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不就是要粮吗？
东元洲，首阳山。
“师父，师父！”
于长卿悠悠醒转，只见自己靠在一块石头上，一边萱娘满脸泪痕，正在把最后的一颗固元丹喂到自己嘴边。
“为师……没事。”于长卿艰难地坐起身，推开丹药，运转全身灵力治愈检查自己的伤势。
“皮肉伤而已，只是刚才运功过度脱力了，没有什么大碍。”于长卿伸手摸了摸萱娘的头，“你也没事就好。”
“可是师父，秦长老、张师姐还有……”萱娘这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刚刚加入长青门三月有余，却已经和大伙儿有了深厚的情谊。
于长卿叹了一口气：“修仙一途，本就逆天而行，杀劫也好天劫也罢，都是命，都是命啊……”
长青门是小门派，这次不知为何触怒大宗，菁英一朝尽丧，恐怕是要从东元洲修真界除名了。
“无颜面见祖师了。”念此，于长卿真想一头撞死在石头上。身死道消，自然也免得将来被人折辱。
只是看到身边的徒儿，只能把这寻死的想法按下去。
“师父，那些恶人说我是天狐族的混血，大家都是因为我才死的吗？”萱娘抬起头望向于长卿，双眼中的悲伤逐渐被愤怒取代。
于长卿却摇摇头：“不是因为你，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什么天狐混血。我们只知道萱娘你是个道心坚定正直，天资卓越的好孩子。”
“那为什么……”被叫做萱娘的小姑娘垂下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大眼睛里滴落到衣襟上。
“可能因为我们长青门的道心与他们不同吧……这天下九洲七海，凡人之数如恒河沙数，修真者更不知凡几，但能保持一颗道心将凡人也当作人的修真门派却寥寥无几。”于长卿长叹一声，“徒儿你可知是为什么吗？”
小姑娘摇摇头。
“修真近道，而天道却以万物为刍狗。这东元洲虽然没有像西胁、南海那样魔修大妖横行，可门派间的争夺攻伐却从未止息。如果这世道杀戮太多，修真者越多，自以为近道而要扮演天道的修真者就越多。”于长卿一边运转灵力一边给徒弟上课，“古人云，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自以为掌握天道越多，就越可能忘记自己是个人，来自于人的事实。”
“弟子晓得了。”
“你会怪师父将你领进这残酷的世道吗？”于长卿的手轻轻放在弟子的头上，眼神中一半是慈爱，一半是不忍。
萱娘的回答没让他失望：“弟子不怪师父。师父曾经说过，修真最难的是保持初心，保持人心。”
“不错！我长青门，修的是就是自古传承而来的天人之道！一往无前，淬炼人心，与天争……！”于长卿说到激昂处，伸手一指刚才火兽宗周长老站着的位置，却不禁愣住了。
火兽宗的周长老站着的地方现在是一个大坑，坑底是一片殷红，周长老的衣服也在坑底，血肉和衣服已经分不开啦。
“师父……”萱娘扯了扯于长卿的袖子，“您怎么了。”
“那个……我们刚才是怎么活下来的？可是有高人出手？”
“出手……”萱娘咬了咬嘴唇，似乎不知道怎么描述那时发生的事情：“那时三个恶人正要合力打破师父的法器，忽然……一个大酒碗从天上掉下来，正好砸到那姓周的恶人身上，把他砸死了。”
“大酒碗？”于长卿目瞪口呆，“世上竟有人用酒碗当法器？”
瓷器也不是不能制造法器，只是刻录符咒极难，成型材质又极脆，东元洲修仙界主流还是用金铁玉石制造法宝，最差也是木头。
“那……那法宝是碎了？”于长卿想起自己晕倒之前的确看到天上有个白色的巨物砸向敌人，还有耳边响起的陌生声音。
“什么小白文剧情，俗！”于长卿原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现在看来是仙人传音啊……
“没有碎也没有飞走，而是……那酒碗落下来时将那姓周的恶人的法器砸到殉爆了，震伤了他身边的恶人，也把师父的法术破了，其他的恶人见此情景便不敢上前。”
“然，然后呢？”萱娘描述的场景太过匪夷所思，要不是知道这小姑娘心性单纯，于长卿根本不会信火兽宗的五长老会被天上掉下的大酒碗砸死。
“然后……”小姑娘似乎被吓坏了，“然后一只大手从云里伸下来，把那只大酒碗拿走了。”
