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摸鱼之道
双手撑床坐起，寻找着床边的拖鞋，明洋突然停住了，低头看了看放在床边的鞋子，一双拖鞋规规矩矩的摆在床边，并无异样。
穿上鞋，又去看了看门边的鞋架。
鞋架很小，只有三层，每层可以放两双鞋子，昨天进门脱下的鞋子好好的放在最下层。
明洋专门低头看了一眼，没发现异常，终于放弃了，转身进卫生间，完成了早晨起床的必要程序，神清气爽的走出卫生间。
但这一次他又站住了脚步，回头看看左右，看到了摆在一侧的鞋架，它并没有放在卫生间正前方，从卫生间出门并不会一眼看到它。
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谁会把鞋架放在卫生间门口？
放在进门门口才对。
当然，因明洋租住的房间面积小，鞋架实际上距离门不远，但也需要走出卫生间小门之后，回头才能看到。
明洋抓了抓脑袋：“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劲...”
又左右看看：“应该没人动我的鞋架吧...”
......
“你还打我电话干什么！！”尖锐的女声又响了起来：“少说那些借口，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回答我是不是！”
“好好。”她的声音格外清楚：“一句实话没有是吧？盒子里装的啥？什么章页？我不听你的鬼话，我告诉你，人一旦说出第一个谎言，就会用更多谎言来掩饰。你连续编几个谎糊弄我，真当我听不出来？我不了解别人，还不了解你？拉黑了，以后别找我！”
声音迅速停止，她又一次挂掉了电话，也终于离开了开阔的地方，把楼层踩得咚咚响，径直下楼去了。
亏得住在附近的居民全是上班的，早晨差不多时间该醒了，不然她这种做法只怕要招来许多骂声。
楼下传来房管刘姐的声音，清晰入耳：“小丽呀，大清早就把个楼层踩咚咚响，是要把所有人都叫醒看你俩口子那点好戏是不？”
小丽呜呜哭了两声：“刘姐，我和小邓完了...完了！！我和他才不是俩口子。”
她走得倒是快，两句话的时间已经下到一楼，大概是和刘姐凑到了一起，两个人的声音小了下去，但小丽不是个能控制眼泪的主儿，站在楼下也能把呜呜咽咽的哭声送到耳朵里，别提多伤心。
明洋正琢磨自己房间里的摆设哪里不对劲，被小丽吸引了注意力，耳朵里全是尖锐的女声，只能烦躁的抓头发：“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大早醒来就疑心起，自己家里的东西放在哪里怎么会不知道。”
连连深吸几口气，把床铺随手整理好，换装穿鞋，带上钥匙等事物，大步出门。
早晨的空气十分清凉，从光线较暗的楼梯口出来，正看到刘姐拉着一个姑娘往一侧走，上班出门的人正陆陆续续出门，她们不太可能站在路边商量，被别人看到总归是不好。
看样子刘姐今天不会站岗了。
按照走过几次的路线，站点搭电车，到了院子，先去食堂搞定早餐，然后到房间。
坐在办公桌后，明洋有点提不起精神。
不是突然没有精神，出门之后，在电车上就觉得精神疲劳，完全没有休息一晚之后的清爽，反倒是有彻夜劳累的深重疲倦，脑袋昏沉，找个地方坐着就不愿意起来。
早晨早早上班，本意是抓紧时间再看看数据中心，里面是现成的经验，不拿白不拿，以免之后遇到意外情况，自己处理不了。
哪知道打开电脑，无法集中注意力，枯坐发呆片刻，撑住额头，眼皮子只打架。
小陈走进房门，正拿着一杯豆浆啜得吱吱有声，一眼瞧见明洋像是打瞌睡，凑到跟前：“早晨一来就打瞌睡啊？老实交代，昨天晚上干啥去了？”
明洋抬头：“昨天晚上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干，在家老实睡觉。”
“你这样子像是睡过的样子吗？”小陈明显不信。
