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往事如昨
三人借土遁逃走，在地里不辨东南西北，忽然“咚”地一下撞上了一块大石头。
柳峤撞得头晕眼花，“哎呀”一声摸着脑袋，收了土遁，带着胡老夫人和琬儿从地里跳了出来。
“臭小子，想撞死你奶奶啊！”胡老夫人捂着伤口叫了起来。
琬儿跺了柳峤一脚，赶紧跑过去搀住她。
“对不住，对不住。”柳峤陪着笑脸，扶着胡老夫人在旁边一块平整些的石头上坐下。
三人环顾四周，才发现来到了一座大山的山脚下。
大山山势连绵，巍峨雄伟，奇峰霞举，深秋时节，大片大片的红枫被苍翠的山色衬托着，形成一幅美妙的画卷，这便是中条山了。
可三人惊魂未定，根本没有心情欣赏周围的景色，只是坐在石头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胡老夫人突然抓住柳峤的衣服，厉声问道：“小子，你救我们，到底有什么企图？”
柳峤高举双手，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老夫人，我怎么会有什么企图？单纯是看不惯玄天宗阴险毒辣，不忍心看你们被奸人所害而已！”
琬儿撇了撇小嘴，说道：“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
柳峤腆着脸皮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算是临时起意。按理说，你们处心积虑地算计我，我不应该反过来帮你们，可在刚才那种情况之下，如果不救你们我会几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所以你们也用不着对我感恩戴德，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胡老夫人怒道：“感恩戴德个屁！”
柳峤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连声说道：“是，是！”
琬儿被他逗得破涕为笑，狠狠白了他一眼，可一转瞬的工夫，又想起红瑰、红玫、青璎和青璇的惨死，胡老夫人也身受重伤，不禁悲从中来，又抽抽噎噎地啜泣起来。
胡老夫人急忙拍了拍琬儿的头，说道：“琬儿乖，不要哭！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坚强，不要堕了银狐族的威名！”
琬儿听了，收住眼泪，说道：“是！”
她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睛，狠狠盯着柳峤。
柳峤被她盯得发毛，赶紧故作镇定地吹着口哨移开目光，望向深秋的中条山。
“臭小子，这事都是因你而起，你要是真心诚意想要帮我们，就赶紧把九尾白狐放出来吧！”胡老夫人咳嗽了几声。
柳峤收起嘻嘻哈哈的样子，沉吟片刻，脸色郑重地问道：“老夫人，我有几件事不明白，想问问您老人家，请不吝赐教。”
“有屁快放！”
“听您说，您和琬儿应该是银狐，红瑰、红玫两位姐姐是赤狐，青璎、青璇两位姐姐是青狐，你们和九尾白狐属于不同族类，为什么要如此舍命救她？”
胡老夫人瞪着他说道：“我们狐族向来重情重义，岂是你们这些奸诈贪婪、薄情寡义的人类所能理解的？”
柳峤脸上一红，又听胡老夫人继续说道：“看在你出手相救、还算有点儿良心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九尾白狐一族不肯受天界管辖，后来被神仙和世人称之为妖，成为妖祖的四族护法之一。我们银狐族、赤狐族和青狐族，向来尊奉九尾白狐一族为万狐之主。我原来与红瑰、红玫的娘，还有青璎、青璇的娘，都是楚夫人的侍女。若昔小姐那时刚出生不久，楚夫人待我们恩重如山，情同姐妹，一起生活在天柱山中，与神仙和世人井水不犯河水，自得其乐……”
胡老夫人眼望着前方出神，好像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过了半晌，才又悠悠说道：“十七年前的一天，那天正是若昔小姐刚满百日，楚先生和楚夫人摆了个盛大的酒宴，宴席上，小姐乌溜溜的圆眼睛又大又亮，转来转去转个没完，一逗就咯咯咯笑个不停。正在大家开怀畅饮的时候，守门的家丁浑身是血，慌慌张张跑进来报，有一大群道士杀进门来了，见人就砍，高喊活捉九尾白狐，其他一个不留！原来是玄天宗不知道怎么探听到了九尾白狐族的隐居之处，打着斩妖除魔的旗号，率领道家四大门派太清道、妙真派、紫霄派和青鼎教围攻天柱山。楚先生大吃一惊，带领我们拼死抵抗，可无奈寡不敌众，包括琬儿、红瑰、红玫、青璎、青璇的父母在内的银狐、赤狐、青狐族人几乎全部战死，九尾白狐族更是没有一个肯做俘虏，要么力战而死，要么自尽身亡！”
