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忠诚
云州城，州牧衙门，内堂。
云州州牧何尧斜靠在铺着厚厚的银狐皮毛的椅子上，正在漫不经心地听着总捕头张见的汇报。他今年刚满四十岁，正当盛年，但过于沉湎酒色，以致出现了早衰的迹象。他的眼睛浑浊无神，额头皱纹横生，头发更是白了快一半。
过了一会儿，张见汇报完了，垂首肃立，问道：“大人，目前搜捕叛逆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何尧道：“加紧审问，一定要撬开那些逆贼的嘴，把他们在云州城里的同党都找出来，一网打尽！”
张见道：“是！属下会抓紧侦办此事。”
何尧点了点头，挥手道：“你下去吧。”
张见弯着腰后退了几步，这才转身出房而去。出了州牧衙门，他带着四名衙役沿着大街向牢房走去。
其中一名叫刘勇的衙役谄笑道：“大人，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去狱中，如何？”
张见抬起头，看了看天色，道：“也好，我也有点饿了。去哪一家呢？”
刘勇道：“城东最近新开了一家酒楼，听说酒菜做的不错，不如我们就去那里吧。大人，你觉得呢？”
张见道：“就听你的，前面带路。”
“是！”刘勇神气活现，狐假虎威的在前面引路。
片刻后，一行人来到了城东一家名为“鲜味楼”的两层酒楼前。
在门口招呼客人的店伙计见是几名官差，连忙点头哈腰地迎了过来，谄笑道：“几位官爷，是有公事呢还是来小店吃饭？”
刘勇挺胸凸肚，道：“这位是州牧衙门的张总捕头，听说你们酒楼的酒菜不错，特地过来品尝一下。快点把你们酒楼里最好的酒菜都端上来。”
店伙计吃了一惊，连忙点头哈腰的道：“是！是！几位官爷里面请，酒菜马上就到！”
很快酒菜便纷纷上了桌，张见等五人围着桌子便胡吃海喝起来。一盏茶的工夫后，五人吃饱喝足了，站起来打着饱嗝就往外走。
店伙计连忙上前谄笑道：“几位官爷，你们还没有付钱呢。”
刘勇看了看张见的脸色，随即一瞪眼道：“付钱？付什么钱？我们张大人来你们店里吃饭是给你们面子，你们居然还敢要钱？”
店伙计点头哈腰地苦笑道：“求几位官爷发发慈悲，我只是一个跑腿的伙计，实在是做不了主啊。”
刘勇不耐烦地一巴掌掴在店伙计脸上，喝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滚开！”
店伙计捂着脸，道：“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刘勇横眉竖眼地骂道：“老子就欺负你了，你要怎样？”
闻讯赶来的店主人见此情形，连忙走了过来，将店伙计拉到了一旁，然后点头哈腰的道：“几位官爷别生气，是我这伙计不懂事，得罪了几位官爷。这顿酒菜算是我请几位官爷的。官爷们慢走。”
刘勇这才满意地道：“还是店主东通情达理。”转身对张见谄笑道：“大人，请。”
张见对店主人道：“这笔账你先记着，等下次来我一并付给你。”说完带着刘勇等四人扬长而去。
等他们走远了，一旁的店伙计朝地上啐了一口，低声骂道：“一帮吃白食的王八蛋！就知道欺负老百姓！哪天都让雷给劈了才好呢。”
店主人瞪了他一眼，骂道：“不长记性的小兔崽子！小心祸从口出！你没见官府这两天正满大街的搜捕反贼吗？“
店伙计道：“看到了，怎么了？”
店主人转头看了看，见左右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你要是得罪了刚才走了的那些爷，他们随时可以扣一顶反贼的帽子在你头上，然后把你抓到大牢里，各种大刑一上，不把你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怪！”
店伙计有些怀疑的道：“不至于吧？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店主人鄙夷的看着他，道：“王法？在你我这些平民百姓的面前，他们就是王法！你还是太年轻了，等你活到我这个岁数时，你就会知道这个世界是多么的黑暗！你刚才所说的话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店伙计将信将疑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店主人不耐烦的道：“臭小子，还在想些什么呢，还不快点去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干净。”
店伙计应了一声，转身去收拾碗筷。
看着店伙计的背影，店主人叹了口气，怏怏不乐地回到了柜台后面。
云州城南，牢房内。
一间阴森肃杀的刑室里，张见坐在一条长凳上，看着对面被绑在木架子上，已经遍体鳞伤的年轻汉子，大声喝问道：“你倒底招不招？！”