“眼睛有血丝，眼圈见黑，只怕在外面浪了一整个通宵。”他又想想：“不对，二区没有可以玩一晚上的地方，你是不是在家通宵打游戏，啊，你...你也下载了《独行3》？”
明洋苦笑：“没有，我没玩游戏，是没睡好。”
小陈不说话了，直起腰上下打量了明洋两眼：“不说实话就算了，你可别在客户面前打瞌睡，我不打扰你，抓紧时间多眯一会儿。”
大陈跟在身后进门，“怎么了？”
小陈把豆浆喝完，放进房间角落的分类垃圾桶里，“明洋昨天晚上指不定干啥去了，一大早就没精神，在这打瞌睡。”
“哦，只许你玩游戏到半夜，不许别人也玩游戏？”大陈瞥了他一眼，没像他一样凑到跟前观察明洋脸色，只提醒道：“现在还早，明洋，你可以去外面走走，稍微出点汗，有助于提神。”
明洋点头，勉力起身出门，沿着院子里的小道快步行走，刚走半圈，看到谷兰和曲禾星一起进门，双方打了招呼。
曲禾星有点惊奇：“没看出来，明洋你还有锻炼的习惯。”
“嗯，啊对，早晨起来走一会儿，有时候也跑步。”明洋回答。
谷兰注意到明洋脸色，“锻炼的习惯不会还在培养阶段吧。”
明洋说不出话来，谷兰又抿嘴一笑，挽住曲禾星的手：“我们走吧，不知道食堂还有没有包子。”
等两位女士走远，明洋才松一口气，谷兰虽然没有领导的架子，但她终归有点工作时的领导习惯，不仅观察力敏锐，语言习惯直指重点。
加入团队时间尚短，在她面前，明洋多少有点拘谨。
绕着小道渐走渐快，直到背心见汗，喘着气，一点点摆脱缠绕于身的疲累感，终于找回正常的状态。
回到房间，谷兰和大陈小陈都已经开始工作前的准备，明洋也换了衣服，把自己的办公桌整理好，进入工作状态。
八点之前，和往常一样，接送采矿队队员的专车把队员送到，外面接待的曲禾星安置好队员，让他们依次领号，谷兰开始叫号。
经过昨天的熟悉过程，明洋对自己的工作有了一些把控，这个工作在旁人眼里可能神秘，实际上大部分工作也没什么乐趣。
接待进门的采矿队队员，和他们聊天，尽可能自然的交流，如果一个人压力很大，或者有别的精神问题，聊天的时候大概率能发现不对劲。
发现问题，然后想办法解决问题。
把隐患扼杀在萌芽阶段，不让个人问题影响到整个舰队的运转。
多亏早晨在外逛了一圈，找回了往常的状态，明洋和今天第一个进门的队员聊得还算愉快，主要是六队队员普遍喜欢打牌，只和明洋聊几句，发现和明洋聊不到一起去，双方直接转入问答阶段。
问答结束，一共耗时不超过十五分钟，外头大厅里还有牌局等他凑数，他的主要兴趣在牌局，不在什么心理咨询这里。
他走得太快了，结果就是谷兰往这边看了一眼，她那边的咨询很可能刚过半，每个队员一般都要半个小时才合理。
整个过程时间可以长些，但不能太短了。
明洋从那个眼神里似乎得到了什么信息，忽有感悟，这个工作啊，就不能讲效率，做服务的，怎么能那么快？顾客都没感受到服务质量，那怎么可以？
等下一个队员再进门，明洋改变了应对方法，从容淡定，要等对方落座调整坐姿，含笑打量对方好一阵子，才慢悠悠开始工作流程。
整个过程缓慢而细致。
效果意外的不错，虽然是刚才离开房间的牌友，心里也记着外头的牌局，但坐在桌前的中年男人并没有不耐烦，体会到了什么叫周到的服务。
他很满意，起身拍拍屁股大步离去，还赶着凑牌局。
穿上鞋，又去看了看门边的鞋架。
鞋架很小，只有三层，每层可以放两双鞋子，昨天进门脱下的鞋子好好的放在最下层。
明洋专门低头看了一眼，没发现异常，终于放弃了，转身进卫生间，完成了早晨起床的必要程序，神清气爽的走出卫生间。
但这一次他又站住了脚步，回头看看左右，看到了摆在一侧的鞋架，它并没有放在卫生间正前方，从卫生间出门并不会一眼看到它。
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谁会把鞋架放在卫生间门口？
放在进门门口才对。
当然，因明洋租住的房间面积小，鞋架实际上距离门不远，但也需要走出卫生间小门之后，回头才能看到。
明洋抓了抓脑袋：“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劲...”
