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秦可卿：我可是你家长房媳妇儿……
宁国府，秦可卿的厢房内。
温香漫溢的房间中，帘栊轻摇，轻纱慢动，秦可卿正端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梳妆。
玻璃镜面中，她面如春桃，腮若凝脂，粉面含春，眼泛春情。她心中暗叹，如此颜色，却只可惜，是个独守空闺的。
外间传来一阵脚步声，而后房门被推开，一个微胖的中年女子手提食盒，掀开七彩珠帘，满面含笑地走了进来。
“小秦小秦大奶奶，我来给你送饭来，你看看，我新给你做的菜式，绝对是你之前没吃过的。”
中年女子说着，就将食盒放在了桌上，从里面一一地取菜肴。
秦可卿微转妙目，看向中年女子道：“麻烦你了孙大娘，劳你一天三顿饭，顿顿不落地给我送来。宝瑞瑞珠两个丫头倒是都没你这般待我。”
孙大娘堆笑道：“小秦大奶奶哪里的话，我一见了小秦大奶奶，心里就喜欢的不得了，才求着老爷让我伺候你呢。
“能伺候你是我三辈子修来的福分，莫说让我一天送你三顿饭，就是送三十顿饭，我也乐意的很。”
“大可不必如此的。”秦可卿道，“不过也多谢你处处照顾着我，时时送饭也就罢了，还随时叫随到，连瑞珠宝珠两个丫头都未必做到呢。”
“侬就是伺候人的，随叫随到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秦可卿起了身，一边向这边走来，一边诧异道：“‘侬’？大娘你是南方人吧。”
“是呀。”
“既是如此，为何到北边来了？”
“我想来看看神京的风采呢。”孙大娘一边摆菜一边道，“我看着，这神京是挺好的，就是冬天太冷了，这两天又冷了许多，可让人遭不住。”
秦可卿在座椅上落座，道：“神京是冷了些，不过屋里有地暖就好了许多。”
“小秦大奶奶呀，你还真是不知人间疾苦。这地暖岂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你是官宦人家小姐，如今又住在国公府，自然不知道没地暖的日子。
“府里下人就没你这这般好过了，幸好我负责伺候小秦大奶奶，还能有个好地方。”
秦可卿微点螓首，笑道：“说的也是。怪不得我一来，你就要伺候我来，却原来是要蹭我的好处。”
一句话说的孙大娘开怀笑了起来。
服侍着秦可卿吃饭，孙大娘故作疑惑道：“怎的不见宝珠、瑞珠两位姑娘，往日，她们不是时刻守在小秦大奶奶身旁吗？”
秦可卿正在夹菜，闻言，夹菜的手就是一顿，小心回答道：“这俩丫头……我也不知她们跑哪里去了，不知是不是跟着那帮丫头们玩去了。”
“哦……若是这样，这俩丫头就太不像话了，岂有将自家姑娘独个儿扔在房里，自己跑出乱逛的，小秦大奶奶可得好好治治她们，如此这般，全然不成个体统。”
秦可卿微微点头，头上的金钗步摇微微晃动：“自是要管一管她们。”
言罢，两人都不再言语，一个吃饭，一个在旁伺候着。
一时饭毕，孙大娘收拾了东西出去，可卿百无聊赖，正打算躺到榻上看书解闷，外间就传来一阵开门声。
待细看去，两个身着粉装的俏丽女子移动莲步进来，她们掀开了七彩珠帘，行至可卿身侧。原来是宝珠、瑞珠两个丫头。
“吓我一跳，只当谁来了。”
可卿看她们脸色有异，便又问：“怎么了，可是探听到了不好的消息？”
原来，自昨日可卿听了贾玺的话，就一夜未曾安眠，早晨起来就让宝珠两人去接触府上的丫头，从她们口里探口风。
宝珠两人脸上现出苦涩，对视了一眼，才结结巴巴道：“姑娘，幸好您让我们去接触府上的丫头，不然谁能想到，宁国府竟是如此……”
听了这句，秦可卿心里就是一凉，心想，果然，贾玺说的都是真的吗？
