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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人心险恶

    院内。

    王武活动着手臂,刚收拾完东西,来到院内扎下马步,就见到陈小曼和傅先生来到了院子。

    “傅先生,你这是要出去?”

    王武喊了一声。

    不过,傅先生并没有停留,只是看了眼就出了院子。

    而且脸色也不太好。

    王武在心中一估计,也是明白,傅先生可能是听到了,刚刚他和陈小曼两个人的交谈。

    介意就介意吧。

    在这一点上,王武不觉得有做错。

    他和傅先生萍水相逢,左右不过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犯不着特意去亲近,也没必要去顾及会怎么想。

    毕竟,这傅先生想要借他的手,拉拢陈小曼的意思太明显了。

    他要是傻乎乎的接了这份恩情,才是真的傻。

    目送傅先生走出院子。

    王武回头看向已经来到身边的陈小曼,询问道:“师父,你和傅先生这是要出去是吗?”

    “嗯,昨天有几队商队来到镇上,张世豪今天设宴。”

    “张世豪?”

    王武听着这个名字,总感觉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不等想清楚,旁边的陈小曼已经开口说道:“张世豪是马家镇安保队队长,手底下有二三十杆火枪,算是马家镇上的坐地虎。”

    这一番话出来。

    王武突然想起来,张世豪这个名字为什么耳熟了。

    一个月前,在药店找茬的泼皮,好像就是张世豪的儿子。

    他记得那个药店老板有说过。

    “收心!你想什么呢?扎马步就全心全意的去扎,我怎么教你的?别在练武的时候胡思乱想。”陈小曼训斥道。

    “是,师父。”

    见现在也不是去想这些的时候,索性先放一边。

    再看陈小曼在审视。

    王武特意露出几个破绽,让陈小曼在一旁教导起来。

    “右腿收一点,还有手臂一定要记得持平,不然你练久了,不但练不出效果还会伤身。”

    “还有记住啊,扎马步的时候不要再走神了,你以为只是扎马步,但你这样会耗费内神的。”

    陈小曼纠正了姿势上的错误以后,又苦口婆心的嘱咐起来。

    王武连连称是。

    这些破绽,都是为了隐瞒实力故意露出的。

    陈小曼实力不弱,必须要打消她心中的疑虑才行。

    只有这样才好做事。

    相比较被人知根知底,还是选择隐藏比较好。

    这年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陈小曼为人是不错。

    可像这傅先生,还有暗中可能存在的其他危险因素下,隐藏实力比暴露更加的有利。

    另外,要是选择了坦白,关于他的实力,还有青铜书的来历,这些他都无法解释清楚。

    也无法保证陈小曼真的能收住心,不会起贪念。

    面对这种神奇的宝物,王武不敢赌人心的险恶。

    这一切,还是他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只要不辜负陈小曼的教导,坦不坦白都一样。

    院里,陈小曼在指导一番后,高兴的称赞了起来。

    “不错不错!你确实很适合练武,就是错过了最佳年龄。”

    “不过这也不要紧,以你的天赋,只要你好好努力,练上个三五年不会比别人差多少。”

    “现在要好好练,争取在十天内将立钟练成。”

    陈小曼一脸的笑容。

    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进步,让陈小曼确实很高兴。

    “都是师父你教的好。”王武半开着玩笑说道。

    “少胡咧咧,没大没小,你虽然两天就练形上身,但距离练成还有一段距离,要好好练。”

    “我明白,师父!”

    王武把胸口拍的嘭嘭作响,一副吃多励志的模样。

    当然,他清楚,陈小曼口中的这个练成仅仅只是入门。

    而不是真正需要他在十天里,就要练到大成。

    不过,陈小曼并不知道的是,对此时的王武来说,她提的这些要求完全没有什么意义。

    在立钟这个大桩上,哪怕是她,也没有资格与王武相提并论。

    陈小曼只是大成。

    也是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练家子眼中的最高境界。

    可王武已经远远超出这个界限。

    超出了大部人的认知,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境界。

    一番夸奖和嘱咐,直到临近离去时,陈小曼才说道:“王武,今天你练到中午以后,就不要再继续练下去了,免得亏空了身体。”

    “好!”

