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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滴滴滴

    不等她起身,门被拉得更开,一位中年妇女大大方方推门走进来两步,见房间有好几个人才站定。

    “禾星,没事的,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两回都麻烦你多不好意思,你去忙吧,我自己找谷兰说几句话就行了。”

    她身穿米红外套搭配白色上衣,浅灰笔直长裤,颜色自然做工精良,看一眼就知是品牌服饰,价格不菲。

    到肩长发和这身衣服本该衬得人精神焕发,但仔细看她两眼,才看得出来脸色并不是太好,因双眉长时间紧皱在眉心间留下了明显痕迹,愁云一片。

    毛阿姨亲热地拉了拉曲禾星的手,看到谷兰时已笑了出来,“谷兰,又来打扰你了,快,小玟,喊姐姐。”

    她身后跟着个身影,一只脚站在门外一只脚站在门里,不乐意露面也不乐意吭声。

    毛阿姨把手伸到后边拉了一下。

    没有声音回应她,身后的人露出半个脑袋来朝外看了一眼,很快又收了回去,借助毛阿姨的身影躲藏着。

    明洋被毛阿姨的声音吸引,往那边看了一眼,说实话没看到小玟的样子,只感觉是位高个子女孩,十分瘦,瘦得不正常。

    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朝那边看。

    毛阿姨一点也不觉得尴尬,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表现得极为自然,只呵呵笑道:“不知道房间里有这么多人,现丑了,小玟这孩子有点小毛病,不要紧,她只是怕生不爱说话,没别的影响。”

    谷兰迎了上去,“放心,他们都开了隔音屏障听不见的。毛阿姨快请坐,上次我不是和您说最近两天没时间吗?哎,您不信我不是?您看,来检查的采矿队队员都是公司和公司对接的合同,后面还有好几个舰队的乘员排队呢。”

    等谷兰走近毛阿姨又拉住她的手,亲热地说:“我就不在屋里坐了,没说不信你。”

    “知道你忙,是小玟这孩子不能常待在家里,经常需要出来走走,我带着她没几个地方可去,这不走着走着就到了院子门口。”

    “干脆进来看看你,你啊,还年轻,别太拼,为了工作累坏身体不值得。正巧,我这里有一瓶从船上带下来的功能饮料,效果还不错,你尝尝味道,觉得行我可以叫人多送你几瓶,解渴是很合适的。”

    谷兰刚要推脱,手里多了一瓶饮料,看着不像是便宜货,想着还回去,毛阿姨只笑吟吟看着她。

    和这个毛阿姨接触时间不长,但谷兰猜得到毛阿姨不好打发,和她因为一瓶水纠缠,只怕自己又该落下风,平白耽误了时间。

    谷兰只得苦笑一声:“幸亏我端的不是铁饭碗,不然阿姨您来一次就送我点东西,来一次就送我点东西,我只怕要在腐败的路上一去不回头了。”

    毛阿姨佯怒瞪起眼来:“谁说的,我看你忙得出一头汗,随手拿多出来的一瓶水给你解渴,咋还上升到腐败层面了?我一个做小生意的普通妇女承受不起这样的大帽子,胆子小得很,你别吓唬我。”

    谷兰笑笑,把饮料随手放在一旁桌子上,“您可别故意说自己做小生意的,有什么话说这里不方便,走,去隔壁房间吧。”

    毛阿姨展颜一笑:“那麻烦你了,要不去外面院子也行,外面风景好,地方宽敞。”

    “今天真的忙,您看不见后边,其实后边房间机器里还躺了一个,他的事情搞不好很麻烦。”谷兰道。

    “那行那行,就几句话的事情,用不了几分钟。”毛阿姨拉着谷兰的手,走得很快。

    好消息是至少毛阿姨没说假话,确实只用去了几分钟,谷兰去而复返,明洋见她一脸平静看不出喜怒,忍不住问了一句:“兰姐,她是有什么事情吗?”

    谷兰坐回位置,先在电脑上操作继续工作流程,才解释道:“找上门来肯定有事相求,她那个女儿,抑郁症多年,拖得太久了,吃药也不见好,想着从我们这里寻求希望。”

    明洋没明白,“我们还能治那个?”

    “当然不能。”

    谷兰回答:“但我们操作得当,很可能找出她女儿的心结。那个小玟也不是一直生病,毛阿姨曾经透露过她是七年还是八年前回家,小玟突然有了病症苗头,这种一般有个诱因,可大可小,如果知道最初的诱因,治不好也能极大改善现在的状态。”

    明洋若有所思:“这种情况,都是能帮则帮,她不是第一回找来,你都不松口,是很为难?”