“那大手还在周围地上按了按，然后才收回云里去。那些恶人本来就飞出数十丈，见到这只大手，就一下子都被吓跑了。”
仙人出手，而且是字面意思。
于长卿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一片狼藉，掐指推算。
“怪哉，根本算不到。”于长卿放下手，“但又算得出。”
萱娘不解：“师父您说什么？”
“你说的那只手和酒碗法宝，为师根本推演不到。”于长卿叹道，“可是周匹夫被砸死和你说之后发生的一切却能算得清清楚楚，与你说得分毫不差。”
意思是在场明明能看到，但是事后又算不出来。
“遮掩天机能做到有质而无形，全其威能而不泄露一丝痕迹，这是何等的仙人手笔啊。”于长卿服了，真服了，“可惜仙人没能给给咱们留下任何启示，可能还是咱们福缘浅薄，机缘未到吧？”
“仙人？”小姑娘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情绪起伏不定的师父。
“是啊，仙人，或者天神！”于长卿站起身，却再无悲戚沮丧的神情，“机缘未到，可是今日仙人救护我俩，就说明我长青门道不该绝，将来定有机会扬眉吐气，重新光耀门楣，扬我道统！”
萱娘也被师父的情绪感染：“是，师父！我将来一定给大家报仇！”
“不。”于长卿却摇摇头，神色凝重，“复仇很重要，但你要好好活下去，坚守道心，坚守我道，才不会让其他人的牺牲变得毫无价值。”
“弟子懂了。”
说罢，两人向着刚才战场的上空拜了又拜，才御剑腾空，向东而行。
***
箱子里发生的这些事情，程我是不知道的。
洗碟子的时候家里来电话，老妈除了提醒他去拿她新到的快递，又对他的饮食作息提了三项大的建议和十二项小的要求，推荐一种养生法，并以催婚作为总结陈词。
程我摸了摸肚子，三十多岁宅男要减肥，真的好难哦。不如坐下来看两段修马掌的视频，或者看看造景箱里还有什么新戏码——得，场景虽然没有恢复，但小人都没有了，估计是被清空了。
“看来是没有新剧本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下个新场景加载进去。”程我也想明白了，这个箱子八成是哪个厂商新开发的娱乐产品原型机，不知道物流出了什么问题送到了他这里。这箱子也没有什么数据接口，要是贸然找人拆开装不回去，他也赔不起，不如就先这么放着。
说不定人家找上门时，自己还能出个测评，免了占用期间的使用费，还能争取个什么新产品的内测资格。程我美滋滋地想，准备拿出小本本记录自己的用户体验。
修仙场景变成静态壁纸了，那就切换一下吧。
“嚯嚯，默认场景的小人也渲染出来了。”程我看到初始场景边缘的小村子有了两堆小人，一队带头的骑马着甲，其余人穿着号衣拿着刀枪看起来像官兵，另一队穿着破烂像是本地村民跪在地上，只有带头的老者佝偻着身子跪在前面。
虽然穿着不同，但大多数人都面黄肌瘦，只有骑在马上那个看着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
“这是啥，历史剧本？”程我随机选了一个角色戴上耳机，视野中心立刻移动过去观察。
老者：“请将军垂怜，天军垂怜啊！”
军官：“高企老儿，乱用什么词！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需要俺们垂怜什么？”
军官身后的官兵一阵哄笑，那一小撮长枪也装模作样哗啦啦地响。
老者：“将军恕罪啊。今年遭逢大旱，又有蝗灾，又有贼匪过境，莫说这响水村一百六十八口已经逃亡过半，剩下这几十口子也已经断粮，咱们肇明县今年毕竟已征过三……”
军官没等他说完，就给老人当头来了一马鞭。
军官：”放肆！本官奉旨征粮，还没治你这村子保甲失职之罪。你倒托大，竟给全县求起情来了？”
老者气若游丝：“不敢……”
军官：“响水村的众人听着！今日本官亲自带队征粮，正是念在本官志在保境安民，又与你等有同乡之谊，不想擅动刀兵。你们这些穷措大聚在村口阻挡天兵，本官姑且不论，立刻散了，老实回家把该缴的钱粮乖乖奉上，倘若抗命，都以通贼论处！”
“呵，呸。”程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虽然演得挺假，但这种狗官不管怎么看还是真可恨哪。”
军官一惊，差点从马上掉下来：“谁！谁在骂本官！”