又左右看看：“应该没人动我的鞋架吧...”
......
“你还打我电话干什么！！”尖锐的女声又响了起来：“少说那些借口，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回答我是不是！”
“好好。”她的声音格外清楚：“一句实话没有是吧？盒子里装的啥？什么章页？我不听你的鬼话，我告诉你，人一旦说出第一个谎言，就会用更多谎言来掩饰。你连续编几个谎糊弄我，真当我听不出来？我不了解别人，还不了解你？拉黑了，以后别找我！”
声音迅速停止，她又一次挂掉了电话，也终于离开了开阔的地方，把楼层踩得咚咚响，径直下楼去了。
亏得住在附近的居民全是上班的，早晨差不多时间该醒了，不然她这种做法只怕要招来许多骂声。
楼下传来房管刘姐的声音，清晰入耳：“小丽呀，大清早就把个楼层踩咚咚响，是要把所有人都叫醒看你俩口子那点好戏是不？”
小丽呜呜哭了两声：“刘姐，我和小邓完了...完了！！我和他才不是俩口子。”
她走得倒是快，两句话的时间已经下到一楼，大概是和刘姐凑到了一起，两个人的声音小了下去，但小丽不是个能控制眼泪的主儿，站在楼下也能把呜呜咽咽的哭声送到耳朵里，别提多伤心。
明洋正琢磨自己房间里的摆设哪里不对劲，被小丽吸引了注意力，耳朵里全是尖锐的女声，只能烦躁的抓头发：“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大早醒来就疑心起，自己家里的东西放在哪里怎么会不知道。”
连连深吸几口气，把床铺随手整理好，换装穿鞋，带上钥匙等事物，大步出门。
早晨的空气十分清凉，从光线较暗的楼梯口出来，正看到刘姐拉着一个姑娘往一侧走，上班出门的人正陆陆续续出门，她们不太可能站在路边商量，被别人看到总归是不好。
看样子刘姐今天不会站岗了。
按照走过几次的路线，站点搭电车，到了院子，先去食堂搞定早餐，然后到房间。
坐在办公桌后，明洋有点提不起精神。
不是突然没有精神，出门之后，在电车上就觉得精神疲劳，完全没有休息一晚之后的清爽，反倒是有彻夜劳累的深重疲倦，脑袋昏沉，找个地方坐着就不愿意起来。
早晨早早上班，本意是抓紧时间再看看数据中心，里面是现成的经验，不拿白不拿，以免之后遇到意外情况，自己处理不了。
哪知道打开电脑，无法集中注意力，枯坐发呆片刻，撑住额头，眼皮子只打架。
小陈走进房门，正拿着一杯豆浆啜得吱吱有声，一眼瞧见明洋像是打瞌睡，凑到跟前：“早晨一来就打瞌睡啊？老实交代，昨天晚上干啥去了？”
明洋抬头：“昨天晚上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干，在家老实睡觉。”
“你这样子像是睡过的样子吗？”小陈明显不信。
“眼睛有血丝，眼圈见黑，只怕在外面浪了一整个通宵。”他又想想：“不对，二区没有可以玩一晚上的地方，你是不是在家通宵打游戏，啊，你...你也下载了《独行3》？”
明洋苦笑：“没有，我没玩游戏，是没睡好。”
小陈不说话了，直起腰上下打量了明洋两眼：“不说实话就算了，你可别在客户面前打瞌睡，我不打扰你，抓紧时间多眯一会儿。”
