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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失手杀人

    月亮正圆。

    乳白色的月光,如万千银丝一般洒在整个院落中。

    青石铺就的幽静院道,自竹林朝内延伸而去,如一条蛰伏的青蛇一般蜿蜒曲折。

    静谧的院道上,耳边有呜咽风声在慢慢吹响。

    细听之下,更有轻微的婵婵虫鸣在竹林间回荡。

    天上的月光剥开竹林的枝叶,投洒下数不尽的月牙。

    而竹林尽头有一座静雅小筑,悠悠明灯在其中点亮。

    一股晚风迎道吹来。

    在令人神清气爽的晚风下,一缕淡淡的悠扬琴音响在耳边。

    诗情画意莫非如此。

    忽地,一阵脚步声传来,打破了这竹林间的优雅气息。

    手提灯笼的火光,在竹林的缝隙中忽闪忽灭。

    一队眼含煞气的青年,在为首一人的带领下,手持火枪自竹林间的院道上,踏着正步走过。

    等巡视完小筑四周的安全,他们才走向了院子的另一边。

    然而,等到灯笼的火光消失掉,月光再次笼罩了大地,才发现那竹林中有一道黑影在立足。

    目送着张家火枪队离去,王武慢步自阴影中走出。

    等来到院道边,望了眼逐渐远去的六人,回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小筑。

    ‘这么多火枪啊。’

    ‘有意思,张世豪这是将自己当成了土皇帝吗?’

    ‘可惜都是一些普通人,只能防止一般的小毛贼。’

    王武望着湖边的小筑,心中忍不住期待起来。

    ‘前院都找遍了。’

    ‘现在这里有这么多人在保护,看来张青就在这了。’

    王武朝前走去。

    前面与陈小曼交手一番后,深觉自己不是对手。

    因此,王武自屋脊上离开以后,在避开陈小曼的同时,也在暗中搜遍了整个前院。

    奈何....哪怕找遍前院,也没能找到张青的身影。

    不过眼下找到的这处小筑,让他明白为什么自己找不到。

    张家设计的很奇怪。

    一般人自前院去看,张家的院落也就两个区域。

    但当王武真正走遍前院以后,才发现周围还有四个小院,且这四个小院是被隐藏起来的。

    此时这竹林小筑,就是被隐藏起来的院子之一。

    本以为只是一片竹林。

    但王武跟着火枪队进来后才发现,这竹林竟然别有洞天。

    此时那小筑的旁边,便是一汪波光粼粼的小湖,而那小筑有一半都建在了湖面之上。

    今夜月色姣好,湖水碧波荡漾间,有琴音和风遂相舞,这一幕还是颇有几分闲情雅致的。

    王武站在湖边看了一会,望着这份美景,在羡慕张世豪会享受之余,也是心中暗骂他为富不仁。

    这一幕要是出现在长安,王武甚至都不会驻足。

    可这里是马家镇,而不是作为十朝古都的长安城。

    如此优美的环境,每一寸土地都是真金白银打造的。

    可想而知,张世豪看似窝在一处小镇子上,但这私底下的身家,绝非常人能够想象的到。

    王武沿着湖边前行,眼中的神色,也在随着慢慢接近湖边小筑,而开始变得凶狠起来。

    耳边的琴音还在继续。

    王武翻身上到阳台,一伸手,把房门悄悄推了开来。

    晚风吹动了室内桌面上的烛火。

    突然!

