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太初观
寻常的巷落里，一个门庭冷清的道观就坐落在那里。
门上的牌匾潦草写着的“太初观”三个大字，让苏无恙明白自己确实没有来错地方。
饶是苏无恙对太初观没有太多的期待，在看见这破落的小道观时也有些目瞪口呆。
“都说陋巷出高人，这会不会老套了点？”
苏无恙苦笑着左右看了看，再三确认自己没有来错地方。
函谷关内的四个选择，已去其二。
苏无恙并未前往守卫军拜师，因为一旦进入守卫军，需要宿卫函谷三年，期间无特殊情况不得出关。灵宝城山雨欲来，苏无恙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于是，太初观便成了苏无恙唯一的选择。
“有人在吗？”
苏无恙扣了扣门上那摇摇欲坠的铜环，观内却没有回应。
苏无恙犹豫了一瞬，正打算推开那破旧的观门。
“请问你找谁？”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探出头来的是一个明媚的少女，那少女约莫豆蔻年华，穿着淡黄色襦裙，一枝桃枝将满头青丝馆在头上，明明长了一双桃花眼儿，眼神里却满是怯生生的味道。
苏无恙拿出信物道：“搅扰了，在下是……”
话没说完，观里又传来一声伸懒腰的声音，苏无恙转眸看去——观里的一颗歪脖子树上，一个不修边幅的邋遢老道睡眼惺忪，悠悠醒转。
“杞儿，是不是又是来讨酒钱的？告诉那些家伙，老道我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让他们通通滚蛋。”
“告辞！”
苏无恙转身就走。
“诶诶诶，别走啊！”那名叫杞儿的明媚少女忙叫道。
见苏无恙停下脚步，少女忙指着苏无恙手中的信物道：“师父师父，这人是来拜师的。”
“什么？”
邋遢老道连跌带爬地从歪脖子树上下来，迅速来到苏无恙面前。
这一会儿，这邋遢老道没了方才的惫懒，故意背着手，一本正经道：“原来是来拜师的弟子，甚好甚好，我……吾观你根骨极佳，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苏无恙嘴角一颤，这就根骨极佳了？
杞儿一把揪住邋遢老道的胡子，气呼呼道：“师父！说人话，别再把新来的师兄给吓走了！”
“嘿嘿。”邋遢老道讪讪一笑，对苏无恙和蔼道：“我是说，恭喜你，拜师通过了。”
拜师通过？什么时候开始过吗？
“这……道长，要不还是算了吧？”
“叫什么道长？生分了不是？叫师父！”
看着这不靠谱的老道，苏无恙此时却打起了退堂鼓。
此世父亲苏正曾说过，这太初观传承悠远无比，很可能有高人坐镇。
而眼前的这个老道，落在苏无恙的“眼”中，却是幽深莫名，看不出境界深浅。
可是苏无恙此来函谷关，除了欲寻一门传承之外，更多想要的是“借势”，借师门之势，以之为倚仗，方有可能对抗苏家。
这名不见经传的太初观，再加上这十分不靠谱的邋遢老道人，显然无法给苏无恙带来这些。
想到这些，苏无恙悄悄退后，转身欲走。
函谷关守军之中，有父亲旧识。他原本不愿求人，但如今只能去试一试了。
“诶诶诶，怎么又走了，好不容易才能有个师兄呢。臭师父，都怪你！”
少女杞儿嘴一嘟，愤愤地看向一旁的邋遢老道。
“这……徒儿莫慌，为师这就去把你大师兄抓回来！”
邋遢老道尴尬地挠了挠头，随即一步踏出，转瞬便来到了苏无恙身前。
一丝他人无法察觉的声音落入苏无恙的耳中，让他不由浑身一震。
“你身体里的那脏东西，难道你不想取出来吗？”
苏无恙瞪眼向老道看去，随即单膝下跪：“徒儿苏无恙，拜见师父！”
……
于是，苏无恙就这般成为了太初观的大师兄。
是的，大师兄。
明媚少女杞儿一听苏无恙答应入门，顿时喜不自胜，竟忙不迭地让出了大师姐的名头。表面上是说自己年纪尚幼，当不住大师姐的名头，但看她那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显然并非她所说的那样。
老道偷偷告诉苏无恙，这妮儿天生胆小，从小就指着来个大师兄罩着，今个儿总算是如愿了。
太初观确实不大，一座庙几间房一落院子，便是这道观的全部。
老道领着苏无恙去了一处弟子厢房，杞儿便屁颠屁颠跟在后边儿，老道赶也赶不走。
