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被扭曲的时间
和张敛响聊天从头到尾不在一个频道，也就是谷兰工作多年，早有了高于平均值的职业素养，和张敛响聊完，保持着亲切自然的笑容，步履从容的回到房间。
至于她是什么感受，外人则不得而知了。
半个小时并不算长，没有离开房间半步的朱女士终于可以看到结果了。
但在看结果之前，她没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那个什么强制唤醒机制触发了吗？”
谷兰查看机器数据，“一分钟之前已经启用过了。”
朱女士忙跑到蔡茂显躺着的机器旁，探头看一眼：“他没醒。”
谷兰虽有预料，此时也眉头皱起：“那恐怕确实有麻烦了，先看结果吧。”
朱女士还没放弃：“怎么会这样...兰妹子你知道那个机制是什么原理吗？为什么会没有效果？”
谷兰抿嘴，“你知道有一种抢救手段是电除颤吗？”
“啊这...”朱女士张了张嘴：“用电吗，就这么简单？我还以为是很高的科技啊...”
“并不是高精尖技术。”谷兰拍拍机器外壳：“不过据我所知，就算是很高端的科技，背后的基本原理可能一样的朴素。”
蔡茂显确实没醒，他躺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只能看检查结果了。
谷兰照例打开放在角落的屏幕，很快看到了画面，和张敛响检查之后得到的画面有很大不同，首先看到的是一张稳定的景象。
较为荒凉的背景，地面丢了不少垃圾，灰黄颜色的地面寸草不生，视野里看不到一点绿色，所见只有荒芜。
视线正中位置有一大堆垃圾占据了绝大部分视线，因时间太久的缘故，那些垃圾挤压堆叠，早已分不清原本是些东西，只觉得又脏又乱。
大堆垃圾边上有一栋用各种物件拼凑而成的小屋。
画面里只有这些东西，看起来距离并不远，最多几百米而已。
画质也很清楚，除了觉得很像游戏里的画面，并无错乱或者模糊的感觉。
不止朱女士，明洋大陈小陈包括张敛响和许烁全凑到跟前，个个伸长脖子看着，许烁尤其积极，他早盘算要搞清楚房间里机器有什么用。
机会近在眼前，必须行动起来。
先凑到张敛响身边，占到边缘位置，再和明洋小声说话，进一步朝前，最后站在小陈身边，这已经是最好的位置了，还想往前凑，只能把谷兰扯出来，他来坐可以控制画面的位置。
“这显示的是什么？”许烁攀住小陈的肩膀，小声问。
小陈和他有分享星云图片的情谊，倒也耐心，小声向他解释了画面显示的是什么，许烁比张敛响年轻，思想活跃得多，越听眼睛越亮：
“哇靠，这么神奇！那藏在心里不能说的秘密不全都可能被机器记录下来？”
“你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小陈立马警觉，打量起许烁：“你这家伙，心里是不是有鬼？”
许烁连连摆手，“我一个挖矿的哪有秘密，我是说可能有秘密的人，你们是不是可以窥探他们的秘密。”
“哪有那么简单？”小陈道：“机器做得再好也只是一台机器，是死物，活人还能被不会动的死物控制么？它也只是记录出现过的画面而已，没有出现的东西不可能记录下来。”
两个人小声嘀咕的时候，其他人全都盯着画面，等待了好几分钟，画面并无变化。
朱女士最先按捺不住：“这就是蔡茂显梦见的画面吗？”
“是的，画面显示的就是他的梦境。”谷兰回答。
“那他...”朱女士又看了一眼画面：“没看到他的人啊，也没有别的东西，只看见一栋房子，这能看出什么来？”
谷兰摇头：“我也看不出什么来，但在梦境里，我们的视角极有可能就是蔡茂显先生本人的视角，看不到他是正常的。想要得到准确结果，要先从头到尾看一遍。”
然而接下来几分钟里，画面还是没有太大变化。
朱女士又待发问，谷兰先一步暂停画面，指着画面角落显示的一个垃圾袋，“注意看这里，这个袋子。”
所有人的目光转移过去，看到了那半拉袋子，袋子埋在土里，表面覆盖了尘土，可能本来是白色，现在则灰扑扑一片。
张敛响叫起来：“那能看出个啥？”
“可以看出点信息。”谷兰却很确定：“最开始这个袋子完整出现在画面角落里，过去近十分钟后，它移动到了边缘。”
说着，拖动进度条到最开始的第一幕画面，再注意看角落的垃圾袋，它果然退回到原来的位置，近十分钟的时间里，那个垃圾袋大概移动了一米多一点距离。
发现这一现象，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朱女士先问：“这能说明什么？”
