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尘埃落定
青州，皇城。
“昨日，你昏过去了！”季影羽将汤药递过来，“我不是心甘情愿来的，是被人威逼利诱来的，我看你才刚任青州主，也没个值钱的东西，到时候，就赏我几座宅院吧，我好时常过来走动走动！”
北瑶凝墨接了药汤，看了一眼黑乎乎的汤药，还是喝了，一种苦味从口中蔓延，喉咙一阵发紧，她强迫自己咽下去。
听到季影羽的话，这才抬眼看了季影羽一眼，“好说，只要先生想要，什么都可以！”
季影羽闻言尴尬的笑，“你和君越一点都不一样，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真是！”
“殿下很好……”至少，对她是的，这样，就足够了。
“是对你很好！”季影羽点头赞同，接过已经空了的药碗，回头对颐莲道，“颐莲，你去把我放在我房间的药箱拿过来，我要给你家夫人再诊一下脉！”
颐莲迟疑了一下，转身出去了，顺便端走了放在桌上的药碗。
“先生有什么要说的，需要避开颐莲？”等颐莲走了，北瑶凝墨才问，身为医者，来看病人不带药箱，明眼人看着就是有鬼。
季影羽暗自叹道，这个北瑶凝墨不愧是北瑶神族的后裔，凡事观察细致入微，一语击中自己的心思，实在是令人汗颜呐。
季影羽道，“想问你，之前是不是去过无妄海，那个竹屋？”
“是，我去过！”北瑶凝墨点头，事已至此，不必瞒着季影羽，“青州被灭之时，父皇护我逃走，被逼着跳了崖，醒了就在无妄海一处浅滩，是殿下带我回去的！”那双手，温暖有力，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光明。
在那个时候，明知道她是什么人，却还是愿意帮她，殿下的恩情，她无以为报。
“你确定你醒了就在无妄海？”季影羽疑惑的问。
无妄海距离青州，有近千里之远，途中还隔了一个颖州，就算快马加鞭，没有三五日，是到不了的。
一个人跳下悬崖，下面是什么，万丈深渊，掉下去不死也出不来，她怎么出来的？而且毫发无损。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早已经预谋好了，她跳下去，根本没有掉下去，而是被人接住，然后那人将北瑶凝墨带去无妄海。
“我知道先生怀疑什么？但我却是醒来就在无妄海了，昏迷的那些时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北瑶凝墨自然知道青州与无妄海的距离。
北瑶凝墨问，“还是先生也觉得是有人带我过去？特意将我放在无妄海？等殿下找到我！”
“嗯！”季影羽点头，这种情况，只有这种想法成立，“毕竟各水域不相通，你要是真泡水里那么久，恐怕也淹死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颐莲已经拿了药箱进来，“先生，药箱拿来了。”
见颐莲进来，季影羽便没有再问了。
颐莲是知情者，但季影羽有意避开，北瑶凝墨也不便多说。
青州。
皇城。
在皇城中的一处宫殿中，设了一处灵堂，堂前正放着两个棺木。
棺木里，并没有尸骨，只是根据裴焕卿说的，有的尸首被扔在山头乱葬岗了，早已经化作了黄土青沙，有的顺着河流漂走了，不知归于何处，既然寻不着，便捧了一抷黄土，放进棺木中。
青州的土，染了你们血，是故土，也是亲人。
“本想在皇城里寻个父皇母后喜欢的东西，但是皇城中原本的东西都被北瑶辛烧毁了，实在找不到了……”
沉寂片刻，又道，“又想父皇母后，最喜爱的，不就是墨儿吗，但墨儿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想一直保护他，所以墨儿现在不能跟你们走……”
北瑶凝墨烧尽手中最后一叠冥钱，“墨儿虽不能跟父皇母后走，但墨儿，会一直来看父皇母后的！”
她一手执了酒盏，倾倒在棺前，呆立了许久，“起棺吧！”
裴焕卿跟在北瑶凝墨身后，护送棺木走出城门，要沿着长街走入山林。
北瑶凝墨略微驻足，看着远处的山林，“父皇母后，我为你们寻了一处好地方，从山头上，向下看，就能看见整个青州，看见墨儿！”
还未离开长街，一旁的百姓纷纷站在前方，堵住去路。
“让开！”北瑶凝墨握紧手中的剑，眼中隐隐透出杀气来。
眼前的百姓，是北瑶辛部下的族人。
“你为夺统领青州，毫无人性的屠杀百姓，大家告诉她，有多少人因为她家破人亡！”人群中有人责骂，原本安静的人群开始骚动。
“讨回公道，让盛京惩治她！”
“对，禀告盛京，她不配统领我们！”
人群开始喧哗起来，不少人开始指责辱骂。
这些人中，大多数是北瑶辛的族人，现在，被一个曾经是仇人的人统治，他们怎么会甘心臣服。
北瑶凝墨闭上眼睛，就像君越抱着她，轻抚她的头发，对，殿下说了，她不一样，她不是北瑶辛，不能依靠杀戮来统领青州。
但她没有错，她为父母报仇，何错之有。
“你没了父母，那我呢？”北瑶凝墨逼近问话人，眼中似乎含血，杀气凛然。
“我的父母，兄长，我的族人将士被你们屠杀殆尽，我北瑶神族幸存者寥寥无几，他们中难道就没有手无寸铁的女子和孩子吗？没有年迈的老者吗？
我告诉你们，你们脚下，踏的是我北瑶神族的地，踩的，是他们流尽鲜血染红的土。
你们为抢夺土地，对我族人的赶尽杀绝，比我今日更甚！！我的作为，你又凭什么指责！是不是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太久，就忘了，你们现在享受的这一切原本就不是你们的？也是你们抢来的？踏着别人的尸体抢来的！”
人群安静的下来，他们面面相觑。
有一人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泪水突然决堤而下，对不起，这句对不起，来得好迟……
北瑶凝墨扶住棺木，虽然在此前一瞬间，很想将他们全部杀了.