程我看着“他”拿着马鞭指着跪在地上的人群：“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村民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其他官兵也看起来困惑不已。
“哟，还能互动哪。”程我大感惊喜，“这是什么高科技沉浸式扮演。”
军官：“什么妖人在以妖法直呼本官名讳！”
程我一顿，旋即明白过来：“哦，就你叫高科啊。”
马上的小人官忽然露出惊骇样子，勒着缰绳四处打量，引得周围人一阵迷惑。
我去，还可以这么玩啊。程我玩心大起，清了清喉咙，努力严肃地说道：“色厉内荏的狗官，说的就是你。”
军官大惊：“什么！”
“狗官！狗官！狗官！“程我要很努力才能忍住笑不出来，“有本事你来打我呀？”
军官望向面前的村民，又看向身边的官兵，发现其他人都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只好强装镇定，拔出刀大声道：“妖人！这村里有妖人用传音入密扰乱本官心神，这些村民聚众阻拦进村，皆为通贼匪类，都抓了！”
刷！官兵把长枪横过来就要作势刺出去，开头的几个家丁模样的则是拔出了腰间的刀。
“等等。”程我想到，这程序可能是按照既定剧本前进的，那自己刚才没吓住这npc军官就很正常了，但要是自己再进一步交互呢？
他想起来自己之前掉进去那个碟子，不知道这箱子能不能识别具体物品呢？
“狗官你不就是要征粮吗？我给你就是。”程我说道。
这军官看起来很硬气：“无耻妖人，乱我心智！”
但他好像还是有点怕的：“尔等若乖乖奉上粮食……本，本官自会网开一面。”
“好，你等着。”程我乐颠颠地站起身，决定给这些电子小人一点现实世界的震撼。
他跑回厨房，抓了一把小米，又拿了个咸鸭蛋，回书房打开盖子把米和咸蛋放在了村外的空地上。做完这一切，程我才又拿起耳机去观察小人们的反应，却看到那队官兵正在往外跑，骑马的那个一骑绝尘，一直跑出场景边缘，跑得黄色小框都消失了。
村民小人倒是从跪着都变成趴在地上，这一片场景又马上变成静止画面了。
“哎哟，程序秀逗了。”程我一拍大腿，“看来这程序还是不够智能啊。”
“师父，师父！”
于长卿悠悠醒转，只见自己靠在一块石头上，一边萱娘满脸泪痕，正在把最后的一颗固元丹喂到自己嘴边。
“为师……没事。”于长卿艰难地坐起身，推开丹药，运转全身灵力治愈检查自己的伤势。
“皮肉伤而已，只是刚才运功过度脱力了，没有什么大碍。”于长卿伸手摸了摸萱娘的头，“你也没事就好。”
“可是师父，秦长老、张师姐还有……”萱娘这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刚刚加入长青门三月有余，却已经和大伙儿有了深厚的情谊。
于长卿叹了一口气：“修仙一途，本就逆天而行，杀劫也好天劫也罢，都是命，都是命啊……”
长青门是小门派，这次不知为何触怒大宗，菁英一朝尽丧，恐怕是要从东元洲修真界除名了。
“无颜面见祖师了。”念此，于长卿真想一头撞死在石头上。身死道消，自然也免得将来被人折辱。
只是看到身边的徒儿，只能把这寻死的想法按下去。
“师父，那些恶人说我是天狐族的混血，大家都是因为我才死的吗？”萱娘抬起头望向于长卿，双眼中的悲伤逐渐被愤怒取代。
于长卿却摇摇头：“不是因为你，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什么天狐混血。我们只知道萱娘你是个道心坚定正直，天资卓越的好孩子。”
“那为什么……”被叫做萱娘的小姑娘垂下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大眼睛里滴落到衣襟上。
“可能因为我们长青门的道心与他们不同吧……这天下九洲七海，凡人之数如恒河沙数，修真者更不知凡几，但能保持一颗道心将凡人也当作人的修真门派却寥寥无几。”于长卿长叹一声，“徒儿你可知是为什么吗？”
小姑娘摇摇头。
“修真近道，而天道却以万物为刍狗。这东元洲虽然没有像西胁、南海那样魔修大妖横行，可门派间的争夺攻伐却从未止息。如果这世道杀戮太多，修真者越多，自以为近道而要扮演天道的修真者就越多。”于长卿一边运转灵力一边给徒弟上课，“古人云，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自以为掌握天道越多，就越可能忘记自己是个人，来自于人的事实。”
