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6章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返回旅店途中，邓辕飞边走边说：
“从刚才情形来看，林聚德受到了压力，他似乎不想接这笔生意。”
“所以老夫才改变了策略，先以灵花灵草试探林聚德的打算。”
按计划，闵世宁应该先与林聚德洽谈斗灵师草药，然后在谈修真灵草奇花。发现林聚德态度谨慎，闵世宁当即改变了策略，先谈奇花灵草。
因为奇花灵草是新药，只有唐家一户收购商，在商会托底的情况下，林家的收益有绝对保障，林聚德不应该拒绝才对。
之后一连去了王家、张家还有陆家，都是瓤城较大的种药商，情况与林聚德基本一样，都不接单。
当晚回到旅店，闵世宁、邓辕飞、孟子恩聚在一起商议此事。
“现在看来，瓤城各家种药商应该受到了药监司的压力，要求他们将药材全部卖给药监司，否则不应该拒绝瑞福的大单。”
闵世宁语气有些焦急，情况比预料的发展更快，更严峻。
在许韵霜得到孔光裕信件之前，药监司就已经先下手为强，与各地大药商进行了接洽，买断了各地的药材。
“既然药监司已经下手，再要这些种药商把药卖给瑞福商会，恐怕不容易。闵管家准备作何打算？”孟子恩本来对药材市场没什么兴趣，现在药监司压着种药商强买强卖，今后秋月学院大量种药，药监司也可能来这一套。
这时邓辕飞说：
“药监司买药一是为了囤货，二是为了制药，但不论是囤货还是制药，药监司买回去都得有用，不可能为了霸占市场份额，而不顾成本和利益什么都吃下去。
但是如果对药监司没用的草药数量少，规模小，药监司还真可能一起收走。我琢磨着，只要能阻止药监司强行收购对他们没用的奇花灵草，这笔生意就能做成。”
药监司强压着种药商把药材卖给药监司，药监司应该照单全收。
如果发现有药监司没用的药材，只要量不大，药监司也会买收回去，哪怕没用，为了占领市场份额，笼络住种药商，微薄的损失根本微不足道。
但如果是大量无用的药材，药监司绝不会敞开了收购，万一是个无底洞呢？
想到这里，邓辕飞说：
“既然各家不敢合作，那就另辟蹊径，让他们与我们合作。”
“另辟蹊径？如何另辟蹊径？”闵世宁问，他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能让各家种药商，顶着破产的风险，与瑞福商会合作。
“既然他们不种，那就咱们替他们种，咱们种了之后，让他们收，收了之后卖给咱们。”
“可瑞福商会在瓤城并没有药田，即便有药田，咱们种，他们收，岂不成了笑话。”
“不，咱们种在野地里，种在荒郊野外，随便到处撒种子。长出来后让他们去收，收上来后卖给咱们。”
药监司只说把各家药商种出来的药材全部卖给药监司，但如果不是各家自己种的呢？如果这些药材药监司买回去没用呢？
“这个办法好是好，但野外胡乱撒种播种，品质恐怕很难保证。”闵世宁担心道。
邓辕飞说：
“咱们采集的植株和种子，都是野外生长，本就没有被驯化，所以谈不上品质如何。而且野外生长的奇花灵草并不比家养的差，关键在于如何种植。
等到野外的灵花灵草漫山遍野，只要咱们放出收购的消息，这些种药商能视之不见？”
人都是牟利的，商人更是如此。
药监司强行收购，哪怕种药商赚的盆满钵满，种药商心里未必真乐意。
药监司想干什么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一旦药材市场被药监司彻底控制，种药商将丧失与药监司议价的能力，到时候药监司想开什么价，就开什么价，种药商没有议价的余地。
而现在各大商会相互之间有竞争，也有合作，这家价格低，药材商可以卖给其他商会。
但如果市场一家独大，倒霉的是多头，不是寡头。
现在种药商迫于药监司的压力不敢卖给商会，但不等于种药商不想和商会做生意。
如果有办法绕开药监司的限制，商人都是投机钻营者，如果没有后果，谁不想赚更多钱。
“邓少爷的方法确实妙，退一万步说，都是野外采集的药材，药监司不收，只要有人收，种药商就得卖，药监司奈何不得。”