可是，殿下说了，她不能同北瑶辛一样，变成只会杀戮的，欺凌的野兽。
她，要做万人信服的人。
“北瑶神族经此一战已经元气大伤，恐有外敌虎视眈眈，今日，我在此立誓，往日之事，尽数不计，今后，北瑶一族主权在皇城，由我统领，使外敌不敢来犯，也希望各位，心归北瑶！”
“听从主上调遣！”
青山之上，这里已经有许多坟头，埋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亡魂。
北瑶凝墨一一洒下一杯酒，终归不能像北瑶辛一般狠毒。
那些人，都是无辜的啊！
但罪魁祸首已死，你们便安心吧。
裴焕卿单膝跪下，“已经将战场上的尸体尽数清理了，也埋于此山，主上，可还有其他命令？”
“殿下如何？”
“因为殿下私自干预青州内乱，被陛下责罚禁足。”
“知道了……”
青州刚经过一场大战，百废待兴，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要处理，北瑶凝墨微微叹气，
殿下，
你再等等我。
“昨日，你昏过去了！”季影羽将汤药递过来，“我不是心甘情愿来的，是被人威逼利诱来的，我看你才刚任青州主，也没个值钱的东西，到时候，就赏我几座宅院吧，我好时常过来走动走动！”
北瑶凝墨接了药汤，看了一眼黑乎乎的汤药，还是喝了，一种苦味从口中蔓延，喉咙一阵发紧，她强迫自己咽下去。
听到季影羽的话，这才抬眼看了季影羽一眼，“好说，只要先生想要，什么都可以！”
季影羽闻言尴尬的笑，“你和君越一点都不一样，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真是！”
“殿下很好……”至少，对她是的，这样，就足够了。
“是对你很好！”季影羽点头赞同，接过已经空了的药碗，回头对颐莲道，“颐莲，你去把我放在我房间的药箱拿过来，我要给你家夫人再诊一下脉！”
颐莲迟疑了一下，转身出去了，顺便端走了放在桌上的药碗。
“先生有什么要说的，需要避开颐莲？”等颐莲走了，北瑶凝墨才问，身为医者，来看病人不带药箱，明眼人看着就是有鬼。
季影羽暗自叹道，这个北瑶凝墨不愧是北瑶神族的后裔，凡事观察细致入微，一语击中自己的心思，实在是令人汗颜呐。
季影羽道，“想问你，之前是不是去过无妄海，那个竹屋？”
“是，我去过！”北瑶凝墨点头，事已至此，不必瞒着季影羽，“青州被灭之时，父皇护我逃走，被逼着跳了崖，醒了就在无妄海一处浅滩，是殿下带我回去的！”那双手，温暖有力，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光明。
在那个时候，明知道她是什么人，却还是愿意帮她，殿下的恩情，她无以为报。
“你确定你醒了就在无妄海？”季影羽疑惑的问。
无妄海距离青州，有近千里之远，途中还隔了一个颖州，就算快马加鞭，没有三五日，是到不了的。
一个人跳下悬崖，下面是什么，万丈深渊，掉下去不死也出不来，她怎么出来的？而且毫发无损。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早已经预谋好了，她跳下去，根本没有掉下去，而是被人接住，然后那人将北瑶凝墨带去无妄海。
“我知道先生怀疑什么？但我却是醒来就在无妄海了，昏迷的那些时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北瑶凝墨自然知道青州与无妄海的距离。
北瑶凝墨问，“还是先生也觉得是有人带我过去？特意将我放在无妄海？等殿下找到我！”
“嗯！”季影羽点头，这种情况，只有这种想法成立，“毕竟各水域不相通，你要是真泡水里那么久，恐怕也淹死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颐莲已经拿了药箱进来，“先生，药箱拿来了。”
见颐莲进来，季影羽便没有再问了。
颐莲是知情者，但季影羽有意避开，北瑶凝墨也不便多说。
青州。
皇城。
在皇城中的一处宫殿中，设了一处灵堂，堂前正放着两个棺木。