    “另外,等到了中午,你上街去给自己买点补药,顺便去看看北街上新来的那几个商队。”陈小曼嘱咐道。

    “师父,我们是不是快要从马家镇出发了?”王武问道。

    “对,镇上来的这几家商队,应该是去往宝鸡的,我们到时候可以跟他们一起上路。”陈小曼说道。

    王武心中一想。

    顿时明白了陈小曼的打算。

    当初黑风谷的那些山匪说的话,王武到现在还记得。

    那些劫道的山匪,明显就是奔着傅先生来的。

    商队里人多眼杂。

    但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那就是容易隐藏踪迹。

    这去往雁塔的路途上,他们三人的目标太明显了。

    要是就这样上路。

    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追杀傅先生的人追上。

    等想明白,王武说道:“知道了师父。等会我练完功以后,就去北街看看情况。”

    “嗯,出去了记得小心一点,别被那些泼皮盯上。”陈小曼嘱咐道。

    “知道了。”

    王武的神色微微变化。

    对于那天的张青等人,他还在心里记恨着呢。

    只是现在陈小曼这么一说,倒是让他有些为难。

    陈小曼似乎是看出了王武的心思,语重心长的告诫道:“我知道你练了功夫,就觉得可以去教训这些人了,但你其实想错了。”

    “我哪里不如他们?”

    陈小曼摇摇头,说道:“这些泼皮看似不通拳脚,可这些人野惯了,下手没轻没重的。我问你,你要是动了手,碰见他们抽刀子该怎么办?”

    “那就夺了刀子,让他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王武语气不岔道。

    “糊涂!”陈小曼怒道:“看看你说的什么话?”

    “那我要他们欺负吗?”王武木着脸问道。

    “不是要你被欺负,见到别人抽刀子先跑知道了吗?”陈小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可我练了武,还被几个泼皮吓得跑掉,那这武练得有什么意思?”王武散开架子起身。

    陈小曼教训道:“练家子之所以是练家子,是因为练了手上的本事,不惧普通人持械,你什么都没练,你拿什么夺人家的刀?”

    “我....”

    “我知道你心里不岔,可是要知道一件事,持械跟空手是两个概念,血肉之躯没有那么强横。”

    陈小曼拍了拍王武的肩膀。

    见王武看向自己,陈小曼撩起衣袖露出手腕上的钢圈。

    “你知道,有那么多的拳法,可我为什么会选择洪拳吗?”陈小曼问道。

    “不知道。”

    “原因很简单,拳法基本上都是赤手空拳,一旦碰上练兵器的,先天上就会胆气少三分。”陈小曼说道。

    “可你不是说过吗?拳掌功夫了得,依然可以对兵器。”王武问道。

    “是这样的,但你觉得你拳掌了得吗?”

    “这...我....”

    王武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这句话。

    陈小曼的用心良苦,他心里清楚。

    可明明练了功夫,还不能做到快意恩仇,多少有些心中不利索。

    “别想多了,中午出去买完东西早点回来,晚上我带你去见见世面,认认其他人。”陈小曼嘱咐一声。

    说完,便匆匆朝院子外走去。

    望着关上门离去的二人,王武在原地站了一会,还是默默摆起架子,开始了扎马步。

    很快。

    日头慢慢爬上头顶。

    中午的气温也变得燥热起来。

    王武顶着烈日,在院子里站满五个小时以后,才停了下。

    呼....

    缓缓站起身。

    双手提气,一口深气吐出,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五个小时的马步,早就让王武浑身酸软。

    在缓了一会后,将身上的汗渍和脏衣服清洗干净。

    把衣服晾晒起来,换上新的衣服,王武才带上钱出了门。

    一路上走的不快。

    看着街边的物件,顺便活动一下酸软无力的四肢。

    这个年代,比想象中的要差上很多。

    老旧的店铺前,板子上售卖着一些日用物品。

    面黄肌瘦的人,精神萎靡的吆喝着自己的物件。

    街上走过的行人也大差不差。

    再加上现在这个年代,大家的兜里都没有什么银钱。

    哪怕那老板喊得嗓子快冒烟,也没几个人来光顾。

    而脚下行人通行的黄土路上,早已被各种生活垃圾堆满。

    有些路段,地上还有许许多多的不明液体,散发着馊味。

    而一股难闻的臭味,就这样弥漫在空气当中。

    特别是日头高了,气温上去以后,就显得令人难以接受。

    一路上走走停停。

    王武看着从未见过的景象,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可不知为什么。

    虽然这个时代的环境很差,过的生活也不好。

    但这个只存在于历史中的年代,带着一丝神秘吸引着王武。

    要问前世好,还是现在好。

    王武可以肯定的回答,眼下这个不太好的年代更好。

    相比较困在一个小房间里,王武更愿意展望辽阔的天空。

    哪怕这个时代很混乱。

    更随时会死。

    可王武怕吗?