    屋中的琴音一顿,整个湖边小筑陷入到了寂静。

    王武保持着推门的姿势,目光慢慢看向了室内。

    小筑内里的琴桌前,一道身穿和服的妙龄女子,正跪坐在蒲团上,用清澈的双眼望着门口。

    二人四目相对。

    王武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湖边小筑里的竟然不是张青,而是一个扶桑女子。

    这扶桑女子面相白净,更是长得清纯柔弱。

    她的眉眼间皆是温婉,乌黑通亮的双眼中水色云天,这是一个性子柔和文静的女人。

    此时王武的突然造访,让柳下渡边美和子按住了琴弦。

    “你是谁?”流利的汉语,自口中脱口而出。

    王武微微一愣。

    再次认真审视一番,才确定眼前之人就是扶桑人。

    一言不发中,王武踏进屋内,在柳下渡边美和子紧张的眼神中,反手将房门轻轻关上了。

    “你想做什么?!”美和子的神情惊恐起来。

    在质问中,更是从一旁的绣花篮中抓起了一把剪刀。

    王武丝毫不理会,径直来到琴桌边将剪刀取走,才坐下身问道:“你知道张青的住处在哪里吗?”

    柳下渡边美和子向后退了退。

    她望着坐在琴桌旁的王武,眼神中带着不安问道:“张青?你是指张桑吗?你找张桑干什么?”

    “张桑?”王武一把将剪刀插在了榻榻米上,轻笑道:“听这称谓,看来你跟张青关系不浅啊?”

    见王武误会,美和子连忙摇了摇头。

    更是坐正身子,眼神中带着哀求的神色,说道:“您误会了,美和子跟他并不熟悉,只是见过几面,张桑也只是我们扶桑的敬语。”

    “张桑是敬语?”王武忍不住笑出声来,问道:“你是觉得我不知道你们扶桑的习惯吗?敬语应该是张青君吧?什么时候亲密称呼成了敬语?”

    “您真的误会了!”美和子惊恐的俯下身子去。

    “行了!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出张青在张家的住所在哪,我今晚可以当做没见过你。”王武说。

    “美和子跟张桑真的不熟悉,没有欺骗您的意思。”

    王武一掌击在琴桌上,探手间将美和子一把抓起,警告道:“我劝你别在消磨我的耐心,我这人对扶桑人向来没太多的耐心可言。”

    然而,柳下渡边美和子已经被吓得脑袋发蒙。

    此时,她哪里还能听得进去警告,只是死死抓着王武的手,惊恐中那指尖都扣进了血肉里。

    王武吃痛之下,本就对扶桑人没什么好感的他,手一甩将美和子整个人扔到了一边。

    撞翻琴桌的美和子,在地上滚动了几圈后就没了动静。

    而一丝血腥味也随之浮现。

    王武眼眸微阖。

    嗅了嗅空中的血腥味后,目光落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美和子身上,似是想到了什么。

    等来到身边,将人翻过身来,才发现美和子早已气息微弱。

    她清纯的脸庞上,一根平日里织毛衣用的钩针,此时洞穿了右眼,正闪烁着阵阵寒光呢。

    王武伸了伸手,可直到最后也没能将钩针拔出来。

    不是他不敢。

    而是拔不拔已经没有了意义。

    柳下渡边美和子早已大脑死亡,此时还有气息,仅仅只是身体还没察觉到大脑已经死亡了而已。

    王武望着怀中的惊悚尸体,忍不住叹气一声。

    他无意杀人。

    可意外总是不经意间就会出现。

    柳下渡边美和子的死,可谓是最冤的一件事了。

    王武将人放回到原位,径直退出了湖边小筑。

    事到如今,死就死了,说破天也不过就是一个扶桑女人而已,死不死又有什么区别。

    王武心狠如铁。

    对无意间杀死的美和子,完全没有忏悔的意思。

    出了小屋,他很快就穿过湖边,消失在了院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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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深沉,暮色如水。

    竹林中,沙沙作响的竹叶拍打声,如同某种奏响的乐器一样,带着令人心神宁静的韵律。

    陈小曼和傅忠义隐在假山背后,望着林中的小屋。

    篱笆小院中,一座扶桑风的小木屋矗立在空地上。

    而院子里的木栅小亭中,点着一盏莹莹灯火。

    一个身穿黑白间色和服的中年人,此时正坐在亭子中,映着灯光翻阅着手中的书籍。

    这人正是张世豪今早来拜访的柳下渡边一生豪。

    作为扶桑三大刀法世家之一,柳下渡边阴流素来有家规相传,刀术精湛者需师徒薪火相传。

    换而言之,就是说一个刀法有所成的柳下渡边家的人,必须要带一个徒弟,传下自己的刀法。

    直到这个徒弟出师,这人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一般而言,柳下渡边家的人都会选择将徒弟带在身边,而达到随时随地的言传身教。