胡老夫人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楚先生、楚夫人和我都受了伤，保护着若昔小姐和幸存的几只幼狐逃进地下的密室。楚先生和楚夫人对我说，这次玄天宗围攻九尾白狐一族，其实是为了他们体内修炼数万年的金丹，还有九尾白狐一族的镇族法宝青丘环。金丹是白狐族代代相传的内丹，由上一代的族主传给下一代，每代族主都会吸天地灵气、采日月精华续炼金丹，因此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传说如果金丹和青丘环能够相合相生，就能得到天地初开时的纯阴之气，炼成无上法力，足以撼动天、地、人三界！但历代以来，仅有一只九尾白狐曾经成功，那就是大禹的妻子女娇。楚先生他们虽然炼成了金丹，但还没能参透青丘环的秘密。正因为青丘环和金丹蕴含着如此巨大的威力，如果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手扶着额头，似乎正在平复翻涌的情感，过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楚先生和楚夫人从密室里把青丘环取出来，套在若昔小姐的手臂上，又把他们体内的金丹吐出来交到我手里，接着竟然双双跪在我的面前！我吓坏了，哭着要把他们拉起来，他们却死活也不肯。他们恳求我服下金丹，带着若昔小姐远走高飞，保存九尾白狐族的最后一点血脉，还要务必保管好青丘环，千万不能让它落在坏人的手中！我也跪下朝他们磕头，发誓一定要保护若昔小姐和青丘环的安全，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我们三个抱头痛哭，若昔小姐在楚夫人的怀里瞪着眼睛看，也哇哇大声啼哭起来。楚夫人亲亲抱抱的哄了她一会儿，和楚先生一起吻了吻她的小脸儿，咬牙流着眼泪把若昔小姐交给我，催我快走！然后他们使出最后一点残存的法力，把我们送出了天柱山……”
这段往事深深地烙在了胡老夫人的脑海里，说起来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柳峤听得心神激荡，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若昔小姐，若昔小姐，她就是我袋里的九尾小白狐……”
胡老夫人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我在楚先生和楚夫人的掩护之下，带着九尾白狐族唯一的幸存者若昔小姐，还有琬儿她们几个逃了出来，一路东躲西藏，逃进了江南的东白山，在人迹罕至的山顶密林之中找了一个难以发现的洞穴安顿下来，把若昔小姐和琬儿她们几个抚养长大。若昔小姐冰雪聪明，乖巧懂事，容貌更是世上无双，跟她母亲几乎一模一样，唉，再过几天，就是她的十七岁生日了……”
“什么？若昔小姐才十七岁？”柳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我听说，狐狸五十岁才能变化成妇人，一百岁以上才能变化成美女，寿命越长，容貌越漂亮，我还以为若昔小姐有千把岁了呢！”
胡老夫人嗤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你这臭小子懂个屁！若昔小姐岂是普通的狐狸可比？她的父母楚先生和楚夫人都是得道千年的九尾白狐，所以若昔小姐一出生就是人身。更何况在她满十二岁的时候，我把楚先生和楚夫人的金丹都喂给了她，今后她的成就一定不可限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上！”
柳峤陪笑道：“是，是，老夫人！这么说来，你前面讲的九尾白狐和大禹的事情都是真的？神仙、妖怪开始并无分别的话也是真的？”
胡老夫人怒道：“废话！奶奶我别的事情千骗万骗，可单单在这些事情上从来不说假话！跟你这臭小子费了半天唇舌，口水都说干了，赶紧把我的若昔小姐放出来！”
柳峤举手道：“好，好，这就放，这就放！在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若昔小姐怎么会独自一个从东白山跑出来，泄露了行踪？”