“弟子晓得了。”
“你会怪师父将你领进这残酷的世道吗？”于长卿的手轻轻放在弟子的头上，眼神中一半是慈爱，一半是不忍。
萱娘的回答没让他失望：“弟子不怪师父。师父曾经说过，修真最难的是保持初心，保持人心。”
“不错！我长青门，修的是就是自古传承而来的天人之道！一往无前，淬炼人心，与天争……！”于长卿说到激昂处，伸手一指刚才火兽宗周长老站着的位置，却不禁愣住了。
火兽宗的周长老站着的地方现在是一个大坑，坑底是一片殷红，周长老的衣服也在坑底，血肉和衣服已经分不开啦。
“师父……”萱娘扯了扯于长卿的袖子，“您怎么了。”
“那个……我们刚才是怎么活下来的？可是有高人出手？”
“出手……”萱娘咬了咬嘴唇，似乎不知道怎么描述那时发生的事情：“那时三个恶人正要合力打破师父的法器，忽然……一个大酒碗从天上掉下来，正好砸到那姓周的恶人身上，把他砸死了。”
“大酒碗？”于长卿目瞪口呆，“世上竟有人用酒碗当法器？”
瓷器也不是不能制造法器，只是刻录符咒极难，成型材质又极脆，东元洲修仙界主流还是用金铁玉石制造法宝，最差也是木头。
“那……那法宝是碎了？”于长卿想起自己晕倒之前的确看到天上有个白色的巨物砸向敌人，还有耳边响起的陌生声音。
“什么小白文剧情，俗！”于长卿原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现在看来是仙人传音啊……
“没有碎也没有飞走，而是……那酒碗落下来时将那姓周的恶人的法器砸到殉爆了，震伤了他身边的恶人，也把师父的法术破了，其他的恶人见此情景便不敢上前。”
“然，然后呢？”萱娘描述的场景太过匪夷所思，要不是知道这小姑娘心性单纯，于长卿根本不会信火兽宗的五长老会被天上掉下的大酒碗砸死。
“然后……”小姑娘似乎被吓坏了，“然后一只大手从云里伸下来，把那只大酒碗拿走了。”
“那大手还在周围地上按了按，然后才收回云里去。那些恶人本来就飞出数十丈，见到这只大手，就一下子都被吓跑了。”
仙人出手，而且是字面意思。
于长卿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一片狼藉，掐指推算。
“怪哉，根本算不到。”于长卿放下手，“但又算得出。”
萱娘不解：“师父您说什么？”
“你说的那只手和酒碗法宝，为师根本推演不到。”于长卿叹道，“可是周匹夫被砸死和你说之后发生的一切却能算得清清楚楚，与你说得分毫不差。”
意思是在场明明能看到，但是事后又算不出来。
“遮掩天机能做到有质而无形，全其威能而不泄露一丝痕迹，这是何等的仙人手笔啊。”于长卿服了，真服了，“可惜仙人没能给给咱们留下任何启示，可能还是咱们福缘浅薄，机缘未到吧？”
“仙人？”小姑娘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情绪起伏不定的师父。
“是啊，仙人，或者天神！”于长卿站起身，却再无悲戚沮丧的神情，“机缘未到，可是今日仙人救护我俩，就说明我长青门道不该绝，将来定有机会扬眉吐气，重新光耀门楣，扬我道统！”
萱娘也被师父的情绪感染：“是，师父！我将来一定给大家报仇！”
“不。”于长卿却摇摇头，神色凝重，“复仇很重要，但你要好好活下去，坚守道心，坚守我道，才不会让其他人的牺牲变得毫无价值。”
“弟子懂了。”
说罢，两人向着刚才战场的上空拜了又拜，才御剑腾空，向东而行。
***
箱子里发生的这些事情，程我是不知道的。
洗碟子的时候家里来电话，老妈除了提醒他去拿她新到的快递，又对他的饮食作息提了三项大的建议和十二项小的要求，推荐一种养生法，并以催婚作为总结陈词。
程我摸了摸肚子，三十多岁宅男要减肥，真的好难哦。不如坐下来看两段修马掌的视频，或者看看造景箱里还有什么新戏码——得，场景虽然没有恢复，但小人都没有了，估计是被清空了。
“看来是没有新剧本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下个新场景加载进去。”程我也想明白了，这个箱子八成是哪个厂商新开发的娱乐产品原型机，不知道物流出了什么问题送到了他这里。这箱子也没有什么数据接口，要是贸然找人拆开装不回去，他也赔不起，不如就先这么放着。
