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孩子
吴亮亮心想，这两个人是残疾者，那对同类多少会有点同情心吧？蓝色地球在边境活动，他们再怎么也会考虑不要得罪一个组织，顺水推舟放了她还能卖个人情。
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
“蓝色地球？”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爆发一阵大笑。
结巴笑得背更驼了，“是，是何，何露那，那个，娘，娘们儿的人？真，真的是吓，吓死我，我了。哈，哈哈哈！”
独眼说：“你别说，何露真的很辣，那身上鼓鼓囊囊的手感肯定很好～啧，就是刺儿多，不好搞啊～哈哈哈～”
这俩人渣的下流嘴脸把吴亮亮恶心坏了，她要是打得过早就上前把他们嘴巴扇歪了。
“我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你们，把我放了。”吴亮亮还没放弃。
“小姐，你好像还没搞清自己的处境，我现在不放你又能怎样？谁也不知道是我们抓了你。而且就算放了你，你一个人能活着走出这戈壁么？”独眼脸上满是嘲讽的笑。
吴亮亮无言以对。他说的没错，跟着他们至少暂时还能活着。她挂念何露何柔，担心于谅和营地，她一定要活下去，活着就有希望。
她低着头没有作声。
独眼下巴抬了抬示意，结巴立刻心领神会，准备上前去绑她。吴亮亮侧身躲开，头上字幕跳动：“你们给我口水喝，我不跑。”
她发挥最大演技表现出恐惧无助和哀求，结巴看了她一眼，又望向独眼。独眼点了点头，返身上马。
结巴“切”了一声，一边甩脸子一边从驴子背上的口袋里拿了个水壶丢过去，吴亮亮赶紧打开猛灌了一口，顿时从嘴巴到喉咙再到胃，水过之处如久旱逢甘露。她又仰起头想再来一口，却被结巴一把抢了过去。
“渴，渴不死就，就得了，哼！”
结巴也跨上毛驴摇摇晃晃往前走了。吴亮亮只得拖着沉重的脚步尽量跟着，一路无言，只有旁边拖车的嘎吱声有节奏地起伏着。
幸好不久日头就渐渐落下，每一阵风就吹散几分灼热，吴亮亮不再忍受焦灼之苦。可不多久又像换了个天地，寒意丝丝侵入肌骨，她紧了紧衣领。
夕阳的余晖把戈壁映得红红黄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缀在身侧，这沉默的一行人被衬得更有些诡异。
结巴被冷风吹得一激灵，终于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左右打量一下，太阳已经收起了最后一丝明亮，四周奇形怪状的岩石和起伏的沙包在昏暗的天幕下显得有些阴森。他用力拍了拍驴屁股，赶上几步问道：“老，老大，我，我们是，是，是不是要，要找地方，过，过夜啊？”
独眼皱眉轻叹了一声，“还是迟了些，那老妖怪肯定要找茬。找个合适的地方过夜，明早早点动身！”
“是，是！”结巴骑着毛驴前后看了看，领着大家在一处向外凸起的岩石下落脚。
他们从附近搜罗了一些干枯的荆棘，点燃了一个小火堆。吴亮亮靠着火堆坐下，把腿蜷起来，胳膊环着膝盖，感觉更暖和点。
结巴却没停下，而是把马和驴拴好，给它们喂了点水，又走到拖车旁，一把掀开了盖着的油布，从里面拿出了几块豆饼去犒劳这俩老伙计。
这时，有一丝响动和微弱的断断续续的低语从拖车里飘了出来。吴亮亮一惊抬起头来，又忍不住爬了起来，走近一看，这不大的拖车里竟然挤了八九个孩子！
从个头上看，大的七八岁，小的三四岁的样子。每个都灰头土脸，衣服脏到看不清本来的颜色，他们正挤在一起，被戈壁夜晚的寒风吹得瑟瑟发抖。吴亮亮盯着他们，他们却没什么反应，眼皮低垂，神情呆滞麻木。
之前吴亮亮被趁火打劫，只想着他们是土匪强盗，没想到竟然拐卖儿童，这种罪行搁在哪个年代都是被乱棍打死，人人都要骂一声“活该”的程度。而且，从她醒来到现在，已经大半天了，这两个腌臜货竟然没给孩子喝一口水吃一口饭？
吴亮亮怒从心底起，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到独眼面前，彩色的字幕闪动，此时显得有点可笑：“你们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拐，要不要脸？连口水和饭都不给吃，有没有人性？”