    此时在小亭当中,闲情读书的柳下渡边一生豪,发现手腕上的佛珠,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

    神情微微一愣。

    一生豪放下手中的书籍,将手腕上的佛珠取下。

    轻轻摩挲着佛珠上面的裂痕,心中的情绪始终难以平静下来,一股来历不明的烦躁生出。

    ‘佛珠碎裂了....’

    ‘龟田他们被人杀死,现在佛珠又无缘无故开裂,看来这次的事,恐怕很难有平安啊。’

    一生豪心绪难安。

    而院外的陈小曼和傅忠义,经过多次确认才认准,一生豪可能就是和张世豪合作的扶桑人。

    陈小曼望着小亭中的一生豪,沉吟少许后询问道:“先生,这人看来就是那三个扶桑人口中的师父。”

    “那三个扶桑人用的是柳下渡边阴流的刀法,按照柳下渡边家的习俗,这人的实力怕是不弱。”傅忠义说。

    陈小曼闻言思索起来。

    等过了一会,朝傅忠义有些不太确定的询问道:“以先生来看,若是我全力以赴能否拿下他?”

    “这....”傅忠义犹豫道:“实不相瞒,我不太确定。”

    “那先生可否知道,这柳下渡边家的高手实力,能否与中原九境炉火纯青相提并论。”陈小曼问。

    “炉火纯青?”傅忠义诧异的看了眼陈小曼,问道:“九娘你这么问,是说你的实力?!”

    “不错!”

    傅忠义沉默下来。

    陈小曼能问出这个问题,可想而知具体实力如何。

    虽说在很久之前,他就知道陈小曼的实力很强。

    但完全没有想过,陈小曼的实力竟然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这可是中原九境当中,上三重中的最后一境啊。

    再往上就是宗师之境。

    傅忠义眼神激动,望着陈小曼的双眼问道:“九娘可是说的真话,你当真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

    “先生不用疑虑,我已经达到炉火纯青境界两年有余,你只需告诉我,那柳下渡边家的高手实力,能否抵得过炉火纯青境就行。”陈小曼说。

    傅忠义察觉到自己的失礼,脸上歉意的笑笑后说道:“柳下渡边家的刀术境界被分作三重境,一境便是明身刀,以刀锋之利来称雄,二境为藏身刀,以藏刀不见暗中伤人来称雄,三境则是心身刀,最强者便是如炉火纯青一般,刀劲收发由心,可随心斩人。”

    “这么说,柳下渡边家最强的高手也就炉火纯青?”陈小曼问。

    傅忠义摇摇头,说:“我与你说的只是常规刀术境界而已,这三境之上,还有一种叫心刀的刀术。”

    “心刀?”

    “对!”傅忠义似是被勾起了陈年往事一样,语气有些惆怅道:“当年流雪亲口告诉过我,柳下渡边家还有心刀境界的高手。”

    陈小曼的身子顿了顿。

    望了眼傅忠义,更是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惆怅。

    傅忠义曾亲口说过,他深爱的女人被扶桑人所杀。

    想来这个流雪,应该就是傅忠义口中的心爱之人了。

    陈小曼没再接话。

    只是拍了怕傅忠义的肩膀,从假山上一跃而下。

    “九娘,先听我一句。”傅忠义说。

    陈小曼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语气轻松的说道:“先生放心,这人我有信心拿下。”

    “此事我对九娘有信心,可这里是张家,杀了这人没有任何的意义,却还要面对几十条火枪。”傅忠义说。

    说到这,傅忠义望了眼小亭中的一生豪,继续说道:“想杀他,可以将他引出张家再杀,但此时还请九娘不要做这些无意义的事。”