厢房虽然简陋，却并无杂尘。杞儿忍不住邀功，这些厢房可是她每日都在打扫的。
也不知这家伙，盼星星盼月亮，盼大师兄盼了多久。
苏无恙换上老道给的那浆洗得发白的道袍，倒也合身，心知这也是杞儿准备的。
回到道观大殿，苏无恙这才来得及打量起这太初观最“雄伟”的建筑，和平常去的道观不同，这道观三清不全、护法全无，唯有正中一座道祖的泥塑法身，法身身上不着道袍不戴道观，只着一身普通麻衫，看上去就像一个平常的老者。
苏无恙看了一眼邋遢老道，心中暗暗腹诽：这老道不会是照着自己的模样给道祖塑的法身吧？
不过大殿两旁的大柱上的文字，倒是甚合苏无恙心意：
无人无我，无己无异。
动静无相，了然不生。
（摘自知乎，侵权立删）
尽得道门无为之意。
老道把苏无恙领到大殿一旁的祖师堂中，掏出一卷发黄的画像，画中老者倒骑青牛，身后紫气氤氲，面上挂着和蔼的微笑，像是一位耕完田归家的老农。
“这便是本门祖师了，拜吧！”
老道掏出三支有些发潮的供香，做法点燃，递到了苏无恙手中。
就这样？拜道祖？
苏无恙有些傻眼：“师父，您是不是搞错了？这是道祖画像啊，不是该先拜本脉祖师吗？”
“什么本脉祖师？咱们这一脉，死了的魂归天地不用拜，还活的……那些老东西逍遥自在的，拜个屁！”
老道眉头一扯，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他十分不忿的事，气的抓耳挠腮。
“是啊师兄，要说祖师，还有比道祖更大的祖师吗？”
一旁坐在小马扎上观礼的杞儿也一本正经道。
冷静！冷静！
苏无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要不是老道拜师前点破了自己身上的问题，苏无恙真的怀疑他就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
不过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
拜过道祖之后，苏无恙便奉上拜师茶，行大礼后正式拜师。
一个破落的道观，就这样正式迎来了新弟子。
门上的牌匾潦草写着的“太初观”三个大字，让苏无恙明白自己确实没有来错地方。
饶是苏无恙对太初观没有太多的期待，在看见这破落的小道观时也有些目瞪口呆。
“都说陋巷出高人，这会不会老套了点？”
苏无恙苦笑着左右看了看，再三确认自己没有来错地方。
函谷关内的四个选择，已去其二。
苏无恙并未前往守卫军拜师，因为一旦进入守卫军，需要宿卫函谷三年，期间无特殊情况不得出关。灵宝城山雨欲来，苏无恙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于是，太初观便成了苏无恙唯一的选择。
“有人在吗？”
苏无恙扣了扣门上那摇摇欲坠的铜环，观内却没有回应。
苏无恙犹豫了一瞬，正打算推开那破旧的观门。
“请问你找谁？”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探出头来的是一个明媚的少女，那少女约莫豆蔻年华，穿着淡黄色襦裙，一枝桃枝将满头青丝馆在头上，明明长了一双桃花眼儿，眼神里却满是怯生生的味道。
苏无恙拿出信物道：“搅扰了，在下是……”
话没说完，观里又传来一声伸懒腰的声音，苏无恙转眸看去——观里的一颗歪脖子树上，一个不修边幅的邋遢老道睡眼惺忪，悠悠醒转。
“杞儿，是不是又是来讨酒钱的？告诉那些家伙，老道我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让他们通通滚蛋。”
“告辞！”
苏无恙转身就走。
“诶诶诶，别走啊！”那名叫杞儿的明媚少女忙叫道。
见苏无恙停下脚步，少女忙指着苏无恙手中的信物道：“师父师父，这人是来拜师的。”
“什么？”
邋遢老道连跌带爬地从歪脖子树上下来，迅速来到苏无恙面前。
这一会儿，这邋遢老道没了方才的惫懒，故意背着手，一本正经道：“原来是来拜师的弟子，甚好甚好，我……吾观你根骨极佳，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苏无恙嘴角一颤，这就根骨极佳了？
杞儿一把揪住邋遢老道的胡子，气呼呼道：“师父！说人话，别再把新来的师兄给吓走了！”