独眼正坐在火堆旁烤着几个馕饼，听到这些指责竟然没有不悦，奇怪又嘲讽地看了她一眼，“小姐，你是刚睡醒么？”吴亮亮心里咯噔一下。
独眼平静地把饼子翻了个面，火光映照下脸上更加崎岖不平，显出几分阴冷。他继续道：“在这个世界‘人性’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发现他只是在讽刺，吴亮亮准备据理力争，不防哑巴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一脚踹在她小腿肚子上，吴亮亮应声倒下，吃了一嘴的砂。
“你，你他，他妈个疯，疯婆子，还，还有，有空去，去操，操心别，别人？老，老大，看，看我收，收拾这傻，煞笔女人！”说着，结巴就要继续施展武艺。
想着反正少不了挨打，吴亮亮心一横，也不管烫不烫了，伸手抓起眼前烤着的馕饼爬起来就跑。
结巴没想到她胆子这么肥，一脚踢空，扬起的沙子全糊饼子和独眼脸上了。
“卧槽！”独眼气得站起来就是一顿暴捶，“你他妈的猪脑袋啊，老子真是受够你这脑干缺损的货了……”
“唉呦，老，老大~是，啊！是，是她！哎呦……”两人围着火堆你追我赶了起来。
吴亮亮趁机跑到拖车边，把馕饼掰成小块塞进孩子手中，一个不大的饼三两下就分光了。他们先是一愣，然后拼命往嘴里塞，馕饼干硬，有几个小点的孩子差点被噎住。吴亮亮转身望向驴子，在它身上搜寻水壶。
结巴刚被修理完，看到罪魁祸首还不消停，心中不忿，但也不敢再折腾，扭头瞄了独眼，嘟囔道：“我，我们，可，可没有，多，多余的，的水。”独眼吃馕，没有作声。
“‘老妖怪’不收死人，费了半天劲也不能亏本吧？”吴亮亮想起之前他们的对话，努力说服着。
独眼只是瞥了她一眼，结巴这次学乖了，不反对就是同意，于是丢了一只水壶在地上。
吴亮亮捡起来，打开一看只有小半壶水，她赶紧过去喂给几个孩子。孩子们渴坏了，水壶一挨到嘴，就张得大大的，像饥渴的雏鸟一般。
吴亮亮扶着他们的小脸，看着晶莹的水从干裂的嘴唇流进去，内心响起一个声音
——我要救他们！
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
“蓝色地球？”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爆发一阵大笑。
结巴笑得背更驼了，“是，是何，何露那，那个，娘，娘们儿的人？真，真的是吓，吓死我，我了。哈，哈哈哈！”
独眼说：“你别说，何露真的很辣，那身上鼓鼓囊囊的手感肯定很好～啧，就是刺儿多，不好搞啊～哈哈哈～”
这俩人渣的下流嘴脸把吴亮亮恶心坏了，她要是打得过早就上前把他们嘴巴扇歪了。
“我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你们，把我放了。”吴亮亮还没放弃。
“小姐，你好像还没搞清自己的处境，我现在不放你又能怎样？谁也不知道是我们抓了你。而且就算放了你，你一个人能活着走出这戈壁么？”独眼脸上满是嘲讽的笑。
吴亮亮无言以对。他说的没错，跟着他们至少暂时还能活着。她挂念何露何柔，担心于谅和营地，她一定要活下去，活着就有希望。
她低着头没有作声。
独眼下巴抬了抬示意，结巴立刻心领神会，准备上前去绑她。吴亮亮侧身躲开，头上字幕跳动：“你们给我口水喝，我不跑。”
她发挥最大演技表现出恐惧无助和哀求，结巴看了她一眼，又望向独眼。独眼点了点头，返身上马。
结巴“切”了一声，一边甩脸子一边从驴子背上的口袋里拿了个水壶丢过去，吴亮亮赶紧打开猛灌了一口，顿时从嘴巴到喉咙再到胃，水过之处如久旱逢甘露。她又仰起头想再来一口，却被结巴一把抢了过去。
“渴，渴不死就，就得了，哼！”
结巴也跨上毛驴摇摇晃晃往前走了。吴亮亮只得拖着沉重的脚步尽量跟着，一路无言，只有旁边拖车的嘎吱声有节奏地起伏着。
幸好不久日头就渐渐落下，每一阵风就吹散几分灼热，吴亮亮不再忍受焦灼之苦。可不多久又像换了个天地，寒意丝丝侵入肌骨，她紧了紧衣领。