瑞珠道：“据那些丫头说，珍大爷确实是时常邀请城里的权贵来府上，让府里的一些姬妾、丫鬟媳妇儿，陪着吃酒，但酒席上究竟是何情形，她们也不得而知……
“府上的丫头们也确有一些不守礼数、不检点的，如那尤大奶奶房里的丫头万儿，就是个风流多情的，小小的年纪，就与小厮们厮混，落得个残花败柳之身……
“她也从小厮身上得了不少好处，每每有新首饰和花不完的银钱……
“还有说族里的哥儿也多有来找这些丫头的……”
“好了，不要说了，我知道了。”秦可卿听的惊心动魄，即便是看《西厢记》这等书，也没见过这么刺激劲爆的内容，如今听瑞珠说，就有些脸红耳热。
她缓了半天，才小声道：“实没想到，堂堂国公府，竟沦落到了如此境地，当真是天下第一大奇闻……
“早知如此，就不该让父亲答应这国公府的婚事，如今悔之晚矣，一步错，步步错，我有冤也无处诉去……”
宝珠两人见可卿满脸悔恨伤感，也不禁有些戚戚然，同时又有些不解，劝解道：
“姑娘何必伤感，她们纵是怎么胡闹，也与姑娘无关，姑娘是府上的大奶奶，将来要传宗接代、继承家业的，珍大爷还能让姑娘也与她们一般吗？”
听了这话，秦可卿更显悲戚，也不好跟两个丫头明说，只能自叹命苦。
她反倒要安慰宝珠两人，道：“你们既知道府上如此，就不要乱传去，传出去不但府上的脸面没了，查出你们来也没好结果……”
瑞珠道：“姑娘放心，这事儿我们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往外传。不过别人就不好说了，说不得外面的人早就知道了。府上的人也是心知肚明，只是装聋作哑。”
可卿默默点头，“罢了。你们还没吃饭吧，且去吃些去吧。”
“那姑娘你好好地待着，我们去去就来。”
宝珠两人说着，推门出去了。
这里，秦可卿轻叹了口气，歪在了榻上，以手捂面，独自伤感。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心里转过了无数念头，只听又是一道推门声，她以为是两个丫头回来了，转头看去，就见一个穿着靴子的男子。
那人掀开了珠帘，可卿认出是贾蓉。
“你怎么来了？”可卿有些慌张道。
“咱们是夫妻，我却不能来吗？”贾蓉说着，在椅上坐了。
两人本就没什么感情，也没什么话说，静默了一会儿，贾蓉道：“府上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秦可卿一惊，暗道坏了。
“你说的什么事？我不明白。”秦可卿转过头去，不让贾蓉看见表情。
“我也不给你打哑谜。今天你让宝珠俩丫头在府里到处打听，你当我们都是瞎子？那些丫头们也都不傻，也给我讲了。
“还有，昨天贾玺跟你叽叽咕咕了半天，也不知说的什么，是不是说的府上的不是？我接你回来就看你面色不对。果然，今日一早，你就让人去打听。”
秦可卿情知都被他知道了，也就不再狡辩。
贾蓉继续道：“原本，府上的事，我们这两天也要告诉你的，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给你明说了，你虽然长得绝色，却不是我决意要娶你的，而是有人指名要你，让我跟你成婚打掩护……过两天，那人就来了。”
闻言，秦可卿心头剧震，心里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没了。
她转过头，震惊莫名地道：“我可是你家长房媳妇儿……”
贾蓉道：“又没说长房媳妇儿不能换……你如此绝色，若是想一直当长房媳妇儿，我也没意见……”
“那要是生了孩子……”秦可卿说了一半，没再说下去。
“你觉得你能生得出孩子吗？我父亲会同意？还是那人会同意？”
贾蓉冰冷的话语像是一把刀，将可卿刺了个透心凉。
