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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刘备睥睨说天下

    说话间三个人把刘备当中围定,熟铁棍、虎牙刀、吴钩剑一齐招呼,与刘备转灯般厮杀开来。

    想的是仗着人多势众,三个并他一个,奈何想的虽好,实际上颇不顺利。

    三个人三般兵器,斗了十几个回合,兀自拿刘备不下暂且不说,一个个鬓角见汗,虎口发麻,招式凌乱,竟隐隐显见败势。

    再看刘备,虽有三般兵刃四面里雨点般攻来,他只教左手一柄雌剑,便将他各般招式尽数化解。

    冷眼扫过面前三人,目光最后定在那矬贼面上,更是教那矬贼猛打个激灵,心胆俱裂。

    刘备暗下决心,看得那矬贼仔细,左手格开打来兵刃,右手雄剑须臾刺出,脚底蓦地发力,剑光一闪,一掠到他身后。

    而那厮方见他瞪眼之时,已自留神,怎料眨眼间他便掠来,却才举棍相迎,这时刘备早在他身后站定,他再转身看,顿觉腹下冰凉,四肢再无半点力气,扑通摔倒在地。

    “兄弟。”

    “哥哥。”

    那两个见自家兄弟歇了,不由肝肠皆断,惨呼出声。

    刘备在那矬贼衣襟上擦了血迹,正要取另外二人,那黄须见了,忙举手大喊了声:

    “都且住。”

    随即满寺院的喽啰并陈广那边也都住了手,都看将这里。

    黄须的白面的对视一眼,便转过头,托地跪倒在地,四下一众喽啰见了,也都纷纷跪倒:

    “小弟燕顺,小弟郑天寿,一时冲撞了哥哥,望乞恕罪,若哥哥不弃,我等皆愿随哥哥执鞭坠镫!”

    刘备一看这般光景,倒不好再下手了,却也不向前扶起二人,口中只说:

    “若要我饶你等,却也不难,须应我一件事来。”

    心中却暗自思忖:

    “这两个一个称那矬子哥哥,一个唤他兄弟。兄弟被杀,不思为其报仇,竟对仇人纳头便拜?嘿,这年头哥哥恁地便宜?好汉们真个是好汉。”

    这时燕顺郑天寿齐声道:“哥哥但说不妨。”

    刘备道:

    “怕不是那么容易。”

    燕顺两个略做沉思,依旧点头道:

    “哥哥且说。”

    刘备看了看一旁的陈广,接着转过来,对两个道:

    “弃了你这打家劫舍的勾当,烧了你的鸟寨,将钱财散与众兄弟。”

    燕顺两个果然吃了一惊,不由的面面相觑,都道:

    “小人倒是应得,只不知……哥哥这话是怎么说?”

    刘备长叹一声,乃看着二人笑道:

    “你二人既说给我执鞭坠镫,我日后自然教你知晓。”

    其实刘备自住在柴大官人庄上,也并不是整日只顾吃酒。

    除去吃酒习武,他亦常与陈广柴进讨论些天下大事,唐宋诗词文章,更常在黄昏时分,登楼眺望,思索大汉之将来,大宋之将来,亦或天下之将来。

    “我刘备如今成了宋三郎,那么我还算是汉室苗裔吗?”

    “大宋自汉亡已近千年,那么我刘备还有匡扶汉室的必要吗?即便扶汉,又是扶谁呢?宋三郎?说我是刘备转世?有人信么?天下能有几人响应呢?”

    “大宋积弱如此,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北方异族强敌环伺,黎庶早晚必遭荼毒,可若我举兵反宋,金人趁机侵我疆土,岂不是给了胡儿可乘之机,岂不是教天下英雄唾骂?”

    “若二弟孔明尚在?他们将如何看我刘玄德?”

    一个个问题宛如一层层江头白浪,整日在刘备脑中翻覆,常常是一个心思前浪才起,转瞬便被另一个心思后浪拍在了滩头,教他困惑许久,始终理不分明。

    时至今日,距他二世为人来在赵宋已俞半年,距他楼桑村指着那颗大树道,吾将乘此车盖已近千载,两世的滞淀,一时的恍然,刘备心下终于晓得他接下来要做些甚么——

    刘备扶汉不兴刘,宋江杀胡不奉宋。

    不错,这汉天下是汉人的天下,他既不姓刘,亦不姓赵,更不姓宋。

    扶汉,扶的不再是历史上汉帝国那座熠熠生辉的龙阙,而是扶起、那让汉家千万黎元安居乐业,免遭涤荡的太平盛世。

    张载怎么说?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刘备亦曾拜读过杜工部的那首著名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其中最后几联教他尤为震撼: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刘备算寒士么?曾经算是吧?姑且算是吧?即便他不是,他也曾深刻经历过。

    此世的刘备,早已褪去前生帝胄的那身灿烂冠袍,在积弱的赵宋统治下浴火重生,他决计要先除鞑虏,他决计要复我中华,他决计要为万千汉儿,铸起万千广厦。

    至于将来扶起的那片太平盛世,龙椅上座的是谁?

    刘备笑问“天下碌碌之辈,诚不足虑也?”