谷兰思索了一阵：“说明画面并非一直没有变化，只是变化很缓慢。不不，不对，不是画面有变化，而是视角有变化，是蔡茂显先生在活动，他在梦境里是有动作的。”
“他可能处于某种状态，正缓缓向前移动，他的目标是视线中间的屋子。”谷兰这一次没等画面缓缓播放，直接跳到五分钟之后，那个进入视线的垃圾袋移动了一段距离。
再跳到五分钟之后，垃圾袋到了画面角落。
再往后跳五分钟，垃圾袋从画面中消失，但这一次另外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一个黑色的小点出现在画面上方，它像是一片树叶，从更高处飘落，在高空盘旋。
直接跳到五分钟之后，黑点变大，看见了它的大概轮廓，竟然是一只怪模怪样的飞鸟。
接下来连续三次跳五分钟，天空中的飞鸟终于慢慢变大，看得清楚大概模样，确实是一只会飞的生物，但不是现实中常见的飞鸟。
只是同样长着翅膀的怪兽而已，身长超两米，尾羽短，分散成扇形。浑身多是灰色，只有头和爪是红色。
最奇异的是，它有两个头，一个头仰头张大长喙怪叫，一个头则看向地面。
所有人都听到了机器里传来的，拉长变形之后的嘎嘎声，沙哑粗粝，带着野兽特有的野蛮凶性。
谷兰趁机抓住了重点：“猜测有错误，不是蔡茂显先生动作慢，是他的梦境正处于慢放中，我们看到的画面是慢放，听到的这个声音也是慢放。”
紧接着控制画面加速，直到十倍速之后，看到了较为流畅画面，画面开始以眼睛可以感觉到的速度向前移动，察觉到天空的怪鸟，视线向上抬起，然后看到了双手。
一双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双手缠了布条，捧着一柄全手工改造的枪械，枪口指向天上的怪鸟，瞄准......
没有看到他开火的一幕，因为屏幕边缘突兀出现了一些蓝光，好像是电流之类的东西，正准备射击的动作被打断，手里端着的枪械落地，画面有了剧烈晃动。
至此，画面嘎然而止。三十分钟已经到了。
谷兰是负责任的，重新把进度条拖到开始的位置，直接调到最高十二倍速，开始播放，果然看到流畅自然的画面。
第一人称的主角在恶劣的环境里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头顶飞来一只现实中不存在的怪鸟，主角有应对，端枪想要射击，结果被外力打断。
“哎呀。”许烁嚷嚷起来：“这不得气死，眼看要到手的食物都跑了，废土环境任何食物都是宝贝啊。”
没人理他，小陈撞了他一下，“搁这看游戏录屏来了？”
许烁闭上嘴巴，表示自己不会再乱说话。
朱女士眼巴巴跟着把所有画面全看了一遍，问：“看完了，有什么结果没有？”
谷兰长出一口气，“有结果，蔡茂显先生确实在做梦，你看到了，他正去往那个屋子，然后意外遇到天上有生物，他按照生活环境养成的习惯，使用枪械是正常范围内的应对。”
“唯一有一点不对劲，他很沉迷梦境，对外界的感知被梦境画面吸引。并且梦境里的时间流速非常非常慢，我们看到的三十分钟画面，被扭曲时间感受之后，梦境里实际上只过去了两分钟多一点。”
“也就是说，如果他醉酒之后即进入梦境，中途没有更换场景，到现在为止，在梦境中也只觉得过去两个多小时而已。”谷兰说完了，把视频保存留档：
“这种情况非常少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我们会把蔡茂显先生的事情当做特殊个例存进数据中心。”
朱女士听完，只听出谷兰要把自己老公的事情存进公司数据中心，并没有对他的情况有解决办法，急道：“蔡茂显他怎么办？”
谷兰笑笑：“朱女士，请先平复情绪。蔡先生并无大问题，他没有受伤，身体也没有异常，他很可能只是睡觉时间长了点，我们的检查已经得出了结果。”
至于她是什么感受，外人则不得而知了。
半个小时并不算长，没有离开房间半步的朱女士终于可以看到结果了。
但在看结果之前，她没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那个什么强制唤醒机制触发了吗？”
谷兰查看机器数据，“一分钟之前已经启用过了。”
朱女士忙跑到蔡茂显躺着的机器旁，探头看一眼：“他没醒。”
谷兰虽有预料，此时也眉头皱起：“那恐怕确实有麻烦了，先看结果吧。”
朱女士还没放弃：“怎么会这样...兰妹子你知道那个机制是什么原理吗？为什么会没有效果？”
谷兰抿嘴，“你知道有一种抢救手段是电除颤吗？”
“啊这...”朱女士张了张嘴：“用电吗，就这么简单？我还以为是很高的科技啊...”