“嘿嘿。”邋遢老道讪讪一笑，对苏无恙和蔼道：“我是说，恭喜你，拜师通过了。”
拜师通过？什么时候开始过吗？
“这……道长，要不还是算了吧？”
“叫什么道长？生分了不是？叫师父！”
看着这不靠谱的老道，苏无恙此时却打起了退堂鼓。
此世父亲苏正曾说过，这太初观传承悠远无比，很可能有高人坐镇。
而眼前的这个老道，落在苏无恙的“眼”中，却是幽深莫名，看不出境界深浅。
可是苏无恙此来函谷关，除了欲寻一门传承之外，更多想要的是“借势”，借师门之势，以之为倚仗，方有可能对抗苏家。
这名不见经传的太初观，再加上这十分不靠谱的邋遢老道人，显然无法给苏无恙带来这些。
想到这些，苏无恙悄悄退后，转身欲走。
函谷关守军之中，有父亲旧识。他原本不愿求人，但如今只能去试一试了。
“诶诶诶，怎么又走了，好不容易才能有个师兄呢。臭师父，都怪你！”
少女杞儿嘴一嘟，愤愤地看向一旁的邋遢老道。
“这……徒儿莫慌，为师这就去把你大师兄抓回来！”
邋遢老道尴尬地挠了挠头，随即一步踏出，转瞬便来到了苏无恙身前。
一丝他人无法察觉的声音落入苏无恙的耳中，让他不由浑身一震。
“你身体里的那脏东西，难道你不想取出来吗？”
苏无恙瞪眼向老道看去，随即单膝下跪：“徒儿苏无恙，拜见师父！”
……
于是，苏无恙就这般成为了太初观的大师兄。
是的，大师兄。
明媚少女杞儿一听苏无恙答应入门，顿时喜不自胜，竟忙不迭地让出了大师姐的名头。表面上是说自己年纪尚幼，当不住大师姐的名头，但看她那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显然并非她所说的那样。
老道偷偷告诉苏无恙，这妮儿天生胆小，从小就指着来个大师兄罩着，今个儿总算是如愿了。
太初观确实不大，一座庙几间房一落院子，便是这道观的全部。
老道领着苏无恙去了一处弟子厢房，杞儿便屁颠屁颠跟在后边儿，老道赶也赶不走。
厢房虽然简陋，却并无杂尘。杞儿忍不住邀功，这些厢房可是她每日都在打扫的。
也不知这家伙，盼星星盼月亮，盼大师兄盼了多久。
苏无恙换上老道给的那浆洗得发白的道袍，倒也合身，心知这也是杞儿准备的。
回到道观大殿，苏无恙这才来得及打量起这太初观最“雄伟”的建筑，和平常去的道观不同，这道观三清不全、护法全无，唯有正中一座道祖的泥塑法身，法身身上不着道袍不戴道观，只着一身普通麻衫，看上去就像一个平常的老者。
苏无恙看了一眼邋遢老道，心中暗暗腹诽：这老道不会是照着自己的模样给道祖塑的法身吧？
不过大殿两旁的大柱上的文字，倒是甚合苏无恙心意：
无人无我，无己无异。
动静无相，了然不生。
（摘自知乎，侵权立删）
尽得道门无为之意。
老道把苏无恙领到大殿一旁的祖师堂中，掏出一卷发黄的画像，画中老者倒骑青牛，身后紫气氤氲，面上挂着和蔼的微笑，像是一位耕完田归家的老农。
“这便是本门祖师了，拜吧！”
老道掏出三支有些发潮的供香，做法点燃，递到了苏无恙手中。
就这样？拜道祖？
苏无恙有些傻眼：“师父，您是不是搞错了？这是道祖画像啊，不是该先拜本脉祖师吗？”
“什么本脉祖师？咱们这一脉，死了的魂归天地不用拜，还活的……那些老东西逍遥自在的，拜个屁！”
老道眉头一扯，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他十分不忿的事，气的抓耳挠腮。
“是啊师兄，要说祖师，还有比道祖更大的祖师吗？”
一旁坐在小马扎上观礼的杞儿也一本正经道。
冷静！冷静！
苏无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要不是老道拜师前点破了自己身上的问题，苏无恙真的怀疑他就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
不过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
拜过道祖之后，苏无恙便奉上拜师茶，行大礼后正式拜师。
一个破落的道观，就这样正式迎来了新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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