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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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傻嘛，都写着3块钱两份了，你买两份我收3块，这很合理”，小贩大笑，围观的人开始指指点点，七嘴八舌的议论。
“现在的年轻人，想占便宜想疯了。”
“1+1=3，这么简单的算术我家三岁孩子都知道。”
“住在老街的都是苦命人，能吃上饭就不错了，哪有时间和闲钱上学，不赖他。”
何忻低头把之前电车上没能打开的本子捧在手里，又在帆布袋取了只铅笔，然后对摊主笑了笑，轻轻说道：“我是个礼貌的人，喜欢做礼貌的事。”
他将本子揭开，在空白页沙沙的写下一行黑色的数字符号，半掩着遮住其他人的目光，却刚好能让摊主看到。
那是一行算式：1+1=2。
摊主维持着笑容，再看向本子的下一秒变成了茫然，似乎有记忆被唤醒，接着脑海有东西炸开，怪笑与恐惧同时凝固在脸上，显得既诡谲又惊惧。
周围的人们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议论声戛然而止。
红月亮欢快的跳到半空，肥嘟嘟的，圆滚滚的，像在血池滚了几圈的人头，将夜空的帷幕撑开，静悄悄的注视着老街。
丰富的色彩在潜意识里褪去，路灯惊慌失措的蜷缩成烛火，黑暗一下子欺近，紧紧捏住众人的喉咙。
街角、花丛、摊位下、影子里——所有未被注意的地方，隐隐有不可视的扭曲滋生，它们纠缠着、蔓延着，爬过所有人的身体，围着何忻转了几圈，争先恐后的钻进本子。
层叠反复的呓语在耳畔响起，何忻的脑袋昏沉沉的，他用力捏了捏眉心，以保持清醒。
本子无风自动，等号右边的数字2像气球一般胀大，接着下面的横线蠕动着活了过来，变成滑腻的黑蛇，爬了个算不上规整的圆弧。
算式变成了1+1=3。
何忻瞳孔微微一缩，收起了笑容，慢慢的腾出双手，逮着七寸把黑蛇举到面前，目光与之对视。
他咧嘴露出满口白牙，语气平缓而坚定，“说过多少次，谈生意的时候不要捣乱，你就是不听！”
“要懂礼貌，懂礼貌懂吗？”
“就像这样——”
他十指扣紧，用力向两边拉扯，伴随“咔咔”的裂响，黑蛇成了碎块，所有异象消失。
口水吞咽的“咕咕”声连成一片，周围的人慌不迭的向后退，迅速跟何忻拉开距离，惊恐不安的看着圈子中间的年轻人，像看疯子。
包括刚才的老人。
面包摊主同样被吓得瘫坐在地，身子不受控制的哆嗦，双手死死抱住摊桌木腿。
何忻知道对方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自顾自的从摊位上挑了份品相好点的面包，然后扬了扬手向摊主示意没多拿，拎着帆布袋走进旁边的小区。
……
老街另一端，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显露。
月光照在他们身上，然后晕开、穿透，仅在地面留下极淡的影子。
“第21次了！”
“之前禁忌逻辑的主动涉及纪录是7次。”
“序列觉醒还是奇物特性？”
“他的灵舒缓而稳定，虽偶有溢出，仍处于正常的阈值范畴。”
“还是普通人？”
“是的，与奇物无关，未涉及超凡，更像某种密仪，但缺少‘核心’。”
“这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呃——好消息吧，应该是。”
良久的沉默。
“那个直视禁忌的摊主还是处理下，免得留下隐患。”
“好。”
二人达成一致，取出相机走到面包摊前，空气中隐隐有四种花色闪过，夹杂着快门敲击声。
面包小贩摇晃着站起，刚才的某段记忆似乎缺失了，他用力拍了拍头，意识到自己是卖面包的，开始扯着嗓子吆喝：
“面包了嘿，面包了嘿。”
“一块一份，三块两份喽！”
青色的石板路在脚下延伸，秋风扫过，将未上锁的信报箱狠狠的摔向墙面，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何忻就着月光找到3-4-601的编号，从里面取出一封带有红千禧标志的信件。
幼儿园的照明灯还亮着，一张张可爱的小脸儿拥挤在教室的窗玻璃上，巴巴的望着小区入口。
