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四象河边

    蔡颜略微沉思，便带着秦宇就近找到一处破庙，提议让其安顿此处歇息，莫要随意走动，待天明后骑马来，二人共同避开城门绕路而行。秦宇自然满口答应，毕竟文弱的他已寸步难行，眼前铁面人若贪图赏金恐怕方才已拎起自己头颅回城中请赏去了。

    半个时辰未到，蔡颜已回到落脚的客栈。今日遇到秦宇，本想除之而后快，但是他转念一想，不如带其投奔付平，潜其身侧再做打算。此刻秦宇的身份处境可谓是极其轻易博得付平的信任甚至重用，自己借机混进去内部，势必在关键时刻给予对方致命一击。念及此处，蔡颜便闭上眼睛短暂的休息下来。

    天明时分，蔡颜骑着白马，身后又牵着一匹买来的马来到那座破庙，秦宇此时听到动静藏在庙堂一侧，见来人正是蔡颜便现身出来，二人不再停顿，邀秦宇上马后，直奔北面崎岖小路。绕过丛林来到狭窄的山间小路，蔡颜不禁放声感叹：“若无先生同行，在下便能从那西城门直出了。”秦宇轻笑一声：“阁下掩面，又不报姓名，恐怕所犯之事不小吧。”蔡颜哈哈一笑，作痛恨状：“那中州朝廷官官相护，更是有官匪勾结之事，在下游历江湖自然行侠仗义，斩了一些官差罢了！哼，若是冲撞与我，莫说官差，就是各个城主府在下也敢闯进去杀他个痛快！”

    秦宇嘴角微微上扬，眼前铁面人这般江湖气，此番投靠付平，手下若无帮手只怕日后难以站稳，这人倒是值得拉拢。自古大到朝廷、江湖，小到集市、村落，百姓民众拉帮结派都为人性所致，秦宇深谙此道。秦宇思量片刻后便满脸诚挚开口道：“阁下，日后若你我二人同为付平账下，还望多多关照啊。”蔡颜报之一笑，大大咧咧的讲到：“客气了！秦先生大才，前途似锦，往后还得仰仗您多多提点。”

    二人相谈甚欢似多年好友，不多时便从小路避开了西城门，走过二十余里小道后在官道上扬鞭策马直奔四象河而去。

    兰州城西七十余里初，人烟稀少，北有青龙山，远远看去山峰的形状如龙躯一般，郁郁葱葱的树木丛林横生遍地。而南面则是高耸入云的白虎山，又名白虎峰，与青龙山不同的则是此山峰突兀异常，周围并未依附矮小的山头。两山之间约有十余里，中间坐落着不少民房，只是如今原住民早已离去，此地被一些江湖人士占据。西边则是一条南北纵向的河，正是四象河，此河水流湍急，从遥远的天山高处途径青龙山脉流经此地，将四座山两两分开。此地已支起无数木架，上面架着火盆，一批人正在往火盆中倒着火油。几十丈外则是建造完毕的擂台，此擂台足足五十余丈，呈四方之形，四角插着大旗，旗上赫然写着一个“武”字。

    “快点，若是不能如期完工，付大人怪罪下来我可吃罪不起！”一名彪形大汉厉声呵斥着。数十名喽啰有的搬运着粗壮的树干，有的手持利斧在根据丈量的尺寸将木材切断，还有一些抬着石头在铺着台阶和道路，不远处一座宫殿已具雏形，两侧一些小型的山寨楼阁也正在搭建。此处正位于河西几里一片平地，众人按照付平的命令在搭建总坛和山寨。

    四象河东，一处简陋的房屋前，中年男人语气颇为严厉：“务必加快进度，早日建造完工，距离约定的日子已经很近了！”眼前单膝跪地的喽啰拱手应声后站起身来离去。中年男人虎背熊腰，面容黝黑下的眼神有些阴鸷，国字脸上一条竖疤让他看起来透露着凶狠之色，正是付平。

    “报！”一名喽啰快步走来，停在七八丈处单膝跪下：“报，付大人！有二人意欲投奔，一人正是先前兰州城城主李鸿的幕僚秦宇！”付平眉头微皱，先前李鸿有意交结，不料被那中州王以狠厉手段除掉，这秦宇乃是一介书生，谋士之名早有耳闻，手无缚鸡之力不仅逃脱出来，还避过了通缉，今番前来倒也是一大助力。念及此处不再犹豫：“带我去见见那二人！”

    蔡颜和秦宇正在河边驻足观望，身旁一位汉子则爽朗的搭起话来：“两位来投乃是明智之举，武林大会之后必定有更多英雄好汉加入，我等跟随付大人叱咤江湖岂不快哉！”蔡颜微微点头并未作声。秦宇则笑呵呵的附和着，此时他并无惧意，那付平扩充势力正需人才，他秦宇自然能够谋得一席之地。

    不多时，两匹快马奔来，前面喽啰任务完成便转头离去，付平则策马上前，到了二人近前翻身下马抱拳：“久仰秦先生大名！今日来此，付某深感荣幸！”秦宇面露喜色同样抱拳：“付大人客气！小人略懂些兵法计策，还望付大人能够收留。”“哈哈，秦先生一到，付某愿扫榻相迎，还望先生屈尊为付某出谋划策……”

    蔡颜紧握拳头，眼神冷冽，胸口有些不自然的起伏，眼前付平足以称得上杀父仇人，他怎能毫无波澜。一丝杀意散出，身为高手的付平自然察觉到了异常，扭头看向一裘白衣铁面遮掩的蔡颜，双目微微眯起，语气有些低沉：“秦先生，这位是？”“哦，这位是一路护送我前来的少侠，英雄出少年啊，少侠武艺高强，我们二人相谈甚欢，共投付大人盟下”秦宇抚了抚衣襟，语气颇为热切。付平哼了一声：“武艺高强？我看阁下年轻气盛，只是不懂收敛气息的话，将来恐怕要饮恨江湖之地。”

    蔡颜闻言也知道到了张口之时：“在下一向杀伐果决，故不刻意掩饰气息，听闻付大人举行武林大会所以赶来谋个安身立命。”

    付平摇了摇头：“年轻固然勇气可嘉，武林大会之日若能战败各路好汉，到时自然有你一席之地！”随后招手唤来旁边喽啰，让其带着蔡颜去一处落脚歇息，而他和秦宇二人则谈笑间共同走向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