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勘测
洛邑
巨大的队伍跟随着姬昱一同来到了洛水河畔进行考察。
这里是京师的祭司们依照占卜卦辞所选出的新的上天青睐之地。
之前虽然已经确定了新京师将修筑在洛邑地区，但具体还并未敲定，由于新京师的特殊，所需要满足的条件非常多，为找到最适合建立京师位置，姬昱还是得多次前往洛邑进行考察。
其一，洛邑一旦建成就会成为整个邦周东部的中心，东部的土地是西部的数倍，数量庞大的商人遗民加上各蛮夷部落，人数甚至是西部的数倍之多，为了有效的管理他们，所驻扎的军队人数也要超过镐京地区。
其次保证新京师的安全除了大量的驻军来抵御四周可能出现的战争之外，还需要让其达到一定程度上的自给自足，不可过度依赖从其他地区所运送而来的粮草。
光是寻找能够养活如此巨量人口的大片肥沃土地，就花了很久的时间，按照姬昱的计划，大量的商人遗民会被强制迁徙到洛邑附近以更高的监管他们，到时加上被迁徙过来居住的周人，洛邑的人口将会远超镐京。
其二，洛邑说是新京师，但实际上就是邦周在东部前线的一座巨大军事堡垒，随时需要应对商人和蛮夷可能会发起的叛乱，由于周人在东部的力量实在脆弱，必须要以少胜多，或者是坚持到王师前来支援，面对如此庞大数量的可能叛军，洛邑必须要成为整个邦周最坚固，最难攻的城池。
所谓京师不失，邦周不灭。为了具备这样的军事功能，姬昱要求将整个洛邑依据险要地形而建，视野开阔，绝对的易守难攻。
其三，洛邑建成，将与镐京一样，汇集周围各诸侯国，包括商人封国的国君，之后东部的一切政令皆会出于此，因此京师还需要道路汇集，可以快速到达东部各地，朝发夕至，以保证中央对地方的辐射力，维持对于对东部地区的有效管理与控制。
当然和镐京一样，洛邑也同样承担着一个不可明说的作用，就是用以“保护”周围广大诸侯留在京师的人员，这也是防止商人再次叛乱的重要一环。
第四，洛邑是为了体现邦周天命所建立，所以必须离上天足够近，是为龙兴之地，这也是为何必须要让祭司进行占卜后才能确定候选地方的原因。
当然姬昱是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的，他作为一个现代人，唯物主义无神论的坚定信仰者，对鬼神只会敬而远之，他这几辈子就没见到过一位……
不对……他好像是见到过的，那位说能让他成为神官，能力绝非人力所能及的天神……好吧，至少上天应该压根就不会关心他们这些卑微的人类要去哪里建什么破铜烂铁。
可他不信，架不住整个邦周从贵族到庶民都信这一套东西，在那个特殊的蒙昧时期，鬼神是人民用以接受周围那么多未知唯一有效的东西。
人类天生就害怕自己不了解的东西，面对世界上熊熊力所不能即的时刻，为了能够给自己寻找到些许可以宽慰内心的东西，便赋予了天地万物以人性用以沟通，这是这个时代必然的选择，仅仅靠姬昱一个人压根无法阻止。
为了不触怒这些强大的利益集团，姬昱也只能妥协。
否则一旦京师突然出了什么意外之事，立马就会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说成是上天发怒之后所降下来的责罚，正是因为姬昱之前的一意孤行，没有听从祭司的话，才会造成这种结果。
上天触怒，是邦周或者姬姓王室的天命正在陨落预兆，并由此进而攻击当今天子统治万民的合法性。
其实如果是姬昱确实看中了一个地方，又没人提出的话，也只需要暗示一下哪位能够懂得上意的祭司，在某个合适的时机凑出相对应的卦象即可，今其所勘察的这个候选之地便是如此。
……