说不定人家找上门时，自己还能出个测评，免了占用期间的使用费，还能争取个什么新产品的内测资格。程我美滋滋地想，准备拿出小本本记录自己的用户体验。
修仙场景变成静态壁纸了，那就切换一下吧。
“嚯嚯，默认场景的小人也渲染出来了。”程我看到初始场景边缘的小村子有了两堆小人，一队带头的骑马着甲，其余人穿着号衣拿着刀枪看起来像官兵，另一队穿着破烂像是本地村民跪在地上，只有带头的老者佝偻着身子跪在前面。
虽然穿着不同，但大多数人都面黄肌瘦，只有骑在马上那个看着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
“这是啥，历史剧本？”程我随机选了一个角色戴上耳机，视野中心立刻移动过去观察。
老者：“请将军垂怜，天军垂怜啊！”
军官：“高企老儿，乱用什么词！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需要俺们垂怜什么？”
军官身后的官兵一阵哄笑，那一小撮长枪也装模作样哗啦啦地响。
老者：“将军恕罪啊。今年遭逢大旱，又有蝗灾，又有贼匪过境，莫说这响水村一百六十八口已经逃亡过半，剩下这几十口子也已经断粮，咱们肇明县今年毕竟已征过三……”
军官没等他说完，就给老人当头来了一马鞭。
军官：”放肆！本官奉旨征粮，还没治你这村子保甲失职之罪。你倒托大，竟给全县求起情来了？”
老者气若游丝：“不敢……”
军官：“响水村的众人听着！今日本官亲自带队征粮，正是念在本官志在保境安民，又与你等有同乡之谊，不想擅动刀兵。你们这些穷措大聚在村口阻挡天兵，本官姑且不论，立刻散了，老实回家把该缴的钱粮乖乖奉上，倘若抗命，都以通贼论处！”
“呵，呸。”程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虽然演得挺假，但这种狗官不管怎么看还是真可恨哪。”
军官一惊，差点从马上掉下来：“谁！谁在骂本官！”
程我看着“他”拿着马鞭指着跪在地上的人群：“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村民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其他官兵也看起来困惑不已。
“哟，还能互动哪。”程我大感惊喜，“这是什么高科技沉浸式扮演。”
军官：“什么妖人在以妖法直呼本官名讳！”
程我一顿，旋即明白过来：“哦，就你叫高科啊。”
马上的小人官忽然露出惊骇样子，勒着缰绳四处打量，引得周围人一阵迷惑。
我去，还可以这么玩啊。程我玩心大起，清了清喉咙，努力严肃地说道：“色厉内荏的狗官，说的就是你。”
军官大惊：“什么！”
“狗官！狗官！狗官！“程我要很努力才能忍住笑不出来，“有本事你来打我呀？”
军官望向面前的村民，又看向身边的官兵，发现其他人都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只好强装镇定，拔出刀大声道：“妖人！这村里有妖人用传音入密扰乱本官心神，这些村民聚众阻拦进村，皆为通贼匪类，都抓了！”
刷！官兵把长枪横过来就要作势刺出去，开头的几个家丁模样的则是拔出了腰间的刀。
“等等。”程我想到，这程序可能是按照既定剧本前进的，那自己刚才没吓住这npc军官就很正常了，但要是自己再进一步交互呢？
他想起来自己之前掉进去那个碟子，不知道这箱子能不能识别具体物品呢？
“狗官你不就是要征粮吗？我给你就是。”程我说道。
这军官看起来很硬气：“无耻妖人，乱我心智！”
但他好像还是有点怕的：“尔等若乖乖奉上粮食……本，本官自会网开一面。”
“好，你等着。”程我乐颠颠地站起身，决定给这些电子小人一点现实世界的震撼。
他跑回厨房，抓了一把小米，又拿了个咸鸭蛋，回书房打开盖子把米和咸蛋放在了村外的空地上。做完这一切，程我才又拿起耳机去观察小人们的反应，却看到那队官兵正在往外跑，骑马的那个一骑绝尘，一直跑出场景边缘，跑得黄色小框都消失了。
村民小人倒是从跪着都变成趴在地上，这一片场景又马上变成静止画面了。
“哎哟，程序秀逗了。”程我一拍大腿，“看来这程序还是不够智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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