温香漫溢的房间中，帘栊轻摇，轻纱慢动，秦可卿正端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梳妆。
玻璃镜面中，她面如春桃，腮若凝脂，粉面含春，眼泛春情。她心中暗叹，如此颜色，却只可惜，是个独守空闺的。
外间传来一阵脚步声，而后房门被推开，一个微胖的中年女子手提食盒，掀开七彩珠帘，满面含笑地走了进来。
“小秦小秦大奶奶，我来给你送饭来，你看看，我新给你做的菜式，绝对是你之前没吃过的。”
中年女子说着，就将食盒放在了桌上，从里面一一地取菜肴。
秦可卿微转妙目，看向中年女子道：“麻烦你了孙大娘，劳你一天三顿饭，顿顿不落地给我送来。宝瑞瑞珠两个丫头倒是都没你这般待我。”
孙大娘堆笑道：“小秦大奶奶哪里的话，我一见了小秦大奶奶，心里就喜欢的不得了，才求着老爷让我伺候你呢。
“能伺候你是我三辈子修来的福分，莫说让我一天送你三顿饭，就是送三十顿饭，我也乐意的很。”
“大可不必如此的。”秦可卿道，“不过也多谢你处处照顾着我，时时送饭也就罢了，还随时叫随到，连瑞珠宝珠两个丫头都未必做到呢。”
“侬就是伺候人的，随叫随到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秦可卿起了身，一边向这边走来，一边诧异道：“‘侬’？大娘你是南方人吧。”
“是呀。”
“既是如此，为何到北边来了？”
“我想来看看神京的风采呢。”孙大娘一边摆菜一边道，“我看着，这神京是挺好的，就是冬天太冷了，这两天又冷了许多，可让人遭不住。”
秦可卿在座椅上落座，道：“神京是冷了些，不过屋里有地暖就好了许多。”
“小秦大奶奶呀，你还真是不知人间疾苦。这地暖岂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你是官宦人家小姐，如今又住在国公府，自然不知道没地暖的日子。
“府里下人就没你这这般好过了，幸好我负责伺候小秦大奶奶，还能有个好地方。”
秦可卿微点螓首，笑道：“说的也是。怪不得我一来，你就要伺候我来，却原来是要蹭我的好处。”
一句话说的孙大娘开怀笑了起来。
服侍着秦可卿吃饭，孙大娘故作疑惑道：“怎的不见宝珠、瑞珠两位姑娘，往日，她们不是时刻守在小秦大奶奶身旁吗？”
秦可卿正在夹菜，闻言，夹菜的手就是一顿，小心回答道：“这俩丫头……我也不知她们跑哪里去了，不知是不是跟着那帮丫头们玩去了。”
“哦……若是这样，这俩丫头就太不像话了，岂有将自家姑娘独个儿扔在房里，自己跑出乱逛的，小秦大奶奶可得好好治治她们，如此这般，全然不成个体统。”
秦可卿微微点头，头上的金钗步摇微微晃动：“自是要管一管她们。”
言罢，两人都不再言语，一个吃饭，一个在旁伺候着。
一时饭毕，孙大娘收拾了东西出去，可卿百无聊赖，正打算躺到榻上看书解闷，外间就传来一阵开门声。
待细看去，两个身着粉装的俏丽女子移动莲步进来，她们掀开了七彩珠帘，行至可卿身侧。原来是宝珠、瑞珠两个丫头。
“吓我一跳，只当谁来了。”
可卿看她们脸色有异，便又问：“怎么了，可是探听到了不好的消息？”
原来，自昨日可卿听了贾玺的话，就一夜未曾安眠，早晨起来就让宝珠两人去接触府上的丫头，从她们口里探口风。
宝珠两人脸上现出苦涩，对视了一眼，才结结巴巴道：“姑娘，幸好您让我们去接触府上的丫头，不然谁能想到，宁国府竟是如此……”
听了这句，秦可卿心里就是一凉，心想，果然，贾玺说的都是真的吗？
瑞珠道：“据那些丫头说，珍大爷确实是时常邀请城里的权贵来府上，让府里的一些姬妾、丫鬟媳妇儿，陪着吃酒，但酒席上究竟是何情形，她们也不得而知……