“没错，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唱他的戏，我搭我的台。到时候瓤城地界漫山遍野种满灵花灵草，这么大的量，药监司吃下去无用，不买下就只能卖给瑞福商会，难不成药监司还能不让种药商卖药？”
“嗯，此计可行。”
闵世宁点头赞同，这时孟子恩担心说：
“与药监司较劲，药监司事后定然要追查，药监司不敢拿瑞福商会怎么样，但你和学院恐怕就很难说了。”
“孟执院有所不知，上次使用空间瞬移的乾坤系斗灵师，正是万药署孙同光知之孙乐贤手下的绝世高手，现在不是咱们找他们麻烦，是他们已经找到咱们的头上。
而且药监司正在密谋垄断药物市场份额，将五大商会赶出药物市场，好彻底垄断药品，谋取暴利。
从长远来看，现在躲得过一时，日后躲不过一世。
院长大人与许理事合作，注定绑在了瑞福商会的船上，这个时候跳船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咱们学院也没别的靠山可以选，不论怎么选，只能选择商会和公会，凌默斌肯定靠不住。”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看来你是早有决定，但此事还是得与院长大人从长计议。”
“我想院长大人总不会这个时候当缩头乌龟。”
“注意你的言辞。”
“是。”
学院隶属于中枢管辖，和药监司八竿子打不着，因此和药监司没有冲突。
但这是表面上，背后每所学院都有自己的商业渠道和产业，不免要和商会、公会打交道。
同时学院又是商会和公会招募人员的据点，学院与商会、公会的关系十分密切。
拿定了注意，闵世宁回了自己的客房，邓辕飞和孟子恩住一室，闵世宁离开后，孟子恩问起了灵花灵草。
“我记得下午给林聚德看的草药样品，曾是四年前你绘制的画稿中的一部分，你是不是早知道这些有毒的花草可以入药。”
“是的，但家父并不知道。”
听到邓辕飞亲口承认，孟子恩第一反应是谨慎。
因为从现在开始，他面对的不再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而是一个心机、城府、手段远在自己之上的怪物。
回想起过去四年间的林林总总，今天的邓辕飞才是孟子恩想要的答案。
“既然邓毅也不知情，你事如何知道的这些。”
“恕学生不能名言，有朝一日孟执院自会知道，但不是现在。”
“你不说，想来是你有难处，我也不逼你。但你要清楚，药材最终是用来制药的，一旦和药品有关，其中的险恶不是你能承受的代价。”
“我知道，所以我准备了大手笔，谁想动，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邓辕飞神色严峻真切，看着不像是危言耸听，孟子恩也认为邓辕飞不是海口托大。
从最近半年的变化和局势发展，邓辕飞能让唐家围着他的转悠，没有一些手段是断然办不到的。
孟子恩已经猜到，许韵霜让瓤城种植奇花异草，不可能用来调配其他无关痛痒的药品。
联想到九牛二虎丸和邓辕飞神秘的套路，这些奇花异草只能用来制作九牛二虎丸，甚至是其他新药。
一旦和新药扯上关系，新药的研发人就会沦为众矢之的，这一点比单纯种药更危险。
翌日，林聚德没有回复，孟子恩、邓辕飞走街串巷了解药材的行市和瓤城斗灵师的结构。
瓤城以种药为主业，圣穹大陆百分之三十五的药材，在当地都有种植，瓤城学院开设有专职种植师培训班。
还不是单独开课，而是开设了班级，专司培养种植师，是整个云坤府唯一一个系统化培养种植师的学院。
其他学院最多是开一门课，办成专业的几乎没有。
“孟执院，这里的药材品质整体和郁湖出产的药材相差无几，郁湖有得天独厚的土地和水源，少许打理就能种出品质上乘的药材。
瓤城不可能遍地都有郁湖的土地，却能种出郁湖品质相当的药材，可见瓤城的种植师的水准不一般。”
“嗯，确实出人意料。之前从来没有留意过，今天看到瓤城的药，终于明白瓤城的产药为什么对云坤府如此重要，就这品质就不是其他地方的药材所能相提并论。
这就不难怪药监司要控制瓤城，是瓤城药材的品质更高，能够萃取浓度更高的药液，但是价格却并不比其他药材高，效果却更好。”
“要不出城去看看？”邓辕飞提议道。
“嗯，出城看看。”
瓤城不可能有这么多灵田，即便有，也不可能遍地都是。能种出灵田品质的药材，问题只能出在种植师身上。
