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爸，我妈呢？
2005年，2月23日，元宵节。
头一回没在家过年的顾城，赶在元宵这天回来了。
按照农历的节气，此时应该算是春天了。
只是，魔都的天气和边上的浙省、苏省有得一拼，主打就是一个变化无常。
一年四季，一天四季，不外如是而。
顾城裹着棉袄，走出虹桥火车站的时候，实在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这样的天气，让他有种还不如待在北方的感觉。
拖着行李箱，朝着熟悉的出口走去。
还未到那里，就看见姐姐顾璟，站在出口的位置，扎着麻花辫的外甥女被抱在怀里，赶忙小跑几步。
“都说了不用来接，我还能不认识路？等下把孩子冻坏了怎么办！”行李箱往边上一立，顾城就将小丫头接了过来，亲昵地和她贴了贴脸，“小鱼，想不想舅舅？”
“想，可想了！”
“用什么想的？”
小丫头想了下，指了指脑袋。
唔...
果然长大了，有点长进，总算不是拍着肚皮了。
顾璟拉过行李箱，扎心了一句：“可你知道咱家搬了吗？”
“啥玩意儿？”
......
古北区，嘉年华庭。
顾城看了看巨大的小区门口，默不作声。
搬家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
这要是兴冲冲回到老房子那边，指不定要以为，家被偷了。
“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
“忘了...”
顾璟有点不好意思。
当时光想着搬到这边宽敞一点，又想着顾城正忙着人生第一部戏，搬家时就没想着打扰他。
事后，一家人却将这事儿齐刷刷地抛之脑后。
若非他提前一天电话，说戏份杀青，要回来住上两天，她还想不起这事儿呢！
好家伙，这家合着就我一个‘外人’呢！
顾城没好气地吐槽了一句。
第一趟回自己家，不认识路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走吧，回家。”
“你倒是先走啊，我又不认识路！”
顾城抬脚，提了一下行李箱。
本想踢一下顾璟的小腿，却发现她今天穿的是白色裤子，这要是踢脏了，不得清算自己。
划不来！
3幢701，新家的门牌号。
父亲顾笙本来想选高一点的楼层，然后就被否定掉了。
理由也很充分。
儿子以后是当演员的，七上八下，想要成名当然得选七楼。
顾城默默点头，高度赞扬了老妈的决策：“好意头，我马上就会出名的，然后挣好多好多钱！”
“舅舅，到那时候，是不是就可以给小鱼买好多棉花糖了？”
这时候，睡了一路的周小鱼，忽然醒了过来。
懵懵懂懂的模样，煞是可爱。
也不知道应该说这丫头是对钱敏感，还是对心心念念的棉花糖敏感。
“小孩子不可以吃棉花糖，牙齿会掉的！”
“那是其他小朋友，我不会的！”
面对这样的说法，周小鱼明显有着自己的应对方式。
半年时间不见，嘴皮子利索很多。
顾城看向正在开门的顾璟，见她在无奈地摇头。
幼儿园学历还没有的小丫头，哪来那么多的道理！
“妈，我回来了！”
门打开后，顾城就朝屋里喊了一声。
不过，母亲方璇并没有应他。
这时候，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父亲顾笙吃醋了，轻哼一声：“每次回来就知道先找妈，也没听你先喊我一声。”
顾城当即表示，这事儿好办：“噢噢，那我重来一遍！”
见他识相，顾笙摘下老花镜，满心期待。
顾璟倚靠在门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人，她知道弟弟这是又要整活了。
“爸，我妈呢？”
“嘿，你个小兔崽子，成心气我不成！”
一句话，让老父亲直接破防。
卷起手里的报纸，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大仗不受，小仗不走。
顾家一向是这个传统。
不过是报纸打两下，还能有多少力道。
许是猜到了他的想法，顾笙走着走着就抽出了腰间的皮带。
诶，不是，这不对啊！
顾城抱着外甥女，开始逃跑。
一时间，宁静的家转眼变得鸡飞狗跳。
“哈哈哈...”
“外公跑快点，马上就打到舅舅了！”
“小鱼，舅舅等下给你买棉花糖，你别给外公打气！”
得，小皮猴子本来就闹腾，又回来一只孙猴子，这可如何是好？
......
