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黑人黑户
初冬，正是收购土特产的黄金时间，王老板大清早起来，已经收了七家的土特产，还有人源源不断地开着三轮车往来拉。王老板的土特产收购门市部处于三县交界处的三岔路口，地理位置特殊，给王老板交货的不但有尚家河村的村民，还有其它两个县的村民。这些年来，随着粮食生意越来越难做，王老板把收购的重点放在了收购当地特有的杏胡、山桃胡、红小豆、绿豆、荞麦、燕麦等土特产上。想起胡一刀，王老板无心继续收购，他拿了几套衣服和鞋子，另外他还拿了床单、海绵和被子，那天他亲眼看到马粉玲睡觉土炕上的床单和被套已经被张麻子的血弄得再也用不成了，看着那些东西装到车上，他突然记起还应该装点米面油，毕竟马粉玲走前把该卖的都卖了，这两个孩子要吃饭。那小轿车也装不了那么多东西，王老板把装到小轿车上的东西取出来装到了皮卡车上。
一切准备妥当后，王老板对前来排队交货的人们说道：“我们村里走丢的胡一刀回来了，他还带回来了另外一个走丢的孩子，你们都知道，他的家里现在没有了人，我要把他送回家，顺便给送些被褥和米面，麻烦你们等等，我一会回来了再收购。”
众人“喏”了一声，望着王老板拉着胡一刀和王晓西消失在了大山深处。
王老板一行人开车很快爬上了那座高耸入云的大山茆顶，来到了胡一刀的家。王老板刚下车，便看见有个女孩蹲在一堆火堆旁边，正在啃吃一个烧焦了的玉米棒子，牙齿和脸蛋也涂上了浓浓的黑色。那女孩看见王老板，显然很吃惊，丢下玉米棒子，准备跑，突然发现了胡一刀，便跑到了胡一刀的身边。
胡一刀对女孩言道：“翠萍儿，他们两个，穿黑色棉袄的是王老板，穿着大衣的是王支书，你不用害怕，他们是来给我们开门和给你送衣服和鞋的。”
翠萍儿言道：“胡一刀，你的这身衣服是他们送给你的？”
胡一刀言道：“本来是王老板送的，可我的妈妈说过，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我手中也没有钱，在换衣服时，发现了怀中的银元宝，便给了王老板一个。王老板说，这个银元宝值钱，开了我们的衣服和鞋钱，还剩六百多。”
在胡一刀和翠萍儿说话的时候，王晓西已经撕了门上的封条，打开了马粉玲曾经住宿的窑洞门，王老板走进门，从土炕上揭下布满了血迹的床单、纸片和被子，把那些床单、纸片和被子扔进了翠萍儿烤吃玉米棒子的火堆。
王晓西和王老板开始从皮卡车上抱东西。这个土炕以前也没有什么垫子，王老板给土炕扑上了海绵垫子，在海绵垫子上铺上了花床单，把三床新被子放在了土炕上。
“胡一刀，叫那个女孩过来试衣服和鞋子？”铺好了土炕的王老板走出窑洞，冲着胡一刀喊道。
胡一刀拉着翠萍儿走到车旁，王老板从车上取下来一身内衣内裤、棉袄棉裤和一双鞋子，递给胡一刀，言道：“胡一刀，我看了看她的身材，这衣服和鞋应该合身，你叫她去窑洞里试试。”
胡一刀抱着衣服和鞋，对翠萍儿言道：“驴槽还有点水，你把手上的灰洗了，去试一试衣服和鞋子。”
翠萍儿洗了黑乎乎的手和脸，抱着衣服和鞋子跑进了窑洞。不一会儿，穿好衣服的翠萍儿低着头走了出来。衣服和鞋子刚合翠萍儿的身体，胡一刀不得不佩服王老板的眼光，对王老板言道：“谢谢王叔叔，有了你给我们的衣服，我们两个再也不是野孩子了，如果王叔叔能够给我们把头发剪短，我们便彻底脱去了野人的形象。”
王老板笑道：“胡一刀，我和王支书都不会理发，村上也没有理发馆，等过几天，我带你去乡政府的街道理发馆给你们理发。”
王晓西走了过来，言道：“胡一刀，三个窑洞门的封条我已经撕了，门我也打开了，这是钥子，我交给你。”
胡一刀没有接钥子，言道：“王支书，我讨厌这锁子，我们家本来也没有什么，麻烦你把锁子和钥子交给锁我们门的人。”
王晓西言道：“好吧，孩子，米面油我已经给你放到了灶房，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给我和王老板说。”
胡一刀言道：“我想麻烦你帮帮我找找我的妈妈。”
王晓西言道：“这个事，我一定会做的，不过，你妈妈走时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要找到她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找到的，你就安心呆在家，等消息，千万不要乱跑。如果你的妈妈听到你回来了，她一定会跑回来见你，如果她回来了，你又没有在，就不好说了。”