年轻汉子“呸”的一声，吐了一口血痰，然后桀骜不驯的看着他。
张见顿时暴跳如雷，吼了起来：“上烙刑！”
一名负责用刑的狱卒连忙拿起铁钳，将火炉中早已经烧得通红的烙铁夹了起来，按在年轻汉子赤裸的胸口上。
“嗤”的一声响，一缕青烟冒了起来，一股肉烧焦后散发出的怪味弥漫在刑室内。
“啊……”年轻汉子惨叫着晕死了过去。用刑的狱卒将烙铁放回火炉中，上前察看了一下，对张见道：“回禀大人，犯人晕过去了。”
张见面无表情地道：“用冷水把他浇醒，接着拷问。”
“是！”狱卒从墙角放置着的木桶里接连舀了几瓢冷水浇在年轻汉子的脸上。
年轻汉子悠悠醒转，只觉得浑身疼痛，胸口尤其疼得钻心，但他咬紧牙关，硬是一声不吭，只是用仇恨的目光瞪着张见。
张见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道：“何必呢，只要你招了，我立刻放你走！还会送你很多银子，让你以后衣食无忧。这多好啊，你快点招了吧。”
“你他娘的骗三岁小孩呢？！想让老子当叛徒，门都没有！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如果是个爷们，就给老子来个痛快的！”年轻汉子喘息着道。
“你这欠打的贼骨头！老子就不信治不了你！给我接着上烙刑！我看他能嘴硬到几时？！”张见神情狰狞地吼叫起来。
负责行刑的狱卒又将烙铁按在了年轻汉子的胸口上。
“啊……”年轻汉子的惨叫声回荡在刑室里。
…………
狱卒察看了一下刑架上已经一动不动的年轻汉子，对焦躁不已的张见道：“回禀大人，犯人已经死了。”
听了这话，张见有点沮丧地坐在长凳子上，咒骂道：“他娘的！这些贼骨头都中了邪吗？！一个个都这么执迷不悟！宁可死都不肯招供！真是可怕！”
狱卒也由衷的道：“我见过不少的硬骨头，但像这样桀骜不驯，宁死不屈的，确实是头一次见。”感慨了一下，又问道：“大人，那接下来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拷问其他的反贼？”
张见揉了揉额头，疲倦的道：“算了，我有点累了，今天暂时就这样吧，等明天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非要撬开这些贼骨头的嘴不可！”说着站了起来，转身向刑室外走去。
云州州牧何尧斜靠在铺着厚厚的银狐皮毛的椅子上，正在漫不经心地听着总捕头张见的汇报。他今年刚满四十岁，正当盛年，但过于沉湎酒色，以致出现了早衰的迹象。他的眼睛浑浊无神，额头皱纹横生，头发更是白了快一半。
过了一会儿，张见汇报完了，垂首肃立，问道：“大人，目前搜捕叛逆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何尧道：“加紧审问，一定要撬开那些逆贼的嘴，把他们在云州城里的同党都找出来，一网打尽！”
张见道：“是！属下会抓紧侦办此事。”
何尧点了点头，挥手道：“你下去吧。”
张见弯着腰后退了几步，这才转身出房而去。出了州牧衙门，他带着四名衙役沿着大街向牢房走去。
其中一名叫刘勇的衙役谄笑道：“大人，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去狱中，如何？”
张见抬起头，看了看天色，道：“也好，我也有点饿了。去哪一家呢？”
刘勇道：“城东最近新开了一家酒楼，听说酒菜做的不错，不如我们就去那里吧。大人，你觉得呢？”
张见道：“就听你的，前面带路。”
“是！”刘勇神气活现，狐假虎威的在前面引路。
片刻后，一行人来到了城东一家名为“鲜味楼”的两层酒楼前。
在门口招呼客人的店伙计见是几名官差，连忙点头哈腰地迎了过来，谄笑道：“几位官爷，是有公事呢还是来小店吃饭？”
刘勇挺胸凸肚，道：“这位是州牧衙门的张总捕头，听说你们酒楼的酒菜不错，特地过来品尝一下。快点把你们酒楼里最好的酒菜都端上来。”
店伙计吃了一惊，连忙点头哈腰的道：“是！是！几位官爷里面请，酒菜马上就到！”
很快酒菜便纷纷上了桌，张见等五人围着桌子便胡吃海喝起来。一盏茶的工夫后，五人吃饱喝足了，站起来打着饱嗝就往外走。
店伙计连忙上前谄笑道：“几位官爷，你们还没有付钱呢。”
刘勇看了看张见的脸色，随即一瞪眼道：“付钱？付什么钱？我们张大人来你们店里吃饭是给你们面子，你们居然还敢要钱？”
店伙计点头哈腰地苦笑道：“求几位官爷发发慈悲，我只是一个跑腿的伙计，实在是做不了主啊。”
刘勇不耐烦地一巴掌掴在店伙计脸上，喝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滚开！”
店伙计捂着脸，道：“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刘勇横眉竖眼地骂道：“老子就欺负你了，你要怎样？”