“并不是高精尖技术。”谷兰拍拍机器外壳：“不过据我所知，就算是很高端的科技，背后的基本原理可能一样的朴素。”
蔡茂显确实没醒，他躺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只能看检查结果了。
谷兰照例打开放在角落的屏幕，很快看到了画面，和张敛响检查之后得到的画面有很大不同，首先看到的是一张稳定的景象。
较为荒凉的背景，地面丢了不少垃圾，灰黄颜色的地面寸草不生，视野里看不到一点绿色，所见只有荒芜。
视线正中位置有一大堆垃圾占据了绝大部分视线，因时间太久的缘故，那些垃圾挤压堆叠，早已分不清原本是些东西，只觉得又脏又乱。
大堆垃圾边上有一栋用各种物件拼凑而成的小屋。
画面里只有这些东西，看起来距离并不远，最多几百米而已。
画质也很清楚，除了觉得很像游戏里的画面，并无错乱或者模糊的感觉。
不止朱女士，明洋大陈小陈包括张敛响和许烁全凑到跟前，个个伸长脖子看着，许烁尤其积极，他早盘算要搞清楚房间里机器有什么用。
机会近在眼前，必须行动起来。
先凑到张敛响身边，占到边缘位置，再和明洋小声说话，进一步朝前，最后站在小陈身边，这已经是最好的位置了，还想往前凑，只能把谷兰扯出来，他来坐可以控制画面的位置。
“这显示的是什么？”许烁攀住小陈的肩膀，小声问。
小陈和他有分享星云图片的情谊，倒也耐心，小声向他解释了画面显示的是什么，许烁比张敛响年轻，思想活跃得多，越听眼睛越亮：
“哇靠，这么神奇！那藏在心里不能说的秘密不全都可能被机器记录下来？”
“你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小陈立马警觉，打量起许烁：“你这家伙，心里是不是有鬼？”
许烁连连摆手，“我一个挖矿的哪有秘密，我是说可能有秘密的人，你们是不是可以窥探他们的秘密。”
“哪有那么简单？”小陈道：“机器做得再好也只是一台机器，是死物，活人还能被不会动的死物控制么？它也只是记录出现过的画面而已，没有出现的东西不可能记录下来。”
两个人小声嘀咕的时候，其他人全都盯着画面，等待了好几分钟，画面并无变化。
朱女士最先按捺不住：“这就是蔡茂显梦见的画面吗？”
“是的，画面显示的就是他的梦境。”谷兰回答。
“那他...”朱女士又看了一眼画面：“没看到他的人啊，也没有别的东西，只看见一栋房子，这能看出什么来？”
谷兰摇头：“我也看不出什么来，但在梦境里，我们的视角极有可能就是蔡茂显先生本人的视角，看不到他是正常的。想要得到准确结果，要先从头到尾看一遍。”
然而接下来几分钟里，画面还是没有太大变化。
朱女士又待发问，谷兰先一步暂停画面，指着画面角落显示的一个垃圾袋，“注意看这里，这个袋子。”
所有人的目光转移过去，看到了那半拉袋子，袋子埋在土里，表面覆盖了尘土，可能本来是白色，现在则灰扑扑一片。
张敛响叫起来：“那能看出个啥？”
“可以看出点信息。”谷兰却很确定：“最开始这个袋子完整出现在画面角落里，过去近十分钟后，它移动到了边缘。”
说着，拖动进度条到最开始的第一幕画面，再注意看角落的垃圾袋，它果然退回到原来的位置，近十分钟的时间里，那个垃圾袋大概移动了一米多一点距离。
发现这一现象，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朱女士先问：“这能说明什么？”
谷兰思索了一阵：“说明画面并非一直没有变化，只是变化很缓慢。不不，不对，不是画面有变化，而是视角有变化，是蔡茂显先生在活动，他在梦境里是有动作的。”
“他可能处于某种状态，正缓缓向前移动，他的目标是视线中间的屋子。”谷兰这一次没等画面缓缓播放，直接跳到五分钟之后，那个进入视线的垃圾袋移动了一段距离。