    “不是为难的事情,也不是帮不帮忙的事情。”

    谷兰摇头:“那个事情不好插手,不只是麻烦,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都可能遇到危险,我不能自作主张。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大领导,我只能在这个房间里说上几句话,可没权利应承某个客户,外头排队等着检查的人都是公司签来的合同。”

    明洋点点头,没说话了。

    谷兰接着说:“只不过她很有些办法,在我这里走不通大概不会轻易放弃,刚才她找我打听公司具体情况,看样子是要找公司层面了,让她去吧,外人劝她是没用的。”她叹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么个小插曲对房间里的几人来说都不算什么,谷兰很快进入工作状态,接待了两个四队队员之后,张敛响醒了。

    他醒的同时,谷兰的电脑收到通知,提醒她查看房间里的机器。

    房间里,那个供张敛响睡觉的金属容器发出滴的一声轻响,覆盖他头部的机械结构自动收回。

    张敛响揉揉眼睛,打一个哈欠,自己坐起身,左右看看才醒悟自己在什么地方,“这就完事了?没睡好啊,地方窄又生硬,难怪总觉得胳膊冰凉凉的...”

    也不用人扶,他自己跳下地穿好鞋,见谷兰进门,问:“还有什么检查吗?”

    “没了,您先坐,我来看看结果。”

    谷兰起身打开了放在角落的一台机器,那机器看起来像个电脑屏幕。

    谷兰一顿操作,屏幕上出现了许多错乱的影像,有时黑白有时彩色,模糊画面占多数,少数看得清楚的画面平平无奇,看不出有什么价值,画面交替极快,有点像是从多个拍摄场景剪辑下来的片段,毫无技巧的拼接在一起。

    明洋跟着进屋,站在旁边瞧了一阵,想看出点什么来。

    结果是一无所获。

    屏幕显示出来的画面和想象中的相差太远,没见着结果前他满怀期待,考核的沉浸场景前例在先,相信真正的高科技能展现出神奇的一面,窥视脑海中的虚幻想象,记录梦境中的离奇画面。

    事后,只要简单操作机器,深藏在人心中的秘密跃然眼前。

    哪知道就这样,说实话,还不如趁着当事人刚醒,多少记得一点,赶紧问问他梦见了什么靠得住。

    一同在房间的陈家两兄弟见怪不怪,扫一眼屏幕上的画面转身回去各自忙自己的,张敛响是个大嘴巴,从不把话藏在肚子里,当即嚷嚷起来:“你可别告诉我这就是检查结果,这这这,能看出个啥来?忽悠人嘛不是?”

    谷兰正忙着,明洋跟在陈山陈峰回到外面房间,见他们不为所动,凑过去小声问:“两位,这是什么个情况?正常现象嘛?”

    陈峰笑道:“你是不是认为可以直接得到答案?那是你期待太高了,藏在脑袋里的画面怎么可能轻易被一台机器捕捉。要么脑机接口,要么事先装芯片,不然机器不可能准确清晰记录大脑内的画面。”

    “这当然就是正常情况了。”

    “那...”

    陈山道:“你没弄清楚这样做的目的所在,自然状态下,普通人做梦,梦境是无序的错乱的,处于梦境中的本身不会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颠倒现实,飞天遁地实属正常,等到人一觉醒来,该吃吃该喝喝,有的人会很快忘记梦境中发生的一切,有的人能记得梦中的一切。”

    他似觉得有趣,笑道:“由此出现了很多说法,解释梦境与现实相反的,根据梦境判断凶吉的,有被梦境中的某些片段启发改变决定的,另外还有很多听都没听过的做法。”

    “我提到的这些所谓方法可以相互印证也可以相互矛盾。”

    “具体到个人,那更是千奇百怪,这种现象没法以科学的方式解释,大部分往这个方向研究的案例,我们归类为业余爱好,在我们公司内部,从没见过有谁能通过解读梦见的某个片段解决现实问题。”

    “但我们不是业余爱好,需解决现实中的问题。”

    陈峰接话,“所以我们稍微改变了一些应对方法。”

    “我们公司有个数据中心,记录了历年来多个一线团队记录的经验,从这些经验中足够摸索出行之有效的方案。”

    陈峰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着:“这些事情你还没接触到吧?你等明天有了工号和权限,再给你安排一个桌子,有了电脑,自己能在数据中心找到相关信息。”

    “现在可以告诉你大概流程,人做梦梦到的一切并非完全没有参考价值,毕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经历过某些重大事件,或者单纯只是对当事人有重大影响,多多少少会在梦境中有所反映,事先谷兰已经和那位张先生聊了一段时间,提醒他回忆曾经的事件细节。”

    “在他主观意愿配合的前提下,他再做梦,是有一定几率直接呈现出遗忘的细节,这和他是否遗忘和记忆混乱关系不大,是他的潜意识回放相关画面。另外,如果他精神状态不佳,也是可以从梦境中看出异常的。”

    陈山呵呵一笑:“等于是排查阶段,可以缩小范围,先确定问题在哪些方面,之后我们还可以和其他采矿队队员交流,得到更加详细的信息。接下来才是诊断阶段,生理疾病可送去医院。”

    “如果根源在心,那进入干预阶段,我们也有一些办法。”

    明洋点点头,“那现在已有的信息能初步梳理细节吗?”

    “还不行。”

    陈山摇头,“他的睡眠时间短,梦境片段混乱,刚才我注意到,机器呈现的画面多有模糊,大部分看不到细节,没有经过完整的睡眠周期,也是正常情况。”

    “刚开始接触都是把期望放在机器上面,不知源头在己身。如果排查效果不佳,我们的工作跳不过前几步,该做的信息收集不能少,一步一步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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