那是晚托班的孩子们，他们的爸妈还没能下班回来。
看到何忻的那一刻，孩子们高兴的扬起小手，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窗口也跟着少了好几个机灵的小家伙。
何忻微笑着挥手回应，然后装模作样的低下头，慢走变小跑，他想快点离开。
老师的关门终究慢了一步，有个调皮胆大扎着小揪揪的肥丫头撵了上来。
“何忻哥哥，你别跑呀，我都追不上你啦。”
稚嫩的声音让何忻不得不停下，他转过身无奈的迎了上去，有些后悔没买粉丝猪肉包了。
掰了四分之一的面包递给小肥依，又用手揉了揉她的小脑瓜儿，才将女孩交给赶过来的小孙老师。
……
3-4-601房间。
明黄透亮的灯光均匀的铺满屋子的每个角落，将黑夜与秋风隔绝在外。
何忻倒了杯热水，把面包撕成小碎块儿，一口一口的含在嘴里。
这种粗面制成的面包遇水膨胀，食用后会有强烈的饱腹感，再加上相当廉价，所以在老街很受欢迎。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面包粒会剌嗓子，下咽的时候并不怎么美妙。
塞饱肚子又略微的沉默了一小会儿，何忻翻出了那封信，将它平摊在桌面上，开始阅读里面的内容。
这是一封手写的书信，纸张上的文字纤细而有力，凝实且沉稳，间接反映出写信人有不错的书法素养。
亲爱的何忻同学：
非常感谢你对千禧大学的信任。
在之前的电话面试中，你的丰富学识和严谨逻辑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遗憾的是我校对于学员的考察是多维度的，出于某些安全层面的考量，你未能通过综合评审。
好吧，我认为这是一个可笑的、荒唐的借口，你遭遇了不公。
而我却无力改变，甚至还要给你写信，做出辩解！
我的行为让我感到难以启齿。
无论如何我都要给出提醒，清晰的逻辑认知固然值得肯定，但对于危险禁忌的适度规避才能让我们保住性命。
我在说‘1+1=3’，全世界都知道。
世界不应该这样子。
但它就是这样，并且我能感知的未来它还是这样。
联邦千禧大学招生办。
一个无力改变现实的老头。
“当我傻嘛，都写着3块钱两份了，你买两份我收3块，这很合理”，小贩大笑，围观的人开始指指点点，七嘴八舌的议论。
“现在的年轻人，想占便宜想疯了。”
“1+1=3，这么简单的算术我家三岁孩子都知道。”
“住在老街的都是苦命人，能吃上饭就不错了，哪有时间和闲钱上学，不赖他。”
何忻低头把之前电车上没能打开的本子捧在手里，又在帆布袋取了只铅笔，然后对摊主笑了笑，轻轻说道：“我是个礼貌的人，喜欢做礼貌的事。”
他将本子揭开，在空白页沙沙的写下一行黑色的数字符号，半掩着遮住其他人的目光，却刚好能让摊主看到。
那是一行算式：1+1=2。
摊主维持着笑容，再看向本子的下一秒变成了茫然，似乎有记忆被唤醒，接着脑海有东西炸开，怪笑与恐惧同时凝固在脸上，显得既诡谲又惊惧。
周围的人们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议论声戛然而止。
红月亮欢快的跳到半空，肥嘟嘟的，圆滚滚的，像在血池滚了几圈的人头，将夜空的帷幕撑开，静悄悄的注视着老街。
丰富的色彩在潜意识里褪去，路灯惊慌失措的蜷缩成烛火，黑暗一下子欺近，紧紧捏住众人的喉咙。
街角、花丛、摊位下、影子里——所有未被注意的地方，隐隐有不可视的扭曲滋生，它们纠缠着、蔓延着，爬过所有人的身体，围着何忻转了几圈，争先恐后的钻进本子。
层叠反复的呓语在耳畔响起，何忻的脑袋昏沉沉的，他用力捏了捏眉心，以保持清醒。
本子无风自动，等号右边的数字2像气球一般胀大，接着下面的横线蠕动着活了过来，变成滑腻的黑蛇，爬了个算不上规整的圆弧。
算式变成了1+1=3。
何忻瞳孔微微一缩，收起了笑容，慢慢的腾出双手，逮着七寸把黑蛇举到面前，目光与之对视。
他咧嘴露出满口白牙，语气平缓而坚定，“说过多少次，谈生意的时候不要捣乱，你就是不听！”
“要懂礼貌，懂礼貌懂吗？”
“就像这样——”
他十指扣紧，用力向两边拉扯，伴随“咔咔”的裂响，黑蛇成了碎块，所有异象消失。
口水吞咽的“咕咕”声连成一片，周围的人慌不迭的向后退，迅速跟何忻拉开距离，惊恐不安的看着圈子中间的年轻人，像看疯子。