再跳到五分钟之后，垃圾袋到了画面角落。
再往后跳五分钟，垃圾袋从画面中消失，但这一次另外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一个黑色的小点出现在画面上方，它像是一片树叶，从更高处飘落，在高空盘旋。
直接跳到五分钟之后，黑点变大，看见了它的大概轮廓，竟然是一只怪模怪样的飞鸟。
接下来连续三次跳五分钟，天空中的飞鸟终于慢慢变大，看得清楚大概模样，确实是一只会飞的生物，但不是现实中常见的飞鸟。
只是同样长着翅膀的怪兽而已，身长超两米，尾羽短，分散成扇形。浑身多是灰色，只有头和爪是红色。
最奇异的是，它有两个头，一个头仰头张大长喙怪叫，一个头则看向地面。
所有人都听到了机器里传来的，拉长变形之后的嘎嘎声，沙哑粗粝，带着野兽特有的野蛮凶性。
谷兰趁机抓住了重点：“猜测有错误，不是蔡茂显先生动作慢，是他的梦境正处于慢放中，我们看到的画面是慢放，听到的这个声音也是慢放。”
紧接着控制画面加速，直到十倍速之后，看到了较为流畅画面，画面开始以眼睛可以感觉到的速度向前移动，察觉到天空的怪鸟，视线向上抬起，然后看到了双手。
一双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双手缠了布条，捧着一柄全手工改造的枪械，枪口指向天上的怪鸟，瞄准......
没有看到他开火的一幕，因为屏幕边缘突兀出现了一些蓝光，好像是电流之类的东西，正准备射击的动作被打断，手里端着的枪械落地，画面有了剧烈晃动。
至此，画面嘎然而止。三十分钟已经到了。
谷兰是负责任的，重新把进度条拖到开始的位置，直接调到最高十二倍速，开始播放，果然看到流畅自然的画面。
第一人称的主角在恶劣的环境里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头顶飞来一只现实中不存在的怪鸟，主角有应对，端枪想要射击，结果被外力打断。
“哎呀。”许烁嚷嚷起来：“这不得气死，眼看要到手的食物都跑了，废土环境任何食物都是宝贝啊。”
没人理他，小陈撞了他一下，“搁这看游戏录屏来了？”
许烁闭上嘴巴，表示自己不会再乱说话。
朱女士眼巴巴跟着把所有画面全看了一遍，问：“看完了，有什么结果没有？”
谷兰长出一口气，“有结果，蔡茂显先生确实在做梦，你看到了，他正去往那个屋子，然后意外遇到天上有生物，他按照生活环境养成的习惯，使用枪械是正常范围内的应对。”
“唯一有一点不对劲，他很沉迷梦境，对外界的感知被梦境画面吸引。并且梦境里的时间流速非常非常慢，我们看到的三十分钟画面，被扭曲时间感受之后，梦境里实际上只过去了两分钟多一点。”
“也就是说，如果他醉酒之后即进入梦境，中途没有更换场景，到现在为止，在梦境中也只觉得过去两个多小时而已。”谷兰说完了，把视频保存留档：
“这种情况非常少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我们会把蔡茂显先生的事情当做特殊个例存进数据中心。”
朱女士听完，只听出谷兰要把自己老公的事情存进公司数据中心，并没有对他的情况有解决办法，急道：“蔡茂显他怎么办？”
谷兰笑笑：“朱女士，请先平复情绪。蔡先生并无大问题，他没有受伤，身体也没有异常，他很可能只是睡觉时间长了点，我们的检查已经得出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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