大陈跟在身后进门，“怎么了？”
小陈把豆浆喝完，放进房间角落的分类垃圾桶里，“明洋昨天晚上指不定干啥去了，一大早就没精神，在这打瞌睡。”
“哦，只许你玩游戏到半夜，不许别人也玩游戏？”大陈瞥了他一眼，没像他一样凑到跟前观察明洋脸色，只提醒道：“现在还早，明洋，你可以去外面走走，稍微出点汗，有助于提神。”
明洋点头，勉力起身出门，沿着院子里的小道快步行走，刚走半圈，看到谷兰和曲禾星一起进门，双方打了招呼。
曲禾星有点惊奇：“没看出来，明洋你还有锻炼的习惯。”
“嗯，啊对，早晨起来走一会儿，有时候也跑步。”明洋回答。
谷兰注意到明洋脸色，“锻炼的习惯不会还在培养阶段吧。”
明洋说不出话来，谷兰又抿嘴一笑，挽住曲禾星的手：“我们走吧，不知道食堂还有没有包子。”
等两位女士走远，明洋才松一口气，谷兰虽然没有领导的架子，但她终归有点工作时的领导习惯，不仅观察力敏锐，语言习惯直指重点。
加入团队时间尚短，在她面前，明洋多少有点拘谨。
绕着小道渐走渐快，直到背心见汗，喘着气，一点点摆脱缠绕于身的疲累感，终于找回正常的状态。
回到房间，谷兰和大陈小陈都已经开始工作前的准备，明洋也换了衣服，把自己的办公桌整理好，进入工作状态。
八点之前，和往常一样，接送采矿队队员的专车把队员送到，外面接待的曲禾星安置好队员，让他们依次领号，谷兰开始叫号。
经过昨天的熟悉过程，明洋对自己的工作有了一些把控，这个工作在旁人眼里可能神秘，实际上大部分工作也没什么乐趣。
接待进门的采矿队队员，和他们聊天，尽可能自然的交流，如果一个人压力很大，或者有别的精神问题，聊天的时候大概率能发现不对劲。
发现问题，然后想办法解决问题。
把隐患扼杀在萌芽阶段，不让个人问题影响到整个舰队的运转。
多亏早晨在外逛了一圈，找回了往常的状态，明洋和今天第一个进门的队员聊得还算愉快，主要是六队队员普遍喜欢打牌，只和明洋聊几句，发现和明洋聊不到一起去，双方直接转入问答阶段。
问答结束，一共耗时不超过十五分钟，外头大厅里还有牌局等他凑数，他的主要兴趣在牌局，不在什么心理咨询这里。
他走得太快了，结果就是谷兰往这边看了一眼，她那边的咨询很可能刚过半，每个队员一般都要半个小时才合理。
整个过程时间可以长些，但不能太短了。
明洋从那个眼神里似乎得到了什么信息，忽有感悟，这个工作啊，就不能讲效率，做服务的，怎么能那么快？顾客都没感受到服务质量，那怎么可以？
等下一个队员再进门，明洋改变了应对方法，从容淡定，要等对方落座调整坐姿，含笑打量对方好一阵子，才慢悠悠开始工作流程。
整个过程缓慢而细致。
效果意外的不错，虽然是刚才离开房间的牌友，心里也记着外头的牌局，但坐在桌前的中年男人并没有不耐烦，体会到了什么叫周到的服务。
他很满意，起身拍拍屁股大步离去，还赶着凑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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