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临时训练
蔡茂显这一跳，也终于有机会看到他的全貌，浑身穿着已经不用多言。
如所有生活在废土的人一样，上衣下装混搭，多有补丁，还脏得厉害，也就不必在意是否合身。
关键在于他的身材，他肯定比现实中矮多了，也瘦多了，全然没有现实中的高大身材，更无肚腩。
他跳跃的动作灵活，活像一只马猴。
这不是好苗头，证明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废土环境里，身上每一处都像是在废土中独自求生的模样，不说别人，可能他自己见到现在的自己，都认不出来。
大陈喊道：“蔡茂显，我们该离开了。”
蔡茂显没有别的反应，他正跌坐在地，扶着机器人的脑袋，扯起嗓子喊：“我的多特，你咋不动了...我的多特...我活不成了...没了你，我活不成了...”
明洋和小陈对视一眼，颇为无奈。
这家伙，在现实中肯定不是这幅模样，不然他当不上五队队长，也不知道现在展现出来的是从不现于人前的另一面，还是废土生活一段时间，养成了新的习惯。
找到他之前，四人没有制定特别详细的计划，因稳定器权限限制，最多只能开两倍慢速，先前过去的时间产生了误差，但大体来说，近四个小时的时间里，要创造一个合适的条件。
取得蔡茂显信任也好，寻找更合适的环境也罢，离开只有一堆垃圾和小屋的地方是必要的。
其中有一个非常关键的地方需注意，在已经失去准确的时间概念前提下，一段时间之后，就不能远离蔡茂显，以免错过唤醒机制作用的时间。
谷兰刚才虽然胡编了个什么救世军，倒也不是没有作用。
蔡茂显本人有没有求救不重要，他至少不会对印象中符合正派形象的救世军有敌意。
双方建立了初步信任。
想让他老老实实坐车走也不容易，因为他的心全放在机器人身上。
这会儿机器人不能动了，他也不想动了。
直接让他走不太可能，只能好言相劝，顺便和他聊天，了解这个废土生存版的蔡茂显。
从他的言语中得知，几年来，一直是独自一人在废土中求生。
全靠捡垃圾攒瓶盖到集市换来了书籍和零件，白天出门寻找必备的生存资源，晚上回家通宵达旦的自学，逐渐摸索出属于自己的技术，其中之艰辛，蔡先生说得很是心酸。
好在他某一次运气爆棚，在垃圾堆里找到一个有完整能源核心的躯干，加上他日趋大成的机械组装与修理技能，竟真的让他拼出个智能机器人。
多一个智能机器人，蔡茂显的废土生活要舒服多了，从他给机器人取名这一行为就可看出，在他眼里，多特不只是一个工具机器人。
毕竟广袤的荒原上，不见人烟，平常找不到人说话，只能和智能机器人交流。
在蔡茂显的语境里，自己独身一人是无依无靠，有了多特，两人是相依为命，是他唯一的家人。
多特躺地上，绝无可能让他扔下唯一的家人离开。
有蔡茂显反复强调，明洋没法忽略名为多特的机器人，目光移动到它身上。
多特是个一米七至一米八左右的人形机器人，身躯表面有锈迹，少数地方缠了布条，一股子浓重的本土手工打造风格。
手脚、身躯和脑袋分别来自不同的地方，只有最核心的躯干看起来是一个整体，手脚和脑袋分别是不同的型号，能把它们拼凑在一起，只能是想象力的功劳。
“蔡茂显先生，你确定你唯一的家人是它吗？”谷兰故意问。
“不然咧？”蔡茂显抬头，眼眶见红，抱着多特一直没撒手：“我全靠它帮我侦查，夜里还可以站岗，它是我唯一的家人，我离不开它。”
“好的。”谷兰点头：“那你等下可要配合我们，不然任务失败。朱女士肯定要看回放，到时候你可要多点麻烦了。”
“什么朱女士？”蔡茂显无动于衷，反而把目光放在越野车上：“你们开车来的啊，快快，前边就是我的家，帮我把多特搬回家，我要修好它。”
在蔡茂显的一再要求下，几人合力把多特搬进车里，一起搭车，到了他的小屋。
小屋也是东拼西凑的材料搭建的，一眼注意到的是墙角立柱，像是某个建筑遗址，蔡茂显的家仅仅是把挡风遮雨的材料装在立柱之间，不美观，胜在不会轻易倒塌。
“哎，你这门还不如不装，真丑啊...”小陈下车，注意力先被小屋的大门吸引。
真不怪他，谁来都会被小屋的丑门吸引，只不过别人忍得住不说出口，他没忍住。
蔡茂显反而得意起来，“我这门不好看但很有用。上半截是高强度合金，下半部分是塑料材质，如果有人想要破门，他只能破坏下半截，然后钻进门去。”
“可他肯定猜不到...哈哈哈，我在门里另外装了机关，他钻到一半会被卡死，有他好受的！”蔡茂显掏出钥匙，打开门，不忘指出他设计的连环机关：
“看看这些机关，都是我亲手设计的，只要被触动，谁能跑得掉？”
“蔡茂显先生，你肯定有一点搞错了。”小陈站在门边，只看了一眼那些由金属和绳索制作的机关，伸手敲敲侧边不太厚实的墙壁：
“如果有一个人想要进屋，他不一定要破门进去，完全可以在墙上开个大洞，进屋之后破坏你设置的机关，再....”