“从刚才情形来看，林聚德受到了压力，他似乎不想接这笔生意。”
“所以老夫才改变了策略，先以灵花灵草试探林聚德的打算。”
按计划，闵世宁应该先与林聚德洽谈斗灵师草药，然后在谈修真灵草奇花。发现林聚德态度谨慎，闵世宁当即改变了策略，先谈奇花灵草。
因为奇花灵草是新药，只有唐家一户收购商，在商会托底的情况下，林家的收益有绝对保障，林聚德不应该拒绝才对。
之后一连去了王家、张家还有陆家，都是瓤城较大的种药商，情况与林聚德基本一样，都不接单。
当晚回到旅店，闵世宁、邓辕飞、孟子恩聚在一起商议此事。
“现在看来，瓤城各家种药商应该受到了药监司的压力，要求他们将药材全部卖给药监司，否则不应该拒绝瑞福的大单。”
闵世宁语气有些焦急，情况比预料的发展更快，更严峻。
在许韵霜得到孔光裕信件之前，药监司就已经先下手为强，与各地大药商进行了接洽，买断了各地的药材。
“既然药监司已经下手，再要这些种药商把药卖给瑞福商会，恐怕不容易。闵管家准备作何打算？”孟子恩本来对药材市场没什么兴趣，现在药监司压着种药商强买强卖，今后秋月学院大量种药，药监司也可能来这一套。
这时邓辕飞说：
“药监司买药一是为了囤货，二是为了制药，但不论是囤货还是制药，药监司买回去都得有用，不可能为了霸占市场份额，而不顾成本和利益什么都吃下去。
但是如果对药监司没用的草药数量少，规模小，药监司还真可能一起收走。我琢磨着，只要能阻止药监司强行收购对他们没用的奇花灵草，这笔生意就能做成。”
药监司强压着种药商把药材卖给药监司，药监司应该照单全收。
如果发现有药监司没用的药材，只要量不大，药监司也会买收回去，哪怕没用，为了占领市场份额，笼络住种药商，微薄的损失根本微不足道。
但如果是大量无用的药材，药监司绝不会敞开了收购，万一是个无底洞呢？
想到这里，邓辕飞说：
“既然各家不敢合作，那就另辟蹊径，让他们与我们合作。”
“另辟蹊径？如何另辟蹊径？”闵世宁问，他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能让各家种药商，顶着破产的风险，与瑞福商会合作。
“既然他们不种，那就咱们替他们种，咱们种了之后，让他们收，收了之后卖给咱们。”
“可瑞福商会在瓤城并没有药田，即便有药田，咱们种，他们收，岂不成了笑话。”
“不，咱们种在野地里，种在荒郊野外，随便到处撒种子。长出来后让他们去收，收上来后卖给咱们。”
药监司只说把各家药商种出来的药材全部卖给药监司，但如果不是各家自己种的呢？如果这些药材药监司买回去没用呢？
“这个办法好是好，但野外胡乱撒种播种，品质恐怕很难保证。”闵世宁担心道。
邓辕飞说：
“咱们采集的植株和种子，都是野外生长，本就没有被驯化，所以谈不上品质如何。而且野外生长的奇花灵草并不比家养的差，关键在于如何种植。
等到野外的灵花灵草漫山遍野，只要咱们放出收购的消息，这些种药商能视之不见？”
人都是牟利的，商人更是如此。
药监司强行收购，哪怕种药商赚的盆满钵满，种药商心里未必真乐意。
药监司想干什么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一旦药材市场被药监司彻底控制，种药商将丧失与药监司议价的能力，到时候药监司想开什么价，就开什么价，种药商没有议价的余地。
而现在各大商会相互之间有竞争，也有合作，这家价格低，药材商可以卖给其他商会。
但如果市场一家独大，倒霉的是多头，不是寡头。
现在种药商迫于药监司的压力不敢卖给商会，但不等于种药商不想和商会做生意。
如果有办法绕开药监司的限制，商人都是投机钻营者，如果没有后果，谁不想赚更多钱。
“邓少爷的方法确实妙，退一万步说，都是野外采集的药材，药监司不收，只要有人收，种药商就得卖，药监司奈何不得。”
“没错，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唱他的戏，我搭我的台。到时候瓤城地界漫山遍野种满灵花灵草，这么大的量，药监司吃下去无用，不买下就只能卖给瑞福商会，难不成药监司还能不让种药商卖药？”
“嗯，此计可行。”
闵世宁点头赞同，这时孟子恩担心说：