    陈小曼没再说话。

    她只是顿在原地,望着院子里独坐在小亭中的一生豪。

    傅忠义跳下假山,来到陈小曼的身边小声提醒道:“这里的文物流失根源是张世豪,只有瓦解了张家的势力,才能彻底根除这种情况。”

    “那不杀他吗?”陈小曼问。

    “肯定会杀!”傅忠义斩钉截铁道:“但不是置自身于不顾的去杀,我们先杀张世豪,到时候局面一乱,再杀这人就没有这么多的危险了。”

    陈小曼没再说话。

    傅忠义说的东西,其实道理很简单。

    此时选择杀一生豪,肯定会引来张家的火枪队。

    这样一来,不但他们会暴露,还会把二人送入险境。

    这种做法定然是弊大于利的。

    而这也是傅忠义劝陈小曼忍一时的根本原因。

    “走吧!”傅忠义转身说道:“今晚这一行收获不菲,算是将张家的家底摸得差不多了,等他们开始交易,我们再出手截杀就行。”

    “今晚张世豪设宴镇上的人,何不今晚就动手?”陈小曼问。

    “不太妥。”傅忠义朝前走去,边走边说道:“我今晚想过了,火枪队是马家镇安宁的因素,哪怕张世豪没了,还是得延续下去才行。”

    陈小曼的心中一动。

    有些理解傅忠义话中的深层意义了。

    傅忠义想杀掉张世豪的目的,不是有多恨这个人。

    只是想断掉扶桑人的渠道。

    这样一来,哪怕以后还有李世豪,马世豪出来,也是以后的事。

    但眼下却可以有效的制止文物的流失海外。

    可马家镇能在这兵荒马乱之中,保持这一份安居乐业,却脱不开张世豪手中的火枪队。

    如果说,傅忠义是一个不顾后果的伪君子,那他自然是杀掉张世豪,不管马家镇会如何。

    奈何....傅忠义是真正的君子。

    他痛恨张世豪跟扶桑人勾结,但也心系马家镇的百姓。

    因此才有了刚才那番想要抓张世豪现形的言论。

    陈小曼心中敬佩之余,也被这份大仁所折服。

    仁者,便是说的傅忠义吧。

    见傅忠义已经走远,陈小曼回头望了眼小亭中的一生豪。

    今日杀这人。

    或是明日杀。

    这些其实并无太大的区别。

    火光倒映出院子,在陈小曼的眼中燃起两朵小火苗。

    心中本因明哲保身的想法,在这悄然之间发生了变化。

    陈小曼切实感受到了,傅忠义心中的那份仁义。

    望着已经走远的傅忠义,陈小曼抿紧了嘴唇。

    这是一种被仁义之道所感染,心意发生变化的过程。

    “先生等等我!”陈小曼追了上去,询问声响起:“先生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要抓到张世豪和扶桑人合作的现形,到时候哪怕杀了他,也不会将事情闹大,是这个意思吗?”

    “这么做,既能让马家镇的人认清张世豪的嘴脸,还能确保不会和火枪队的人大打出手。”傅忠义回道。

    陈小曼佩服道:“先生这法子当真是高明,这样一来,哪怕张世豪死了,也能确保守卫马家镇安危的火枪队不会就地解散。”

    “九娘说的对。”傅忠义赞同的声音响起:“这世俗洪流当中,大家谁都不容易,我们所能做的也只有力所能及的这些了。”

    二人慢慢走远。

    直到陈小曼和傅忠义的身影消失在竹林里,那一直端坐在小亭中的一生豪,才回头看向假山的方向,抹去了发鬓上的汗水。

    虽然不清楚。

    也不知道暗中之人是谁。

    但那股杀意,让一生豪早已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视。

    奈何....

    陈小曼的气息之强,堪比山中深林里的黑熊虎豹,几乎让一生豪以为碰上了天敌。

    而一生豪稳坐亭中,并非是他的定力有多么的强大。

    不动....

    仅仅只是不敢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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