    ……

    且说刘备虽已确定了日后的扶汉大业,却省的眼下还不适宜将此事说与众人。

    燕顺两个听他说罢,也不敢违拗,当即表态“愿听哥哥分付。”随后才问及刘备高姓大名。

    刘备只淡淡道:“小可名唤宋江。”

    燕顺郑天寿猛听得他提及“宋江”二字,怎不又吃一惊?忙问道:

    “可是郓城县做押司的‘及时雨’宋公明吗?”

    刘备点头笑道:

    “正是小可。”

    燕顺郑天寿“哎呀”叫了一声,便就地上磕头如捣蒜:

    “早闻哥哥大名,不曾得见,今日竟瞎了狗眼、冲撞到哥哥头上。”

    刘备终于扶起二人,说道:

    “二位兄弟不必如此,既应了宋江不再害人性命,便都既往不咎。”

    燕顺道:

    “可惜折了我王英兄弟,他生前最是仰慕哥哥。”

    刘备道:

    “我那剑并未刺他要害,且看他性命如何。”

    燕顺郑天寿急忙来在王英身旁,伸手去探鼻息,果然尚有口气,便忙吩咐喽啰抬到大殿里。

    接着刘备等人也都进得殿来。

    一众兄弟便就殿里生了篝火,都边打浑边在那里向,衣服烘得干时,天已放亮,春雨亦歇。

    矮脚虎王英看似伤重,所幸并未伤及要害,终究保住一条性命,燕顺引着刘备陈广三人并一百多喽啰、便都弃了野寺,都到他们的寨子里去将歇。

    每日好酒好肉自不必说,只待王英伤好,就要拔寨启程。

    须臾间一个月将过,眼看王英剑伤渐愈。

    刘备这些天与几人相交,发觉燕顺几人竟都是实在汉子,并没甚腌臜心思,只因自家这“大”宋匪患猖獗,此等草寇早耳濡目染,才都学得些害人勾当。

    说起来归根结底,官家朝廷才是造成此光景的罪魁祸首。

    一日筵席,刘备与头领们吃酒,吃到兴起,便就此事看法与自己扶汉大业都坦诚相告。

    说到匪患缘由,刘备认为:

    一者是朝廷取民过重。

    重税刻剥本就让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官家地方官员非但不致力于减轻黎庶负担,反而大搞花石纲,设杭州“造作局”,苏州“应奉局”,加重百姓赋税劳役压力。

    二者赵宋周围强敌环伺,军费压力极大。

    西夏崛起,西北防务常年吃紧,加税扩军成了朝廷唯一的选择,即使是宣和年、老种经略相公于横山大败西夏,也未能从根本上解决西北防务带给朝廷百姓的压力。

    更何况北面还有一个更强大的,更耗费赵宋国力的辽国。

    三者官员军队数量庞大,军队内部腐朽严重。

    赵宋号称八十万禁军,这跟当年曹公号称八十万大军有所不同,很多时候,他果真有如此庞大的军队规模,甚至仁宗年间,禁军人数一度从原本的九十万,扩充到骇人的百二十万。

    如此众多的军队,带给百姓的负担可想而知。

    然而,虽然军队规模庞大,军队之战斗力却极其低下。仁宗时田况曾道:

    骁胜、云武二骑之类,驰走挽弓,不过五六斗,每教射,皆望空发箭,马前一二十步即已堕地。以贼甲之坚,纵使能中,亦不能入,况未能中之。

    其次,欧阳修曾透露出军士器械兵刃质量感人,堪利刃者,十不足一,此状以地方军士犹甚。

    而据《朱子语类》载,高邮这种江淮地区、富庶繁华的州郡,在仁宗时天下无事的盛世时代,竟出现兵财不足以御贼,父母官开门揖盗,贿赂匪首才能保全一城百姓的奇事。

    足见朝廷军队腐朽之重。

    刘备虽对燕顺等人隐去了自己昭烈帝事,一番话说的却犹自慷慨激昂,教清风山两个头领真个瞠目结舌,教小铁枪陈广一时青眼凄迷,待他们回过神时,又都顿觉精神为之一震,周身热血沸腾。

    他们兀自浪荡半生,何曾想过这许多?那燕顺别号锦毛虎。原来仅是贩羊马客人出身,因为消折了本钱,才流落在绿林丛内打劫。

    那郑天寿,号白面郎君。原是打银为生,因他自小好习枪棒,流落在江湖上,后来路过清风山,跟那矬贼矮脚虎王英打了一架,燕顺看他武艺不错,这才坐了一把交椅。

    即便是那小铁枪陈广,作案之前也不过是个军中小校,一个江湖上有点名气的枪棒教头。

    陈广当下听刘备倾诉肺腑,不由的血往上涌,心潮澎湃,竟扑同跪倒在地,道:

    “只道哥哥‘及时雨’侠义之名,竟不知哥哥有此安邦定国之志,小弟陈广,亦愿永随哥哥左右,为哥哥执鞭坠镫。”

    燕顺三人见状也都纷纷下拜,皆称:

    “我等愿为哥哥肝脑涂地,与哥哥同干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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