“司空大人，您感觉这块地方如何？可否作为未来新京师的所在地？”姬昱向着眼前正不停忙碌着的一群人问道。
司空是邦周所设立的用来总管各种技术的官职，城邑的修建自然也在他所管辖的范围之内。
而且对于土地的勘测，姬昱真是一窍不通，更何况是在在技术原始的时代各种奇奇怪怪的要求特别繁杂，那些要求之中有些是真实有用的探查，有些则纯纯是为了符合各种鬼神之说的虚术，如果不是专业人员，谁也说不清楚其中的门道。
司空先对土地进行了初步的勘测，他们首先在高山之上用日影的方法确定了方位，既要观察候选地的阳面也要观察其阴面。
还考察周围泉水的流向，确保水源的稳定。之后再丈量了低湿之地和平原之地，确保其确实能用来开垦田亩，生产粮食，并估算可以耕种的土地以及所能产出的粮食，等等……
“不愧是太师亲自选定的天命之地，这等肥沃的水土，足以供养数十万人，以此作为东部的京师，各地稍有变乱，从这里发兵，必定旦夕之间就能平定，我邦周必能天命永固。”
“只不过……”司空说着突然环视了一圈周围，微微皱紧了眉头。
“有什么顾虑，司空尽管说，孤都会尽量满足的。”见司空有些迟疑，姬昱询问道。
“如果要建造如此巨大的一座城邑，征发几十万人进行修建，至少也需要数年的时间。”
“此地并非我们富裕的邦周东部过于遥远，如此远的距离进行征发，只怕消耗会极其巨大……”司空说道。
“孤并不准备从西部征掉劳工，既然这座城的主要居民会是商人，让他们自己为自己修建住所也没什么不妥，孤已经从东部商人诸侯国中逐批征调了大量的劳工，洛邑就交给他们来修建吧。”
“至于粮食的供应，最开始由周围的诸侯国进行提供，等来年周围耕种的土地长出粮食，便由他们自给自足。”
司空点了点头。
“那么，在此地修建京师之事就全权交于司空大人了。”
巨大的队伍跟随着姬昱一同来到了洛水河畔进行考察。
这里是京师的祭司们依照占卜卦辞所选出的新的上天青睐之地。
之前虽然已经确定了新京师将修筑在洛邑地区，但具体还并未敲定，由于新京师的特殊，所需要满足的条件非常多，为找到最适合建立京师位置，姬昱还是得多次前往洛邑进行考察。
其一，洛邑一旦建成就会成为整个邦周东部的中心，东部的土地是西部的数倍，数量庞大的商人遗民加上各蛮夷部落，人数甚至是西部的数倍之多，为了有效的管理他们，所驻扎的军队人数也要超过镐京地区。
其次保证新京师的安全除了大量的驻军来抵御四周可能出现的战争之外，还需要让其达到一定程度上的自给自足，不可过度依赖从其他地区所运送而来的粮草。
光是寻找能够养活如此巨量人口的大片肥沃土地，就花了很久的时间，按照姬昱的计划，大量的商人遗民会被强制迁徙到洛邑附近以更高的监管他们，到时加上被迁徙过来居住的周人，洛邑的人口将会远超镐京。
其二，洛邑说是新京师，但实际上就是邦周在东部前线的一座巨大军事堡垒，随时需要应对商人和蛮夷可能会发起的叛乱，由于周人在东部的力量实在脆弱，必须要以少胜多，或者是坚持到王师前来支援，面对如此庞大数量的可能叛军，洛邑必须要成为整个邦周最坚固，最难攻的城池。
所谓京师不失，邦周不灭。为了具备这样的军事功能，姬昱要求将整个洛邑依据险要地形而建，视野开阔，绝对的易守难攻。
其三，洛邑建成，将与镐京一样，汇集周围各诸侯国，包括商人封国的国君，之后东部的一切政令皆会出于此，因此京师还需要道路汇集，可以快速到达东部各地，朝发夕至，以保证中央对地方的辐射力，维持对于对东部地区的有效管理与控制。
当然和镐京一样，洛邑也同样承担着一个不可明说的作用，就是用以“保护”周围广大诸侯留在京师的人员，这也是防止商人再次叛乱的重要一环。