他停住了声音，目光在屋里简单扫一圈：“呃，你这屋里不是没什么东西吗？谁会专门费力气破墙，你这开着门给别人看到也没事吧。”
蔡茂显神秘一笑，“我怎么可能把好东西给别人看到，帮我把多特抬到门口来，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就行。”
等把机器人搬到门口，他一个人拖着机器人的脚进屋，把门一关，看那意思，不准备让外人进他的小屋。
他的戒心有点多余，没人乐意看他怎么修机器人，在他创造的场景里，说不定只要在房间里走一圈，多特就能活蹦乱跳的出来撒欢了。
“他在屋里暂时不会乱跑。”小陈坐在车盖上，把玩自己的转轮手枪，“我们要不要看看附近情况？”
“来时已经用望远镜看过了。”大陈拿出背包，“地形很开阔，如果有异常出现，我们能看见。”
他把背包拍了拍，“明洋，我们现在有一段时间，你要不要利用好眼前的机会？”
“什么机会？”
他笑笑：“考核的时候我注意到，你不会用枪，知道你毕业之后直接开始上班，没有别的工作经验，不会使用枪械是正常情况。
“如果是别的普通工作，只需要按部就班，会不会使枪没什么区别。”
摸出一盒子弹：“但我们以后会经历各种各样的场景，会使枪是一样非常有用的技能。眼下正好是练习的机会。我经历过的场景比较多，可以告诉你一些基本的注意事项，帮你快速掌握枪械使用技能。”
明洋露出喜色，“那肯定好，我正担心以后遇到类似的场景，自己没有自保之力。”
场地开阔，边上有现成的垃圾堆，打靶的材料是不缺的，和蔡茂显打过招呼之后，四人在小屋边上开始了练习。
明洋是彻底的新手，需要熟悉枪械，谷兰和小陈强一些，也强得有限，同样需要抓住机会多多练习。
“三种射击姿势，站姿射击、跪姿射击和卧姿射击，有不同的动作要领。射击时，枪口瞄准目标，扣动扳机即开火。”大陈演示着动作。
“双脚分开约与肩同宽，身体重心在两脚之间，要站稳，上身前倾，左手托、右手握，枪托抵在肩窝处，觇孔、准星和目标保持在一条水平线上。”
大陈演示了几遍动作，“其实你们上网多少能看到一些持枪射击的画面，稍微回忆一下，我再告诉你们正确的细节。我们的时间可能不多，只练习几遍持枪动作，接下来就练习射击。”
大陈说的没错，谁还没在网上浏览过各种讯息，电影电视游戏里啥枪战场面都有，但那是看到的，和自己亲自动手有本质区别。
持枪动作不难，也要大陈在一旁随时帮忙纠正错误。
到练习射击环节时，更是需要一再强调安全，在现实里，枪械威力强大，换到场景里，枪械的威力并不会被影响，除场景主角，没有人经受得起误伤。
大陈不厌其烦强调许多遍注意事项之后，明洋终于开始尝试射击。
检查枪械，调整姿势，平复呼吸，瞄准，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双耳嗡嗡直响。
只开一枪，当做标靶的半个酒瓶纹丝不动。
“保持姿势不变，再射击。”大陈喝道。
明洋深吸口气，调整呼吸，瞄准，射击...