胡老夫人不耐烦地说道：“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多问题？这都怪我平时管得太紧，从不让若昔小姐出门，所以她才偷偷下山去见见世面。她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被你这臭小子引诱上了当，所以才惹出这么多是非出来！你马上放了若昔小姐，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柳峤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暗想：这老狐狸已身受重伤，看似强横霸道，实则外强中干。她因受伤导致法力减弱、心神散乱，所以把九尾白狐一族的秘密都告诉了我，听起来不是假话。
看来小爷乾坤袋里的小狐狸真的是无价之宝啊，怪不得阴阳五仙教、玄天宗都来巧取豪夺。
而九尾白狐这个品种也位列捉妖大会入门契清单之中，连我这种没有门派、没有品级的妖怪猎人如果捉到了她，也能破格参加。这小狐狸如此珍贵，又是小爷历尽千辛万苦拿命换来的，怎能凭老狐狸这几句话就轻易把她给放了？
可转念又一想：如果真像这老狐狸说的，九尾白狐一族是上古瑞兽，还曾经帮助大禹安定了天下苍生，那就不能把她们视作妖怪了！
这一族几千年来一直无辜遭受所谓正派人士的屠戮，几近灭族，命运实在是悲惨。乾坤袋中的楚若昔刚刚满月就惨遭灭门，身世更是可怜，他妈的，这世上居然还有比小爷我身世更可怜十倍之人！那帮臭道士实在是该下十八层地狱！
我柳峤如果趁此机会落井下石，把楚若昔当作入门契献给组织捉妖大会的臭道士们，那九尾白狐一族就当真灭绝了，这样做不好吧？
柳峤想起了汤圆仔为了楚若昔跟自己争执后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更想起了楚若昔惊为天人的绝世美貌、宜嗔宜喜的动人神情，把她放进乾坤袋里时流下的晶莹珠泪，还有两人初次见面时的“肌肤之亲”……
胡老夫人和琬儿看柳峤脸上阴晴不定，一会儿微笑一会儿愤恨，一会儿又带着懊悔出神，心想人的内心感情世界可真复杂！
琬儿刚想开口催促，就被胡老夫人制止了。
胡老夫人努力收聚散功，心神逐渐宁定，想起刚才跟柳峤吐露了九尾白狐一族的所有秘密，不禁心中大为后悔。
她是个八百年的老狐妖，本来就鬼精鬼灵的，于男女之事更是经验丰富。从柳峤脸上的表情中她看到了他对楚若昔已经暗生情愫，更看出了他的犹豫不定。
胡老夫人决定先设法让柳峤把楚若昔放了，然后再把他拉拢到自己一边来，如果拉拢不成那就想办法除掉他，决不能允许外人知道九尾白狐一族的秘密。
心神不稳是修炼之士的大忌，刚才胡老夫人心神不稳不小心吐露了秘密，现在轮到柳峤了。
胡老夫人要把刚才失去的连本带利都赚回来！
柳峤撞得头晕眼花，“哎呀”一声摸着脑袋，收了土遁，带着胡老夫人和琬儿从地里跳了出来。
“臭小子，想撞死你奶奶啊！”胡老夫人捂着伤口叫了起来。
琬儿跺了柳峤一脚，赶紧跑过去搀住她。
“对不住，对不住。”柳峤陪着笑脸，扶着胡老夫人在旁边一块平整些的石头上坐下。
三人环顾四周，才发现来到了一座大山的山脚下。
大山山势连绵，巍峨雄伟，奇峰霞举，深秋时节，大片大片的红枫被苍翠的山色衬托着，形成一幅美妙的画卷，这便是中条山了。
可三人惊魂未定，根本没有心情欣赏周围的景色，只是坐在石头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胡老夫人突然抓住柳峤的衣服，厉声问道：“小子，你救我们，到底有什么企图？”
柳峤高举双手，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老夫人，我怎么会有什么企图？单纯是看不惯玄天宗阴险毒辣，不忍心看你们被奸人所害而已！”
琬儿撇了撇小嘴，说道：“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
柳峤腆着脸皮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算是临时起意。按理说，你们处心积虑地算计我，我不应该反过来帮你们，可在刚才那种情况之下，如果不救你们我会几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所以你们也用不着对我感恩戴德，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胡老夫人怒道：“感恩戴德个屁！”
柳峤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连声说道：“是，是！”
琬儿被他逗得破涕为笑，狠狠白了他一眼，可一转瞬的工夫，又想起红瑰、红玫、青璎和青璇的惨死，胡老夫人也身受重伤，不禁悲从中来，又抽抽噎噎地啜泣起来。
胡老夫人急忙拍了拍琬儿的头，说道：“琬儿乖，不要哭！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坚强，不要堕了银狐族的威名！”
琬儿听了，收住眼泪，说道：“是！”