    他怕!

    他直面过死亡的恐惧。

    在生命的倒计时中,明白了死亡面前都是如此的渺小,所以也更清楚死亡的那种压迫感。

    在从未感受过的氛围中,王武穿过人来人往的长街。

    来到了陈小曼交代的北街。

    远远看去。

    就看到北街上人来人往,骡子脚夫挤成了一团。

    “快来瞧瞧啊,从玉门关外带回来的特产,这冬虫夏草可是大补之物,且听我给你娓娓道来。”

    “你放屁!俺这皮袄可是货真价实的牦牛皮做的。”

    “牛肉干!牦牛肉风干的牛肉干咧,路上必备的干粮!”

    “这位爷!你瞧瞧这物件。”

    王武正往里走的时候,旁边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他。

    回头一看。

    一个尖嘴猴腮,留着山羊胡的小老头拉着他手臂。

    那小老头见王武看过来,呵呵一笑,放开了手。

    “这位爷,我一看你就知道,你肯定不是一般人,你瞧瞧这东西,这可是从活佛那里求来的天珠。”

    说着话,小老头取出一颗品相不怎么样的天珠来。

    王武打量一眼,便没了兴趣。

    他哪里懂得这个。

    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入人群中,留下小老头一个人。

    这北街上物件极多,比他来时的街道热闹了很多。

    王武也是看的流连忘返。

    各种各样没见过的稀缺玩意,都可以在这里看到一星半点。

    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是真是假。

    等逛了一圈,太阳越来越热,晒得王武也没了兴趣。

    街上人太多。

    站在里面,就跟站在火炉旁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寻着记忆,一路来到街上的药材店。

    刚进门。

    就看到李再开,跟一个披着藏袍的藏民说着话。

    忙里偷闲,李再开瞟了眼王武,又开始砍价。

    二人中间的桌上,有一块盘子,上面放着十几根人参。

    看人参上的泥土,就知道这些人参肯定是被这藏民带来的。

    “你这人参个头太小了,我只能给你这个数。”

    李再开口中说着话,动了动二人缩在衣袖里的手。

    似乎是衣袖中的手给出了数字,那藏民不同意的摇了摇头。

    用一口有些蹩脚的口音说道:“你这个人太没良心了,这里有十一根,就给五个大洋,不卖了!”

    说着话,那藏民生气的将桌上的人参全收了起来。

    一旁的李再开不慌不忙。

    这马家镇就他一家药店,这藏民不卖也没地方卖去。

    现在天气这么热,这人参没风干,要是不想烂在手里,这藏民到最后还是要回来找他。

    “不是我故意压价,你自己可要想好了,出去再回来,就不是五块大洋这个价钱了。”李再开说道。

    “你这人太没良心了!”

    李再开的黑心,让这藏民气得背上药兜离开了。

    王武让过身子。

    望着气呼呼离开的藏民,心中一动,赶紧跟了上去。

    可这让原本准备招呼王武的李再开心中顿感不妙。

    赶忙追到门口,可二人早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这小王八犊子!”

    一想到王武跟着那藏民离开了,李再开爆了句粗口。

    这到嘴的东西,竟然还会被人半途截了去。

    李再开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正心中有气没处撒。

    转眼便看到,街上人群中四处闲逛的张青一伙人。

    当即心中有恶毒之计升起。

    “张贤侄你快过来,李叔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张青屁颠屁颠的闻声赶来。

    “李叔。”

    “贤侄啊,上次你被人打了,那打在你身痛在李叔心啊。”李再开说道。

    “李叔说这个干嘛,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就直说吧。”张青问道。

    “多谢贤侄!上次打你的那人你不是没找到吗?那人刚来了我店里,趁我不注意偷了我十一根人参,你帮我把人参追回来怎么样?”李再开唉声叹气的说着。

    “李叔你放心,人参我肯定给你找回来,不过,我最近手头上....”张青搓着手说道。

    李再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可也清楚要别人做事,也不能啥也不给。

    而且,他敢肯定,刚才那王八犊子肯定是想截胡。

    一想到人参的价值,李再开也不再心疼这点小钱,说道:“贤侄啊,只要你能帮我拿回那些人参,李叔答应让你好好潇洒几天。”

    “就这么说定了!”

    张青生怕李再开反悔,带上另外两个狗腿子追了上去。

    望着消失在人群中的张青三人,李再开心中冷笑一声。

    吃喝能花几个钱。

    那十一根人参品相饱满,要是卖给这傻子的爹,他又能好好赚上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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