“与药监司较劲，药监司事后定然要追查，药监司不敢拿瑞福商会怎么样，但你和学院恐怕就很难说了。”
“孟执院有所不知，上次使用空间瞬移的乾坤系斗灵师，正是万药署孙同光知之孙乐贤手下的绝世高手，现在不是咱们找他们麻烦，是他们已经找到咱们的头上。
而且药监司正在密谋垄断药物市场份额，将五大商会赶出药物市场，好彻底垄断药品，谋取暴利。
从长远来看，现在躲得过一时，日后躲不过一世。
院长大人与许理事合作，注定绑在了瑞福商会的船上，这个时候跳船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咱们学院也没别的靠山可以选，不论怎么选，只能选择商会和公会，凌默斌肯定靠不住。”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看来你是早有决定，但此事还是得与院长大人从长计议。”
“我想院长大人总不会这个时候当缩头乌龟。”
“注意你的言辞。”
“是。”
学院隶属于中枢管辖，和药监司八竿子打不着，因此和药监司没有冲突。
但这是表面上，背后每所学院都有自己的商业渠道和产业，不免要和商会、公会打交道。
同时学院又是商会和公会招募人员的据点，学院与商会、公会的关系十分密切。
拿定了注意，闵世宁回了自己的客房，邓辕飞和孟子恩住一室，闵世宁离开后，孟子恩问起了灵花灵草。
“我记得下午给林聚德看的草药样品，曾是四年前你绘制的画稿中的一部分，你是不是早知道这些有毒的花草可以入药。”
“是的，但家父并不知道。”
听到邓辕飞亲口承认，孟子恩第一反应是谨慎。
因为从现在开始，他面对的不再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而是一个心机、城府、手段远在自己之上的怪物。
回想起过去四年间的林林总总，今天的邓辕飞才是孟子恩想要的答案。
“既然邓毅也不知情，你事如何知道的这些。”
“恕学生不能名言，有朝一日孟执院自会知道，但不是现在。”
“你不说，想来是你有难处，我也不逼你。但你要清楚，药材最终是用来制药的，一旦和药品有关，其中的险恶不是你能承受的代价。”
“我知道，所以我准备了大手笔，谁想动，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邓辕飞神色严峻真切，看着不像是危言耸听，孟子恩也认为邓辕飞不是海口托大。
从最近半年的变化和局势发展，邓辕飞能让唐家围着他的转悠，没有一些手段是断然办不到的。
孟子恩已经猜到，许韵霜让瓤城种植奇花异草，不可能用来调配其他无关痛痒的药品。
联想到九牛二虎丸和邓辕飞神秘的套路，这些奇花异草只能用来制作九牛二虎丸，甚至是其他新药。
一旦和新药扯上关系，新药的研发人就会沦为众矢之的，这一点比单纯种药更危险。
翌日，林聚德没有回复，孟子恩、邓辕飞走街串巷了解药材的行市和瓤城斗灵师的结构。
瓤城以种药为主业，圣穹大陆百分之三十五的药材，在当地都有种植，瓤城学院开设有专职种植师培训班。
还不是单独开课，而是开设了班级，专司培养种植师，是整个云坤府唯一一个系统化培养种植师的学院。
其他学院最多是开一门课，办成专业的几乎没有。
“孟执院，这里的药材品质整体和郁湖出产的药材相差无几，郁湖有得天独厚的土地和水源，少许打理就能种出品质上乘的药材。
瓤城不可能遍地都有郁湖的土地，却能种出郁湖品质相当的药材，可见瓤城的种植师的水准不一般。”
“嗯，确实出人意料。之前从来没有留意过，今天看到瓤城的药，终于明白瓤城的产药为什么对云坤府如此重要，就这品质就不是其他地方的药材所能相提并论。
这就不难怪药监司要控制瓤城，是瓤城药材的品质更高，能够萃取浓度更高的药液，但是价格却并不比其他药材高，效果却更好。”
“要不出城去看看？”邓辕飞提议道。
“嗯，出城看看。”
瓤城不可能有这么多灵田，即便有，也不可能遍地都是。能种出灵田品质的药材，问题只能出在种植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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