她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睛，狠狠盯着柳峤。
柳峤被她盯得发毛，赶紧故作镇定地吹着口哨移开目光，望向深秋的中条山。
“臭小子，这事都是因你而起，你要是真心诚意想要帮我们，就赶紧把九尾白狐放出来吧！”胡老夫人咳嗽了几声。
柳峤收起嘻嘻哈哈的样子，沉吟片刻，脸色郑重地问道：“老夫人，我有几件事不明白，想问问您老人家，请不吝赐教。”
“有屁快放！”
“听您说，您和琬儿应该是银狐，红瑰、红玫两位姐姐是赤狐，青璎、青璇两位姐姐是青狐，你们和九尾白狐属于不同族类，为什么要如此舍命救她？”
胡老夫人瞪着他说道：“我们狐族向来重情重义，岂是你们这些奸诈贪婪、薄情寡义的人类所能理解的？”
柳峤脸上一红，又听胡老夫人继续说道：“看在你出手相救、还算有点儿良心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九尾白狐一族不肯受天界管辖，后来被神仙和世人称之为妖，成为妖祖的四族护法之一。我们银狐族、赤狐族和青狐族，向来尊奉九尾白狐一族为万狐之主。我原来与红瑰、红玫的娘，还有青璎、青璇的娘，都是楚夫人的侍女。若昔小姐那时刚出生不久，楚夫人待我们恩重如山，情同姐妹，一起生活在天柱山中，与神仙和世人井水不犯河水，自得其乐……”
胡老夫人眼望着前方出神，好像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过了半晌，才又悠悠说道：“十七年前的一天，那天正是若昔小姐刚满百日，楚先生和楚夫人摆了个盛大的酒宴，宴席上，小姐乌溜溜的圆眼睛又大又亮，转来转去转个没完，一逗就咯咯咯笑个不停。正在大家开怀畅饮的时候，守门的家丁浑身是血，慌慌张张跑进来报，有一大群道士杀进门来了，见人就砍，高喊活捉九尾白狐，其他一个不留！原来是玄天宗不知道怎么探听到了九尾白狐族的隐居之处，打着斩妖除魔的旗号，率领道家四大门派太清道、妙真派、紫霄派和青鼎教围攻天柱山。楚先生大吃一惊，带领我们拼死抵抗，可无奈寡不敌众，包括琬儿、红瑰、红玫、青璎、青璇的父母在内的银狐、赤狐、青狐族人几乎全部战死，九尾白狐族更是没有一个肯做俘虏，要么力战而死，要么自尽身亡！”
胡老夫人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楚先生、楚夫人和我都受了伤，保护着若昔小姐和幸存的几只幼狐逃进地下的密室。楚先生和楚夫人对我说，这次玄天宗围攻九尾白狐一族，其实是为了他们体内修炼数万年的金丹，还有九尾白狐一族的镇族法宝青丘环。金丹是白狐族代代相传的内丹，由上一代的族主传给下一代，每代族主都会吸天地灵气、采日月精华续炼金丹，因此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传说如果金丹和青丘环能够相合相生，就能得到天地初开时的纯阴之气，炼成无上法力，足以撼动天、地、人三界！但历代以来，仅有一只九尾白狐曾经成功，那就是大禹的妻子女娇。楚先生他们虽然炼成了金丹，但还没能参透青丘环的秘密。正因为青丘环和金丹蕴含着如此巨大的威力，如果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手扶着额头，似乎正在平复翻涌的情感，过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楚先生和楚夫人从密室里把青丘环取出来，套在若昔小姐的手臂上，又把他们体内的金丹吐出来交到我手里，接着竟然双双跪在我的面前！我吓坏了，哭着要把他们拉起来，他们却死活也不肯。他们恳求我服下金丹，带着若昔小姐远走高飞，保存九尾白狐族的最后一点血脉，还要务必保管好青丘环，千万不能让它落在坏人的手中！我也跪下朝他们磕头，发誓一定要保护若昔小姐和青丘环的安全，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我们三个抱头痛哭，若昔小姐在楚夫人的怀里瞪着眼睛看，也哇哇大声啼哭起来。楚夫人亲亲抱抱的哄了她一会儿，和楚先生一起吻了吻她的小脸儿，咬牙流着眼泪把若昔小姐交给我，催我快走！然后他们使出最后一点残存的法力，把我们送出了天柱山……”
这段往事深深地烙在了胡老夫人的脑海里，说起来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柳峤听得心神激荡，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若昔小姐，若昔小姐，她就是我袋里的九尾小白狐……”
