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识文断字

    自从老张头要教虢石识字，和虢石一起的几个小伙伴觉得好奇第二天就跟着虢石来旁听，没过几天这个消息在村里都传疯了，家家户户都要把适龄的孩子送到老张头这里来学习识字，热情的村民临时又给老张头安排了一个教书育人的事。奈何老张头家的院子太小，容纳不了那么多学生，老张头本想推迟，但难不倒村民们，在村长的带领下，临时在老张头院子旁边腾出一块空地健起了一所简易的私塾。村里有了私塾，收费便宜，就村民象征性的补贴老张头家用，其余的就自己准备笔墨等用品，原本因为家庭原因上不了私塾的孩子，也有了学习的机会。

    转眼过了六余年，这几年老张头因为要教孩子们识字，再也没有出村看地测字问吉凶了，只在本村为村民看看地测测吉凶。这几年虢石跟着老张头学了不少本领。原本老张头只是教其识字的，见虢石学习很用功、教的东西很快就学会了，为人也还勤快老实，便动了收徒的心思，奈何虢老五一心只想虢石读书识字考取功名，老张头只能做罢。

    前几天虢老五在镇上见官府贴的告示，三年一度的科考即将开启，镇上要选一些读书识字的推荐到道府去参加考试，虢老五特意带着二哥赶了回来。在虢老五看来，虢石这几年跟着老张头学习识字，学了不少的文化，老张头给的好几本歪七八拐深奥难懂的书都能看懂，虢老五这几年在外也带了不少的书回来给虢石看，这次通过镇上的选拔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三年前虢老五就带着虢石到镇上去参加选拔，奈何当时还小跟着老张头识的字也不多，没有通过镇上的选拔，虢老五为此还郁闷了好几天。相对于虢老五，虢石对老张头那些奇奇怪怪的本领更感兴趣。老张头空闲的时候会讲一些奇闻异事，比如说什么厉害的猎人会箍山咒猎物自己聚集在一个地方、猎人就不用满山遍野的找寻猎物了，厉害的渔夫会箍水咒、鱼会聚集在一个地方等。

    夜幕褪去，鸡鸣犬吠打破初晨的静谧，今天镇上就要统一组织选拔人员去道府参加考试，天还未亮母亲就起床为虢石做好了早餐，还特意为两兄弟加了个鸡蛋，虢石记得上次吃鸡蛋还是年前大姐出嫁的时候。大哥没上过私塾、识字不多无法考取功名，虢老五只能让虢石和二哥去考取功名，上次二哥也去镇上参加选拔了的，不过没有通过。多方打听后才知道原本二哥有机会去道府参加考试的，被镇上卖烧饼的儿子把名额占了，为此虢老五还和卖烧饼的王老板吵了一架。

    此次村上去参加选拔的足有二十余人，比上次多了很多，村长一早让孩子们在私塾集合并讲话，也就是讲些让孩子们好好考，以后光宗耀祖什么的。村子离镇上比较远，村长特意找了几匹拉磨的驴子，临时做了几辆驴车，选了几个精壮的汉子，统一送大家去镇上。到镇上的时候都快中午了，去到衙门才得知上午的选拔已经结束了，要下午才开始，大家赶着驴车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一边休息一边吃着自带的干粮。中途虢老五独自出去了一趟，说去找个熟人，直到下午镇上选拔快开始的时候才回来，具体做什么去了谁也不知道，他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过。

    镇上的选拔比较简单，分为三关，第一关是检查身体，这一关大部分人都能过，只有极个别的智力问题、严重残疾等无法通过。第二关是阅读识字能力考核，也就是随机选一本书，随机选取其中一个章节阅读，要求阅读通顺无错别字，这一关看起来简单，但被刷下来的人最多了，约一多半的人倒在了这一关，因为有些书都是年代久远字体复杂加之考生粗心大意，很容易出错，虢石上一次在这一关遇见一个生僻字出错了，被刷了下来。第三关是考核随机应变的能力，考的题也是千奇百怪，如果上面道府给镇上参加考试的名额比较多考的题就比较简单，如果名额少就比较难，总的来说，这一关往往考的个人情世故，上一次虢石的二哥因为没有疏通关系，就在这一关被刷下来了。

    今年道府给了镇上的名额比去年多一些，足足有一百个参考的名额，所以今年的考核要比往年要简单一些。下午考核完成后，会在当天傍晚公布结果，等结果出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可能是因为村上有了私塾，今年虢家堡村考得不错，有六人通过了镇上的考核，这也是破了村上参考的记录了，以前村上能有一两个通过镇上的考核就不错了。虢老五是格外的高兴，因为虢石和二哥都通过了考核，这也为考取功名迈出了第一步。公布考核结果的同时，也告知了道试的考试时间，道试是一个月后在鸡鸣镇所处的浮江道举行。

    等所有的事忙完后，天已经黑了，大家打着火把，赶着驴车回虢家堡村，因为村子距镇上路途较远，所有大家晚上都在镇上简单吃了一些东西。如果按原来返回，可能要到深夜才能回家，如果走近道要节约一两个时辰，不过走近道途中要从一片很大的坟茔地旁边路过，那条路白天走的人都很少，更别说晚上了，不过今天人多势众，大家一致要求走近路早点回家。

    明月高悬夜空，处在荒山野岭的墓地无人打理，树枝杂草丛生，在斑驳的阴影中树影飘动、影影绰绰却又看不清轮廓，阴影的背后却是一片漆黑，偶尔夹杂着兽吼鸟鸣，更显得荒凉幽暗。当路过坟茔地旁边的时候，突然惊起一群飞鸟，远处昏暗的草丛中闪烁着萤火虫般的绿光。虢老五和村里的汉子们都知道那是狼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烁着凶恶的光芒，一声狼嚎，坟茔里的密林中更多幽幽绿光冒了出来，一只只恶狼龇了龇锋利的尖牙，后腿微屈，前腿向前伸出，摆出一副随时攻击众人的架势，令人毛骨悚然。虢老五常年在外奔波，也是见多识广，知道可能是进入了狼群的领地，对此习以为常，外出时也会遇见野兽，并不慌张，村里的汉子高举火把手拿大棒围成一圈，将孩子们和驴车围在中间，边走边退，缓慢前行。狼群或许是看到这只队伍有那么多人，人多势众，并没有发动攻击，大家总算有惊无险的回到了村子。

    回到村子的时候，村长和参加本次选拔的孩子父母正在村私塾等着大家，当告诉大家选拔结果后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不过更多的是高兴，毕竟今年是取得成绩最好的一次，村民们都很高兴，还强行将已经休息了的老张头叫了起来，说着一些感谢之类的话，毕竟老张头这几年在村上私塾教学所取得的成效有目共睹，创记录的通过这次镇上选拔就是最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