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围巨鹿，嬴政至
巨鹿城下。
羌瘣指着巨鹿城，对蒙彰说道道：
“巨鹿守将，乃赵国宗室赵尉。”
“吾尽智竭力，而赵尉严守不出，加之城高而巨鹿城内军民同心，如之奈何？”
蒙彰闻言，便问：“羌将军可攻城乎？”
羌瘣面露苦笑：“吾强攻数次......却不能建方寸之功。”
蒙彰抬头，看向巨鹿。
巨鹿城墙高而陡直，加之城坚。
强攻不可取，若执意强攻，徒增伤亡，无济于事。
蒙彰在心中排除了这种攻城方法。
他皱眉沉思。
羌瘣见此，默而不语。
须臾。
蒙彰望向羌瘣，问道：“羌将军可知巨鹿赵兵几何？”
羌瘣略微一思，便答：“约有万余人。”
蒙彰接言：
“如此说来，强攻巨鹿不可取。”
“孙子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以吾之见，若巨鹿赵军固守不出，不若继续围而不攻，另寻他法。”
羌瘣一怔，凝视着蒙彰：“这‘另寻他法’是何法？”
蒙彰看向赵国邯郸的方向。
羌瘣恍然。
“此外，审敌我之强弱，量彼己之众寡。若巨鹿城内粮少而人多，则羌将军可令人围困便能获胜。”蒙彰补充道。
羌瘣点头。
随即，羌瘣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皱。
“若巨鹿城内粮多，而我秦军因围困日久而少粮......”羌瘣目露担忧地说道。
蒙彰听其言，便低头，蹙额凝思。
“巨鹿守将赵尉何种人？羌将军可知否？”蒙彰抬头，重新看向羌瘣。
羌瘣摇头：“吾不知。此人固守巨鹿而拒不出城，其心甚坚。”
蒙彰默然。
羌瘣看了蒙彰一眼，也保持沉默。
半晌。
羌瘣说道：“欲夺巨鹿，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蒙彰认同地点点头。
与此同时，另一边。
赵国邯郸。
龙台宫。
赵王迁、郭开二人对坐，沉默不语，气氛凝重。
赵王迁率先开口道：
“丞相，赵葱战死，而王翦大军兵围邯郸，寡人心中甚忧，不知丞相有何计以解寡人之忧？”
郭开听罢，心中苦笑。
“大王，秦军攻赵之初，齐国不肯援赵，其他几国亦不肯相助赵国，以致如今吾赵国已处于孤立无援之境。”
“加之秦军王翦又兵围邯郸，赵国危矣!”
赵王迁面色难看，“丞相，莫非赵国真要亡于寡人之手？”
郭开并没有接话，而是继续说道：“大王，依邯郸粮仓之粮食，邯郸守军可以与秦军相持半年。”
赵王迁面色一滞。
“半年之后呢？”赵王迁追问道。
郭开哑然。
赵王迁面露忧色，心中恐惧。
郭开看着赵王迁的模样，也是有心无力。
他甚至在想，赵国被灭，是早晚之事，他必须重做打算。
识时务者为俊杰。
人嘛，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想到这里，郭开瞥了赵王迁一眼。
赵王迁恐怕也想不到，在赵国艰难之时，而他所倚重的心腹大臣郭开，却生了异心。
他此刻还在想着赵国的未来。
但是，对于赵国的未来，赵王迁根本看不到一点方向。
加上赵王迁年纪尚轻，他想到自己或许是赵国的亡国之君。
一想到这种可怕的结果，他就根本坐不住了，心也沉不住气了。
他迅速起身，在龙台宫不断徘徊。
郭开望着这一幕，一声不吭。
他心中问候了赵葱不知多少次。
原本，他对于赵葱寄予厚望。
令他万万没想到，这赵葱竟如此无能，被王翦大军击败，而且败得这么惨，都把赵国主力打没了。
这让他原本除掉李牧后的欢喜，因为此事，而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赵国若亡，他这个赵国丞相，还有什么意义？
他与赵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一刻，郭开意识到了赵国有李牧与没有李牧的差别了。
若是李牧还在，他仍然会一直是丞相。
可若是李牧不在，他的丞相就快没了。
虽然心中很不想承认这点，但郭开也知道自己除掉李牧，或许是干了一件蠢事。
不过，郭开又想，既然事情干了，再怎么想，也无济于事。
当务之急，便是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赵国既然不行了，那秦国那边呢？
他可是记得先前秦国使臣言语中透露，这秦王似乎对自己颇为看重。
若是自己能在秦国那边谋得一场富贵，那么，赵国灭与不灭，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看来，待会儿出宫回府后，定要再联系秦国使臣，询问他一番，如何入得秦王眼中而谋得一场富贵？
“丞相，寡人听说他逃出了邯郸？”赵王迁目光紧紧地看向郭开。
郭开一听，便知赵王迁说的人是公子嘉。
