涵说:“什么大招?”

    姚濯可不敢明说,说道:“呃,就是吹牛皮啰,说我会变魔术,然后借她的手机一用。”

    余思涵说:“你还真聪明!”

    姚濯吁了一口气,心想:“亏我临时变出一个谎话来,可不是聪明?”说道:“那是!”

    余思涵怕他不禁夸,说道:“不过以后还是得小心一点。”

    姚濯说:“还有以后?我看晓诗不会来找我了。”

    余思涵说:“她为什么不会找你呢?”

    姚濯说:“她总要面子的吧?”

    余思涵说:“你小瞧她了,这点面子她还是丢得起的。大不了跟你道个歉,然后请你吃大餐,请你去玩。”

    姚濯说:“我不会为五斗米折腰的,不吃她的大餐,也不会跟她去玩。”

    余思涵说:“哼,那等着瞧。”

    夜已深,杨肜躺在床上,进入梦乡。

    来到蜡像馆,杨肜看见没面目在画画。

    他对没面目说:“老大,你画什么呢?”

    没面目说:“你说是画什么呢?”

    杨肜一看,画上面是枝枝蔓蔓,纹路古怪,不知道是树,还是草。

    他说:“画的是树?”

    没面目说:“不是。”

    杨肜说:“那就是草啰?”

    没面目说:“也不是。”

    杨肜挠了挠头说:“莫非是开了裂纹的镜子?”

    没面目说:“嗯,有点接近了,但不是开裂的镜子。”

    杨肜摇头说:“那我不知道了。”

    没面目也没说是什么,接着画。

    杨肜说:“老大,我又有事请你帮忙。”

    没面目说:“什么事?”

    杨肜说:“我不是能变出混沌一般的镜子么,但是镜子里只有灰色的世界。我想进入别人的梦该怎么办?”

    没面目说:“这个对你而言其实比较简单。”

    杨肜说:“是么?”

    没面目:“因为你认识的人就不多,熟悉的人就更少,起码做梦的时候不容易走岔。现在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没有门的情况下,也可以进入到文娟、王武的梦里了吧?所谓门,可以是虚拟的门或者镜子,也可以什么也没有,本身就是混沌的。”

    杨肜说:“我想是他们让我心心念念。”

    没面目说:“没错,这就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你的‘思’太过强烈,残留在潜意识里,以至于做梦时触发了门,进入到别人的梦里。”

    杨肜说:“你的意思是我得想着别人,这样才能进入他的梦?”

    没面目说:“这个‘想’可不简单,你不是说心心念念?心心念念什么?你会去琢磨别人的心思,乃至你会变得想对方一样去思考,去说话,去表现肢体。”

    杨肜心想:“对呀,我太过琢磨别人的心思了。我学姚濯就是这样,有时候都不像我自己。”说道:“是这样的。但为什么,你能在不熟悉的情况下进入思涵和姚濯的梦?”

    没面目说:“我跟你的层次不同,这是因为当初因缘际会……”

    杨肜听他又提“因缘际会”,赶紧打住说:“免了,免了,还是让我们回到正题。”

    没面目说:“所以你想进入别人的梦,就得由思而发。”

    杨肜说:“由思而发?由思而发。”

    没面目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自己慢慢琢磨吧,别打搅我画画。”

    杨肜说:“哦,好的。”走开,不去打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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