那半个酒瓶坚持了好几轮射击，终于被呼啸的子弹击成晶莹碎片。
“替换目标，打旁边那个，按照刚才的步骤来！”大陈喊。
于是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已经预料得到，明洋保持固定的站姿，连续射击多个标靶，等打空一个弹匣才稍微休息，之后又换跪姿射击训练，然后是卧姿射击训练。
一开始有些新奇的感觉，是现实中从未有过的体验，但只训练几轮，剩下的只有枯燥的重复训练。
等到大陈喊停，才发觉脚边落了一地弹壳，精神已觉疲劳。
如所有生活在废土的人一样，上衣下装混搭，多有补丁，还脏得厉害，也就不必在意是否合身。
关键在于他的身材，他肯定比现实中矮多了，也瘦多了，全然没有现实中的高大身材，更无肚腩。
他跳跃的动作灵活，活像一只马猴。
这不是好苗头，证明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废土环境里，身上每一处都像是在废土中独自求生的模样，不说别人，可能他自己见到现在的自己，都认不出来。
大陈喊道：“蔡茂显，我们该离开了。”
蔡茂显没有别的反应，他正跌坐在地，扶着机器人的脑袋，扯起嗓子喊：“我的多特，你咋不动了...我的多特...我活不成了...没了你，我活不成了...”
明洋和小陈对视一眼，颇为无奈。
这家伙，在现实中肯定不是这幅模样，不然他当不上五队队长，也不知道现在展现出来的是从不现于人前的另一面，还是废土生活一段时间，养成了新的习惯。
找到他之前，四人没有制定特别详细的计划，因稳定器权限限制，最多只能开两倍慢速，先前过去的时间产生了误差，但大体来说，近四个小时的时间里，要创造一个合适的条件。
取得蔡茂显信任也好，寻找更合适的环境也罢，离开只有一堆垃圾和小屋的地方是必要的。
其中有一个非常关键的地方需注意，在已经失去准确的时间概念前提下，一段时间之后，就不能远离蔡茂显，以免错过唤醒机制作用的时间。
谷兰刚才虽然胡编了个什么救世军，倒也不是没有作用。
蔡茂显本人有没有求救不重要，他至少不会对印象中符合正派形象的救世军有敌意。
双方建立了初步信任。
想让他老老实实坐车走也不容易，因为他的心全放在机器人身上。
这会儿机器人不能动了，他也不想动了。
直接让他走不太可能，只能好言相劝，顺便和他聊天，了解这个废土生存版的蔡茂显。
从他的言语中得知，几年来，一直是独自一人在废土中求生。
全靠捡垃圾攒瓶盖到集市换来了书籍和零件，白天出门寻找必备的生存资源，晚上回家通宵达旦的自学，逐渐摸索出属于自己的技术，其中之艰辛，蔡先生说得很是心酸。
好在他某一次运气爆棚，在垃圾堆里找到一个有完整能源核心的躯干，加上他日趋大成的机械组装与修理技能，竟真的让他拼出个智能机器人。
多一个智能机器人，蔡茂显的废土生活要舒服多了，从他给机器人取名这一行为就可看出，在他眼里，多特不只是一个工具机器人。
毕竟广袤的荒原上，不见人烟，平常找不到人说话，只能和智能机器人交流。
在蔡茂显的语境里，自己独身一人是无依无靠，有了多特，两人是相依为命，是他唯一的家人。
多特躺地上，绝无可能让他扔下唯一的家人离开。
有蔡茂显反复强调，明洋没法忽略名为多特的机器人，目光移动到它身上。
多特是个一米七至一米八左右的人形机器人，身躯表面有锈迹，少数地方缠了布条，一股子浓重的本土手工打造风格。
手脚、身躯和脑袋分别来自不同的地方，只有最核心的躯干看起来是一个整体，手脚和脑袋分别是不同的型号，能把它们拼凑在一起，只能是想象力的功劳。
“蔡茂显先生，你确定你唯一的家人是它吗？”谷兰故意问。
“不然咧？”蔡茂显抬头，眼眶见红，抱着多特一直没撒手：“我全靠它帮我侦查，夜里还可以站岗，它是我唯一的家人，我离不开它。”
“好的。”谷兰点头：“那你等下可要配合我们，不然任务失败。朱女士肯定要看回放，到时候你可要多点麻烦了。”
“什么朱女士？”蔡茂显无动于衷，反而把目光放在越野车上：“你们开车来的啊，快快，前边就是我的家，帮我把多特搬回家，我要修好它。”
在蔡茂显的一再要求下，几人合力把多特搬进车里，一起搭车，到了他的小屋。
小屋也是东拼西凑的材料搭建的，一眼注意到的是墙角立柱，像是某个建筑遗址，蔡茂显的家仅仅是把挡风遮雨的材料装在立柱之间，不美观，胜在不会轻易倒塌。
“哎，你这门还不如不装，真丑啊...”小陈下车，注意力先被小屋的大门吸引。
真不怪他，谁来都会被小屋的丑门吸引，只不过别人忍得住不说出口，他没忍住。
蔡茂显反而得意起来，“我这门不好看但很有用。上半截是高强度合金，下半部分是塑料材质，如果有人想要破门，他只能破坏下半截，然后钻进门去。”
“可他肯定猜不到...哈哈哈，我在门里另外装了机关，他钻到一半会被卡死，有他好受的！”蔡茂显掏出钥匙，打开门，不忘指出他设计的连环机关：
“看看这些机关，都是我亲手设计的，只要被触动，谁能跑得掉？”
“蔡茂显先生，你肯定有一点搞错了。”小陈站在门边，只看了一眼那些由金属和绳索制作的机关，伸手敲敲侧边不太厚实的墙壁：
“如果有一个人想要进屋，他不一定要破门进去，完全可以在墙上开个大洞，进屋之后破坏你设置的机关，再....”