于是，他如实回答道：“回大王，公子嘉领数百人，从西门逃之，往北处而去。”
赵王迁心中感到无比气愤，只恨那个逃的人不是自己。
但郭开接下来的一句，让他心中感到庆幸不已。
“大王，据邯郸守将颜聚言，公子嘉从西门逃之，往北而去，未久，秦军便有万余人追之。依颜聚之意，公子嘉或生死难料。”
赵王迁面露愕然。
随即，他便垂头丧气。
邯郸之围，始终萦绕在他心头，让他坐立难安。
“颜聚之能，比之赵葱如何？”赵王迁忽地目视着郭开，心中忐忑。
郭开：“颜聚之能，胜过赵葱。”
赵王迁：“比之秦军王翦如何？”
郭开顿时一声不吭。
赵王迁目露失望。
“若武安君李牧未死，今日邯郸之围，或能解......”赵王迁心中有些后悔，后悔过早地除去了李牧。
郭开听到赵王迁这些话，只觉心神一凛。
他开始有些为自己的性命担忧了。
伴君如伴虎。
郭开再一次体会到了这一点。
他心中更加坚定了投秦的想法。
一直到了深夜，郭开方出了龙台宫，回到郭府。
一到府上，郭开立即派人联系秦国使臣。
只是，郭开的人，吃了闭门羹。
郭开得知后，意识到此一时，彼一时，他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
如今，是他有求于人。
权衡利弊一番，他亲自拿着厚礼，深夜拜访秦国使臣住处。
这一聊，就聊了一夜。
谁也不知他们聊了些什么。
但是，当郭开从秦国使臣的地方走出来时是笑着的。
邯郸守将颜聚，面对秦国大军，愁眉不展。
他知道，邯郸之围难解，更知道，赵国灭国之日，已经在逼近。
如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做最后的挣扎罢了。
他感到深深的无力。
......
转眼之间，三个多月过去了。
邯郸暗流，已经汹涌。
十一月二十日。
秦王嬴政亲临邯郸前线，随行的有蒙武、蒙毅、赵高等人。
王翦亲迎，一同迎接嬴政的，还有蒙彰、杨端和、王贲等将领。
至于羌瘣，还在围困巨鹿而没有来。
而蒙彰，则是因为秦王嬴政要求必须在场，王翦便让蒙彰领军回返，重新与王翦合军一处。
此时，蒙彰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
他，终于近距离见到了秦王嬴政。
然而，秦王嬴政众目睽睽下，却只是瞥了他一眼，便没再多看。
蒙彰心中略有些失望。
秦王嬴政四周众人环绕，而蒙彰却落在众人之后。
他紧跟其后，没有多说。
只是，蒙彰心中暗暗发狠，将来多立功，一定要超越他们。
唯有超越他们，成为秦王嬴政的重臣，秦国灭亡之因，方能逐一剪除。
羌瘣指着巨鹿城，对蒙彰说道道：
“巨鹿守将，乃赵国宗室赵尉。”
“吾尽智竭力，而赵尉严守不出，加之城高而巨鹿城内军民同心，如之奈何？”
蒙彰闻言，便问：“羌将军可攻城乎？”
羌瘣面露苦笑：“吾强攻数次......却不能建方寸之功。”
蒙彰抬头，看向巨鹿。
巨鹿城墙高而陡直，加之城坚。
强攻不可取，若执意强攻，徒增伤亡，无济于事。
蒙彰在心中排除了这种攻城方法。
他皱眉沉思。
羌瘣见此，默而不语。
须臾。
蒙彰望向羌瘣，问道：“羌将军可知巨鹿赵兵几何？”
羌瘣略微一思，便答：“约有万余人。”
蒙彰接言：
“如此说来，强攻巨鹿不可取。”
“孙子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以吾之见，若巨鹿赵军固守不出，不若继续围而不攻，另寻他法。”
羌瘣一怔，凝视着蒙彰：“这‘另寻他法’是何法？”
蒙彰看向赵国邯郸的方向。
羌瘣恍然。
“此外，审敌我之强弱，量彼己之众寡。若巨鹿城内粮少而人多，则羌将军可令人围困便能获胜。”蒙彰补充道。
羌瘣点头。
随即，羌瘣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皱。
“若巨鹿城内粮多，而我秦军因围困日久而少粮......”羌瘣目露担忧地说道。
蒙彰听其言，便低头，蹙额凝思。
“巨鹿守将赵尉何种人？羌将军可知否？”蒙彰抬头，重新看向羌瘣。
羌瘣摇头：“吾不知。此人固守巨鹿而拒不出城，其心甚坚。”
蒙彰默然。
羌瘣看了蒙彰一眼，也保持沉默。
半晌。
羌瘣说道：“欲夺巨鹿，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蒙彰认同地点点头。
与此同时，另一边。
赵国邯郸。
龙台宫。
赵王迁、郭开二人对坐，沉默不语，气氛凝重。
赵王迁率先开口道：
“丞相，赵葱战死，而王翦大军兵围邯郸，寡人心中甚忧，不知丞相有何计以解寡人之忧？”
郭开听罢，心中苦笑。
“大王，秦军攻赵之初，齐国不肯援赵，其他几国亦不肯相助赵国，以致如今吾赵国已处于孤立无援之境。”
“加之秦军王翦又兵围邯郸，赵国危矣!”