胡一刀言道：“请王支书放心，我这次回来，一定不会乱跑的，何况上次我也不是乱跑跑丢的，是张麻子把我赶进了原始森林，我迷了路，回不了家。”
王老板叹息道：“这个张麻子，什么坏事都能够干出来，死了活该！”
王晓西问道：“孩子，你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
胡一刀言道：“我想和我的姐姐去上学。”
王晓西言道：“这个事，还真有点难度。你妈妈在时，去派出所给你上户口，因为她和你爸爸没有办结婚证，所以没有给你上成户口，现在你妈妈走了，你爸爸坐了牢，你的户口越难上了。”
胡一刀言道：“王支书，我上学和户口有什么关系？”
王晓西言道：“每个学生都需要一个学籍档案，没有户口，就建不了学籍档案，没有学籍档案，考不了试，升不了学。”
胡一刀言道：“王支书，求求你了，我们可以不升学，你就让我们去听听课，认识几个字吧！”
王晓西言道：“这个事，我真拿不了主意。没有户口，学校是不要的。”
胡一刀言道：“原来我是个黑孩子，我走出了原始森林，想见我的妈妈，可妈妈不知那里去了。我想上学，却上不成。与其这样，我还不如重新回到原始森林去。”
王老板言道：“胡一刀，你千万不能胡来，你好好呆在这里，关于你们上学的事，我和王支书回去了给你们想办法，你就等着消息吧。”
王晓西问道：“胡一刀，你引回来的这个小女孩有户口吗？”
胡一刀言道：“她们部落三四百人几百年来，一直生活在原始森林，老死和外面不相往来，那里来的户口？”
王晓西没有想到原始森林里还有人，而且还有那么多人，他好奇地问道：“胡一刀，你见过那些人吗？”
胡一刀言道：“我没有见过，如果我见过他们，我就去他们那里读书，他们那里也教识字，从来没有因为户口的事而不让上学。几百年前，人们读书也不要户口，怎么现在读书没有了户口就不能上学呢？”
王晓西言道：“胡一刀，看起来，你非常渴望上学。”
胡一刀言道：“当然呀！我认识了字，我就可以读很多故事，我最爱听故事了，以前每天晚上睡觉前，我妈妈无论多忙都会给我讲半个小时的故事，现在我妈妈走了，我只有从书上找故事读，可我不识字呀！”
王晓西言道：“好吧，孩子，我回去了给你们想想办法，王老板还要回去收购土特产，就不陪你们了，有事可以随时找我们。”
王晓西和王老板终于走了，可胡一刀却开心不起来，他没有想到上学要户口，而他的户口，因为爸爸妈妈没有办结婚证，上不了。说到底，他就是一个黑人黑户。
一切准备妥当后，王老板对前来排队交货的人们说道：“我们村里走丢的胡一刀回来了，他还带回来了另外一个走丢的孩子，你们都知道，他的家里现在没有了人，我要把他送回家，顺便给送些被褥和米面，麻烦你们等等，我一会回来了再收购。”
众人“喏”了一声，望着王老板拉着胡一刀和王晓西消失在了大山深处。
王老板一行人开车很快爬上了那座高耸入云的大山茆顶，来到了胡一刀的家。王老板刚下车，便看见有个女孩蹲在一堆火堆旁边，正在啃吃一个烧焦了的玉米棒子，牙齿和脸蛋也涂上了浓浓的黑色。那女孩看见王老板，显然很吃惊，丢下玉米棒子，准备跑，突然发现了胡一刀，便跑到了胡一刀的身边。
胡一刀对女孩言道：“翠萍儿，他们两个，穿黑色棉袄的是王老板，穿着大衣的是王支书，你不用害怕，他们是来给我们开门和给你送衣服和鞋的。”
翠萍儿言道：“胡一刀，你的这身衣服是他们送给你的？”
胡一刀言道：“本来是王老板送的，可我的妈妈说过，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我手中也没有钱，在换衣服时，发现了怀中的银元宝，便给了王老板一个。王老板说，这个银元宝值钱，开了我们的衣服和鞋钱，还剩六百多。”
在胡一刀和翠萍儿说话的时候，王晓西已经撕了门上的封条，打开了马粉玲曾经住宿的窑洞门，王老板走进门，从土炕上揭下布满了血迹的床单、纸片和被子，把那些床单、纸片和被子扔进了翠萍儿烤吃玉米棒子的火堆。
王晓西和王老板开始从皮卡车上抱东西。这个土炕以前也没有什么垫子，王老板给土炕扑上了海绵垫子，在海绵垫子上铺上了花床单，把三床新被子放在了土炕上。
“胡一刀，叫那个女孩过来试衣服和鞋子？”铺好了土炕的王老板走出窑洞，冲着胡一刀喊道。