第四，洛邑是为了体现邦周天命所建立，所以必须离上天足够近，是为龙兴之地，这也是为何必须要让祭司进行占卜后才能确定候选地方的原因。
当然姬昱是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的，他作为一个现代人，唯物主义无神论的坚定信仰者，对鬼神只会敬而远之，他这几辈子就没见到过一位……
不对……他好像是见到过的，那位说能让他成为神官，能力绝非人力所能及的天神……好吧，至少上天应该压根就不会关心他们这些卑微的人类要去哪里建什么破铜烂铁。
可他不信，架不住整个邦周从贵族到庶民都信这一套东西，在那个特殊的蒙昧时期，鬼神是人民用以接受周围那么多未知唯一有效的东西。
人类天生就害怕自己不了解的东西，面对世界上熊熊力所不能即的时刻，为了能够给自己寻找到些许可以宽慰内心的东西，便赋予了天地万物以人性用以沟通，这是这个时代必然的选择，仅仅靠姬昱一个人压根无法阻止。
为了不触怒这些强大的利益集团，姬昱也只能妥协。
否则一旦京师突然出了什么意外之事，立马就会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说成是上天发怒之后所降下来的责罚，正是因为姬昱之前的一意孤行，没有听从祭司的话，才会造成这种结果。
上天触怒，是邦周或者姬姓王室的天命正在陨落预兆，并由此进而攻击当今天子统治万民的合法性。
其实如果是姬昱确实看中了一个地方，又没人提出的话，也只需要暗示一下哪位能够懂得上意的祭司，在某个合适的时机凑出相对应的卦象即可，今其所勘察的这个候选之地便是如此。
……
“司空大人，您感觉这块地方如何？可否作为未来新京师的所在地？”姬昱向着眼前正不停忙碌着的一群人问道。
司空是邦周所设立的用来总管各种技术的官职，城邑的修建自然也在他所管辖的范围之内。
而且对于土地的勘测，姬昱真是一窍不通，更何况是在在技术原始的时代各种奇奇怪怪的要求特别繁杂，那些要求之中有些是真实有用的探查，有些则纯纯是为了符合各种鬼神之说的虚术，如果不是专业人员，谁也说不清楚其中的门道。
司空先对土地进行了初步的勘测，他们首先在高山之上用日影的方法确定了方位，既要观察候选地的阳面也要观察其阴面。
还考察周围泉水的流向，确保水源的稳定。之后再丈量了低湿之地和平原之地，确保其确实能用来开垦田亩，生产粮食，并估算可以耕种的土地以及所能产出的粮食，等等……
“不愧是太师亲自选定的天命之地，这等肥沃的水土，足以供养数十万人，以此作为东部的京师，各地稍有变乱，从这里发兵，必定旦夕之间就能平定，我邦周必能天命永固。”
“只不过……”司空说着突然环视了一圈周围，微微皱紧了眉头。
“有什么顾虑，司空尽管说，孤都会尽量满足的。”见司空有些迟疑，姬昱询问道。
“如果要建造如此巨大的一座城邑，征发几十万人进行修建，至少也需要数年的时间。”
“此地并非我们富裕的邦周东部过于遥远，如此远的距离进行征发，只怕消耗会极其巨大……”司空说道。
“孤并不准备从西部征掉劳工，既然这座城的主要居民会是商人，让他们自己为自己修建住所也没什么不妥，孤已经从东部商人诸侯国中逐批征调了大量的劳工，洛邑就交给他们来修建吧。”
“至于粮食的供应，最开始由周围的诸侯国进行提供，等来年周围耕种的土地长出粮食，便由他们自给自足。”
司空点了点头。
“那么，在此地修建京师之事就全权交于司空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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