棺木里，并没有尸骨，只是根据裴焕卿说的，有的尸首被扔在山头乱葬岗了，早已经化作了黄土青沙，有的顺着河流漂走了，不知归于何处，既然寻不着，便捧了一抷黄土，放进棺木中。
青州的土，染了你们血，是故土，也是亲人。
“本想在皇城里寻个父皇母后喜欢的东西，但是皇城中原本的东西都被北瑶辛烧毁了，实在找不到了……”
沉寂片刻，又道，“又想父皇母后，最喜爱的，不就是墨儿吗，但墨儿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想一直保护他，所以墨儿现在不能跟你们走……”
北瑶凝墨烧尽手中最后一叠冥钱，“墨儿虽不能跟父皇母后走，但墨儿，会一直来看父皇母后的！”
她一手执了酒盏，倾倒在棺前，呆立了许久，“起棺吧！”
裴焕卿跟在北瑶凝墨身后，护送棺木走出城门，要沿着长街走入山林。
北瑶凝墨略微驻足，看着远处的山林，“父皇母后，我为你们寻了一处好地方，从山头上，向下看，就能看见整个青州，看见墨儿！”
还未离开长街，一旁的百姓纷纷站在前方，堵住去路。
“让开！”北瑶凝墨握紧手中的剑，眼中隐隐透出杀气来。
眼前的百姓，是北瑶辛部下的族人。
“你为夺统领青州，毫无人性的屠杀百姓，大家告诉她，有多少人因为她家破人亡！”人群中有人责骂，原本安静的人群开始骚动。
“讨回公道，让盛京惩治她！”
“对，禀告盛京，她不配统领我们！”
人群开始喧哗起来，不少人开始指责辱骂。
这些人中，大多数是北瑶辛的族人，现在，被一个曾经是仇人的人统治，他们怎么会甘心臣服。
北瑶凝墨闭上眼睛，就像君越抱着她，轻抚她的头发，对，殿下说了，她不一样，她不是北瑶辛，不能依靠杀戮来统领青州。
但她没有错，她为父母报仇，何错之有。
“你没了父母，那我呢？”北瑶凝墨逼近问话人，眼中似乎含血，杀气凛然。
“我的父母，兄长，我的族人将士被你们屠杀殆尽，我北瑶神族幸存者寥寥无几，他们中难道就没有手无寸铁的女子和孩子吗？没有年迈的老者吗？
我告诉你们，你们脚下，踏的是我北瑶神族的地，踩的，是他们流尽鲜血染红的土。
你们为抢夺土地，对我族人的赶尽杀绝，比我今日更甚！！我的作为，你又凭什么指责！是不是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太久，就忘了，你们现在享受的这一切原本就不是你们的？也是你们抢来的？踏着别人的尸体抢来的！”
人群安静的下来，他们面面相觑。
有一人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泪水突然决堤而下，对不起，这句对不起，来得好迟……
北瑶凝墨扶住棺木，虽然在此前一瞬间，很想将他们全部杀了.
可是，殿下说了，她不能同北瑶辛一样，变成只会杀戮的，欺凌的野兽。
她，要做万人信服的人。
“北瑶神族经此一战已经元气大伤，恐有外敌虎视眈眈，今日，我在此立誓，往日之事，尽数不计，今后，北瑶一族主权在皇城，由我统领，使外敌不敢来犯，也希望各位，心归北瑶！”
“听从主上调遣！”
青山之上，这里已经有许多坟头，埋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亡魂。
北瑶凝墨一一洒下一杯酒，终归不能像北瑶辛一般狠毒。
那些人，都是无辜的啊！
但罪魁祸首已死，你们便安心吧。
裴焕卿单膝跪下，“已经将战场上的尸体尽数清理了，也埋于此山，主上，可还有其他命令？”
“殿下如何？”
“因为殿下私自干预青州内乱，被陛下责罚禁足。”
“知道了……”
青州刚经过一场大战，百废待兴，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要处理，北瑶凝墨微微叹气，
殿下，
你再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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