“府上的丫头们也确有一些不守礼数、不检点的，如那尤大奶奶房里的丫头万儿，就是个风流多情的，小小的年纪，就与小厮们厮混，落得个残花败柳之身……
“她也从小厮身上得了不少好处，每每有新首饰和花不完的银钱……
“还有说族里的哥儿也多有来找这些丫头的……”
“好了，不要说了，我知道了。”秦可卿听的惊心动魄，即便是看《西厢记》这等书，也没见过这么刺激劲爆的内容，如今听瑞珠说，就有些脸红耳热。
她缓了半天，才小声道：“实没想到，堂堂国公府，竟沦落到了如此境地，当真是天下第一大奇闻……
“早知如此，就不该让父亲答应这国公府的婚事，如今悔之晚矣，一步错，步步错，我有冤也无处诉去……”
宝珠两人见可卿满脸悔恨伤感，也不禁有些戚戚然，同时又有些不解，劝解道：
“姑娘何必伤感，她们纵是怎么胡闹，也与姑娘无关，姑娘是府上的大奶奶，将来要传宗接代、继承家业的，珍大爷还能让姑娘也与她们一般吗？”
听了这话，秦可卿更显悲戚，也不好跟两个丫头明说，只能自叹命苦。
她反倒要安慰宝珠两人，道：“你们既知道府上如此，就不要乱传去，传出去不但府上的脸面没了，查出你们来也没好结果……”
瑞珠道：“姑娘放心，这事儿我们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往外传。不过别人就不好说了，说不得外面的人早就知道了。府上的人也是心知肚明，只是装聋作哑。”
可卿默默点头，“罢了。你们还没吃饭吧，且去吃些去吧。”
“那姑娘你好好地待着，我们去去就来。”
宝珠两人说着，推门出去了。
这里，秦可卿轻叹了口气，歪在了榻上，以手捂面，独自伤感。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心里转过了无数念头，只听又是一道推门声，她以为是两个丫头回来了，转头看去，就见一个穿着靴子的男子。
那人掀开了珠帘，可卿认出是贾蓉。
“你怎么来了？”可卿有些慌张道。
“咱们是夫妻，我却不能来吗？”贾蓉说着，在椅上坐了。
两人本就没什么感情，也没什么话说，静默了一会儿，贾蓉道：“府上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秦可卿一惊，暗道坏了。
“你说的什么事？我不明白。”秦可卿转过头去，不让贾蓉看见表情。
“我也不给你打哑谜。今天你让宝珠俩丫头在府里到处打听，你当我们都是瞎子？那些丫头们也都不傻，也给我讲了。
“还有，昨天贾玺跟你叽叽咕咕了半天，也不知说的什么，是不是说的府上的不是？我接你回来就看你面色不对。果然，今日一早，你就让人去打听。”
秦可卿情知都被他知道了，也就不再狡辩。
贾蓉继续道：“原本，府上的事，我们这两天也要告诉你的，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给你明说了，你虽然长得绝色，却不是我决意要娶你的，而是有人指名要你，让我跟你成婚打掩护……过两天，那人就来了。”
闻言，秦可卿心头剧震，心里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没了。
她转过头，震惊莫名地道：“我可是你家长房媳妇儿……”
贾蓉道：“又没说长房媳妇儿不能换……你如此绝色，若是想一直当长房媳妇儿，我也没意见……”
“那要是生了孩子……”秦可卿说了一半，没再说下去。
“你觉得你能生得出孩子吗？我父亲会同意？还是那人会同意？”
贾蓉冰冷的话语像是一把刀，将可卿刺了个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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