顾璟替顾城铺着床，头也不回地问了句：“这次在家住几天？”
想起回来路上，与胡戈的那一通电话，简单盘算一下顾城就有了答案：“大概待三四天，然后要先回一趟学校，再重新请个假。”
“又有戏要拍了？”
“你能行吗？身体吃得消！”
放下手里的枕头，顾璟回过身，关切地问了一句。
这趟拍戏，虽说电话里听弟弟说片场怎么怎么样，每天发生了多少好玩的事情。
刚才火车站见面的时候，她就注意到顾城脸上的冻疮，还有皲裂。
北方天气温度低，这种抗日军旅题材的电视剧，拍摄环境指定好不了。
“行，指定行！”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顾城当即拍着胸脯，大有好好展示一下自己身体结实得像头熊的想法。
“嘁，还男人！”
“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小屁孩！”
顾璟轻啐一口，表示你永远逃不出姐姐的五指山。
“顾璟你...”
“你什么？”
森冷的声音从顾璟嘴里蹦出。
“你长得怪好看的，”顾城讪讪一笑，心底则是在暗骂，血脉压制就这么强吗？
都已经长大了，还怕这女人做甚！
......
其实，同胡戈的电话倒不是关于新剧的，而是和经纪公司有关。
心心念念想着兄弟的胡戈，想拉他入伙。
他要是愿意，还能帮忙引荐一下蔡艺侬。
何况唐人现在的资源也不错，几部戏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电话里，顾城倒是没有给明确的回复，只说会考虑一下。
“所以，你自己是怎么个想法？”
“不去。”
“不去？”
“现在唐人有老胡在，我去了势必得不到什么好的资源，一直出演小配角，那不是我想要的。”
顾城思路一向清晰，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若是没有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他或许也像其他人一样，早早地投身于演艺事业。
唐人愿意和他签约，估计也变成了一件大喜事。
现在不一样，他自认为演技还算不错，眼光自然高了点。
出演配角，可以。
一直出演配角，给他人做小，不行！
哪怕那是胡戈，多年的好兄弟。
顾璟抿着嘴点点头，对他的想法表示了赞同：“你自己心里有主意就行。”
“没啥事儿的话，我带小鱼出去逛逛，熟悉熟悉环境。”
“别给她买甜食，记住了！”
头一回没在家过年的顾城，赶在元宵这天回来了。
按照农历的节气，此时应该算是春天了。
只是，魔都的天气和边上的浙省、苏省有得一拼，主打就是一个变化无常。
一年四季，一天四季，不外如是而。
顾城裹着棉袄，走出虹桥火车站的时候，实在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这样的天气，让他有种还不如待在北方的感觉。
拖着行李箱，朝着熟悉的出口走去。
还未到那里，就看见姐姐顾璟，站在出口的位置，扎着麻花辫的外甥女被抱在怀里，赶忙小跑几步。
“都说了不用来接，我还能不认识路？等下把孩子冻坏了怎么办！”行李箱往边上一立，顾城就将小丫头接了过来，亲昵地和她贴了贴脸，“小鱼，想不想舅舅？”
“想，可想了！”
“用什么想的？”
小丫头想了下，指了指脑袋。
唔...
果然长大了，有点长进，总算不是拍着肚皮了。
顾璟拉过行李箱，扎心了一句：“可你知道咱家搬了吗？”
“啥玩意儿？”
......
古北区，嘉年华庭。
顾城看了看巨大的小区门口，默不作声。
搬家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
这要是兴冲冲回到老房子那边，指不定要以为，家被偷了。
“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
“忘了...”