夕阳的余晖把戈壁映得红红黄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缀在身侧，这沉默的一行人被衬得更有些诡异。
结巴被冷风吹得一激灵，终于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左右打量一下，太阳已经收起了最后一丝明亮，四周奇形怪状的岩石和起伏的沙包在昏暗的天幕下显得有些阴森。他用力拍了拍驴屁股，赶上几步问道：“老，老大，我，我们是，是，是不是要，要找地方，过，过夜啊？”
独眼皱眉轻叹了一声，“还是迟了些，那老妖怪肯定要找茬。找个合适的地方过夜，明早早点动身！”
“是，是！”结巴骑着毛驴前后看了看，领着大家在一处向外凸起的岩石下落脚。
他们从附近搜罗了一些干枯的荆棘，点燃了一个小火堆。吴亮亮靠着火堆坐下，把腿蜷起来，胳膊环着膝盖，感觉更暖和点。
结巴却没停下，而是把马和驴拴好，给它们喂了点水，又走到拖车旁，一把掀开了盖着的油布，从里面拿出了几块豆饼去犒劳这俩老伙计。
这时，有一丝响动和微弱的断断续续的低语从拖车里飘了出来。吴亮亮一惊抬起头来，又忍不住爬了起来，走近一看，这不大的拖车里竟然挤了八九个孩子！
从个头上看，大的七八岁，小的三四岁的样子。每个都灰头土脸，衣服脏到看不清本来的颜色，他们正挤在一起，被戈壁夜晚的寒风吹得瑟瑟发抖。吴亮亮盯着他们，他们却没什么反应，眼皮低垂，神情呆滞麻木。
之前吴亮亮被趁火打劫，只想着他们是土匪强盗，没想到竟然拐卖儿童，这种罪行搁在哪个年代都是被乱棍打死，人人都要骂一声“活该”的程度。而且，从她醒来到现在，已经大半天了，这两个腌臜货竟然没给孩子喝一口水吃一口饭？
吴亮亮怒从心底起，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到独眼面前，彩色的字幕闪动，此时显得有点可笑：“你们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拐，要不要脸？连口水和饭都不给吃，有没有人性？”
独眼正坐在火堆旁烤着几个馕饼，听到这些指责竟然没有不悦，奇怪又嘲讽地看了她一眼，“小姐，你是刚睡醒么？”吴亮亮心里咯噔一下。
独眼平静地把饼子翻了个面，火光映照下脸上更加崎岖不平，显出几分阴冷。他继续道：“在这个世界‘人性’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发现他只是在讽刺，吴亮亮准备据理力争，不防哑巴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一脚踹在她小腿肚子上，吴亮亮应声倒下，吃了一嘴的砂。
“你，你他，他妈个疯，疯婆子，还，还有，有空去，去操，操心别，别人？老，老大，看，看我收，收拾这傻，煞笔女人！”说着，结巴就要继续施展武艺。
想着反正少不了挨打，吴亮亮心一横，也不管烫不烫了，伸手抓起眼前烤着的馕饼爬起来就跑。
结巴没想到她胆子这么肥，一脚踢空，扬起的沙子全糊饼子和独眼脸上了。
“卧槽！”独眼气得站起来就是一顿暴捶，“你他妈的猪脑袋啊，老子真是受够你这脑干缺损的货了……”
“唉呦，老，老大~是，啊！是，是她！哎呦……”两人围着火堆你追我赶了起来。
吴亮亮趁机跑到拖车边，把馕饼掰成小块塞进孩子手中，一个不大的饼三两下就分光了。他们先是一愣，然后拼命往嘴里塞，馕饼干硬，有几个小点的孩子差点被噎住。吴亮亮转身望向驴子，在它身上搜寻水壶。
结巴刚被修理完，看到罪魁祸首还不消停，心中不忿，但也不敢再折腾，扭头瞄了独眼，嘟囔道：“我，我们，可，可没有，多，多余的，的水。”独眼吃馕，没有作声。
“‘老妖怪’不收死人，费了半天劲也不能亏本吧？”吴亮亮想起之前他们的对话，努力说服着。
独眼只是瞥了她一眼，结巴这次学乖了，不反对就是同意，于是丢了一只水壶在地上。
吴亮亮捡起来，打开一看只有小半壶水，她赶紧过去喂给几个孩子。孩子们渴坏了，水壶一挨到嘴，就张得大大的，像饥渴的雏鸟一般。
吴亮亮扶着他们的小脸，看着晶莹的水从干裂的嘴唇流进去，内心响起一个声音
——我要救他们！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