包括刚才的老人。
面包摊主同样被吓得瘫坐在地，身子不受控制的哆嗦，双手死死抱住摊桌木腿。
何忻知道对方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自顾自的从摊位上挑了份品相好点的面包，然后扬了扬手向摊主示意没多拿，拎着帆布袋走进旁边的小区。
……
老街另一端，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显露。
月光照在他们身上，然后晕开、穿透，仅在地面留下极淡的影子。
“第21次了！”
“之前禁忌逻辑的主动涉及纪录是7次。”
“序列觉醒还是奇物特性？”
“他的灵舒缓而稳定，虽偶有溢出，仍处于正常的阈值范畴。”
“还是普通人？”
“是的，与奇物无关，未涉及超凡，更像某种密仪，但缺少‘核心’。”
“这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呃——好消息吧，应该是。”
良久的沉默。
“那个直视禁忌的摊主还是处理下，免得留下隐患。”
“好。”
二人达成一致，取出相机走到面包摊前，空气中隐隐有四种花色闪过，夹杂着快门敲击声。
面包小贩摇晃着站起，刚才的某段记忆似乎缺失了，他用力拍了拍头，意识到自己是卖面包的，开始扯着嗓子吆喝：
“面包了嘿，面包了嘿。”
“一块一份，三块两份喽！”
青色的石板路在脚下延伸，秋风扫过，将未上锁的信报箱狠狠的摔向墙面，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何忻就着月光找到3-4-601的编号，从里面取出一封带有红千禧标志的信件。
幼儿园的照明灯还亮着，一张张可爱的小脸儿拥挤在教室的窗玻璃上，巴巴的望着小区入口。
那是晚托班的孩子们，他们的爸妈还没能下班回来。
看到何忻的那一刻，孩子们高兴的扬起小手，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窗口也跟着少了好几个机灵的小家伙。
何忻微笑着挥手回应，然后装模作样的低下头，慢走变小跑，他想快点离开。
老师的关门终究慢了一步，有个调皮胆大扎着小揪揪的肥丫头撵了上来。
“何忻哥哥，你别跑呀，我都追不上你啦。”
稚嫩的声音让何忻不得不停下，他转过身无奈的迎了上去，有些后悔没买粉丝猪肉包了。
掰了四分之一的面包递给小肥依，又用手揉了揉她的小脑瓜儿，才将女孩交给赶过来的小孙老师。
……
3-4-601房间。
明黄透亮的灯光均匀的铺满屋子的每个角落，将黑夜与秋风隔绝在外。
何忻倒了杯热水，把面包撕成小碎块儿，一口一口的含在嘴里。
这种粗面制成的面包遇水膨胀，食用后会有强烈的饱腹感，再加上相当廉价，所以在老街很受欢迎。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面包粒会剌嗓子，下咽的时候并不怎么美妙。
塞饱肚子又略微的沉默了一小会儿，何忻翻出了那封信，将它平摊在桌面上，开始阅读里面的内容。
这是一封手写的书信，纸张上的文字纤细而有力，凝实且沉稳，间接反映出写信人有不错的书法素养。
亲爱的何忻同学：
非常感谢你对千禧大学的信任。
在之前的电话面试中，你的丰富学识和严谨逻辑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遗憾的是我校对于学员的考察是多维度的，出于某些安全层面的考量，你未能通过综合评审。
好吧，我认为这是一个可笑的、荒唐的借口，你遭遇了不公。
而我却无力改变，甚至还要给你写信，做出辩解！
我的行为让我感到难以启齿。
无论如何我都要给出提醒，清晰的逻辑认知固然值得肯定，但对于危险禁忌的适度规避才能让我们保住性命。
我在说‘1+1=3’，全世界都知道。
世界不应该这样子。
但它就是这样，并且我能感知的未来它还是这样。
联邦千禧大学招生办。
一个无力改变现实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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