闻讯赶来的店主人见此情形，连忙走了过来，将店伙计拉到了一旁，然后点头哈腰的道：“几位官爷别生气，是我这伙计不懂事，得罪了几位官爷。这顿酒菜算是我请几位官爷的。官爷们慢走。”
刘勇这才满意地道：“还是店主东通情达理。”转身对张见谄笑道：“大人，请。”
张见对店主人道：“这笔账你先记着，等下次来我一并付给你。”说完带着刘勇等四人扬长而去。
等他们走远了，一旁的店伙计朝地上啐了一口，低声骂道：“一帮吃白食的王八蛋！就知道欺负老百姓！哪天都让雷给劈了才好呢。”
店主人瞪了他一眼，骂道：“不长记性的小兔崽子！小心祸从口出！你没见官府这两天正满大街的搜捕反贼吗？“
店伙计道：“看到了，怎么了？”
店主人转头看了看，见左右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你要是得罪了刚才走了的那些爷，他们随时可以扣一顶反贼的帽子在你头上，然后把你抓到大牢里，各种大刑一上，不把你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怪！”
店伙计有些怀疑的道：“不至于吧？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店主人鄙夷的看着他，道：“王法？在你我这些平民百姓的面前，他们就是王法！你还是太年轻了，等你活到我这个岁数时，你就会知道这个世界是多么的黑暗！你刚才所说的话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店伙计将信将疑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店主人不耐烦的道：“臭小子，还在想些什么呢，还不快点去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干净。”
店伙计应了一声，转身去收拾碗筷。
看着店伙计的背影，店主人叹了口气，怏怏不乐地回到了柜台后面。
云州城南，牢房内。
一间阴森肃杀的刑室里，张见坐在一条长凳上，看着对面被绑在木架子上，已经遍体鳞伤的年轻汉子，大声喝问道：“你倒底招不招？！”
年轻汉子“呸”的一声，吐了一口血痰，然后桀骜不驯的看着他。
张见顿时暴跳如雷，吼了起来：“上烙刑！”
一名负责用刑的狱卒连忙拿起铁钳，将火炉中早已经烧得通红的烙铁夹了起来，按在年轻汉子赤裸的胸口上。
“嗤”的一声响，一缕青烟冒了起来，一股肉烧焦后散发出的怪味弥漫在刑室内。
“啊……”年轻汉子惨叫着晕死了过去。用刑的狱卒将烙铁放回火炉中，上前察看了一下，对张见道：“回禀大人，犯人晕过去了。”
张见面无表情地道：“用冷水把他浇醒，接着拷问。”
“是！”狱卒从墙角放置着的木桶里接连舀了几瓢冷水浇在年轻汉子的脸上。
年轻汉子悠悠醒转，只觉得浑身疼痛，胸口尤其疼得钻心，但他咬紧牙关，硬是一声不吭，只是用仇恨的目光瞪着张见。
张见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道：“何必呢，只要你招了，我立刻放你走！还会送你很多银子，让你以后衣食无忧。这多好啊，你快点招了吧。”
“你他娘的骗三岁小孩呢？！想让老子当叛徒，门都没有！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如果是个爷们，就给老子来个痛快的！”年轻汉子喘息着道。
“你这欠打的贼骨头！老子就不信治不了你！给我接着上烙刑！我看他能嘴硬到几时？！”张见神情狰狞地吼叫起来。
负责行刑的狱卒又将烙铁按在了年轻汉子的胸口上。
“啊……”年轻汉子的惨叫声回荡在刑室里。
…………
狱卒察看了一下刑架上已经一动不动的年轻汉子，对焦躁不已的张见道：“回禀大人，犯人已经死了。”
听了这话，张见有点沮丧地坐在长凳子上，咒骂道：“他娘的！这些贼骨头都中了邪吗？！一个个都这么执迷不悟！宁可死都不肯招供！真是可怕！”
狱卒也由衷的道：“我见过不少的硬骨头，但像这样桀骜不驯，宁死不屈的，确实是头一次见。”感慨了一下，又问道：“大人，那接下来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拷问其他的反贼？”
张见揉了揉额头，疲倦的道：“算了，我有点累了，今天暂时就这样吧，等明天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非要撬开这些贼骨头的嘴不可！”说着站了起来，转身向刑室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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