他停住了声音，目光在屋里简单扫一圈：“呃，你这屋里不是没什么东西吗？谁会专门费力气破墙，你这开着门给别人看到也没事吧。”
蔡茂显神秘一笑，“我怎么可能把好东西给别人看到，帮我把多特抬到门口来，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就行。”
等把机器人搬到门口，他一个人拖着机器人的脚进屋，把门一关，看那意思，不准备让外人进他的小屋。
他的戒心有点多余，没人乐意看他怎么修机器人，在他创造的场景里，说不定只要在房间里走一圈，多特就能活蹦乱跳的出来撒欢了。
“他在屋里暂时不会乱跑。”小陈坐在车盖上，把玩自己的转轮手枪，“我们要不要看看附近情况？”
“来时已经用望远镜看过了。”大陈拿出背包，“地形很开阔，如果有异常出现，我们能看见。”
他把背包拍了拍，“明洋，我们现在有一段时间，你要不要利用好眼前的机会？”
“什么机会？”
他笑笑：“考核的时候我注意到，你不会用枪，知道你毕业之后直接开始上班，没有别的工作经验，不会使用枪械是正常情况。
“如果是别的普通工作，只需要按部就班，会不会使枪没什么区别。”
摸出一盒子弹：“但我们以后会经历各种各样的场景，会使枪是一样非常有用的技能。眼下正好是练习的机会。我经历过的场景比较多，可以告诉你一些基本的注意事项，帮你快速掌握枪械使用技能。”
明洋露出喜色，“那肯定好，我正担心以后遇到类似的场景，自己没有自保之力。”
场地开阔，边上有现成的垃圾堆，打靶的材料是不缺的，和蔡茂显打过招呼之后，四人在小屋边上开始了练习。
明洋是彻底的新手，需要熟悉枪械，谷兰和小陈强一些，也强得有限，同样需要抓住机会多多练习。
“三种射击姿势，站姿射击、跪姿射击和卧姿射击，有不同的动作要领。射击时，枪口瞄准目标，扣动扳机即开火。”大陈演示着动作。
“双脚分开约与肩同宽，身体重心在两脚之间，要站稳，上身前倾，左手托、右手握，枪托抵在肩窝处，觇孔、准星和目标保持在一条水平线上。”
大陈演示了几遍动作，“其实你们上网多少能看到一些持枪射击的画面，稍微回忆一下，我再告诉你们正确的细节。我们的时间可能不多，只练习几遍持枪动作，接下来就练习射击。”
大陈说的没错，谁还没在网上浏览过各种讯息，电影电视游戏里啥枪战场面都有，但那是看到的，和自己亲自动手有本质区别。
持枪动作不难，也要大陈在一旁随时帮忙纠正错误。
到练习射击环节时，更是需要一再强调安全，在现实里，枪械威力强大，换到场景里，枪械的威力并不会被影响，除场景主角，没有人经受得起误伤。
大陈不厌其烦强调许多遍注意事项之后，明洋终于开始尝试射击。
检查枪械，调整姿势，平复呼吸，瞄准，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双耳嗡嗡直响。
只开一枪，当做标靶的半个酒瓶纹丝不动。
“保持姿势不变，再射击。”大陈喝道。
明洋深吸口气，调整呼吸，瞄准，射击...
那半个酒瓶坚持了好几轮射击，终于被呼啸的子弹击成晶莹碎片。
“替换目标，打旁边那个，按照刚才的步骤来！”大陈喊。
于是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已经预料得到，明洋保持固定的站姿，连续射击多个标靶，等打空一个弹匣才稍微休息，之后又换跪姿射击训练，然后是卧姿射击训练。
一开始有些新奇的感觉，是现实中从未有过的体验，但只训练几轮，剩下的只有枯燥的重复训练。
等到大陈喊停，才发觉脚边落了一地弹壳，精神已觉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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