胡一刀拉着翠萍儿走到车旁，王老板从车上取下来一身内衣内裤、棉袄棉裤和一双鞋子，递给胡一刀，言道：“胡一刀，我看了看她的身材，这衣服和鞋应该合身，你叫她去窑洞里试试。”
胡一刀抱着衣服和鞋，对翠萍儿言道：“驴槽还有点水，你把手上的灰洗了，去试一试衣服和鞋子。”
翠萍儿洗了黑乎乎的手和脸，抱着衣服和鞋子跑进了窑洞。不一会儿，穿好衣服的翠萍儿低着头走了出来。衣服和鞋子刚合翠萍儿的身体，胡一刀不得不佩服王老板的眼光，对王老板言道：“谢谢王叔叔，有了你给我们的衣服，我们两个再也不是野孩子了，如果王叔叔能够给我们把头发剪短，我们便彻底脱去了野人的形象。”
王老板笑道：“胡一刀，我和王支书都不会理发，村上也没有理发馆，等过几天，我带你去乡政府的街道理发馆给你们理发。”
王晓西走了过来，言道：“胡一刀，三个窑洞门的封条我已经撕了，门我也打开了，这是钥子，我交给你。”
胡一刀没有接钥子，言道：“王支书，我讨厌这锁子，我们家本来也没有什么，麻烦你把锁子和钥子交给锁我们门的人。”
王晓西言道：“好吧，孩子，米面油我已经给你放到了灶房，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给我和王老板说。”
胡一刀言道：“我想麻烦你帮帮我找找我的妈妈。”
王晓西言道：“这个事，我一定会做的，不过，你妈妈走时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要找到她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找到的，你就安心呆在家，等消息，千万不要乱跑。如果你的妈妈听到你回来了，她一定会跑回来见你，如果她回来了，你又没有在，就不好说了。”
胡一刀言道：“请王支书放心，我这次回来，一定不会乱跑的，何况上次我也不是乱跑跑丢的，是张麻子把我赶进了原始森林，我迷了路，回不了家。”
王老板叹息道：“这个张麻子，什么坏事都能够干出来，死了活该！”
王晓西问道：“孩子，你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
胡一刀言道：“我想和我的姐姐去上学。”
王晓西言道：“这个事，还真有点难度。你妈妈在时，去派出所给你上户口，因为她和你爸爸没有办结婚证，所以没有给你上成户口，现在你妈妈走了，你爸爸坐了牢，你的户口越难上了。”
胡一刀言道：“王支书，我上学和户口有什么关系？”
王晓西言道：“每个学生都需要一个学籍档案，没有户口，就建不了学籍档案，没有学籍档案，考不了试，升不了学。”
胡一刀言道：“王支书，求求你了，我们可以不升学，你就让我们去听听课，认识几个字吧！”
王晓西言道：“这个事，我真拿不了主意。没有户口，学校是不要的。”
胡一刀言道：“原来我是个黑孩子，我走出了原始森林，想见我的妈妈，可妈妈不知那里去了。我想上学，却上不成。与其这样，我还不如重新回到原始森林去。”
王老板言道：“胡一刀，你千万不能胡来，你好好呆在这里，关于你们上学的事，我和王支书回去了给你们想办法，你就等着消息吧。”
王晓西问道：“胡一刀，你引回来的这个小女孩有户口吗？”
胡一刀言道：“她们部落三四百人几百年来，一直生活在原始森林，老死和外面不相往来，那里来的户口？”
王晓西没有想到原始森林里还有人，而且还有那么多人，他好奇地问道：“胡一刀，你见过那些人吗？”
胡一刀言道：“我没有见过，如果我见过他们，我就去他们那里读书，他们那里也教识字，从来没有因为户口的事而不让上学。几百年前，人们读书也不要户口，怎么现在读书没有了户口就不能上学呢？”
王晓西言道：“胡一刀，看起来，你非常渴望上学。”
胡一刀言道：“当然呀！我认识了字，我就可以读很多故事，我最爱听故事了，以前每天晚上睡觉前，我妈妈无论多忙都会给我讲半个小时的故事，现在我妈妈走了，我只有从书上找故事读，可我不识字呀！”
王晓西言道：“好吧，孩子，我回去了给你们想想办法，王老板还要回去收购土特产，就不陪你们了，有事可以随时找我们。”
王晓西和王老板终于走了，可胡一刀却开心不起来，他没有想到上学要户口，而他的户口，因为爸爸妈妈没有办结婚证，上不了。说到底，他就是一个黑人黑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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