胡老夫人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我在楚先生和楚夫人的掩护之下，带着九尾白狐族唯一的幸存者若昔小姐，还有琬儿她们几个逃了出来，一路东躲西藏，逃进了江南的东白山，在人迹罕至的山顶密林之中找了一个难以发现的洞穴安顿下来，把若昔小姐和琬儿她们几个抚养长大。若昔小姐冰雪聪明，乖巧懂事，容貌更是世上无双，跟她母亲几乎一模一样，唉，再过几天，就是她的十七岁生日了……”
“什么？若昔小姐才十七岁？”柳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我听说，狐狸五十岁才能变化成妇人，一百岁以上才能变化成美女，寿命越长，容貌越漂亮，我还以为若昔小姐有千把岁了呢！”
胡老夫人嗤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你这臭小子懂个屁！若昔小姐岂是普通的狐狸可比？她的父母楚先生和楚夫人都是得道千年的九尾白狐，所以若昔小姐一出生就是人身。更何况在她满十二岁的时候，我把楚先生和楚夫人的金丹都喂给了她，今后她的成就一定不可限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上！”
柳峤陪笑道：“是，是，老夫人！这么说来，你前面讲的九尾白狐和大禹的事情都是真的？神仙、妖怪开始并无分别的话也是真的？”
胡老夫人怒道：“废话！奶奶我别的事情千骗万骗，可单单在这些事情上从来不说假话！跟你这臭小子费了半天唇舌，口水都说干了，赶紧把我的若昔小姐放出来！”
柳峤举手道：“好，好，这就放，这就放！在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若昔小姐怎么会独自一个从东白山跑出来，泄露了行踪？”
胡老夫人不耐烦地说道：“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多问题？这都怪我平时管得太紧，从不让若昔小姐出门，所以她才偷偷下山去见见世面。她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被你这臭小子引诱上了当，所以才惹出这么多是非出来！你马上放了若昔小姐，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柳峤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暗想：这老狐狸已身受重伤，看似强横霸道，实则外强中干。她因受伤导致法力减弱、心神散乱，所以把九尾白狐一族的秘密都告诉了我，听起来不是假话。
看来小爷乾坤袋里的小狐狸真的是无价之宝啊，怪不得阴阳五仙教、玄天宗都来巧取豪夺。
而九尾白狐这个品种也位列捉妖大会入门契清单之中，连我这种没有门派、没有品级的妖怪猎人如果捉到了她，也能破格参加。这小狐狸如此珍贵，又是小爷历尽千辛万苦拿命换来的，怎能凭老狐狸这几句话就轻易把她给放了？
可转念又一想：如果真像这老狐狸说的，九尾白狐一族是上古瑞兽，还曾经帮助大禹安定了天下苍生，那就不能把她们视作妖怪了！
这一族几千年来一直无辜遭受所谓正派人士的屠戮，几近灭族，命运实在是悲惨。乾坤袋中的楚若昔刚刚满月就惨遭灭门，身世更是可怜，他妈的，这世上居然还有比小爷我身世更可怜十倍之人！那帮臭道士实在是该下十八层地狱！
我柳峤如果趁此机会落井下石，把楚若昔当作入门契献给组织捉妖大会的臭道士们，那九尾白狐一族就当真灭绝了，这样做不好吧？
柳峤想起了汤圆仔为了楚若昔跟自己争执后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更想起了楚若昔惊为天人的绝世美貌、宜嗔宜喜的动人神情，把她放进乾坤袋里时流下的晶莹珠泪，还有两人初次见面时的“肌肤之亲”……
胡老夫人和琬儿看柳峤脸上阴晴不定，一会儿微笑一会儿愤恨，一会儿又带着懊悔出神，心想人的内心感情世界可真复杂！
琬儿刚想开口催促，就被胡老夫人制止了。
胡老夫人努力收聚散功，心神逐渐宁定，想起刚才跟柳峤吐露了九尾白狐一族的所有秘密，不禁心中大为后悔。
她是个八百年的老狐妖，本来就鬼精鬼灵的，于男女之事更是经验丰富。从柳峤脸上的表情中她看到了他对楚若昔已经暗生情愫，更看出了他的犹豫不定。
胡老夫人决定先设法让柳峤把楚若昔放了，然后再把他拉拢到自己一边来，如果拉拢不成那就想办法除掉他，决不能允许外人知道九尾白狐一族的秘密。
心神不稳是修炼之士的大忌，刚才胡老夫人心神不稳不小心吐露了秘密，现在轮到柳峤了。
胡老夫人要把刚才失去的连本带利都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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