顾璟有点不好意思。
当时光想着搬到这边宽敞一点，又想着顾城正忙着人生第一部戏，搬家时就没想着打扰他。
事后，一家人却将这事儿齐刷刷地抛之脑后。
若非他提前一天电话，说戏份杀青，要回来住上两天，她还想不起这事儿呢！
好家伙，这家合着就我一个‘外人’呢！
顾城没好气地吐槽了一句。
第一趟回自己家，不认识路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走吧，回家。”
“你倒是先走啊，我又不认识路！”
顾城抬脚，提了一下行李箱。
本想踢一下顾璟的小腿，却发现她今天穿的是白色裤子，这要是踢脏了，不得清算自己。
划不来！
3幢701，新家的门牌号。
父亲顾笙本来想选高一点的楼层，然后就被否定掉了。
理由也很充分。
儿子以后是当演员的，七上八下，想要成名当然得选七楼。
顾城默默点头，高度赞扬了老妈的决策：“好意头，我马上就会出名的，然后挣好多好多钱！”
“舅舅，到那时候，是不是就可以给小鱼买好多棉花糖了？”
这时候，睡了一路的周小鱼，忽然醒了过来。
懵懵懂懂的模样，煞是可爱。
也不知道应该说这丫头是对钱敏感，还是对心心念念的棉花糖敏感。
“小孩子不可以吃棉花糖，牙齿会掉的！”
“那是其他小朋友，我不会的！”
面对这样的说法，周小鱼明显有着自己的应对方式。
半年时间不见，嘴皮子利索很多。
顾城看向正在开门的顾璟，见她在无奈地摇头。
幼儿园学历还没有的小丫头，哪来那么多的道理！
“妈，我回来了！”
门打开后，顾城就朝屋里喊了一声。
不过，母亲方璇并没有应他。
这时候，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父亲顾笙吃醋了，轻哼一声：“每次回来就知道先找妈，也没听你先喊我一声。”
顾城当即表示，这事儿好办：“噢噢，那我重来一遍！”
见他识相，顾笙摘下老花镜，满心期待。
顾璟倚靠在门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人，她知道弟弟这是又要整活了。
“爸，我妈呢？”
“嘿，你个小兔崽子，成心气我不成！”
一句话，让老父亲直接破防。
卷起手里的报纸，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大仗不受，小仗不走。
顾家一向是这个传统。
不过是报纸打两下，还能有多少力道。
许是猜到了他的想法，顾笙走着走着就抽出了腰间的皮带。
诶，不是，这不对啊！
顾城抱着外甥女，开始逃跑。
一时间，宁静的家转眼变得鸡飞狗跳。
“哈哈哈...”
“外公跑快点，马上就打到舅舅了！”
“小鱼，舅舅等下给你买棉花糖，你别给外公打气！”
得，小皮猴子本来就闹腾，又回来一只孙猴子，这可如何是好？
......
顾璟替顾城铺着床，头也不回地问了句：“这次在家住几天？”
想起回来路上，与胡戈的那一通电话，简单盘算一下顾城就有了答案：“大概待三四天，然后要先回一趟学校，再重新请个假。”
“又有戏要拍了？”
“你能行吗？身体吃得消！”
放下手里的枕头，顾璟回过身，关切地问了一句。
这趟拍戏，虽说电话里听弟弟说片场怎么怎么样，每天发生了多少好玩的事情。
刚才火车站见面的时候，她就注意到顾城脸上的冻疮，还有皲裂。
北方天气温度低，这种抗日军旅题材的电视剧，拍摄环境指定好不了。
“行，指定行！”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顾城当即拍着胸脯，大有好好展示一下自己身体结实得像头熊的想法。
“嘁，还男人！”
“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小屁孩！”
顾璟轻啐一口，表示你永远逃不出姐姐的五指山。
“顾璟你...”
“你什么？”
森冷的声音从顾璟嘴里蹦出。
“你长得怪好看的，”顾城讪讪一笑，心底则是在暗骂，血脉压制就这么强吗？
都已经长大了，还怕这女人做甚！
......
其实，同胡戈的电话倒不是关于新剧的，而是和经纪公司有关。
心心念念想着兄弟的胡戈，想拉他入伙。
他要是愿意，还能帮忙引荐一下蔡艺侬。
何况唐人现在的资源也不错，几部戏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电话里，顾城倒是没有给明确的回复，只说会考虑一下。
“所以，你自己是怎么个想法？”
“不去。”
“不去？”
“现在唐人有老胡在，我去了势必得不到什么好的资源，一直出演小配角，那不是我想要的。”
顾城思路一向清晰，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若是没有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他或许也像其他人一样，早早地投身于演艺事业。
唐人愿意和他签约，估计也变成了一件大喜事。
现在不一样，他自认为演技还算不错，眼光自然高了点。
出演配角，可以。
一直出演配角，给他人做小，不行！
哪怕那是胡戈，多年的好兄弟。
顾璟抿着嘴点点头，对他的想法表示了赞同：“你自己心里有主意就行。”
“没啥事儿的话，我带小鱼出去逛逛，熟悉熟悉环境。”
“别给她买甜食，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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