赵王迁面色难看，“丞相，莫非赵国真要亡于寡人之手？”
郭开并没有接话，而是继续说道：“大王，依邯郸粮仓之粮食，邯郸守军可以与秦军相持半年。”
赵王迁面色一滞。
“半年之后呢？”赵王迁追问道。
郭开哑然。
赵王迁面露忧色，心中恐惧。
郭开看着赵王迁的模样，也是有心无力。
他甚至在想，赵国被灭，是早晚之事，他必须重做打算。
识时务者为俊杰。
人嘛，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想到这里，郭开瞥了赵王迁一眼。
赵王迁恐怕也想不到，在赵国艰难之时，而他所倚重的心腹大臣郭开，却生了异心。
他此刻还在想着赵国的未来。
但是，对于赵国的未来，赵王迁根本看不到一点方向。
加上赵王迁年纪尚轻，他想到自己或许是赵国的亡国之君。
一想到这种可怕的结果，他就根本坐不住了，心也沉不住气了。
他迅速起身，在龙台宫不断徘徊。
郭开望着这一幕，一声不吭。
他心中问候了赵葱不知多少次。
原本，他对于赵葱寄予厚望。
令他万万没想到，这赵葱竟如此无能，被王翦大军击败，而且败得这么惨，都把赵国主力打没了。
这让他原本除掉李牧后的欢喜，因为此事，而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赵国若亡，他这个赵国丞相，还有什么意义？
他与赵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一刻，郭开意识到了赵国有李牧与没有李牧的差别了。
若是李牧还在，他仍然会一直是丞相。
可若是李牧不在，他的丞相就快没了。
虽然心中很不想承认这点，但郭开也知道自己除掉李牧，或许是干了一件蠢事。
不过，郭开又想，既然事情干了，再怎么想，也无济于事。
当务之急，便是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赵国既然不行了，那秦国那边呢？
他可是记得先前秦国使臣言语中透露，这秦王似乎对自己颇为看重。
若是自己能在秦国那边谋得一场富贵，那么，赵国灭与不灭，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看来，待会儿出宫回府后，定要再联系秦国使臣，询问他一番，如何入得秦王眼中而谋得一场富贵？
“丞相，寡人听说他逃出了邯郸？”赵王迁目光紧紧地看向郭开。
郭开一听，便知赵王迁说的人是公子嘉。
于是，他如实回答道：“回大王，公子嘉领数百人，从西门逃之，往北处而去。”
赵王迁心中感到无比气愤，只恨那个逃的人不是自己。
但郭开接下来的一句，让他心中感到庆幸不已。
“大王，据邯郸守将颜聚言，公子嘉从西门逃之，往北而去，未久，秦军便有万余人追之。依颜聚之意，公子嘉或生死难料。”
赵王迁面露愕然。
随即，他便垂头丧气。
邯郸之围，始终萦绕在他心头，让他坐立难安。
“颜聚之能，比之赵葱如何？”赵王迁忽地目视着郭开，心中忐忑。
郭开：“颜聚之能，胜过赵葱。”
赵王迁：“比之秦军王翦如何？”
郭开顿时一声不吭。
赵王迁目露失望。
“若武安君李牧未死，今日邯郸之围，或能解......”赵王迁心中有些后悔，后悔过早地除去了李牧。
郭开听到赵王迁这些话，只觉心神一凛。
他开始有些为自己的性命担忧了。
伴君如伴虎。
郭开再一次体会到了这一点。
他心中更加坚定了投秦的想法。
一直到了深夜，郭开方出了龙台宫，回到郭府。
一到府上，郭开立即派人联系秦国使臣。
只是，郭开的人，吃了闭门羹。
郭开得知后，意识到此一时，彼一时，他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
如今，是他有求于人。
权衡利弊一番，他亲自拿着厚礼，深夜拜访秦国使臣住处。
这一聊，就聊了一夜。
谁也不知他们聊了些什么。
但是，当郭开从秦国使臣的地方走出来时是笑着的。
邯郸守将颜聚，面对秦国大军，愁眉不展。
他知道，邯郸之围难解，更知道，赵国灭国之日，已经在逼近。
如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做最后的挣扎罢了。
他感到深深的无力。
......
转眼之间，三个多月过去了。
邯郸暗流，已经汹涌。
十一月二十日。
秦王嬴政亲临邯郸前线，随行的有蒙武、蒙毅、赵高等人。
王翦亲迎，一同迎接嬴政的，还有蒙彰、杨端和、王贲等将领。
至于羌瘣，还在围困巨鹿而没有来。
而蒙彰，则是因为秦王嬴政要求必须在场，王翦便让蒙彰领军回返，重新与王翦合军一处。
此时，蒙彰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
他，终于近距离见到了秦王嬴政。
然而，秦王嬴政众目睽睽下，却只是瞥了他一眼，便没再多看。
蒙彰心中略有些失望。
秦王嬴政四周众人环绕，而蒙彰却落在众人之后。
他紧跟其后，没有多说。
只是，蒙彰心中暗暗发狠，将来多立功，一定要超越他们。
唯有超越他们，成为秦王嬴政的重臣，秦国灭亡之因，方能逐一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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